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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仙心潮澎湃,想到无限希望时候,便睡不着,一直等过了子时,模模糊糊之中,忽然见到眼前有一道人影。
她还以为是守夜的宫人,便未在意,谁知道刚想要翻个身的瞬间,却察觉不妥。
而电光火石间,那人探手过来,一把将她揪住,便从床榻上扯了下来。
梅仙大惊,急忙欲叫人,那人在她肩头穴道处一点,梅仙喉头一梗,便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人将她双眼蒙住,轻轻抱起,梅仙只觉得身子如腾云驾雾,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
眼前的黑布被抽开去,梅仙睁眼相看,却见乃是一座陌生的宫室里头,桌上一盏油灯茕茕。
梅仙摸摸喉头,试图发声,却仍旧说不出一个字。
此刻,身后脚步声响,梅仙回头,却见身后站着一个黑衣的细长影子,昏暗的光芒下,看来宛若幽灵。
那人踱步走过来,道:“范二小姐,你好啊。”嗓音沙哑而陌生。
梅仙后退,靠在桌边上,身形摇摇欲坠。
那人脸上蒙面,头戴斗笠,斗笠底下一双眼睛若隐若现,虎视眈眈似地看着她:“二小姐莫怕,我请二小姐出宫来,只是为了一件事,若是二小姐肯坦言相告,那便依旧会将二小姐‘完璧归赵’。”
梅仙听得他的声音沙哑里带着几分阴森,一时浑身发颤,她说不出话,目光仓皇四顾,情急之下,见桌上竟有一叠白纸,一支毛笔。
梅仙目光闪烁瞬间,那人便笑道:“聪明,你想说什么,就用着纸笔写下来便是了。”
梅仙看他一眼,便急忙抓住毛笔,写道:“你是何人?挟持我究竟意欲何为?”
那人踱步走过来,梅仙急忙向着旁边避开,那人低头看桌上梅仙写得字,道:“二小姐真是个知书达理,出身高贵,又识大体的贵门小姐,这危急之时写得字,都如此的好看。”
梅仙听他说的有些古怪,越发心慌警惕,那人将她写了的纸轻轻掀开一边,把剩下的白纸依旧往梅仙这边的桌上一推,道:“那我就来回答,只不过,我回答完了,就会问你些问题,还要有劳……梅仙小姐,请你务必也老老实实地写在纸上,这样的话,我才会将你安然无恙地送回皇宫里去,不然的话……”
他拉长语调,似在斟酌,但这种语气在梅仙听来,就好像一条毒蛇嘶嘶吐信,虽未动作,但随时下一步就是致命一击。
她等来等去,那人都不继续说下去,梅仙抓住笔写道:“你想如何?”
那人抬头看她,斗笠底下的双眸射出诡异的光:“倘若小姐不配合,那明日,这京城里头最低贱的妓寮之中……怕就会多一位知书达理,出身贵门的娇小姐了。”
梅仙惊呼一声,以手掩面。
那人依稀笑了几声,轻声又道:“若是那些满身汗臭的苦力跟色~鬼们见识到这样天仙似的人物,必然会欣喜若狂蜂拥而来,不叫二小姐有一时地歇息吧……”声音里横着一股浓浓地恶毒之意。
梅仙浑身筛罗般抖,抓着笔,勉强在纸上写道:“我跟你无冤无仇……”
那人斜睨一眼,淡淡道:“是无冤无仇,但谁叫小姐乃是太后娘娘的心腹人呢。” 第八十七章
梅仙惊地看向那神秘黑衣人,飞快地在纸上写道:“你是何人,想做什么?”
那人笑道:“二小姐可听说过‘太子党’?”
梅仙大惊失色,后退一步靠在墙边,那人徐徐说道:“当年大皇子虽死,但曾经追随过他的人却仍旧还在,别看现在是太平盛世表面安然无事,但是曾追随太子之人,从来都没有向那个谋害兄长占据皇位的人忠心服从过,无论朝野,从一品大员到军营小卒,都有我们的人……甚至……皇宫内苑,太后、皇后、以及朱玄澹的身边……”
梅仙半晌无语,甚至不能动,那人复笑了一笑:“说到太后,那梅仙小姐该知道我请你来是做什么了吧?”
梅仙面色惨白,纵然无法发声,却仍旧死死地咬住唇,似乎生怕自己不小心会说出什么来一样,手中握着的毛笔抖了一会儿,便吧嗒一声跌在桌上。
“听闻先帝临去之前,曾经给了太后一样东西……”这人沉吟着,不疾不徐地。
梅仙惊慌地扫向他,这人踱步走到梅仙跟前:“昨晚上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他的双眼躲在黑色帽檐底下,看不真切,目光若隐若现地盯着她。梅仙咽了口唾沫,嘴唇动了动,终于又在笔上写:“太子党,难道你们想要……谋逆?”
他探头一看,便笑:“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只是为太子不平而已,扳倒了朱玄澹,皇位便由靖王继承,如何不好?”
“你们……休想,”梅仙拧起眉头,飞快地写道,“见清……天子睿智,绝不会被你们这些逆贼所害。”
梅仙说完之后,那人淡淡扫了一眼,忽地轻声道:“逆贼?”
他一抬手,出手如电,只听得“啪”地一声,梅仙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竟是被他掴了一掌,梅仙又痛又恼,沙哑地“啊”了声,又羞又疼,眼中沁出泪来。
“我可不会怜香惜玉,”那人冷冷地道,“你最好也给我老实些。”
梅仙扭过头来怒视他,那人望着她的眸子,道:“另外,没想到你会朱玄澹竟是如此忠心,怎么,难道你忘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你死?”
梅仙听到这里,便瞪大眼睛。
那人道:“中津山鹞子嘴上,他眼睁睁地看你跳下河命悬一线都丝毫也不动容,甚至在回宫之后为了范悯要治你于死地……我还以为你心里头也恨极了他呢。”
梅仙的手从脸上移开,向着毛笔探去,到中途,却又撤开。
那人道:“你这样儿,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动容,反而会觉得甩掉了一个累赘。”
梅仙大恼,“啊”地出声,手当空一挥,不停摇头。
那人笑道:“不想听吗?可惜这是事实……我奉劝你,太后若是对你许了什么诺,你可不要轻易去听,太后只仗着朱玄澹碍于颜面之故存孝道罢了,倘若朱玄澹翻脸,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
梅仙手不住地发抖:“我不会听你的。”勉强又写了一行:“你到底意欲何为。”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他不会再无视你,让你能够向你憎恨的人报仇。”
梅仙猛地看向他,写道:“你说什么?”
“只要你选择跟我合作,你便是太子党之人,将来靖王登基,你便可以羞辱你现在跟曾经的敌人,包括他。”
梅仙双手紧紧一握,写道:“那么我岂不是当不成皇后了?”
那人哈哈一笑,沙哑里带了几分戏谑:“现在你也当不成,你自己大概也是明白的很,在他心里,皇后只有一个,他最爱的那个,至于你,大概给她提鞋都不配,——你是在自取其辱。”
梅仙大怒,几乎想把桌上之物拂落地面,一忍再忍,才写道:“太后曾许诺……”像是捉住最后一根稻草。
那人冷然道:“以朱玄澹的狠绝个性,你觉得,凭太后之力,可以成事吗?”
梅仙静默不动。
而他不停煽动:“何况现在南方黾池决堤,十万灾民无处安置,很快就会有暴动……其他各地,也安宁不了,内忧外患,正是我们行事的大好时机。”
“为何,要牵连我?”梅仙低头又写。
那人望着梅仙,又道:“你是个聪明人,只可惜把心思放错了地方,其实并非是我等牵连你,而是你自己选择的,到现在这一步,你已经没有前路,也没有退路,当初你在鹞子嘴上拼命一跳,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难道你就毫无遗憾?你如今总算苟活了一条性命,难道就不想做点儿什么?”
梅仙的胸口起伏不定。那人淡淡道:“二小姐,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总该会权衡利害,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梅仙缓缓地抬头看向他,却听他道:“第一,太后跟你说,她手中有什么?记得不要扯谎,我的耐心有限,是看二小姐可用才跟你多话,你若是再同我虚与委蛇,那么我便直接叫人送你到窑子里去。”
梅仙又咽了一口唾沫,沉默了许久,面上神情变来变去,到最后,终于垂头写道:“先帝遗诏。”
那人一笑,道:“很好,乖巧,识做……那接下来,你愿意同我合作吗?”
梅仙写道:“你想我做什么?”
那人道:“我想要太后手中的先帝遗诏。
阴暗的宫室门开,有一道影子出来,背上扛着一个黑色的布兜,极快地消失在重重宫阙之间。
片刻之后,那门内才有人道:“主子,方才迫不得已,对主子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何罪之有。”
回答的声音淡淡地,波澜不惊,“你做的极好,不然她又怎么会信呢,只不过……朕只是没想到她又……”欲言又止地,带着淡淡冷意。
“陛下若是想要她死,也是容易,卑职再想他法儿得太后手中之物便是。”
那人停了片刻,最后道:“罢了,好好地先看着她吧。”
“卑职明白。”
次日平明,后宫里得了个惊人的消息,惠太后义女,平宁王府的郡主娘娘柴仪曲,同秦王朱镇基两个,“私奔”了。
彼时凤涅正晨起,捉着朱安靖问话。
朱安靖站在凤涅跟前,倒是乖乖的模样,道:“皇婶,阿靖没到别的地方胡闹,只是跟着些宫女太监玩耍……嗯,昨儿在御花园里遇到了瑞妃,就跟她多玩了会儿。”
“瑞妃”是谢霓封妃后的称号,凤涅闻言笑道:“阿靖,你最近的人缘倒是挺好的,好些人陪着你玩呢。”
朱安靖一听,便有些兴奋似的,道:“皇婶你知道吗,原来我瑞妃是我母亲的堂妹妹,算起来,我还得叫他一声小姑姑呢。”
凤涅有些意外:“你母妃是威远侯谢氏一族的?”
朱安靖道:“是啊。”见凤涅神色有些松动,他便又蹭上来,抱住凤涅的手臂,道:“皇婶,你不生阿靖的气吧?”
凤涅见他露出撒娇之态,便伸手轻轻地点了点他的鼻尖:“皇婶只是担心你……你若是安然无事,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去。”
朱安靖认真道:“皇婶先前对我说的话我都谨记着呢,一来要留意时辰,不许太晚,第二身边儿要有凤仪殿里的可靠的人跟着,不许孤身一个,第三,要防备有意跟我套近乎的人,有人要是想要引我去什么地方,或者给我什么吃的,不许去也不许吃。”
他举起手来,掰着手指头念叨完毕。
凤涅心中很是安慰,摸摸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的小脸儿:“真乖,这样皇婶就放心了。”
朱安靖见她露了笑影,才道:“皇婶说过的话,都是为了我好,我自然就牢牢地记着,不会乱来的。”
凤涅点头道:“对了,你跟哪些宫女儿太监玩呢?”
朱安靖道:“是咱们凤仪殿的几个,悦儿她们……另外最近认得了太后娘娘宫里头的玉叶姐。”
“哦?玉叶?”
“她挺好的,”朱安靖道,“经常会给阿靖讲讲故事,给阿靖好吃的……不过阿靖都没要,还陪阿靖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