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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背对自己扣在怀里,拖着往外走去。
穆谨来了,南槿只看到那青黑袍角的一瞬便松动了情绪,他永远有这种让她心安的魔力,仍与第一眼见到时一模一样。
城门关闭、重兵把守,整座景阳城被围成了个铁桶,慕恪虔已然放弃出逃。 别说他这几百人的护卫队了,就算是几千,也冲不出去。 他原本与父皇算好了,昨日本该是他这二哥的死期。 应该每一步都天衣无缝的,最终却还是被泄露了消息,自己的行动反而晚了一步。 再加上禁卫军倒戈,他在府宅被围困,皇宫也再没了任何动静,他便清楚,再无可能。
可是明明该是他的一切,怎能这么轻易地被他抢走了! 他不甘心,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南槿便是最顺手的一个。
二哥对她的重视绝不一般,不然怎会几年了,还不敢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景阳城里谁不知二皇子慕恪谨,偏偏他费尽心思隐瞒,费尽心思将她隔离在这个权利争斗的圈子之外。 得要在乎成什么样子,才能想要不敢要,想碰不敢碰,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护着,一站两三年?
而此时此刻,看着果然肯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皇宫亲自前来的人,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让别人也失去想要的。
南槿在他手中呼吸不畅,渐渐面色惨白,他反而将手扣得更紧了,然后满意看到十步外对峙的人越来越阴沉的脸。
穆谨强自压迫许久,才得以让自己不要颤抖,不要轻举妄动。 他以为自己已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心爱的人不受伤害,或者可以在看着她受到伤害时不要轻易慌乱。 可是他没有。
看着南槿惨白如纸的面庞,他已经忘了呼吸。 可是慌乱只会导向更残忍的结果,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能。
垂眸,眨眼,再抬起,这么简单的动作,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然后拿过一边的弓箭手手中的武器,举起,拉弓,绷紧,瞄准,只待发射。
慕恪虔一声冷笑,却夹杂了许多意外:“二哥,你不要了么?” 如果还想要这个女人,那么至少应该跟他谈判,他或许还有得一搏。
“要不到,便算了吧!”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一句话,让南槿浑身一僵,紧贴着的慕恪虔也同样,他的脸色终于开始难看。
“呵! 骗我呢吧,二哥! 如果你真这么想,便不会跟我抢,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不是我要抢,四弟。”穆谨拉弓的手又往后移了一寸,尖端一动不动,早已瞄准。 “是你们想要我的命。”
“呵呵呵呵。”慕恪虔讽刺道:“只怪你拿得太多,让父皇生了忌惮。 我才是他中意的儿子,你入不了他的眼,便只能死。” 他的眼中逐渐染上暗色,预示着最后的一刻就要来了。
“是吗?可是他为何一面要你对我动手,一面又临死亲自将皇位传与我?”
穆谨似极为平静地说完这一句,眼睛已盯死了慕恪虔的嘴,然后在他震惊开口的那一瞬间,突然松开手指。 弓弦振动的嗡鸣声就在耳边,而箭已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一个瞬间发了出去。
慕恪虔张嘴的疑问还没发出,看到箭矢的那一瞬他已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然而结果只是左臂的一阵剧痛。 等他收拾好情绪看清眼前的状况,他死扣着的人却如木偶一般无力无声地滑了下去,贯穿二人的箭透过她的左胸,牵扯他的左臂,让他再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随着她一起倾倒。
青黑衣袍带起劲风,瞬间扫过二人,再下一秒,痛到麻木的左臂又一阵撕裂的苦楚,慕恪虔只觉眼前黑了一瞬,怀里便空冷了下来。
战局在瞬间扭转,没有人死,只有两人受伤。
南槿垂头看了眼插/入胸口、只剩一截的箭尾,猩红液体染透了胸口那一片,还隐约带着自己的体温,这样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的体验绝对新奇,可是她一点也不想经历。 她抬眼看了看抱着他疾步奔走的穆谨,他的眉眼原本那么好看,此时却是满布狰狞。
她听见他在大声嘶吼着什么,周围人影窜动,她被他放在床上,离开温热的怀抱,因血液大量流失而带来的寒意让她难以忍受,她只拽着他的袖口低喃一声“冷”,便彻底失去知觉。
突然又一阵剧痛,将她从昏迷中拉扯出来,眼前的黑暗像被撕裂的幕布朝两边褪去。 模糊的视线中有熟悉的身影浮在上方,抱住她的身体带着炙人的温度,钳制住她因剧痛而不自觉奋起的挣扎。 她听见自己喉咙发出的闷吼,像受伤的野兽。 她还听见有人不停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南槿,南槿,那样焦虑,不安,痛苦,以及压抑的疯狂。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爱自己到如此地步的?南槿有些模糊地想。 身体的痛楚渐渐隐去,心上却越发疼了起来。
一直干涩的眼角突如其来地被润湿,她闭着眼,感受滚烫泪水顺着眼角流入发际,变成一片冰凉,然后又失去了意识。
大夫处理好伤口便去了,屋外有人在低声唤他,穆谨知道为了什么。 父皇死了,三弟、四弟被他扣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必须赶着坐上那个位子,以避免可能的动乱。 可是他太累了,怀里的人还未回温,仿似全身的血都流尽了,呼吸几不可闻。 这一刻他突然从未有过的脆弱,他害怕,深怕一脚踏入绝望。
他不想管其他,也再没了心力管顾其他,冻伤的腿脚这一刻才显出麻木来,他拒绝了大夫诊治的请求,只一动不动地抱着南槿,昏昏然就要睡去。
可是意识总是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惊醒,他轻抚着南槿已然风干的眼角,干裂的唇紧紧贴上她的耳廓,细声呢喃,一句一句地重复,仿佛要刻进她的脑子里。
“南槿,南槿,我只剩你了,你一定要留下来陪我......”
☆、80第七十九章 拒绝
北珉的天终于还是变了;皇帝驾崩;最不被看好的二皇子即位;三皇子、四皇子被削爵位;软禁在府。 二皇子的生母白贵妃将自己锁在了长乐宫,发誓永生不再踏出一步。
朝官也正经历一次大换血,最为轰动的是纪家;太傅纪成安因参与四皇子谋逆一事被削职发配;纪家被籍没家产,男丁充军,女眷充官奴。
当这一切终于落下帷幕,京城百姓也渐渐放开了走上街头;南槿的宅子里却仍是静得出奇。
虽然意识一直不够清醒;但南槿仍能隐约感知日升日落,每一天的光阴交替,以及自己半辈子只躺一个人的床榻多出来的一具身体。
她不能动,思维也不甚清楚,却仍强烈地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这混蛋,趁着自己不能反抗,将便宜全占尽了。 如果她有力气咬牙切齿,此刻只怕房间里会响起诡异的磨牙声。
在挣扎着醒来的意识驱使下,南槿终于在五日后的下午睁开眼睛,此时屋外阳光正好。 三月的天,春光灿烂,透过窗纱轻扬进屋内的清淡花香与身边闭眼假寐的人身上的草木气息混在一起,无端端魅惑人心。
南槿只迷茫了一瞬,眼里便积起恼羞,手脚并用推向身边的人。
穆谨猛地睁眼,想也不想困住她的手脚,制住她的一切动作,然后静静地看着,像是还没从她醒来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南槿动弹不得,恼怒大吼:“放开我! 从我床上滚下去!” 但她昏睡五天,身体虚弱,声音也嘶哑难听,这一声出来不但没有气势,反倒是像足了打情骂俏,软语呢喃,只是难听了些。 这下连她自己都觉得脸红,呐呐着想要张嘴,一时又不敢再说出什么来,只是被人越来越火辣的目光凝视,脸上烧得厉害。
穆谨终于低笑出声,他原本以为醒来之后又要有一番伤筋动骨,他以为她会怨恨自己伤她,会怨恨自己隐瞒,会怨恨自己说不再想要她,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 这一刻如此圆满,他却忍不住想要调笑。
“你一直不肯醒,我都在这儿睡了五天了,现在下去也晚了。 不然你出去问问满景阳城的人,看有谁不知道这事?”
南槿被这句厚颜无耻的话震得神魂出窍,抖索着嘴唇好半天没有挣扎,最后却是红了眼眶。
穆谨一看不好,玩笑过头了,立马收了一脸的不正经,手忙脚乱将人拉进怀里,轻拍着背哄道:“我错了,我错了,可是我实在不放心,我怕你总不肯醒,怕我一转身你就偷偷跑了,是我错了。”
南槿已经开始轻轻啜泣,完全听不进去他的理由,只任眼泪肆意横流,沾湿了两人的衣襟。 她还是一动也不能动,便只能用她难听的嗓子细声诅咒:混蛋,流氓,不要脸,死混蛋,臭流氓,臭不要脸......
穆谨又收了收手臂,愁肠满腹地盯着床帐,已经开始想念她刚刚还昏迷不醒,任自己揉捏的时候。
南槿哭了一阵,动静渐渐减弱,看模样好似又要睡过去,穆谨忙轻拍拍她的背,唇贴着她耳边轻声一问:“南槿,你嫁我可好?”
怀里的人彻底没了动静,穆谨心焦,却也知道不能逼迫,便静静等着,一点动作也不敢有,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一个回答。 这样的忐忑不安,哪怕是最后一次面对他父皇的时候,也未曾有过。
可是静默持续得太久,穆谨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南槿的额头,再往下看去时,发现她竟然是睡着了。 他张嘴吸一口气,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这个女人,真是欠调/教! 他心中暗恨,这辈子头一次张口说这样的话,竟然直接被无视了。 他搂着怀里渐暖的娇躯,心中已然开始盘算着等她再醒来要怎么惩治她,突然眼中亮光一闪,脸上便绽出得意的笑来。
南槿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换了地方。 屋内陈设精致华美,却让人无端觉得压抑。 她掀了被子起身,不顾突然的凉意朝外走了几步,就看见有婢女匆匆忙忙地奔进来。 南槿心中一咯噔,这装扮,竟像是宫里的。
她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忙扶住身旁的门框,待那婢女近身跪地,她费力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回姑娘,这里是朝阳殿。”
“朝阳殿?皇宫么?”心里的猜想得到印证,南槿心里狠狠一沉,咬着牙问道。
“是的,这里是朝阳殿的暖阁,皇上吩咐要好好照顾姑娘起居。”
“皇......皇上什么时候会过来?”
“回姑娘,应该快了,皇上说午时过后来这里看望姑娘。”
“好...好...我等着。”南槿狠狠点头,双目喷火,压着嗓子道:“麻烦先给我弄些吃的,多谢了。”
要算账,也得吃饱了才行。
南槿用吃人的心情吃完一些简单的流食,便挺着腰板僵坐榻上等着,果然午时刚过,人就来了。
“你终于醒了?”穆谨该是早知道她醒来,此时没有半点惊讶,看着她言笑晏晏。 “你要再不醒,就不止景阳城的百姓了,怕是全天下都要知道你住进了我这暖阁里了。”
南槿的脸瞬间一拉黑,咬牙道:“你故意的!”
穆谨不赞同地皱眉看她:“什么故意不故意,我每天忙得睡不了觉,还要跑去你那宅子看你,差点没累坏了。 你又一直不好,我只好将你挪到我这儿了,方便照顾,省得我操心。”
“我压根儿就不要你操心,我又不是请不起大夫!”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