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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杨念晴实在忍不住了:“难道他已经大功告成,不再杀人了?”
“或许,”南宫雪想了想,“但也可能是他知道我们在查,不敢再贸然动手。”
“何况还有个残局,他要留意切断一切可能被发现的线索,”李游有趣地笑了,似乎很开心,“他最近实在比我这个闲人还要忙。”
“比你闲的人只怕已经不多了,”何璧看了看他,“我总有些担心,你什么时候会真懒得和猪一样?”
杨念晴咳嗽一声:“错,其实他已经和懒猪一样了。”
南宫雪忍住笑,摇头:“还是早些查清案情的好,抱月楼离此地并不远。”
何璧点头:“午后。”
南宫雪微笑:“如此,辛苦两位走一趟了。”
李游瞪眼看着他:“分明有三位,为何只辛苦两位?”
“是辛苦你一个。”何璧冷冷截口。
半晌。
李游苦笑,喃喃道:“有麻烦总是要落到我头上的。”
“那种地方,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何璧拍拍他的肩膀,居然罕见地拍了句MP,“你如此英俊风流,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懒猪也会英俊风流,”李游叹了口气,忽然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道,“你难道没发现,我已经又老又丑,和你差不多了?”
“砰”地一声。
却是杨念晴摔到了桌子底下。
哪知这一声响,却带来了李游的灵感:“我可不可以多带一个人?”
何璧很大方:“好,我知道你一个人必定嫌无趣。”
李游随手一指:“那就她了。”
靠,又要去被那些同性吃豆腐?抱着一丝侥幸坐在地上,确认了那手的的确确是指着自己以后,杨念晴立刻伸长脖子高声抗议:“不行!我不……”
话没说完,已被何璧干脆地驳回:“不是你说了算。”
她立刻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火冒三丈地指着他:“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你没钱。”
无语。
。
比起如玉楼,抱月楼明显差了一等。且不说房间格局装饰,只看那些庸俗脂粉,已经让人够呛,想不到张明楚倒喜好这种类型。杨念晴边走边暗暗猜测:那些女人到底在脸上涂了几层粉?
花花公子都好色,但好色不一定都够资格叫花花公子。
够资格称花花公子的人,必定要有非同一般的眼光与标准,尤其是看女人,大凡花花公子都知道,并非每一个女人都值得去“色”的。
面对身上那些不规矩的“玉手”,李游已十分头疼。
好!
见他哭笑不得,杨念晴暗暗幸灾乐祸,甚至还在心底埋怨这些女人太保守,恨不能上前代替她们多“轻薄”那家伙几把。虽然自己同样在被人吃豆腐,但与上次如玉楼的心情大不一样——那次是自己痛苦别人快乐,而这次,是自己痛苦别人更痛苦,因此,自己这点痛苦相比之下也就成了快乐。
看着李游郁闷的模样,她开心极了!
YYD拉我来陪你是吧,小样的今天不整死你!眼珠一转,杨念晴咳嗽两声,亮开嗓门:“各位姑娘,各位美女……”
喊完自己也一寒。
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了过来。
李游也愣住,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
杨念晴诡秘地冲他一笑,随即清了清嗓子:“姑娘们,那位李公子可是我今天特意请来的贵客,你们可要替我招待好了!”
说完,她故意不看李游的满脸黑线,反而朝那些女子暧昧地笑了:“伺候好李公子,他必定少不了你们赏钱……”
果然,那些女子笑得更甜。
“公子说哪里话。”
“……”
“既来了,便是贵客,纵然公子不说,岂有怠慢之理。”一女子说着,还不忘在李游脖子上摸了一把。
见到周围那些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李游不由苦笑,他这样的人又岂会当真与这些女人计较?眼见得那些女人如牛皮糖一般粘在身上,推也推不得,说也说不得。
这丫头果然不是好惹的。
但李游又是什么修行?若被这点小事难住,他也不够资格称花花公子了。片刻,那俊逸的脸上已不再有半点头疼之色,居然还惬意得很。
不对啊……
杨念晴惊讶之余,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这……家伙在想什么花招?
片刻。
长长的、有些俏皮的睫毛扇了两下,李游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扯住她的袖子,还伸臂搂住了她的腰。
“我不过是好奇,想瞧瞧她罢了,”磁性的声音饱含暧昧,“你该明白,我对女人从不在意的,听话,我们上去再说,如何?”
。
沉寂足足有一分钟。
所有女子都像是避瘟神一样远远退开,留下他二人在当中。谁能想到,这么个出色的男人,居然喜好男风!
啊啊啊?这什么和什么啊?!!
杨念晴傻了眼。
那些女人们显然都没遇上过这场合,只齐刷刷地看向老鸨,老鸨估计也没见过这阵仗,忙上来结结巴巴劝道:“两,两位……”
反应过来,杨念晴立刻挣扎:“喂,你别胡说……”
“听话,她哪里能与你比,我不过是有些好奇,来看看而已,”李游打断她的话,一只手搂着她不放,另一只手拿出锭银子往老鸨手上一塞,“有劳,借房间一用,还烦你老亲自替我买些上等檀香回来,如何?”
身上满是脂粉味,是该熏熏香了。
好大一锭银子!
没等老鸨回过神,杨念晴先就红了眼。
“是是是,老身这就叫人去买,”银子终于将神游的老鸨唤回来了,她立刻欢天喜地接过来纂在手里,“公子放心,放心……”说完要走,忽然又发现忘了什么,立刻两手叉腰,冲那些围观的女子瞪眼骂道:“小娼妇们,还不去招呼客人,只围着做什么!”
李游嘴角一弯:“那檀香务必要你老亲自送来,在下还有些事烦你老人家。”
厚厚的脂粉下,老鸨的脸居然也有些红:“公子放心,老身必定料理周全,绝不会有半点闲言碎语,白儿,白儿!快带这两位客人到楼上房间去。”
一个婢女应声走来。
李游笑了:“有劳。”
老鸨呆住。
看来这色狼是老幼通吃的那类,一笑迷死一堆人啊!杨念晴暗暗叹息,正要开口鄙视,然而还没等她张开嘴,已被李游搂着往楼上走了。
。
珠帘低垂,炉香静转。
李游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杨念晴却郁闷极了。旁边那个丫鬟总是偷偷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她,连递茶水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接近她一样。她越来越想动手修理人了!这家伙害自己扮了次“GL”,现在又要扮一次“BL”,再这么下去保不定自己哪天真会变态……
李游倒是若无其事面带微笑和老鸨聊了起来。
“久闻抱月楼有位柳烟烟姑娘,姿容不俗,不知可否请出来一见?”说着,他故意看了看旁边的杨念晴,“不知比起我的小念如何?”
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小念”了?!你YYD上瘾了!
杨念晴实在忍不住“忽”地站起来,正要发飚,却见老鸨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可惜,公子来迟了,烟烟她已经……”
说到这里,见杨念晴忽然一脸凶相站起来,她立马又吓得住了口。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消息,眼看就要点到正题上,杨念晴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只好忍住气,坐了下去:“您说,没事。”
李游忍住笑:“小孩子脾气爱吃些醋,大娘不要计较,柳烟烟姑娘她……”
老鸨擦擦汗,更确定了眼前两个男人的关系,立刻堆上一脸讨好的笑,“安慰”杨念晴:“杨……公子如此美貌风流,依老身看来,烟烟哪里及得上你一半。”
听着这番好心的“安慰”,杨念晴只想晕倒吐血:来不成当自己是个“小受”?还“美貌风流”……
老鸨却以为拍对MP,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原来娈童就是这样的,看“他”方才走路那步态,再看这鼻子眼睛,不阴不阳的声音……想着,她不由抖了抖,立刻将目光移向李游,惋惜地摇头:“公子不知,半年前烟烟姑娘就已经离开抱月楼,是张明楚张大侠替她赎的身。”
其实柳烟烟不在抱月楼的事二人早就知道,杨念晴故作惊讶:“走了?”
“正是,”老鸨一脸抱怨,向二人诉苦道,“张大侠来头又大,硬要与她赎身,老身哪里敢拦阻。自她走后,这里的生意也淡了许多。老身辛辛苦苦将她调教出来,那丫头也忒没个良心与算计!”
杨念晴一脸同情:“她是大娘你养大的?”
“当然,”老鸨略有些得意,“当初不知费了老身多少功夫与精神,才将她调教成了这里的红牌。”
接着,她又一脸怨恨数落起来:“那丫头,我看就是个没福气的,见到根草就当是树……你们想想,那张夫人不容她进门,她就是出去也没个名分,如今听说张大侠又死了,将来有她受的苦,哼……”
李游惋惜道:“久闻烟烟姑娘乃是人间绝色,而且非同一般女子,练过功夫,难道在下果真如此无福?”
老鸨闻言,先是愣住,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那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左不过会些琴棋之类,会什么功夫!”
骗人的兔子
杨念晴失声道:“她真的不会武功?”
“公子只怕是听了张大侠家里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吧,”老鸨更笑得全身发抖,满脸上的脂粉糠筛一般直往下掉,“以前那丫头不听话时还挨过老身的嘴巴子,哪里见她会什么功夫!”
杨念晴看看李游,惊疑不定:“但听说她曾经把人打得吐血……”
老鸨闻言,立刻停住笑,想了想也摇头道:“此事说来奇怪,老身倒亲眼见过,那是张大侠替她赎身那日,张夫人指使一个下人前来羞辱她,老身进去阻拦时,却见那人已昏在地上,满嘴的血,旁边地上还掉着颗牙,醒来后又只说是烟烟打他。”
说着,她也咋舌好笑:“老身当时也吓一跳,那么大个男人怎的就被个丫头打成这样,问那丫头,她先是奇怪,后就是笑了。”
沉默片刻。
杨念晴犹豫:“会不会是……她偷偷跟别人学了武功?”
老鸨笑了:“她一应日常起居之事都是老身料理,接客人也都要经老身的眼,若真有这些事,老身又怎会不知?只怕那日是撞了邪吧。”
杨念晴是不信邪的,不过老鸨硬是一口咬定柳烟烟没练过武功,但她若没有武功,又怎么能把个大男人打得吐血?还打掉一颗牙齿?
李游沉吟:“有趣,不知大娘当初又是如何收养她的?”
闻言,老鸨不由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柳姑娘实乃一奇女子,想必出身也不平凡,”李游一边微笑说话,一边又取出锭银子放在旁边桌子上,“在下既不能一睹佳人芳颜,便是听听她的事情也好。”
老鸨立刻又眉开眼笑了:“那丫头实在是没福,若早些遇上公子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马上又住了口,担心地看看杨念晴,见她脸色尚好,这才继续道:“她哪有什么出身!当初不过是跟人从外地逃荒来的,与家人走散了,老身看她可怜,年纪小却又生得不错,便收留了她。”
李游沉思半晌,忽然抬头:“大娘可知她的下落?”
“这个老身怕是不知……”老鸨思索半日,看看桌子上的银子,忽然两眼一亮来了灵感,“那日她走时,曾说张大侠悄悄在外面替她置了处房子,好象在……老柳巷。”
。
黄昏,老柳巷。
温暖的阳光早在中午便已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