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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里,那十几个宫女经过精心的打扮,一个个衣裳华艳,色彩灿烂仿佛是仙女降临。这些衣裳,一改之前陈蓉见过的那般统一,而是或修长或繁琐,颜色式样各异,用料极好,穿着也很合身,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精心准备,精心修饰的宫女们,一个个或美艳,可灵动,或丰腴,这种各色丰姿,再配上她们逼人的青春气息,仿佛人人都能与陈蓉媲美。
果然是才女,果然出手不凡啊。
陈蓉冷冷一笑。
此刻,美人们都在含羞带怯地看着王弘。她们眼波流荡,目光迷离,显然对眼前这个俊雅脱俗的丈夫,已满意的痴迷了。
那少妇说完那句话后,曼步走向王弘。朝着他见了一礼,少妇掩唇笑道:“七兄,她们是太后和陛下赏给你的美人。你看,中意否?
最后几字,拖得又软又长,带着一种亲近的戏谑。
王弘终于抬头。
他静静地看向这少妇。
望着她,他淡淡的说道:“阿容呢?这种事你应该知会阿容。”
陈蓉是后院主母,这种事,确实应该经过她。
可是少妇就是不喜欢陈蓉那态度,才设计这场面的。
见王弘一开口便提到妻子,看向众美人又是神色淡淡,少妇扁了扁嘴。她没有回答,只是笑嘻嘻的埋怨道:“七兄也真是的,堂堂丈夫,这种小事随手就处理了,干嘛还要问他人?”
声音中,依然带着亲近的戏谑。这仿佛他们本是从小长大,一直亲密无间,所以才用这种轻松随意的口气说话着。
王弘又是淡淡一笑。
他徐徐说道:“你是谢氏阿应?”
他的姿态飘然,含笑的俊脸上。有莹光流荡,仿佛本是九天之外的人。
因他这份超然,少妇谢应都忽略了他在自己用那般亲近的语气说话后,这么生疏的忆着自己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嘲讽。
当下,少妇含笑道:“是啊,七兄好记忆,我就是阿应。”
她转眸向众美人,嘻嘻笑道:桃艳梨白,各个不同,七兄,这些美人,你就生受了罢。“
声音拖长,依然是亲昵的戏谑。
王弘朝她瞟了一眼,慢慢一笑,他挥了挥袖,向左右问道:”夫人呢?“
一仆上前应道:“夫人随小郎上街了。”
王弘点点头,淡淡说道:把她们带下去,等夫人回来处置。”
说罢,他转身便走。
见他竟是毫不在意的就要离开,又亲耳听到他把她们交回了陈容,众女脸色大变,齐刷刷的变得哀怨起来。
她们眼巴巴的看向少妇谢应。
对于谢应来说,她与陈容并无仇恨,所争得,不过是一口不平之气而已。或者说,她就是看不惯陈容,就是觉得她不配,就是想给她添添堵。
此刻,见到王弘毫不为所动,转身就要离开,谢应有点着急了。她急急上前,拦住王弘便是一揖,戏谑中带着嘲弄说道:“阿应曾经听过流言,说七兄当众许诺,此生只要陈氏阿容这个妇人。莫非,那竟是真的不成?”她斜眼看着王弘,有心激他,“不过收几个宫女,七兄也做不得主,依阿应看来,定是真的了。'
虽是嘲弄,可她的声音娇娇脆脆,脸上的笑容可掬,倒也不让人生厌。
王弘停下了脚步。
他定定地盯上了谢应。
朝她盯了几眼后,回头朝着连忙献着媚的众宫女又望了一眼。王弘嘴角微扬,朝谢应微笑道:阿容呛到你了?”
什么?
谢应没有想到,他一开口便说这个,不由一怔。
转眼她的脸涨得通红,刚想说,她怎么配呢。话到嘴边想到眼前这美男子的身份,便笑道:“七兄这是什么话呢?你也小看阿应了。”
声音娇脆中,终是忍不住叮了陈容一下,说他小看自己,那就是说,陈氏阿容还不值得她记恨了。
王弘静静地看着谢应,慢慢的,他轻声说道:“你们谢氏的女儿,倒有几个相似的。”
谢氏的女儿相似?
谢应一怔间,还有点不明白时。王弘已经命令道:“带下去吧,便按两位小郎说的,令她们洗衣服刷马车。”
众人呆怔间,一仆傻傻的应道:“可是,那里不要人了啊。”
“不要人了?”王弘无所谓的说道:“那就送还给陛下吧。说起来,这些妇人长得都不错,够陛下赏赐几个臣子得了。”
说罢,他衣袖一摆,便要起身。
见他又要走,谢应急唤,“七兄。”
她刚开口,王弘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回过头,这般静静地看着谢应,看着这个娇羞的才名远播的少妇,王弘淡淡的说道:“虽做得出锦绣文章,人却是个观之生厌的蠢物。说真的,你这样的妇人,凭哪一点可以看不起阿容?”
他的声音淡漠,姿态却高雅脱俗,这般优雅冷漠的把话说出,王弘不再朝她看上一眼,衣袖一甩,飘然远去。直到了许久,一个看热闹女郎的低叫声才引回众人的注意力,“天邪,他可是天下名士之首的琅瑘王七啊。被王七这么一点评,阿应姐姐,你惨了!”
我就是个绝情的
不用这女郎提醒,谢应已是脸色青灰。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王弘远去的身影,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丈夫。自己长得美貌又有才名家世,对他如此亲昵,他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对那个所谓的陈氏阿容,他竟护短至此?
身边的哧笑声还在不断传来,这笑声如针一样,时不时地在谢应的心尖上钻一下……她本是心高气傲,觉得世间妇人都差自己远甚,只有少数的名士,才能与自己媲美的,王弘这话,对她来说岂止是打脸?
瞪着王弘远去的身影,她一张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直到一个声音传来才悚然惊醒,“阿应姐姐,你的唇咬出血了。”
唇咬出血了?
谢应猛然转身,以袖掩脸急急冲出院落。
而这时,众宫女们才反应过来,她们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再也笑不出来了。直到一个王府仆人上前,她们才低着头,排成队向外走去。
她们来到林荫道时,一个最为美貌的少女,一眼瞟到了马车中的陈容。
她挣扎着冲了过来。
转眼,她便冲到了陈容的马车下。“砰砰砰”的对着马车中磕了几个头,那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夫人,你就可怜可怜奴吧。总管发过话的,如果不能留在七郎身边,我们将会被卖到红楼为倡为伎。夫人,你一看就是个慈悲的,又是从难中出来的,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
一边说,她一边磕头,砰砰砰的磕头声,既扎实又沉闷,转眼,这个美貌的少女,已额头一片铁青。
被她一提醒,众宫女都围上了陈容的马车,一个个磕起头来。
看着这一众磕头不已的少女,听着她们令人断肠的哭声,跟着谢应过来看热闹的小姑们,这时都动容了。
她们齐刷刷盯向马车中,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怪可怜的。”“是啊,真可怜。”“其实,府中这么大,又不差她们几个。便留下来洗衣服涮马车也好。”“她们说得对,都是难中出来的,想当年,她还不如她们呢。人啊,何必这么绝呢?”
“就是就是,哎,我看了也心软了。”
这些声音清晰响亮,一句一句传入陈容的耳中。
陈容冷笑起来:她们心软?这些妇人,别看是呆在闺阁里的,平素里下的毒手,沉的白骨还少吗?说来说去,她们不过是觉得自己出身不高,用话来挤兑自己而已。
当然,也不排除这里的小姑中,有那么两个是真善良,真心软的。可她们善良,她们心软,与她陈容何干?
陈容伸手按住准备走下的儿子,车帘一掀,跳下了马车。
众宫女等的就是她,见陈容终于下车,顿时磕得更猛了,哭声也更响亮了。
那为首的宫女,抬着渗血的额头,泪眼巴巴地看着陈容,泣不成声,“夫人,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妾不想为倡为伎啊。”她向前爬出两步,来到陈容脚边,一把抓着她的下裳苦苦泣道:“听闻夫人是个信道的,最是心慈,你便当收留一只狗一只猫,把我们留下吧。我们便是做牛做马,也会孝敬夫人的。”
她哭得泪流满面,说得感人之极。
这时刻,那些看热闹的人,动容的更多了。
陈容静静地看着抓着自己下裳的少女。
等她哭声稍息,陈容声音一提,冷声说道:“你错了,陈氏阿容虽然修过道,却也杀过人,从不是个心慈的。”
她的声音清冷无情,让所有的哭声在不知不觉中,都停了下来。
望着可怜巴巴的众女,陈容哧笑一声,她漠然地盯着众女,徐徐说道:“你们前来,不过就是想巴上我的丈夫,分得我丈夫对我的宠爱,我为什么要对这样的人心慈?”
她的声音一落,伏在她脚下的少女便想申辩,陈容手一抬,制止她说话。
她声音微提,更加冰冷冷地说道:“你们与我素不相识,我不曾承你们的恩德,也不曾得过你们的情,我为什么要可怜你们?”
她冷笑道:“你们为倡也罢,为伎也罢,与我何干?”
最后一句话落地,喧嚣声一片。
一个女郎站出一步,正准备开口,陈容已抬头扫过众贵女。她目光如刀,既狠又冷,“各位,”陈容冷笑道,“你们正值妙龄,想来不是嫁了夫,就是已订了婚约的。各位要是同情她们,无妨一人带几个回去送给你家夫主。对陛下和太后来说,想来只要是琅琊王氏的女儿媳妇收下了他们的礼物,就会是欢喜的。”
陈容这话一出,众女顿时一哑。方才叫得最凶的几个,连忙退到了后面。有的干脆退到树影中,隔开了陈容看向自己的目光。
冷笑地看着众女躲闪的表情,陈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陈氏阿容,是世间少有的绝情之人。当然,各位与我是完全不同的人,你们才是真仁慈的。有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你们就发发慈悲,为了避免这些美丽的少女为倡为伎,就牺牲一些吧。相信你们的夫主,也会赞美你们的宽宏大量的。”
说到这里,陈容还装模作样的蹲下身,朝着众女盈盈一福。
这一下,向后退去的少女小姑子更多了。四周最后的那点指责呱躁声,这时也消失了。
陈容见状收回了目光,她长叹一声,朝众宫女说道:“看来,这世间与我一样绝情的妇人多的是。各位,你们还是回到宫中,去求太后和陛下吧。”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可她哪里走得动,那为首的宫女还紧紧扯着她的裳角。方才陈容说的话是不好听,可她举止温和,又是个出身一般的,那宫女从心底里便不畏她。
见到陈容低头看来,那宫女泪如珍珠滚滚而下,“求你了,夫人,求你收下我,就收下我一人吧。”她一边说,一边砰砰砰地朝陈容磕着头,那扯着陈容衣角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还准备赖上自己了?
陈容冷笑一声。在众人地目光中,只见她优雅地把衣袖一敛,然后,抬脚
“砰——”地一声,陈容一脚踢到那宫女的心窝口,这一脚如此重,如此准,那宫女猝不及防之下,惨叫一声,猛然朝后滚出几下,直撞到另一个宫女才停下来。
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之极。
陈容慢条斯理地甩了甩衣袖,同时,她蹙着眉头,一脸嫌恶地提起下服。
然后,她抬起头来,冷漠地扫过众人,扫过那个鼻青脸肿的宫女,陈容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