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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
看着樊旻站在街边,她真想走过去,抱住他。
可是她不能去……
不能去……
一种剧烈的心痛揪住了她的心,纪禾颤抖着,终于坐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
宋衡……宋衡……
夜,越来越冷了。
……
“我啊,还是那句话,转专业吧,你既然对医学感兴趣,那就来医学院,临床医学系。”小饭店内,师兄啃着鸡腿,“跟你说,大早上拎着早餐去实验室,一边吃包子一边看同学解剖尸体——别提多爽了!这个解剖啊,千万不能选胖子,要不然别人已经找到神经组织的时候,你还在分离皮下脂肪找位置呢!”
樊旻似笑非笑,胃里一阵难受,他根本吃不下。
“哎,你女朋友知道你想转专业吗?”
樊旻张嘴,却哑得根本说不出话,只得伸手端茶喝,却发现手在微微发抖。
等到他能够开口说话时,师兄咬着鸡翅膀瞪他。“说话啊,你哑巴了?”
“她不知道,本来打算告诉她,可是她最近出了些事,所以就没说,怕让她烦心。”樊旻一口气说完。原本……是打算今晚告诉她的。
“哎,也是,就算是一个学校,可在不同的学院不同的校区也算是异地恋了。”师兄继续喝酒吃肉,“你俩现在一个班,等到你真提出转专业的时候,看她跟不跟你急。”
樊旻自嘲地笑。“她不会知道了。”
不会知道了……
不会……
再也不会……
樊旻倒了一杯白酒,直接灌了下去,顿时心烧得剧烈翻滚起来。
难受。
“好辣。”他笑,在师兄诧异的目光里,红了眼眶,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
~ ∞ ~ ∞ ~ ∞ ~ ∞ ~ ∞ ~ ∞ ~
上课铃响,纪禾看着樊旻同室友一起跑进教室。
她揪住了衣角,赶紧低头。
樊旻跟着室友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
“哎,你今天怎么不去陪纪禾啊?”彭海在樊旻耳边问,声音不大,却也让纪禾听到了。
僵硬着脊背,纪禾没有听到樊旻的话,后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推搡声,然后安静了。
纪禾看着脚尖,尽量控制自己的惶恐。一直潜伏着的,不知来自哪里的惶恐。
有一种想法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不停地告诉她,去找樊旻吧,去跟他认错,告诉他你喜欢的人是他。
可是这应该是不对的。
纪禾得等宋衡。宋衡是不在乎她残疾,不在乎她外在条件而一直爱着她的人。她必须得等宋衡,她不能辜负宋横。不能……
她喜欢的人是宋衡才对,不能跟樊旻混为一谈。不行……
绝对不行!
纪禾刷地站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愣住了。
“纪禾,你有什么问题吗?”
纪禾抬起头,不敢抬头。
“我……不好意思,老师,我现在有点急事。”纪禾拽出书包。
“那你去吧。”老师奇怪地看着她。
纪禾匆匆逃离了教室。
一口气跑到了外面林荫路上,她才停了下来,捂着胸口喘气。
“咦?乖宝宝纪禾也翘课啊?”乔泽宇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
纪禾抬头,看到乔泽宇站在她跟前。
纪禾突然之间想哭。
“你家是不是很有权势?”她沙哑着嗓子,伸手扯住了乔泽宇的衣角,站直身子,耳边的碎发被风吹起。
乔泽宇有些纳闷。“干什么?”
“帮我找个人好不好?”纪禾尽量让声音不颤抖,“他叫宋衡,现在应该还在哪个医学院上学,可是几年后会在市第一医院工作。我要找他,可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要找他,真的,我一定得找到他,一定……”
纪禾终于哭出来,又慢慢蹲下了身。她急切地需要宋衡告诉她,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宋衡会抱住她,安慰她。
“你……”乔泽宇愕然,伸出手想碰触纪禾的头发,顿了一下,又收回手。
“宋衡……宋衡……到底在哪里……我在等你……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快点来找我啊……”纪禾抱着膝盖,泣不成声,眼泪成串落下。她突然好恨,恨他到现在还不出现,还要折磨她。
乔泽宇愣住,纪禾声音里的绝望与悲情是他从来不曾遇见的。
风吹起来,地上的落叶如最后的绝唱般婉转旋起。
乔泽宇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
刹那间,他突然明白人生的某些意义。
……
~ ∞ ~ ∞ ~ ∞ ~ ∞ ~ ∞ ~ ∞ ~
无论是多深刻的悲伤与多强烈的恐惧,到最后也会渐渐麻木,渐渐沉寂。
期末考试后,大家都离校了。纪禾申请了留校,再次回到暑假时工作的小店“锅仔克林顿”去帮忙。
樊旻回家的那天,纪禾远远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乘车离开。
一种枯叶飘零的感觉慢慢潜滋暗长。
仿佛一刻间,她老了五十岁,就像七十岁的老妪,毫无生命力。
她慢慢走回去,一步一个轮回。
有什么,渐渐远离,再也回不来。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
像是温水里煮青蛙,慢慢坠落;又像是池塘里的浮萍,随波逐流,纪禾不愿再去纠结,也害怕去烦恼。无数个夜晚,她整宿睡不着,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什么也不要想。要不然,就心脏疼。
一日晚上从锅仔克林顿回来,纪禾意外地看到了乔泽宇正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她。
“唉,你去哪儿呢?这么晚才回来!”乔泽宇在路边冻得跳脚。
“有事吗?”纪禾走过去,发现乔泽宇穿着件咖啡色的风衣,站在那里耳朵都冻红了,她皱起眉,“你究竟穿了几件衣服?”
“两件。”乔泽宇伸出两个指头,“怎么样?我这身打扮是不是帅呆了?”
“……”纪禾沉默。
“你看啊,我就是穿给你看的。”乔泽宇恬不知耻。
纪禾继续沉默。
乔泽宇终于完败,塌了肩膀。
“哦,你不是让我打听宋衡嘛……”乔泽宇摸摸后脑勺,“那个……本市符合你要求的人,没有。”
纪禾心下一顿,却也没有多少喜怒哀乐表现在脸色,她淡淡哦了一声,既不惊讶,也不悲伤,只是……麻木了。她似乎想通,也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毫无退路的前行方向,要不皆大欢喜,要不她就堕入地狱,再无轮回。上辈子这时候也没遇见宋衡,那么她就一个字:等。
“话说,这姓宋的是你什么人啊?上次樊旻也问我来着。”乔泽宇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问过你?”纪禾耳边嗡嗡响,侧头反问一遍。
“是啊。唉,你不会是脚踏两只船吧?虽然远远赶不上我的道行,可是……”糟糕,说漏嘴了。
“你踏过几只船?”纪禾依旧没什么情绪,当不愿意再跟乔泽宇深聊下去,于是抛回问题。
“……”乔泽宇眼珠转了半天,最后朝天仰望,异常深沉,“好汉不提当年勇。”
“那个……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乔泽宇搂上纪禾的肩膀,坏笑:“奖励个法式拥吻呗?”
纪禾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行不?”乔泽宇撇撇嘴,拿开手,想一想,“那改成我哮喘病发的时候你来个人工呼吸好了。”
“我说……你能不能找点正经事做做?”
“谁说我不做正经事了?”乔泽宇气呼呼地抱拳,“没见我现在放假了都没回去上海吗?我现在可是上班族一枚。”
“哦,那恭喜恭喜。”纪禾顺嘴说,“没事儿话,我回宿舍了。”
“好好,你回去吧。我有事再找你。”
纪禾转身进宿舍大楼。
乔泽宇嘿嘿笑出声。
第33章 罪魁祸首的身份
忙活一个中午,下午两点半的时候,锅仔克林顿里的人才少起来。
早晨起得早,纪禾揉揉酸疼的腰,趴在桌子上小憩。老板娘上个月生了个大胖小子,带孩子回老家办满月酒席去了。所以店里又添了不少人手。但现在店里只有纪禾一人。
门口,车停门开的声音传来,然后有阴影遮住了投射进来的太阳。
纪禾撑起身子,抓起菜单:“欢迎光临,请问有几位?”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考究,身材偏瘦的中年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找人。”
逆着光,纪禾仍旧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手里的菜单顿时啪地落到地上。绝度不会忘记这张脸。就算挫骨扬灰,她也依然记得这张脸,哪怕十多年已经过去,哪怕他已经添了浅浅的皱纹。
鹰钩鼻,浓眉,额头方正。
上一辈子,他撞倒碾压过纪禾,随后开着车逃之夭夭,留给纪禾一辈子的痛苦。
“你是——”来人一副上流人士的模样,根本没有看出纪禾的异常,他倒是低头看了看椅子,不怎么脏,于是坐下来,“你是纪禾?”
“请问,你是谁?”纪禾缓缓捡起菜单,努力克制自己不将手里的菜单摔到对方脸上。有很多思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根本什么也抓不住。
“安国成,乔泽宇的父亲。”对方伸手弹了弹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纪禾瞬间睁大了眼睛。
乔泽宇的父亲……
乔泽宇……
怎么可以这么巧?
安国成打量着纪禾,表情甚为倨傲冰冷,却体现不出上流人士的贵气。远观貌似个温文尔雅的文人,可近了才看出他眉宇间的精明。
“泽宇的性子,可能你还不怎么清楚。别看他平时懒洋洋,对什么都不以为意,有话好说的样子,可凡是有人惹了他,他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安国成十分悠闲,仿佛说起的是个毫不关己的陌生人。
纪禾站在屋子中间,紧绷着下巴,一声不吭。
“以前也发生过不少次为女生争风吃醋的事情,可还从来没有这次闹得大。他可有的是心计,可这次冲动过头。那个人是叫赵松吧?不管赵松在车上对你动了哪些手脚,可是泽宇直接跑去动手了,后果呢……那人三根肋骨断了,左手小臂骨折,面部毁容。”安国成轻描淡写。
纪禾浑身一震,从头到脚冷了下来,心里的温度却愈发升高。乔泽宇从来不曾跟他说过这些话。她不知道他下手会那么狠绝。当然,她更加不会知道安国成连这些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我比较注重外在名声,所有的事情有钱就可以摆平。这件事都好说,我可以忽略你。可是现在……听说前一段时间泽宇满C市找一个姓宋的人,好像也是为了你。纪禾,你这就做过了。”
“看你的情况,家里也不算富裕。话我就说到这里,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别指望跟着乔泽宇能麻雀变凤凰。至于经济补偿,你提得出,我就给得起。”
纪禾沉默,矗立的背影显得异常瘦削。
“有些事情,只有一个选择。想清楚。”安国成站起来,留下一张名片,从眼角冷冷撇一眼纪禾,转身离开。
纪禾撑着桌子,慢慢坐下来。
背上冒出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桌子上的高档名片,清楚地印着一个名字。
安国成……
安国成……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丝。
~ ∞ ~ ∞ ~ ∞ ~ ∞ ~ ∞ ~ ∞ ~
晚上七点,小店早早打烊了。
纪禾独自提着准备当晚饭的小炒回学校。
傍晚下过雪,不大,可仍旧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纪禾!”
身后有一个声音叫她。纪禾仿佛没有听到,仍旧往前走。
“喂!叫你呢!”
乔泽宇几步跑上前,不满地拽住她的肩膀。
“放开手。”纪禾淡淡地说道,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前方的路面。
“哎,要过年了。我请你去泡温泉怎么样?”乔泽宇没动,兴致勃勃提起另一个话题。
“放手。”纪禾站住,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