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氏是个保守的:“都知道粪肥是个好东西,谁家舍得在外用厕?我看这事不成。”
安宝见安平乐意,忙道:“上次卖福字时候,认得的那个卖红纸的,他就是靠山村人。一块小地方而已,估计叫他开开口就能成。反正又不损失什么,要不咱试试?”
安平显然心动了:“说的也是,毛竹咱们这有的是,反正又不损失什么,顶多几把力气罢了。可若是真能成的话,春分时那茬地肥就有着落了。”
“岂是春分时的肥?以后的肥,都有着落了”安宝补充。
蓝氏见安平决定了,也就不多说什么,低头又做她的绣。
安平越想越觉得这事能成,不由有几分兴奋,当下便叫安宝带着他一块去一趟靠山村,把这事儿定下来。乐清自然是缠着死活要去的,安平便抱着乐清,跟安宝一起大步流星的往靠山村去了,留下乐云跟蓝氏在家。
暂不说安平这一趟能不能成,且先说说呆在家的乐云跟蓝氏。
乐云不是蓝氏亲生,虽然蓝氏不介意,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但乐云却一直别别扭扭,每日不甚欢喜,也很少言,特别是与蓝氏一起时,几乎是从来不说话。
不过这种况自乐清开口以来,好了一点,也仅仅是好了一点,只要乐清不在跟前,无论蓝氏说什么,乐云是不会开口的。
谁也不知道乐云心中想的是什么,她在家里是个十足的又机灵又乖的孩子,大人们去田间做活时,她就在家悄悄的打扫院子,出去割猪草或是捡木柴,大人回家来的时候,她又悄悄的去擦农具,将大人脱下的沾满泥巴的鞋子在屋外石沿子上磕干净,大人问话时,就答两句,大人不问时,她也不说,大人若支使个事情,二话不说就去做,腿脚最是勤快。
但是这个‘大人’里,却并不包括蓝氏。
无论蓝氏做的再好,乐云始终是那副不搭理的样子,乐清在眼前时还好些,乐清若不在眼前,乐云就会把蓝氏当作透明人,不存在一样。或许她对于蓝氏不是亲娘一事心存芥蒂,或许她对于没有亲娘一事对蓝氏感到怨恨,总之无论蓝氏如何努力,都如泥牛入海,在乐云那里激不起半点花浪。
蓝氏心下着急,害怕若不趁着她年纪小把这事抹过去,等将来她大了,这心结就更不好解了。蓝氏心疼乐云小小的娃娃,心里却压着这么件苦事,若是不解开,将会影响她一辈子。于是蓝氏这几日想出来个‘好’办法,她赌乐云心里其实是有她的,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别扭惯了,一时不好往回转。今儿正好趁着安平跟乐清不在家……
抬眼望了一声不吭拨弄着炉火的乐云,蓝氏咬牙把心一横,手中的绣针狠狠往手指上扎去,“啊”她尖叫出声,手中的绣品下意识的扔出去,手臂挥舞之下身子一时失去平衡,往旁边一歪,头正正的磕上火炉那又硬又烫的沿子…。。。
乐清跟安平安宝到了徐三家时,徐三刚收摊回来,听说安平是乐清的爹,立时热情的迎进了屋里。
徐三家的屋子更加简陋,若大的院子没有盖厢房,父女二人都住在主屋里,一个东里屋,一个西里屋,因没有个像样的女人打点,仅凭美芽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家里虽然也整洁齐整,但到底是少了许多家的味道。
徐三听说安平手上缺粪肥,又想在外盖茅厕借以攒肥的事情,倒没有像蓝氏那般置疑,只是一拍大腿,眼里发亮的:“这好主意,我咋就没想到呢?我每回赶集可是看得清楚,许多内急的人都胡乱去寻个人家入厕,即便是我,也要大老远的跑回家来解决,实在麻烦得紧。若是集市旁上有这么个茅厕,就实在是方便了。”
听徐三这么一说,安平也高兴起来:“真的吗?若真如徐老哥说的这样,那这事还真能成不过……这儿到底是靠山村的地界,便是巴掌大点的地方,也还是问过了你们的里长为好。我这回也是特地来请徐老哥帮忙的。”
“找里长?呵呵,他那个图败迷,肯定是要要钱的”这话说得安平心中暗暗下沉,徐三继续挥了挥袖子,道:“不如这样,我家那几亩薄田正巧就在集市旁上,你就在我家地头盖个茅厕,这样也就免了麻烦。”
安平心中大动:“那可要好好谢谢老哥儿”
徐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谢啥谢,我们村不但赶集的时候人多,平日里这里也有许多摆摊子的和买东西的,这茅厕一盖起来,那简直就是个地头聚宝盆那个,安平啊,实话讲,我家那几亩地,用的粪肥也是不够,要是这事儿能成,我只求你家用剩下的能叫我家用就行了。”
“地方用的是老哥儿的,这肥自然咱们两家一起用”安平心下大喜,自己那二亩地哪怕能施上薄薄的一层肥他也就满意了,这粪肥的事情,自年前划了地他就开始在打算了,只是娘那里不肯给,别的人家儿也都刚够自家用,要说买吧,也没有那么多钱,再说也舍不得。这事儿头痛了好长时间,哪想到今儿叫安宝一个主意就解决了,待回了家,可要好好犒劳一下这个弟弟,人家这学堂果然不是白上的
~~~~~~~~~~~
票子来吧~~
第四十四章 要粪
第四十四章 要粪
与徐三商定,安平就带着乐清跟安宝回家去了。
按着安宝说的,这茅厕得分男女,那可需要不少竹子,虽是一间小小茅厕,盖起来也得有个半日的工夫,他得回家去寻几个帮手,再说,今日天色也已晚了。
安平带着乐清跟安宝兴冲冲的回到家,却见乡里那位赤脚大夫从西厢里走出来,紧接着,乐云端了一盆血水走出来,抬头看见乐清跟安平,浑身一怔。
乐清看见那一盆血水,只觉得脑子里‘铛’的一声,一片空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安平怀中跳下来,踉跄往西厢跑去,安平也在一怔过后,强压下心头不安,大步进了西厢。
西厢里,张赵氏正在外间熬药,脸上不甚高兴——蓝氏看病花了不少钱,以前乐清发烧她可以不管,可大人伤了她可不敢不管。
乐清跟安平像没看见张赵氏一样,一起冲进了里屋,安英正坐在炕沿上抹泪,见两人进来了,忙跳下炕来:“二哥……”
“咋回事”安平一把撩开安英,看见蓝氏躺在炕上包着头,虽虚弱眼里却有神采才放了心,略缓了语气:“咋回事哩?我这才出去一会儿,你就弄成这样了?刚看乐云端出去一盆血水,可吓我一跳”
乐清站在脚地上,仰头望着炕上的蓝氏,眼角挂着刚刚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对她来说,这个家,蓝氏,安平,乐云,都已经是至亲的人,她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至亲的痛楚。
蓝氏眼神发亮,嘴边挂着弈笑,轻轻拉过安平的手,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乐云肯跟我说话了”
安平叹口气:“啥时候了,还惦记着乐云?你自己好好的就行了。”
乐清心头却浮起个奇怪的想法,娘亲该不会是为了让乐云肯跟她说话,故意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吧?
蓝氏嘴角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我高兴哩……”
正说着,门帘一掀,乐云进来了:“爹,大夫说流血太多,得好好歇歇,你们别都围在这里啦”说着,将安平安英和乐清都赶了出去,又回头对蓝氏道:“好好歇歇吧,药好了就喊你。”
“嗳,嗳”蓝氏明明虚弱成这样,却给人一种她很高兴这样的感觉,嘴角挂着亮眼的笑,看着乐云给她掖好被角,掀帘出去了。
天将擦黑时,安英替蓝氏把饭做好了,药也熬好了。蓝氏喝了药,又吃了一点饭,便满足的望着炕头上玩耍的乐清跟乐云。
安平见蓝氏没事,这才放心的吃过饭,趁着晚儿出去了。
安平去喊了与自己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两个发小,大斗和得顺。他们三人的感情从小就一直很好,向来是一人有事情时,另两人马上就会无条件伸手帮忙。三个人一起上手,明天一天就能把茅厕弄好
这一晚,乐云终于肯跟蓝氏如常的说话,虽然不多,虽然她还不肯叫娘,但也足够蓝氏高兴的了。
第二天清早,大斗和得顺就等在张家院外了,安平匆匆吃过饭,便与他们两人带着工具一块出去了。茅厕的事老张头跟张赵氏并不知道,只是觉得老2神神秘秘的不知要做什么。
三人在路上砍了许多毛竹放在大斗拉着的板儿车上,一直往靠山村而去。到了集边徐三家的那块地时,徐三已经舞着铁锨在挖蓄粪坑了,三人也齐齐动手,四个人一块忙活了一上午,一间绿萌萌的新做的毛竹茅厕便立起来了,安平从怀里掏出特意叫安宝写来的‘茅厕’两个字挂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本来几人还有些忐忑的想着后天赶集的时候,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哪想到茅厕刚盖好,便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了,连话也顾不上说,一头便冲了进去。
徐三咧咧嘴:“这边平日里也有摆摊的,那些摊贩一般都是大清早就来,一直待到午后才散,中午饭都是带来的,屎尿哪可能憋那么长时间?咱们就别瞎操心啦,这粪坑过不了几个集就会满起来的。”
等到茅厕盖好后的第一个集过去,若大的蓄粪池便满了五分之一,离春分还有个把月的时间,细算算的话还有五六个集,要攒够两家用的粪,是足够了。
解决了粪肥的事,安平一家都喜滋滋的,只要春上这茬肥误不了,那麦子的产量就能有保证,四百来斤的麦子,虽不够一家人一年吃的,但也大大缓解了眼前的情况。
这事不知如何,叫张赵氏得知了。
马上就要春分了,家里那些肥只够原本佃的那十亩地用的,突然多了八亩地,虽然是好事,可是肥却是没有多的,听说儿子那儿有法子弄到肥,她当下便找来安平。
“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么多地,正是缺肥使的时候,听说你那儿能弄到些肥……”张赵氏进了西厢就直接开门见山。
“是,在靠山村弄了间茅厕,前几日才开始攒粪,本就攒不了多少,还要跟人家共用的。”任安平再孝顺,此时心里也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初自家划到那两亩地的时候,可是好生的求过娘一番的,奈何她只肯划地,却一滴肥料都不肯给,当时自己可是为这事头痛了好一阵子的。现在自已弄到肥了,她却……
张赵氏见儿子不想给,脸色沉了下来:“咱们自家都不够用的,你怎么还跟别人共用呢?敢情自家人还没有个外人香啊?再说,我原本攒着想要添肥的钱可都给乐云娘看病使了,现在没肥使,你那儿还能均不出点儿来?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自家的都不够还跑去跟别人共用,你赶紧要回来,家里大田缺肥着呢”
听张赵氏这么说,安平有些火了:“娘,咱家的规距可摆着,我们给家里出力,做活儿,赚的钱,挣的粮都交给你,人情往来和三灾六难的就都由家里出钱,现在给乐云娘瞧病的钱咋就成了粪肥钱?那我们挣的钱呢?别的不说,光年前我跟大哥外出打工,就挣了不少钱呢”
“你,你……”张赵氏没料到对她向来百依百顺的安平竟然这么说
“再说我跟人家共用的肥,那哪是我不想着家里?我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