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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他姑,你不能这么说我……我……是景辉让我学着打扮的,再说你刚才不也觉得好看……”
姚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姚孙氏的智商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吗?景辉的心意的确不错,让他娘学会打扮,最起码将来有机会到南京,姚世祥看到她的时候不至于觉得她土哈哈的太丢脸,但是也不能这么个打扮法吧?眼看这紫鸾自己打扮的很素净,竟然把姚孙氏打扮成那样,分明是不怀好意,难道她想着将来到南京能顶替姚孙氏的位置?此时的姚谨不能不多想一些……
梅子一直奉姚谨的命当做圣旨一般,姚谨让她去打紫鸾,姚孙氏本来还想阻拦,被姚谨说她这身打扮不妥,她自己本来也不习惯这样穿戴,都是紫鸾说好,现在被小姑指出来,她当即也羞愧起来,便立在一旁没有言语,梅子抓住了紫鸾,左右开弓就扇起她的嘴巴来,姚世文说道:“梅子,使劲儿打,什么时候她肯说出是谁派她来的,什么时候再住手。”
姚孙氏一听这话就愣住了“他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我买来的丫鬟,还能是谁派来的?”
姚谨说道:“走吧,咱们进屋去说。梅子,什么时候她说了,你什么时候再住手,反正她是买来的死契丫头,打死了也没什么……”她这话一出口,原本还存在侥幸心理的紫鸾惊慌道:“不……不要打死我,没有人……没有人派我来……”
姚孙氏还要给紫鸾讲情,不过看到小叔和小姑都沉着脸,她也意识到了几分不妥,回到屋里落了座,姚谨便问道:“嫂子,听说你要买田地?”
“是啊,你哥哥上次捎回来二百两银子,我琢磨着家里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就想买些良田雇人种,这是……有什么不妥吗?”
姚谨还没等说话,姚世文说道:“嫂子,你想买良田是好事,那也得听说谁卖田你再派人问,人家二楞家又不卖田你去问什么?要知道哥哥现在是官身,你一问人家,人家能不多想吗?若是传扬出去,就说你仗势欺人,嫂子,你以后做事情多动动脑子好不好?你在家里这样胡闹,哥哥若是被你牵累了,说不定连官也做不成了!还有——嫂子,你看看你的穿戴,我做小叔的都不好意思说你……”他说不好意思说,可是说出来的话还真是有些刻薄“你自己都不觉着你的打扮有什么不妥吗?我看你这身装扮简直就像一个老妖婆,哥哥若是见了你,肯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连一眼都懒得看……”
姚谨知道弟弟今天这是被气坏了,不过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毒舌,在姚谨的印象里,姚二郎一直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姚孙氏被小叔子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在她脸上的官粉够厚,看得不真切,李子轶在旁边听着,满脸的笑意却又不敢笑,憋得他很难受,便赶紧起身去院子里去了。
姚世文接着说道:“嫂子,那个紫鸾把你打扮成这样,她自己怎么不这么穿?再说你挑丫鬟挑这么漂亮的做什么?打算给大哥留着当通房的吗?你就任由她在大门外跟邻居吵架,说什么大哥的补子服上是狮子老虎,县令大人的补子服上鸂鶒?你见了谁家的丫鬟这么嚣张?这不是给大哥找事儿嘛!”
虽说古人一直讲究长幼有序,但是碰上了姚孙氏这样的长嫂,姚谨和姚世文实在对她恭敬不起来,姚孙氏也知道,小姑和小叔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比她高得多,这会儿她羞愧之下一言不发的到屋里换衣裳去了,姚谨想了想,她到底是长嫂,怎么也要给她留几分脸面,也给她留一个台阶下,姚谨便跟了进去。
姚谨一边帮着姚孙氏换衣裳,一边说道:“嫂子,衣裳不见得越华丽就越好,金簪子也不是插的越多就越显得富贵,穿的戴的都应该选适合自己的,你现如今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儿,不如闲着多去我家坐坐,我给你讲讲穿什么衣裳佩戴什么首饰,本来我应该多来看你,可是家里那两个孩子实在走不开……”
姚孙氏心里不自在,也不肯答言,姚谨接着说道:“嫂子脸上的皮肤黑了些,闲时把黄瓜切成片贴在脸上,可以美白,还可以用鸡蛋清、面粉和蜂蜜,搅成面糊贴在脸上,等到干了再起下来,隔几天敷一次,皮肤也尽量别在日光下暴晒,时间久了肤色就白了,用不着抹那么多官粉,看着也不自然……”
姚孙氏忙问道:“真的有效吗?”
“那当然!你看看我的脸,我夏天就经常贴黄瓜片,冬天就用面糊,很管用……”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穿戴上的事儿,就听见外间李子轶说道:“那个紫鸾,她终于承认是白家驹派来的了。”
姚孙氏不信,她一溜烟儿出了门,到院子里亲自质问紫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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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小花厅里,白家驹自从知道紫鸾被姚家送到了县衙,他的心就没安生过,若是那紫鸾真的招供了,他这秀才的功名说不定就保不住了,他只恨自己当时头脑发热,怎么就出了这样的昏招?实在是姚世祥升官的速度太快了,超出他的预期。
那个冬夜的晚上,姚世祥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把白家驹的门牙打掉了好几颗,姚世祥自以为已经清除了足迹,不会有人知道,其实他走路如打夯一般,“咚咚”的脚步声跟普通人的脚步声根本就不一样,白家驹虽然被他套在麻袋里,但是听觉还是好使的,尤其是他被揍得躺在地上,那脚步声听得越发真切,所以他认定了揍他的人就是姚世祥。
本来白家驹想到县衙去告状,但是当时大家都在嚷嚷姚世文即将是县太爷的东床快婿,白家驹的手里有没有真凭实据,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这个哑巴亏吃完,他又怎么能甘心?正巧他的新婚妻子又讨厌她的通房丫鬟紫鸾,总找她的错处,那天紫鸾被罚跪后,便找他哭诉,白家驹听了心烦,便起了把她送人的念头,他便甜言蜜语的跟紫鸾说,那姚世祥升了高官,将来总要结了妻子儿女去,他那妻子就是一个没有见识的乡下农妇,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那姚世祥一准就厌弃了他的妻子,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
那紫鸾也是个没见识的,只道白家驹是为她着想,她就没想过按着白家驹教的办法,姚孙氏在乡下若是闹得太过了,就不单单是姚世祥休妻的问题,而是姚世祥的官位都坐不稳当了,她的官太太梦根本就实现不了。
白家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阴谋这么快就暴露了,他心里对那个紫鸾恨得要死,好歹两个人也曾经在床上颠倒|鸾凤,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把他这个幕后主使招出来了!白家驹心中把紫鸾骂了千百遍,却是什么用也没有,好歹央求了妻子出面给她在县衙当捕头的叔叔写了信,又封了五百两银子送去,可是到了此刻还没有信送来,只急得白家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的在地上绕圈。
林婉娘冷冷的看着她的丈夫,当初刚成亲的时候还觉得他风度翩翩,可是有一次在床上他一时性起,居然喊什么谨娘,自此她心中便不舒服,后来打听到谨娘居然是他退了亲的女子,她心中便存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等到白家驹被人打掉了门牙,说话都漏风,林婉娘便越发看着丈夫不顺眼,此刻又出了这种事儿,她恨恨的说道:“你这会儿知道着急了?当初你派人怎么不派一个家生子过去?如果她的父母兄弟在咱们手里握着,她焉敢出卖你?枉你读了那么多书,不知道都读到哪里去了!”
白家驹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总看她不顺眼,我怎么能打发她走?”
林家也是大户人家,还有亲戚是官吏,尤其是林婉娘的亲叔叔,是县衙的总捕头,所以林家在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林婉娘当初也是看好了白家驹是个秀才,觉得以后前途无量,这才委屈自己嫁到潭拓镇这小地方来,哪知道到了白家后事事都不顺心……
林婉娘当即反唇相讥道:“打发走一个丫头的法子多了,卖了不就完了!偏偏把那个蠢货送给对头!这下子被人拿到把柄了吧?你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出面?还得我们林家给你擦屁股?”
夫妻俩互不相让,当即便争吵起来,正吵得不可开交,林家派人送信来了,白家驹赶紧拆了信看,信上说紫鸾在大牢里得了疟疾,吐泻不止,已然死了。
白家驹顿时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顾不得刚跟妻子吵过架,当即高兴的说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林婉娘则没有笑模样,她冷冷的“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了。白家驹的心忽的一沉,他又想到,自己亲手写下的信还在叔丈人手里捏着,那可是个大把柄,要怎么弄回来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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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世文和李子轶在紧张的备考,紫鸾的事儿他们倒不担心胡县令不秉公办理,却没想到白家驹会使阴招,二人明知道紫鸾死的蹊跷,却也没有什么把柄,只能作罢。
既然紫鸾死了,短时间内那白家驹倒也不会再对姚家下手,二人便加紧时间温习功课,只有考上科举才是王道。
对于李子轶能否考上秀才的事儿,他自己很自信,姚世文也觉得姐夫能考上,因为童子试过不过,胡县令是主考,他最有发言权,不为别的,单单冲着道衍大师的面子,只要李子轶的试卷没有大问题,可以说秀才是一准稳拿的……
这天李子轶和姚世文正在摇头晃脑的背书,就听见立春在院子里喊道:“中了,中了,少爷中了秀才了!少爷以后也是老爷了!”
姚谨正推着婴儿车上的两个宝宝,母子边走边看院子里的栀子花,她听见立春的话,笑道:“什么少爷老爷的?”
立春笑道:“少爷考中了秀才,以后别人就可以称呼他‘茂才老爷’了……夫人,报喜的人正在大门外呢!”
姚谨赶紧拿了几百钱让立春拿了去打赏,她心里也高兴,李子轶中了秀才,以后自己家也可以免税了!值得好好庆贺一番,她便吩咐厨房今天的饭菜丰盛些,把公公婆婆、以及小叔子们都请来,姚谨想了想,又派人去请了姚孙氏,大家一起庆贺庆贺。
厨娘是姚谨新买来的,同时门房和仆役也都添了人,因为养鸡场要扩大,药圃也需要人手。
新来的厨娘做的饭菜不比姚谨差,姚谨这回倒也不用亲自动手了,她刚把人派出去没一会儿,李杨氏和铁拐李就乐颠颠的来了,赵娥儿也带着乖官一起来了。
李杨氏一见到姚谨便说大喜,又张罗着要请左邻右舍吃饭,姚谨不由得想起上次请客的事儿,她就一阵头疼,忙说道:“娘,过些日子大郎还要参加乡试呢!他哪有功夫请客?功课可耽误不得,不如等他考上了举人,再一起请客吧?”
李杨氏这会儿自信心膨胀,只觉得儿子是天下最聪明的,便是考个进士也不在话下,便点头应了,倒是铁拐李对姚谨的心思猜到了一二,只不过他一向不爱说话。
姚谨又跟赵娥儿说了几句家常,问了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李杨氏当即不太高兴“是个女娃子……”
姚谨笑道:“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