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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的现在,如果他真的为了自己放开了宁凯臣,或许他会不受苦不疼痛不被雨淋,但是他那时真的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麦力人咬的更紧了些,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那个石板不会变得遥远,只会越来越近。当麦力人几乎要给自己在心里写挽词的时候,他的脑袋撞到了那块坚硬的石头,雨水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但是他的嗅觉并未因此下降,石头散发的生硬,苔藓的腥味冲进麦力人的脑子,他知道自己到了,牙齿早就酸麻到没有知觉,麦力人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宁凯臣拖上了石板,再也没有力气动一下子了。
麦麦,好孩子!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世界就有了光。这就是宁凯臣从眼睛缝里感觉到一丝光亮,宁凯臣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超级长的梦,所以当他看到眼前的光亮时已十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他的脑袋很晕,就像是宿醉一般,他试图回想什么,但是记忆好像被叫在一起一片混乱,他唯一清晰记得的就是当头顶的那黑压压一片砸下来的时候,那个小警察扑到自己身上。这么想的话,似乎已经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但是宁凯臣却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不过,宁凯臣不打算想了,冰凉的地板很硬,他可不打算一个劲的躺在地上。
宁凯臣睁开眼,可是阳光太刺眼,他不得不半眯着眼睛,他试图起身,可是当意识复苏,脑袋仍旧有点迷蒙不清,但是他仍旧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是一片温热。他看去,麦麦正咬着他噶的衣襟酣睡,长长的睫毛随着身体的起伏一动一动的。
“麦麦……”宁凯臣温柔的轻唤,但是他又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麦麦会在自己身边睡着了,他不是应该被自己抱着吗?!
似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宁凯臣环顾了四周,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应是楼房的景象变成了参天大树,而且是从来没见过的那种,至少是植物图鉴上没有的。自己潜意识里那种创世纪的感觉果然是对的,宁凯臣意识到自己是来到了另一个星球,因为他知道地球的土地不可能是血红色的。
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原因就是被那个小警察撞了一下,这个记忆就像是小叮当的抽屉,言情小说的桥段,或者科幻电影里的场景。宁凯臣在心里骂着他妈的,虽然他想要喊出来,但是他没那么做,现在是最不能失去理智的时候,宁凯臣对自己说。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他不会去问这个问题,就像是他从来不纠结于病人是因为何种坏习惯而导致了自己身患重病的结果,他无法改变一个人,他只能针对病症,研究解决,那才是他的责任,所以他被人说不近人情,被女朋友骂冷血动物。可是他都懒得解释,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存在了,不会因为你纠结于它的过去而消失,而只会因为你解决它而消失,所以浪费时间的事情他不会做。
宁凯臣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他不想再去想什么了,不光是受到的冲击,还有,他浑身的灼烫感,身为医生的他知道自己感冒了,也难怪不感冒,在这种环境下自己却只裹着类似皮裙的东西,黏黏腻腻的站着皮肤很难受,背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硬硬的,再看看脚上那双鞋,宁凯臣有点崩溃的冲动,因为那该死的鞋极为像是导致自己和前女友分手的那双高跟鞋!!!
宁凯臣特别想闭上眼睛,然后睡一觉,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就只是摔倒在地上,而他所要做的就是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他很恼火那个警察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撞到他身上,但是如果他能够回去,他一定不会表露出任何的不满。但是宁凯臣知道那是自己的奢望,过分理性的大脑让他认识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要是想要活下去的话,只有面对。宁凯臣一向将自己堪比机器的冷静当做自己的荣誉,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要多点喜怒哀乐。
宁凯臣觉得头晕,因为发烧,他口渴的厉害,他想要起身去找点水。而感觉到动静的麦麦似乎将自己肩头的那小块皮革咬的更紧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宁凯臣想。其实这是他很招人误会的一点,因为他对人不吝于付出感情,可是对于动物他却是相当的有爱心。所以当一周前宁凯臣发现了路边被丢弃的麦麦就毫不犹豫的收留了它,虽然那时候他被搬家的事弄得身心俱皮,而麦麦的到来一定会带来麻烦,但是宁凯臣却无法因此袖手旁观。
可是仔细想了想宁凯臣却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会那么在乎那个小警察的情绪,他是那么在乎一个人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他那充满敌意的态度很特别吧,毕竟自己是医院里最年轻的神经外科医生,别人总是对自己笑脸相迎,再加上自己长着一张俊脸,也也着实为他捞到不少的好处。
想想,自己还真的是个奇怪的家伙,宁凯臣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家伙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自己消失会不会一脸茫然,觉得自己脑袋坏掉了。宁凯臣想着麦力人本来秀气的脸上挂着迷茫的表情,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现在的情况可不允许他的情绪波动。更何况,那都和自己无关了,这样想,宁凯臣觉得压抑,但是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总会变得过度敏感产生抑郁的感觉。不过,还好麦麦和自己掉下来,而不是那个警察,不然自己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
猛然间,宁凯臣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早就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已经不会被刺伤,他慢慢的侧身,想要起来,但是感觉到动静的麦麦,却将他肩头的那一小块兽皮咬的更紧了一些,像是怕宁凯臣消失不见。宁凯臣温柔的笑了笑,如水一般,如果这样的场景被他之前的那些女朋友看见估计都会气得跳脚,因为一个男人对于你是生是死,都表现的冷漠克制可是却对一条狗展露温柔,没有人不会抓狂。
宁凯臣慢慢的,轻轻地将麦麦的嘴掰开,将麦麦的移到自己的怀里,温暖的小身体蜷缩在一起,感觉到温暖,慢慢地伸展了一些。
但是当他把麦麦拥进怀里,他这才发现,麦麦的身上似乎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宁凯臣不禁心惊,难道麦麦受伤了?怎么会?他急忙仔细的查看麦麦的身体,他的手指轻轻擦过那些“血迹”,“血迹”被剥落,就像是泥土,然后露出原来白色的绒毛,而且经过检查宁凯臣发现,麦麦的身上没有伤痕,呼吸也很平稳。
还好,没什么事,可是那血痕是怎么回事?宁凯臣在心里想着,用手托住买卖的两腿之间,上天,他真的没有邪恶的念头,但是麦麦,不,是麦力人同志却不这么认为。
“王八蛋!你要做什么?”麦力人吼,他又是害羞又是焦急的从宁凯臣手里挣脱出来跳到地上,满眼羞愤的怒视宁凯臣,你在摸哪里啊?麦力人想,就算我是狗,可是也不能让你随便摸啊,狗也是有自尊的,不是吗。如果那层绒毛能够透露出脸上的红晕,那么脸颊的一片,一定是绯红色。
可惜,一切都是假设。
宁凯臣不知道麦麦不是麦麦,不,不是那个麦麦,而是那个令他疲于应付的小警察麦麦,而麦力人却无法把这点表达出来。
——“你到底要干吗?你这个流氓!!!”
——它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呢?
——“你这个混蛋!!!”
——是说我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很害怕?
差点没被麦麦挠住的宁凯臣有点错愕地看着对自己狂吠的麦麦,他不知道麦麦朝自己吼什么,但是一定很重要,因为麦麦竖起的绒毛显示着他有多紧张。
只是,似乎是一种错觉,他觉得眼前的麦麦和记忆力的买卖不太相同,虽然一样的大小颜色,但是总觉得有那点不一样,是什么?是态度?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之前他还不是咬着自己的肩膀,好像怕自己消失掉一样的守在自己身旁,难道是,宁凯臣注视到自己刚刚起身的位置上也有血色的印记,他用手摸了摸那层红色,再摸摸后背,仍旧是红色,而且似乎和麦麦身上的一样,宁凯臣扫视了四周,地上似乎还有拖拽的痕迹,以及残留的雨渍,宁凯臣很聪明,所以他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是麦麦在雨里把自己拖拽到了石台上,或许是这样他才不松嘴巴。
“原来你比我醒得早……”宁凯臣笑着说,他的笑容很真诚,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真诚的笑了,因为在他眼里,赞美与接受赞美早就变得虚伪,可是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觉得骄傲,原来麦麦怕自己再昏倒。
“你明白!!!你也不知道我有多辛苦!!!一路把你拖到这里!!!我的牙都要掉了!!!而且我可以不被雨淋的,你知道吗?”麦力人听宁凯臣那么轻描淡写的抹杀了自己的辛苦,十分的恼火,大声的诉诸自己的不满。
可惜,宁凯臣听不懂狗语,他只是按自己的理解为,麦麦在提醒自己不要乱动。如果他知道麦麦是人类的思维,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如此的确定,谁让解读人类的思维是宁凯臣的软肋。所以按照宁凯臣的思维,宁凯臣一把把正狂叫不止的麦麦抱在怀里。
什么情况???麦麦在心里吼,吼得很大声,但是他没出息,只敢用鼻子哼哼,连动也不敢动,因为他怕抓伤了宁凯臣,害他的狂犬病死掉,更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抱自己?难道他能听懂了自己的话?还是他压根就是外星人?
麦力人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他不知道自己该选哪种,前者还是后者,因为每一个貌似都很悲催,第一种自己再不能骂他王八蛋,第二种就是自己再也不要想回到地球了。麦力人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在心里祈祷,阿弥陀佛保佑我,可是他忘了这是另外一个星球,天上诸神未必懂得汉语。
麦力人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因为人总是祸不单行,谁说下一秒宁凯臣就不会变成外星怪物,自己本来就够倒霉的了,也不差这一个,更何况宁凯臣这家伙穿的貌似是本土服装,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好的证明。麦力人几乎要肯定的给出自己答案了,但是他却听到了宁凯臣的声音。
宁凯臣低低的说,“麦麦,好孩子,我不会再昏迷,让你担心了。”麦力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原来,还有另一种可能性,虽然也不怎么样。因为自己被彻底当成狗了,难道这才是最坏的可能性吗?麦力人隐约听到自己心底落泪的声音。
真是受够了!!!
麦力人从宁凯臣的怀里挣脱出来,他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不是一条狗,或者该说自己不是一条狗那么简单。可是该怎么办呢?自己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懂。如果能听懂,不知道是该麦力人惊喜,还是轮到宁凯臣惊吓。
麦力人努力的想着应对的方法,他有个习惯,就是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走来走去,就像是毫无头绪的苍蝇一样。这样子在宁凯臣的眼里看起来却是超可爱的,虽然没有原因。
“你怎么啦?恩?”宁凯臣低下身子好脾气的问,并且用手轻拍麦力人的脑袋,这小东西怎么了?难道是环境太敏感?还是真的受了伤?宁凯臣担心的想着。
可是轻拍的手却被麦力人不耐烦地躲开,麦力人本来就对自己被宁凯臣当成狗这件事耿耿于怀了,现在还要成为宠物,这让他的自尊心如何承受得了。
他火大的朝宁凯臣吼,“你不要碰我啦,我不是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