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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状,不约而同地扑过去抢,玉叶将凤涅往旁边狠狠一撞。
凤涅太急着去取竹信竟没提防她这时侯使阴招,顿时身子歪倒,因为速度过快滚了两滚,几乎到了悬崖边上,玉叶趁机扑上前,将竹信抢了过来。
“现在谁还敢跟我争,谁还敢跟我争!”玉叶挥着竹信,哈哈大笑,右手在怀中一掏,便把火折子掏出来,她走到凤涅身前,示威般道,“贱人,你给我看着!”
凤涅见她手一挥火折子便要点竹信,咬着牙飞快地爬起身来,望她身上一扑,玉叶猝不及防,被扑的往后身形一晃,她大怒之下道:“找死!”她的双手都擎着火折子,抬脚踢向凤涅身上。
凤涅被她踢中了,身形一晃,踉踉跄跄往后倒退,身子已经在悬崖边儿上,摇摇欲坠。
“娘娘!”
“凤涅!”
两个声音紧接着响起来,凤涅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子规跟朱镇基的脸,整个人便往下跌去。
身子悬空,眼前天昏地暗,月光却煞白的宛如白昼!甚至远处卧龙坡处的情形都看个一清二楚。
凤涅本能地抬手,死死地握住悬崖边儿的一块凸起的岩石。
手腕剧痛,仿佛将要断了,然而身形却为之停了,与此同时,有两个人飞快地抢到悬崖旁,一只手极快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
凤涅抬头,却见竟是子规。
“子规……”凤涅一眨眼,欣慰地笑了,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救她了,可却来不及说那些,只道,“不要管我,去拦住玉叶,不要让她点了竹信!”
“娘娘……”子规开口,却又停下,额头上豆粒大小的汗滴滚滚落下,竭力将她往上拉。
旁边朱镇基见他们无碍,便转身,却见玉叶果真正欲点那竹信,朱镇基喝道:“住手!”飞扑过去。
玉叶急忙后退,朱镇基追过去:“贱婢!把东西给我!”
玉叶道:“林姑娘,你不想救你的爱人同志了吗?”
朱镇基气急败坏,喝道:“闭上你的鸟嘴,你要是敢点燃了,我要让你死的很难看!”
玉叶哈哈笑道:“你当我怕你吗?等我点燃了,你就不过是个丧家之犬,任凭我宰割!”
子规将凤涅拉上来:“娘娘……”
凤涅见他神色很不好,便将他一抱:“子规你别动,我去去就来。”
子规张了张嘴,却只道:“娘娘要留神。”
凤涅没留心的是,在子规的胸口处,一道暗色血痕渗了出来。
关键时候无法耽搁,凤涅点点头,爬起身便冲玉叶而去,玉叶躲着朱镇基,一边点那竹信,因为两人躲跑的厉害,一时没有点燃。
凤涅冲上前道:“玉叶,你逃不了的,把东西扔掉!”
玉叶见她好端端地在跟前,一时恨道:“给你?”一眼看到朱镇基,道,“哈哈,到最后你们两个居然联手起来对付我了?”
朱镇基道:“把那东西放下,我们饶你不死。”
玉叶看看凤涅,又看看朱镇基,脸上是似疯似癫的神情,一手捏着火折子,一手握着竹信,道:“好,好啊……”
她嘴里说着,蓦地脚下一挪步,竟到了悬崖边上,她站在那险要处,嘴角一挑,发狠地狞笑:“有本事你们谁过来拿啊?”
凤涅同朱镇基两个皆都愣住,玉叶凶狠地盯着两人:“来啊!怎么,不敢了?两个胆小鬼……既然如此,我数一二三,如果没有人过来拿,那么,我就点了它!让朱玄澹去死!”
她刚一说,凤涅便迈步冲上前,朱镇基急忙将她拦住:“凤妮!”
“别上她的当,快去拿回来,”凤涅大叫,朱镇基一愣,转身看去,却见悬崖边玉叶已经趁机将竹信点燃。
凤涅叫道:“不要!”将朱镇基推开,便冲上前去。
朱镇基愣了愣,目光一动,望见玉叶一手擎着竹信,一手缩在袖口处,白色的光芒闪动。
好个贱婢,好个一石二鸟!
朱镇基大吼一声:“凤妮别去!”然而身体却比脑袋反应更快似的,纵身往前而去,他是男子,竟比凤涅更快,将她的手用力一拉,反将她往后拉去,他自己挺身向前,反手擒向玉叶的手腕,另一只手便去夺那竹信。
夜色里,是玉叶猖狂的笑声:“好个多情的林姑娘啊,你可要想好这不是剧本而是真的……会死!”
藏在袖子里的手突地出现,竟避开朱镇基的手,刺向他的腰腹。
朱镇基只觉得腹部一疼,四肢百骸都疼得钻心,整个身体仿佛要抽搐起来,全然没了力道,身子却习惯性地仍往前扑过去。
玉叶敏捷地往旁边一闪,她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朱镇基眼前一片漆黑,而腰上,却猛地被人抱住:“林见放!”
却是凤涅及时冲了过来,死死地将他拦腰抱住。
他的身体重的一直往前倒,几乎随时都会掉到悬崖下去,却被她牢牢地抱住拼命地往后拉扯,他的意识有些涣散,嘴角喃喃地念道:“凤妮……”
终于她把他拉回来,两人跌在一起,朱镇基的身子极重,凤涅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拼力从朱镇基身下往外爬,但当眼睛望见玉叶手中燃尽了的引线之时,一时万念俱灰,大声叫道:“见清……”
玉叶长笑:“好一对儿苦命鸳鸯。”得意地看着眼前这幕,手中的引线已经燃烧完了,她将目光依依不舍地从两人身上移开,转头看自己手中将要发射的竹信。
就在这要命的当口,有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旁边闪出来,将反玉叶的手臂擒住,往下一扯。
玉叶震惊色变,原来那人将她手中的竹信筒口对准了自己的身体。
世上竟有这样不要命的人!
玉叶简直不信自己的眼睛,同时心中默念一声:“不好!”
“轰!”一声巨响,竹信筒射出一道幽幽绿光,但绿光却击中了那人的身子,刹那间,火光炽热,那人的身体竟被强烈的力道推得往后飞了出去,直坠悬崖外头。
这时侯凤涅好歹爬出来,把这场景看了个正着,当下沙哑着嗓子叫:“子规!”想也不想,跟着便往悬崖下跳出去。
朱镇基昏迷在地上,脸色惨白,腹部尽是血。
一边上,玉叶被那股力道反作用,推得也出了悬崖,但她见机快,便伸手扒住了上边的一块石头,勉强地稳住身形,正慢慢地爬上来。
而一道自爆裂的竹信边沿逃逸出的幽然彩光从悬崖上空飞起来,在空中爆出个小小地火花,像是个逢年过节时候的小礼花。
子规坠落无边的黑暗空间,残存的意识里,凝眸看向那道七彩的光芒,他依稀更看见,有个人从悬崖上跳下,随着那样的光芒,正飞向自己。
子规望着那人望着那光,蓦地便笑了,前所未有的欣慰幸福。
时光,好像就停止在这一刻,天地万物都静止了。
而就在子规的眸子渐渐合上之时,天空的满月上,闪过一道微红的光芒,然后,整个天地,如同白昼似的雪亮起来。
那夺目的光芒将子规的身影笼罩在内,将悬崖上朱镇基的身影笼罩在内,将凤涅的身影笼罩在内,也将刚爬上悬崖的玉叶的身体笼罩在内。
玉叶抬头望着那熟悉的满月,蓦地身子一震:“这是……不、不要……”她像是见鬼似的惊恐地叫。
有一道影子如风般飚来,踏前一步,将玉叶的脖子捏住,而另一只手往前探出,将刚跳出悬崖边沿的凤涅的手擒住。
他两只手同时用力,但用的是截然不同的力道:一个救人,一个杀人,一个是生,一个,却是死。
玉叶只听得自己的颈骨“喀拉拉”一声,在完全失去意识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
玉叶再也看不见的,是那人将她的尸体远远地扔开,几乎扔出悬崖上。
与此同时,他将凤涅猛地从悬崖外拉上来,抱入怀中,纵身同样跃了开去。
凤涅模模糊糊中,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眼睛微微睁开,却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黑衣蒙面,他张口:“小凤儿!”声音也是再熟悉不过。
凤涅忽地又嗅到那种先苦后甜的味道……若有若无,一丝丝地,她模糊间想,原来先前,不是错觉。
他在,他一直在。
他没有事。
可是……子规呢,林见放呢?
心中一片酸楚,凤涅想说话,可又说不出来,脑中似乎有无数个声音在争吵,吵得剧烈地疼,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拼命地拉扯着她似的,只不知究竟要把她怎样。
“小凤儿,小凤儿……”是他的声音,一声声不停地叫着。
而头顶的月光越发妖异的闪现,凤涅看不到的是,她耳畔的红色耳坠也发出殷红如血的光芒,同那月光交相辉映,似在分庭抗礼。
凤涅觉得似有奇怪的手在撕扯自己,她痛苦地哼了数声,随着一波痛楚的来袭,再也忍受不住,头往后一仰,人事不知。
第一百零八章
朱玄澹将凤涅牢牢抱着;纵身离开悬崖之上;本来清风拂面的悬崖;忽然之间有股无形的风吹过,将他蒙面的巾子竟也撕开,哗啦啦地飘向悬崖之下。
朱玄澹奋力跃到那亭子角上;抱着凤涅背对着悬崖;将她的头紧紧地摁在怀中:“小凤儿……”大手按在她的脑后;身子紧紧地压着她的;双眸之中满是焦灼。
他回头看一眼;悬崖上朱镇基卧在地上;衣袂都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甚至隐隐地有要向着悬崖边滑去的势头。
朱玄澹双眉紧皱;看看朱镇基,又抬头看看天上那几乎耀眼的月,默默念道:“快些,快些……”再看一眼地上静卧不动的朱镇基,朱玄澹一咬牙扭过头来,低头看向凤涅。
伸手将她面上凌乱的头发撩开,用力地在她额头一吻,便将她牢牢地抱住,喃喃道:“小凤儿,没事的……没事的。”
凤涅只觉得有股极大的力量撕扯着自己的身体,或者不是身体,而是灵魂,那种剧痛几乎将她击晕,意识一片模糊,身体仿佛被那雪白的月色裹住,连脑海都一片雪白。
耳畔忽然又响起无数个嘈杂的声音,她模模糊糊听着,隐约分辨出来。
有鸣笛的声音,还有谁的大笑,女人的尖叫……仿佛置身一条繁华的马路上,那种车辆川流不息的声响。
忽然之间,那些声音又消退了,取而代之的震耳欲聋的乐声,听来是舞曲的声音,夹杂着舞者们兴奋的叫,依稀有人笑道:“来……喝啊……”那强劲的舞曲乐声冲击着她的耳膜,让她觉得很不适。
凤涅正难以承受,耳畔的声响忽然间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空白,然后,是微弱的声音:“嘀……嘀……”缓慢地,很有规律地响着。
似乎悄悄地,空间时间在转动着。
凤涅呆呆地,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可以睁开眼睛,她想到便要做,而就在她的眼睛睁开之前,她陡然大惊!
先前第一次出现的嘈杂车流声又出现了,似排山倒海般地涌了过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在内。
而眼前,无数的车辆蜂拥而至,却都自她身畔飞驰而过。
凤涅自大吃一惊,感觉身子被来来往往的车流带动,几乎要飞了起来!
她迷惘地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却发现自己果真站在一条无比繁华的马路上。
她环顾四周,横在眼前不远处的过街天桥,闪烁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红绿灯交换的街头,形形色色的车辆……红灯亮起,等候绿灯的行人蜂拥过马路。
她知道这个地方,这是她在现代的时候经常路过的一条街,新安路。
心里模模糊糊地知道有什么不对,可是偏又说不出来。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可心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