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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岳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头,眼神却从未从眼前这对母子身上离开过,眸中点点暖意,毫不遮掩避讳地流淌出来。 南槿没有察觉,迎风却心中唏嘘不已,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在这样一个微冷的除夕夜,合炉守岁的三人都各有各的思绪。
梓商渐渐睡去,迎风将他抱进自己怀里,起身进了姜怀岳的屋子,外面还是冷,不能让小孩子睡在外面,不然铁定生病。 迎风将小家伙在偏房安置好,看了眼门口打着盹儿的长安,原本打算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她伸手抚了抚小家伙粉嫩的脸颊,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外边的南槿在梓商进屋后再撑不住了,一俯身就趴在了桌上,酒杯划过桌面发出一声闷响,最终也消失寂静。 姜怀岳还撑着头,酒醉后白面微红,一双眼波光潋滟,如果南槿此刻还醒着,定是要流鼻血的,只可惜这一副美人微醉的画面她注定错过。
姜怀岳此时一双眼正痴痴地看着睡熟的南槿,那些白日里清醒时需要刻意克制的情绪,在此时已经脱了束缚,再没有任何借口被隐藏,纷繁呼啸着从他的胸口涌出,他全然无法控制地渐渐靠近,直到与她呼吸可闻,然后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果然一如想象中的清甜软糯,有着微微的酒香,散发着蛊惑人心的蚀骨诱惑。 姜怀岳已完全失了魂魄,只将自己冰冷微颤的唇轻轻地覆上,久久不愿移动分毫。
☆、18第十八章 四叔的新生
春节过后家中迎来送往忙忙碌碌的,生意倒是清淡了很多,大家都忙着各自过新年,连出来逛逛的都少了,南槿干脆放了大部分伙计回家过个安乐年,只留下一些留守而已。
新年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小梓商的生辰,二月初二。 一大早上南槿就将小家伙扒拉起来,梳妆打扮了一番,她答应了要带他上街玩一天。
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姜怀岳,他仍是撑着拐杖,但却是自己走着来的,后面跟着苦哈哈的长安。
姜怀岳一见南槿,便笑道:“还好我赶得快,不然你们又扔下我自己高兴去了。”
梓商看见姜怀岳便奔过去抱住他的腿,嘴里奶声奶气地嚷着:“四叔四叔,你跟我们一起玩吧!”
姜怀岳扔开一边拐杖,单手抱起小家伙,额头蹭了蹭他的脸,笑得灿烂:“好啊,四叔跟梓商一起玩!” 说完他又看向南槿。
南槿乐得有人分担小家伙的精力,只是担心地看着他的手。 姜怀岳安抚地朝她笑笑,反手朝长安招了招,长安便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推出轮椅来,姜怀岳往轮椅上一坐,把梓商塞自己怀里,二人一溜烟儿地去了。
一路逛到中午,迎风找了一家酒楼,几人终于可以落座歇上一会儿,梓商左手一根糖葫芦,右手一根糖人儿,正左右开弓舔得欢畅,满手满脸都是糖渣渣,南槿瞄他一眼,然后捂住了脸,都不忍再看,姜怀岳倒是乐呵得很,仍旧将小家伙抱在腿上,仿佛没看到自己身上左一块右一块可疑的暗色痕迹。
吃晚饭出门时,南槿眼尖看见酒楼对面的药行正挂着出售的牌子,她脚步便停了一停。 姜怀岳马上察觉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怎么,要买药?”
南槿摇摇头,她对药不感兴趣,她是对药铺感兴趣,当下她也没多说,转身就走了,今天的主要任务都是陪着自家的小混蛋。
晚上回到家,小东西已经累瘫了,窝在姜怀岳怀里没了声响,南槿让迎风将他抱进去睡了,自己却推着姜怀岳的轮椅往他的院子里去了。
姜怀岳心中疑惑,却也珍惜这难得的独处时光,他一路沉默着,夕阳映照在手上,他只觉心里温软得不可思议。
进到姜怀岳的院子,长安和一众仆役不知道又跑到瞎混去了,南槿吸了口气,恨道:“这帮小兔崽子,你一不在,他们就连魂儿都要跑没了!”
南槿对下人一贯温煦,姜怀岳难得听她这样摆谱说话,当下便笑了出来,他不等南槿动作,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南槿在一边屏息看着,生怕他有个闪失,姜怀岳看了她一眼,突然捉住她的小臂,道:“扶我一把吧!”
南槿二话不说立马将自己的整个手臂都贡献了出来,她一心关注姜怀岳的腿脚,没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与慢慢升腾的暗红。
南槿扶着姜怀岳在屋内坐好,便问他:“有没有请大夫再来看看,大概需要再多久,你就能完全好了?”
“再两个月吧,到时候我大概能正常行走。”姜怀岳如实答。
南槿又思忖了会儿,才开口道:“怀岳,我记得你从不能走路起,就有学一些医术,你有没有想过开一间医药行?”
姜怀岳一愣,说实在的,他真没想过。 当初会接触医术完全只是因为自己的病,所有大夫都不能给出一个方法来,他便偶尔也钻研一些,看能否助自己摆脱困境。 而他所有的念想都止于让自己好起来,却从未想过还要做些其他,所以他摇了摇头。
南槿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只是问问,其实我想姜家目前的粮行、布行都很顺利,去年更是赚得不少,为什么不开拓新的生意呢?”
“所以你想让我来做这件事情?”姜怀岳不确定地问,脸上竟有些许忐忑。
南槿点点头,微笑。
姜怀岳没有回答,却突然站了起来,往外走了几步。 南槿看着他的背影在傍晚微光中透着些许寂寥,心下迷惑,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想他突然又转回身来,就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她。
“阿槿,虽然我一直相信自己不是一无是处,但是,谢谢你告诉我。”他再上前一步,轻轻将南槿搂在了怀里。
那些自打他十五岁之后,便不再敢奢望的念想,大哥逝去之后,如死灰一般的愿望,他却又能从这样一个女子身上得到,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好,简直像是上天对他独一无二的眷顾。 他有多么想要像个正常男子一般地生活,就有多感激眼前这个女人,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抑制这样汹涌的情潮,只能任自己将她搂在怀里。 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他就是任性地想要。
南槿错愕地被他扣在怀里,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能切身感受他隐隐发抖的身躯,心疼得一塌糊涂。 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他本该得到世上最好的对待。 于是她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姜怀岳松开南槿的时候,脸已经烧得不行,当心中隐秘的感情被生生压下之后,他就只是一个羞涩的大男孩。 南槿看着他火烧火燎的脸,忍不住笑了一阵,最后却仍是认真地说道:“怀岳,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完成,但我最想看到的,当然是你能健康快乐的生活。 所以只要你想要,以后姜家都是你的,这也是你大哥的愿望。”
姜怀中过世时唯一的愿望,便是让这个弟弟好好地生活,他将他托付给南槿,南槿从来都没忘记。 姜家现在与其说是由南槿当家,不如说是由南槿在替姜怀岳当家。 如果姜怀岳愿意接手,她当然乐得放手,自在过活;如果姜怀岳不愿,她也会帮他当一辈子的家,到死为止。
南槿心中从来当姜怀岳是需要保护的病弱弟弟,却不知姜怀岳更愿意将她收在羽翼下好好呵护,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他还需要时间,让自己先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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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眨眼到了四月,姜怀岳果真能正常行走了,虽然速度还是很慢,但已不再需要任何的倚仗。
两个月的时间,南槿已经将当初看到的要出售的那家药行买了下来,并帮助姜怀岳熟悉了所有日常事务的处理。 姜怀岳好歹也是商贾之家的少爷,接受起来也毫不费力。
而就在药行步入正轨之时,另一件要命的事情终于开始有动静了,好几家兵器行的掌柜都送来消息,最近频繁有人前来洽谈购买兵器,而且数量极大,几乎要抄底库存。 且他们共同的特征是都不是熟客,且来历不明。
南槿在家窝了一整天,琢磨眼下的情形。 有人大量购置兵器,如果是豪门大户,肯定能查到来历,他们不怕人查,就怕人不知道他们有武装。 所以来人只有一种可能———军队。 这军队就可能是父亲的息家军,也可能是各方诸侯,是谁还真不好猜,反正有人要开始动手了。
或许她该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整个抚郡的兵器行都是她的,但还有一个要紧的地方,她得抢了过来,那便是位于抚郡南边的矿山。 她刚拿下兵器行的时候有跟铁矿供应商联络过,并为自己争取了合理的价钱,当时没动矿山的心思,一是因为她没钱,二是当时还没必要。 树大招风,她并不想太早冒头。 而眼下时机已经到了。
矿山开采权向来掌握在官方手中,但现今其实都掌握在了官吏手中。 抚郡的盐铁司南槿还算是熟,但她也没打算自己出面,只吩咐了旗下一家稍大兵器行的掌柜请抚郡铁官吃了顿天价的饭,送了几个美娇娘,那矿山开采权便落到了她的手里。
所以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还只是抚郡那样的小矿山,南槿倒从来没为这事儿觉得困难过。 眼下让她觉得困难的是这矿山后续的开采。 说实话,她已经没钱了,虽则现下要买兵器的人很多,但她又不能真将兵器卖给这些来历不明的人。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息家军,可眼下她甚至都没告诉她父亲这事儿,可要怎样卖东西给他?
她真为这事儿犯了愁,难道自己巴巴儿地跑去跟父亲交代?那他肯定又要横加干涉,说不定还要训自己一顿。 可是不告诉他,眼见着自己就要饿死了。 南槿窝在自家院子里,心里那个愁啊,愁死了!
南槿的愁还没待解开,老天就帮她做了选择。
这天她收到讯息,父亲有消息要带给她,她便高高兴兴地带着迎风去赴会了。 仍旧是七拐八弯拐到碰面的酒楼,进了包间她吓了一跳,然后激动地叫了声:“父亲!”
来人竟然是息闵。 此刻他正压抑着心内的激动,满面怒容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南槿忽然有些了然,然后便有些忐忑。
息闵坐在桌边喝茶,南槿进来,他也没让她坐,南槿只好跟迎风苦哈哈地站着,垂首不语。 房间里沉默了好久,息闵终是叹了口气,道:“迎儿,你怎能瞒着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可知要不是派来查探的人是荀栗,他们可能就对你动手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抢夺资源,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占了抚郡,有多少人要朝你下手你可知道?”说道最后,他竟是连声音都有些抖,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这个女儿有任何闪失,他要如何活下去。
南槿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她反而吁了口气,反正迟早有这一天,早一天来她反而早一天放心。 于是便坦诚道:“父亲,女儿只是想为父亲尽自己所能的微薄之力。”
息闵动容,却不放弃立场:“父亲自有父亲的办法,你只要安安心心地过你自己的日子便好,这样我才能安心去做我的事情,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期望,你懂吗?”
“可是父亲,如果您或者息家有任何的闪失,您觉得我还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整个姜家也都需要息家的庇佑,我又怎能独善?我只是想趁着现如今抚郡还无人下手之时先下手为强,以后也好方便父亲行事。 且一旦我有事,父亲一定赶得及救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