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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说得没错,我哪次逃命用的都是自由泳。这种泳姿我游得最快。
我深吸了口气潜入水底,四肢张开,静静地躺在水底最深处。
我睁开眼,看着水面上的光波随着水流荡漾,清澈的水流冲在池子边上,漾成一波波好看的水纹。耳边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咕咕”的如幻境中的水声。水底的世界如梦似幻。
我放松地躺在水底,合上双目,却似看到了现代的一幕幕画面。
狼人在拿走了我的□后,目光清明地对我说:“偷儿可以有性伴,但不能有爱侣。偷儿不需要爱情,爱情对偷儿来说,是危险的……”
化了装,跑出去喝酒的我,在酒吧中遇到麦。他对我说:“无论你化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你。我会一直追着你,你别想逃掉!”
博物馆里,我闭上眼后,狼人的那声轻叹和麦的那声声嘶力竭的痛叫……
叫?叫声,我好像听到了叫声。我猛地睁开眼,快速浮上水面,只见到门缝外的一角衣襟,和随后关上的房门。
怎么?出了什么事?
却听胤禟在门外恼怒的叫声:“这么大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还不赶快给我找!找不到,一个都别回来见我!”他的声音中,除了恼怒外,还略有丝慌乱和焦躁。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印象里,他似乎一直是提前把一切都算计在内,然后稳坐钓鱼台的那一个。
无论他在找谁,反正与我无关!我又惬意地躺下,这次是躺在水面上。我的长发在我的脸侧散开,随波逐流,如同一根根闲适的水草,又像是在海水中飘荡的海葵花须。
我闭上眼,让温泉水把我的皮肤泡得更加嫩白如玉,微热的水温,把我的唇色薰染得更加鲜艳夺目……
随着水波飘飘荡荡,周围温温热热的,舒服得我又要睡着了。
一下子忘了保持姿势,身子忽地往水中沉去。直到水呛入口鼻,我才猛地惊醒。正要挣扎着浮上水面,却被人托住脖颈捞了上来。
“又在玩什么?不怕呛着!”胤禟微有恼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他把我捞上岸来,用一件袍子把我裹严实了,才帮我擦去了脸上的水珠。
他抱着我坐在池边的软榻上,沉郁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目光中似怒还喜。让我一时分辨不清。
他沉声问道:“你刚才去了哪里?让侍卫们一通好找!”
嗯?他刚才要找的人是我?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没出去过吗?难道……
我恍然大悟,我刚才沉在水底,下人们一时看不到我,所以……
见他还沉着脸紧盯着我,一副若是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吃了我的样子,我指了指池水嗫嚅道:“我,我刚才在池子里。”他立起了眉毛,根本不信的样子。我马上补充道:“我,我在水底……”
“胡闹!”他一声轻斥:“没事钻到水底下去干嘛?吓人玩吗?”
矣,吓着他了?不会吧,九爷大人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小?
“下人们为了找你,翻遍了这园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侍卫们为了找你,都找到行宫去了,差点惊动了皇阿玛!”
唔,原来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立刻做出副低头认错状,缩到他的怀里,底气不足地说道:“爷,桃儿错了,请爷,请爷责罚!”我忽又抬起头来,补充道:“不过先声明啊,桃儿不是故意的!”
可不要真的罚我啊!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立即剥了我的袍子,把我面朝下放在他的腿上,抬起手来说道:“请爷责罚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又要打屁股?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我慌了神儿,大叫道:“人家只是说说而已,爷还真打啊?”说完,我绷紧了身子,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腿,等着那一巴掌落下。
等了半天,巴掌并没有落下,我诧异地抬起头,正看到他上扬的嘴角和憋笑的表情。
哦,我被骗了。他只是吓唬我,并不真想打我!
我撅起嘴,有些气恼地“哼”了一声,说道:“爷又耍桃儿!”我在他的腿上撑起身子,拿了袍子就要穿上,却被他一把抢过去扔到了一边。
他抓住我的胳膊一拉,我便跌坐到他的怀里。
“没规矩!爷让你穿衣服了吗?”他不满地质问道。
这也要他允许?这好像是我的最基本权利吧!那我每天早晨起床后都要请示他:爷,桃儿能穿衣服了吗?他说行,穿吧!我才能穿?若是他上朝去了,不在,我就要光着等他下了朝再穿?
岂有此理!
看到我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笑道:“怎么?你有意见?”
又来了,怎么又问我这句话?
他每次一这样问,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好像在说:敢有意见,小心打屁股!这个不讲理的人!
我忙往他的怀里缩了缩,说道:“没意见,没意见!爷什么时候让桃儿穿,桃儿再穿!”
他翘起嘴角得意地一笑,收紧了手臂,说道:“记着,你是爷的,什么都要听爷的!”
我低头缩在他的怀里,无语。
他的吻落下来,我和过去一样承接着,呻吟着……
心境却已不同。
56
从小汤山回来已经接近年底了,所有的人们都在忙碌。
秦管家一天到晚马不停蹄地转来转去,刚刚人还在前院,一转眼你又会在后院看到他。他的身边总是跟了一大群打下手的人,他随时都在吩咐这吩咐那的。府里的人说,你一天中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他两次。以次来形容他移动的速度和范围。这话倒有点像“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对变化的论述。不愧是阿哥府,连府里的下人都有哲学家的潜质。
小荷和杨嬷嬷在忙着院子里打扫的事,他们每天指挥着新来的四个下人干这干那。四人中有两个丫环,两个小厮,是我搬来聆雪阁时管家给派来的。我本不想再留别的下人,人多了难免眼杂、嘴杂的,但这个院子比福兮院大得多,只小荷和杨嬷嬷两人恐怕忙不过来。我只好从派给我的六个下人中留下了这四个看上去踏实些的。近身伺候的仍然只有小荷和杨嬷嬷,其他人我不放心,也用不惯。
这几新来的下人中,有一个叫阿毛的小厮,他有耳背的毛病。想让他干什么,你要大声冲着他的耳朵喊,他才听得见。虽然有缺陷,但他很有把子力气,很多两个人都干不了的活儿,他一人就干了。秦管家见我不愿多留下人,才把他派给了我。
胤禟也一天到晚地忙,这段日子总是回来得很晚,他们兄弟的聚会也明显见少。很多时候都是我睡下了,他才回来。
他不回畅绿轩而是直接来聆雪阁,不让小荷叫醒我,直接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不客气地抱着我取暖。我没被小荷叫醒,却被他冻醒。
这人,真是!
不过他的身体没一会儿就会暖起来,比我的还要热。我又反过来往他的怀里缩。每天晚上都这么折腾一下,竟成了习惯,若是他没这么吵醒我一下,我这一晚上还睡不踏实了。可见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倒有点像那个扔靴子的故事。
说是有一个人把楼上的一间空屋子租给了一个小伙子住。那小伙子每天回来得很晚,进了门“咣当当”上了楼梯,回房坐在床上先脱下左脚的靴子“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再脱下右脚的靴子,仍是“咣当”一声扔在地上,才能安静。
房东每天半夜都会被他的这几声“咣当”给吵醒,终于忍无可忍地跟小伙子提了意见。小伙子这天回来仍然习惯性地“咣当当”上了楼,坐在床上先脱下左脚的靴子“咣当”一声扔在地上,脱了右脚的靴子正想扔,忽然想起了房东的抱怨,就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右脚的靴子。
没想到第二天房东怨气更大:我只听见了一声“咣当”,一直都在等第二声“咣当”,一晚上没睡着!
胤禟钻进被窝把我冻醒就是那第二声“咣当”。
好不容易没睡下时见到了胤禟,我问胤禟我能帮点什么忙?主要是别人都在忙,只有我一个人闲得厉害,心里有点不踏实。
胤禟看了看我,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他说道:“小桃儿想给爷帮忙,可爷还舍不得累着小桃儿,就让小桃儿做点轻松的吧!”
什么轻松的?我瞪大眼睛等着他说下去。
他坏笑道:“就帮爷——”他拖了个长音,“生个儿子!”
这人!我无语。
正闲得无聊,就有人给我送来了消遣项目,福晋带着一群人来了。
五个月的身孕已经让她的肚子明显突了出来,她的肚子骄傲地挺着,就像她骄傲的态度。她用扬了八度高的声调说道:“哟,我说刘妹妹,你这真是好清闲啊!”
我微觉诧异,不是对她骄傲的肚子,是对她骄傲的态度。据我以前对她的观察,她应该是个很有城府、喜怒不行于色的人。今天这么张扬的态度和声调倒不易见到。
我淡淡一笑,说道:“我这人又笨又懒,九爷不放心让我管事。比不得福晋您,身份在那摆着,人又勤快,自然能者多劳了!”
她瞳孔一缩,想是听出了我话里的嘲意,却装听不懂,仍然得意地说道:“妹妹说得是啊,我这一天到晚的忙,既要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人和事,又要进宫给皇额娘请安,还要张罗着跟别的阿哥府间的礼尚往来,真是一时一刻也闲不下来呢!”
她这话是在说她在府里的重要性么?或者是在跟我炫耀她有资格进宫请安,阿哥们的府里也都认她这个福晋?这些似乎都是我没有的!
我弯唇一笑,没有接茬儿,她一定还有话说,就让她先自由发挥好了!
“可是我这肚子啊,已经出怀了!过了年,春末夏初的时候怕是要生了。身子笨呢,还要操劳这些事儿,姐姐这是受累的命啊!”
她手抚着肚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像是在对我示威。
我拼命憋笑。这古代的女人怎么都幼稚成这样?连这个平时极有城府的福晋都会拿出这么小儿科的一招。都怪这高墙深院把女人的眼界限制得过于狭小,除了院子里争宠争地位的这点事情就看不到别的了。我根本不在意的事,对她们来说却是天大的事。
我摇了摇头听她继续念叨:“姐姐这累啊,也得拼命撑着,谁让这府里没有别人能帮着爷呢?你说这大年下的,没人张罗着跟各府来往送礼,能行吗?做媳妇的不进宫跟皇额娘请安,能行吗?这府里收拾打扫、采办年货的,没人管着,能行吗?”
她连说了三个“能行吗”,强捍得让我差点跟□的三个代表联系起来。
“小萍这丫头挺伶俐也挺安分,这次去热河,帮着我做了不少的事。本来想把她提拔起来帮我撑着的,可没成想,连她也怀上了。这不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嘛!”
什么意思?这有心栽花之人是指我,还是指胤禟?指我的可能性大些,在她的眼里,我这种地位低下的小妾,不知多想要个儿子以提高地位呢!
可惜,实际情况是有心栽花的人是胤禟而不是我,她这话气不到我,却惹到了胤禟。若是有人把她的话传到胤禟的耳朵里,那睚眦必报的家伙会给她好果子吃?
这福晋平时没这么蠢,今天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我蹙眉沉思。
她见我半天没吭声,由得她一个人表演独角戏,似感到有些没趣。便道:“妹妹平时不是挺爱说话的么?今天这是怎么了,半天不出声?啊,我知道了!”她忽然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叫了一声。“姐姐侍候爷的时间长,劝妹妹一句,也别太怪爷给妹妹喝过绝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