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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快出宫门时,一个小太监小跑过来。
“夏姑娘,请留步!”
太监的声音相对尖细,非但是夏可乐和萧景煜回过头来,萧家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与尚书大人说话的官员见是宫人传话,忙笑着告辞。
“请问有什么事吗?”夏可乐问。
“姑娘,奴才是静嫔娘娘身边的,过来替康王爷传话。王爷说,请姑娘放宽心,他不会负了姑娘,请姑娘再耐心等些日子。”小太监说。
有这么多人在旁边听着,夏可乐自然不可能要求对方传什么甜言蜜语,只“恩”了一声,再一句“谢谢”。
倒是萧景煜,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小太监手上:“有劳了。”
*
按照祖制,成年后在宫外建府的皇子不能在宫里呆很晚。
端木康在母亲静嫔处坐了一会,等到小太监回来回话,小太监不敢隐瞒萧景煜给赏银的细节,便一并汇报了。
端木康看着桌上那块小银子,然后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方才站起来。
“这块银子我先拿走了,母妃,麻烦你待会儿给他三倍的银两。”
静嫔笑着点头,端木康这才走出静嫔寝宫,坐着小轿一路抬出皇宫。
“宋先生,替我查下萧家老二。”
“爷,关于萧景煜,两年前属下就查过了,乃萧尚书妾侍白玉蝶所生,白玉蝶本是尚书夫人的丫鬟。怀孕后被尚书夫人找了个由头赶出萧家,当时的尚书大人在外公干,回来后已经找不到白玉蝶了。多年来,尚书大人一直没放弃寻找白玉蝶。直到两年前,萧风睿在海滨的一个小镇遇见萧景煜,这才被接了回来,而白玉蝶已经过世多年。回京的萧景煜就如同所有纨绔子弟一样,每日花天酒地,常常在醉仙楼一住就是几天,甚至有好几次都是萧风睿拿着银子去赎人的。”宋先生将两年前查到的和这两年听到的事情又重新述说了一次。
“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萧景煜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端木康顿了一下,“还有,萧景煜在尚书府里的一切,也要汇报回来。”
“爷?”宋先生心有疑惑,“你怀疑他是……”
“倒也不至于,只是感觉他并不简单,绝非传言中那般不堪。”况且,若他真是那样,可乐也不会跟他那般亲近。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宋先生答。
*
同日,萧景煜回到瑶雪院时已是夜里。
“凌林,将那只黑鸽子拿过来。”他一边往书房走着,一边吩咐。
铺纸签,蘸墨,然后是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仅有七个字:“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时,凌林亦将黑鸽子捧了过来,萧景煜亲自将纸签裹成极细的小筒,绑在黑鸽小腿处,然后推窗,放了出去。
这只黑鸽,从两年前带回来到现在,却是第一次使用。
“主子?”凌林心中各种担心,怎么赴了个宴回来,忽的就有了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那边的事情,很多年前就已经布置好了,怕他们松懈,只是再提醒一下。”萧景煜说。
“是。”
“这几日,所有的账本就不用拿来了,全部送到醉仙楼去,我抽空过去看。”萧景煜简短吩咐。
“是。”
“另外,若有人在府内打探这边,就大大方方让他们打探,不必阻止。”
“是。
NO。120 说不完就只能用做了(加更)'VIP'
钦天监很快将吉日算了出来,端木康大婚的日子比端木祈早了足足两个月有余,离当日庆功宴不过半个月余。
对于皇子娶亲,这样短的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些。
京城很多官坊私坊都在赶制两位王爷吉日用品,两位都是迎娶正妃,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
萧景煜原以为夏可乐至少会低沉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那厮不光没低沉,反而以更大的精力投入到她的黄色小说事业中。每天必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每日也不出门,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在奋笔疾书。
“她今天又写了一天?”萧景煜问。
“是。”某黑衣人答,“夏姑娘可真用功,属下从来没见过像夏姑娘这么爱写字的人了。”
萧景煜挥了挥手,让黑衣人退下。你若知道那丫头在写什么,就不会这样说了。
好像已经几天没去看她的艳情文了,萧景煜决定晚上盗出来看看。
自从第一次看了她写的东西后,萧景煜每次偷看必定是自己动手,从不假手于人。
这日下半夜,萧景煜拿着厚厚一摞纸稿,坐在自己书房。
不过短短几天,这丫头竟写了这么多了。
依然是充斥着令人脸红心燥的词语,经过多日来的荼毒,萧景煜如今已百毒不侵,只一目十行的看着。相比前些日子的文字,这几日的文里除了那种场面的描写外,还多了些其他内容,主要集中在夏可乐如何斗垮各种小三的情节。
当然,其主要手段依然是上`床,各种姿势,各种撩拨。
萧景煜一页页翻过,很快将一摞纸放在桌上,用镇纸压住。
在这丫头的字里行间,基本上“做”就等同于“爱”。
其中还有一句经典对话:
“你知道人为什么要**吗?”女人问。
“生理需求。”男人答。
“错!”女人反驳,“因为爱太多,说不完就只能做了。”
说不完就只能做了……萧景煜喃喃自语。
此刻的夏可乐正在睡觉,她做梦也想不到,很多年后,这个偷看她小说的男人完美诠释了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
端木康大婚那日,红绸从康王府一直铺到太傅家。
端木康鲜衣怒马,后面跟着长长的迎亲队伍。
夏可乐站在街角远远的看着,那人身上穿着红色银纹喜服,明明是俗艳而张扬的颜色,在他身上偏偏穿出几分儒雅。
他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明明是开心的,可若仔细看去,又觉得他的眸中半分笑意也无。
迎亲的队伍走的很慢,端木康一手拉着缰绳,左手不经意抚在右手大拇指上,那个碧色石头正散发着透心的凉意。
某个时刻,仿佛某种感应,端木康忽然回过头,往身后街角望去。
与其他看热闹的人不同,女子远远的站着,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上去那么孤独,那么落寞。
一瞬,端木康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他的手紧紧抓住缰绳,方才克制住自己想从马上跳下来的冲动,直到周围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他这才转过身体,目光坚定的向前,继续徐徐前行。
很痛。左边胸口的位置。
可乐,你等我。
生在皇家,唯有蓄积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我爱的女人。
母妃,和你。
行至下一个拐角处,端木康忍不住再次回头,却早已不见夏可乐的身影。
*
夏可乐是怎么走回家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从端木康被赐婚到现在,她以为自己可以不痛,她以为自己不去想就可以忘记,她以为反复对自己说端木康很快就会来娶自己就能麻木,却没想到真正看到这一幕时,自己竟能痛得……连呼吸都是痛。
本想今日不出门的,这么多天不也一直没出门么,可锣鼓声从府外传来,她却忍不住,奔了出去。
夏可乐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什么狗屁宠文,什么狗屁女主,在现实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有让女主这么虐心的宠文么?有穿越后这么久都还没被男主碰过的女主么?
夏可乐越想越生气,一脚往地上一个小石头踢去。
“哎哟!”夏可乐呲牙。
该死的!真他妈倒霉!
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就连踢个石头,都能把自己的脚踢出个伤残。
她低头往刚刚踢过去的石头看去,旁边的泥土被踢松了一块,露出被覆盖的大块青灰色石头表面,
古代的鞋子薄得变态,这石头却长得更变态,明明很大一个,偏偏只露出个小头,夏可乐一瘸一拐走到旁边一个大青石上坐下。
“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抬头便看见一袭冰蓝的萧景煜走了过来,目光往夏可乐脚上看了一眼,又很快在踢了一个角的泥土上划过。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皱眉,蹲了下来,将夏可乐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我下下景。对于夏可乐来说,被查看下受伤的脚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她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尴尬,任由萧景煜将她的鞋袜脱了下来。
瓷白的脚上,大脚拇指已红肿,指甲微微向上翻着,缝隙处渗出血液。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知怎的,从前自己身上受再多再重的伤,也没有此刻看见夏可乐伤个指甲心痛。
夏可乐无比落寞,声音也一抽一抽的:“我失恋了。”
“还能走吗?”萧景煜问得一本正经,仿佛受伤多严重似的。
“我失恋了……”夏可乐再重复,眼巴巴的看着萧景煜。
我失恋了!求安慰啊!!!
萧景煜哪有这等情商,只微微叹了口气,一手拎起夏可乐的鞋袜,一个横抱将夏可乐抱了起来,往瑶雪院走去。
瞬间有下人朝这边看来,夏可乐顿时凌乱了,小声推着萧景煜胸膛:“喂,你能不能别这么夸张?我只是踢到脚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萧景煜不理她,继续朝里面走去,不出所料的,夏可乐看见有人老远指指点点
NO。121 若嫁不出去你要负责!'VIP'
“老大,拜托!把我放下来啊!”夏可乐心急,又不敢大喊大叫。
萧景煜依然不理,抱着她的臂膀又紧了紧。
“喂!老子清誉就是这样被你毁了的!我以后若嫁不出去你要负责!”
“嗯。”
嗯,他居然还好意思嗯,嗯个毛啊,我嫁不出你很开心吗?!夏可乐望天,我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喂喂,快放开我!”夏可乐神情一变,声音异常急促,就好像被作奸在床一般,脸上满是慌乱,使劲推着萧景煜,用更小的声音说,“你家那位来了!”
顺着夏可乐的目光,萧景煜便看见孟若浅。
她正站在一棵树下,一手扶在树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般,脸上苍白,上齿紧紧咬着下唇,仿佛马上就有鲜血泌出,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显眼。
萧景煜松开一只手,将夏可乐放了下来,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搂着她的腰。
夏可乐一脚固定在地上,另一只脚微微提起,往前跳了两步,满脸内疚,忙解释着:“若浅,不是你想象那样……我的脚受伤了,所以,所以……”
不就是大拇指踢破了一点点么,这样就要被男人抱着?这个解释……连夏可乐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孟若浅紧紧盯着眼前两人,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你快解释啊!”夏可乐生怕孟若浅气得晕厥过去,忙撞了下旁边萧景煜。
“若浅,可乐受伤了,我带他回去包扎。”萧景煜似乎并不打算解释,被夏可乐了提醒后,这才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