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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标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含烟终于平静了些,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却似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夫人有什么话就问吧。”她小声道。
沈倾城斟酌了一下,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最近杭城出现了一名采花大盗,连续糟蹋了十个良家姑娘,之后更是残忍地歼杀了陆府小姐,也就是陆公子的亲妹妹。”她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他们都有些紧张,于是继续道,“其中一位受害人的供词说,她被辱那晚,那人曾喊了含烟这个名字,还问她为什么不等他。这个含烟,其实就是你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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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谁是凶手
含烟身子一颤,又哭了起来。沈倾城继续追问:
“他还提到你十六岁的事,含烟,请你老老实实将事情说出来。”
“她刚刚醒过来,你不要逼她!”陆标霍地看向沈倾城。
沈倾城迎着他的目光,咄咄地道:“我逼她?陆公子,你该不会忘了吧,死的那位可是你的亲妹妹,她为何死得那样悲惨屈辱,我想你其实明白得很。怎么,还要我说出来吗?”
陆标眼神一闪,不敢再看她,沈倾城又转向含烟:
“你们约定过,在你满十六岁时做什么吗?”
“夫人不是都猜到了吗?”含烟抽抽噎噎着。
“我的只是猜测,含烟,如今是十位小姐被辱,还有一位甚至被杀,她还是你身边这个男人的亲妹妹,你于心何忍?难道还要看着更多的姑娘清白被毁,她们都是因为你,你不觉得剜心吗?”
含烟越哭越猛,将头埋在被子里,绝望道:“建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呜呜呜……”
“建哥哥?”
含烟哭着点头,用袖子揩了眼泪,迎着沈倾城的清眸道:“我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他叫刘建,从小就对我很好,两家父母都十分高兴,就等着我们长大一些让我们成亲。”
“那天是我十五岁的生辰,建哥哥私下问我喜不喜欢他,我……我害羞地说,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做他的新娘。两家长辈已经在操持我们的婚事了,可是……”说到这里,含烟已经泣不成声。
陆标接过话来:“可是那天,她跟了我。”
沈倾城有些震惊,原来如此!
“原本该你们成亲的日子,你却在那一天跟了陆标?所以,刘建怀恨在心,自暴自弃,对女人产生了仇恨,便成了采花大盗?”
含烟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有可能是他。我、前天我生辰,曾悄悄潜进陆府,要我跟他走,被我拒绝后,他难堪地走了,我以为他真的走了,哪知道晚上就出事了!呜呜呜……”
含烟恸哭着,肩膀剧烈地抽动,陆标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说什么?那天你见过他?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我以为他真的走了,没想到……”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含烟默默捂着红肿的脸颊,连哭都忘了。
“你这个践人,我待你一片痴心,你竟然……”陆标喘着粗气,全然没有之前的温柔以对,“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亲妹妹啊!”
他歇斯底里地嘶喊,含烟只有低低地泣诉着,陆标似乎仍不解气,伸手抓过她的头发,用力地摇晃起来。
“陆标住手!你会害死她的!”沈倾城忙阻止他,陆标一个用力,含烟的头一下子磕在床头的架子上,立刻就见汩汩的鲜血冒出来。
陆标还不解恨,喋笑着还要上前,却被闻声冲进来的萧风一把拉住。
“有本事对一个女人动什么手?”萧风一把将他摔在地上,不屑道,“事情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
陆标痛悔不迭,目眦欲裂地看着含烟,仿佛要将她撕碎才甘心。
“陆少爷,原来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哈哈!”含烟忽然面色大变,哈哈笑起来,忽然,她看向沈倾城,眼里透着一丝玩味。“我说陆公子怎么会喜欢我这个破落人家的女子,今日见了你,我终于明白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萧风一眼,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这位爷,你没发现,我跟你夫人有几分相似吗?”
沈倾城一怔,她第一眼见到含烟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分熟悉,可是,她自认自己和含烟是不像的。17901733
陆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就要去捂她的嘴,萧风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之举,用力拉住他。
“倒是有一两分像,”他的目光在含烟脸上扫了一下,看向沈倾城,“可是人不都是一双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吗?”
含烟险些岔了气,她没想到这个男人护一个女人这么紧。
烟城哭子不。陆标见萧风警告的眼神,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没敢再说话。
事情已经差不多清楚了,沈倾城本来对含烟有一丝怜悯的,被她那一句挑拨离间弄得没了心情。索性走到外间去,萧风也跟了出来。
杜徽如听到里面的声音,可是觉得有女眷在着实不方便,在外面挠心挠肺的难受啊。见两人出来,急忙过来问道:“怎么样,都交代清楚了吗?”
沈倾城点点头,将含烟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杜徽如豁然起身,咬牙切齿道:“好啊,刘建,让本官好一番折磨。来人,速速将此人缉捕归案!”
外面等候着的捕头立即应声,带着一群官差离开了。杜徽如向萧九拱手道:“多谢二位鼎力相助,本官先去审那刘建,先行一步,稍后官府见。”
这是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了?沈倾城和萧风对视一眼,冷笑一声,却并未阻止他离开。杜徽如不敢面对陆家人的责难,早早地走了,却将这一大摊子留给她。
果然不出所料,杜徽如前脚刚走,立刻一群人往这边而来,领头的自然是陆府最大的权威陆老太爷,萧风拉着沈倾城迎了上去。
“萧爷,夫人,听说烟姨娘有问题是不是?”说话的是陆晚晚的母亲,那位在床前哭得一塌糊涂的中年妇人。
沈倾城侧身让过,公式化地道:“一切真相还得等过堂之后才清楚,烟姨娘只是动了胎气,刚刚已经平稳了。”
如果此时实话实说,她敢断定这群人一定比陆标更愤怒,说不定立马将人撕了。
那妇人松了一口气,对陆老太爷道:“爹,我进去看看。”
陆老太爷点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一旁的大厅。陆少夫人扶着婆婆一起进了含烟的屋子。
“啊——”里面传来痛苦的声音,沈倾城暗叫不好,连忙冲了进去。
含烟此刻无力地耷拉在床沿,陆标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了这是?标儿,你是要气死娘啊?”陆夫人扑过去,将含烟扶起来。
陆标看了眼跟着陆夫人进来的少妇,心虚地低下头。
沈倾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们本是夫妻,这样相对无语真是令人无语。
“娘,先请大夫吧!”陆少夫人不忍地看了眼含烟,提醒道。
“我来吧!”沈倾城上前,捉住含烟的手腕,许久都没有说话。
含烟身子瑟缩着,状似痛苦至极。陆夫人急切地问:“怎么样?”
沈倾城摇摇头:“她最近压力大,营养不良,加上经过颠簸动了胎气,刚才又受了刺激,所以……”
她看了陆标一眼,其实那些都已经不算,最厉害的刺激还是刚才他动了手。
“啊!我的天哪!”陆夫人激动起来,扑向陆标,“我好不容易有了孙子,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她?”
沈倾城淡然地看着,含烟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可以想象,被子下面流出来的污物一定惨不忍睹。
她没有心情再去管她,对陆少夫人道:“给她请个大夫吧,我还有事。”
沈倾城和萧风从陆府出来就往府衙赶,刘建的家就在城西,若无意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人捉拿归案。
萧风体恤她辛苦,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沈倾城想到陆标对含烟的态度,不由得升起一丝感触。
“含烟的话你记得吗?”她淡淡地问。
“那句话?”萧风大手轻柔地拍着她,令她昏昏欲睡。
“装!她不是说跟我像吗?陆标之前不是打过我的主意?”她白他一眼,非要他表个态。
“那个啊,我早知道了,上次杜府,你在台上风光无限,起了心思的何止他一个人?”他自己的心也是在那时沦陷的吗?
“什么意思?”沈倾城不满,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难道我要将他们的眼珠和心都挖出来?”
“你都不吃醋?”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忽然别扭起来。“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犯得着吗?”萧风满不在乎道:“她跟着陆标已经一年了,认识你才一两个月。笨!”
这还是不能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沈倾城脸色没有丝毫缓和。
蓦地,一张俊脸靠近,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要不要证明一下,为夫我有多在乎你?”
“嗄?”沈倾城还没回过神,唇上已经被覆上,她别扭地想要推他,却被他收紧长臂,深揽入怀,加深了这个吻。
辗转缠绵,舌尖勾缠,热切的吻诉说着深深的眷恋,沈倾城头脑缺氧,七荤八素,直到快要窒息了,他才放开她,恶狠狠地道:“这下能证明我在乎你了吗?”
沈倾城有点慢半拍,傻傻地看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嗯?还不够?”他扬起眉,作势再证明一番,沈倾城忙抵住他,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够、够了!我知道了!”
萧风弯起食指,在那两片水光潋滟的红唇上抚摸一遍,弯起嘴角笑了。
“唉,那个含烟听可怜的。”她轻叹一声。她没了孩子,又惹陆标厌烦了,估计以后不会过得有多好。
萧风不搭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在此刻还有心思挑拨离间,他怎么可能同情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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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请享用。
☆、111 真相大白
“威武——”衙差们敲打着地面,口中念念有词,公堂上一片肃穆。
下一刻,两名衙差押着一名犯人上堂来,掼在地上跪下。
杜徽如威严地坐在堂上,重重地抬起惊堂木一拍,沉声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地下跪着的男人,身子瘦削,长相很普通,甚至有些平庸,衙差将其一脚踢下去,扑通一声趴伏在地。
“大人问你话呢?怎么,还当这里是你家炕头?”一名衙差啐了他一口,讥讽道。
刘建吃痛,申银了一声,缓缓抬起头来:“回大人,草民刘建,家住城东安平巷。”
他声音有气无力,任谁都想不到他会是那个让人谈之色变的采花大盗。
“刘建?陆府陆小姐被人歼/杀,惨死家中,还有杭城最近这十桩少女被辱案,可都是你做的?”杜徽如目光如矩地射向他。
刘建垂了头闭口不答。
杜徽如冷笑一声:“还不承认?刘建,如今证据确凿,你不认也得认!来人,重打二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
一声令下,立即就有衙差来行刑,板子落在身上,刘建一声都没有吭,二十板子都打完了,刘建竟然挺住了,杜徽如惊诧住了,冷笑一声:“你还挺倔的,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大人,我招……但、我有个条件!”刘建气息都微弱了,费力地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