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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潇本想趁着去请的人间隙,借机问问临尘为何与候爷这么急回了京都,事先竟连封家书都未修来。见惜竹来报,心里倒也诧异,虽然是一府兄妹,这样齐齐聚在她院里的时候,却是少之又有少。
难道是有什么事不成?想想刚听到的隐隐笑声,又觉得不至于有什么事情。
因此道:“那还不快请进来。”
话音未落,已闻暗香。
临风临云临雨三人鱼贯而入。
临云十三岁,正是少女最柔美娇俏的时候,身着粉色糯衣长裙,月白长披,头插银色坠珍珠的凤形步摇,已如蝴蝶般行至床前,娇声笑道:“我们不请自来,姐姐不会责怪的吧?”
临潇赶紧笑道:“你们哥哥说要去赏悔,我这正要去请你们,哪里就怪了。高兴都来不及呢。”
边说,边往里挪了挪,招呼着惜竹和跟着进来的素妗帮她们去了外衣,把临云临雨让到罗汉床上,临云靠临尘坐着,临雨偎着她,问夏给临风揣了椅子来放在罗汉床前,四人团团坐下。
又着沈妈妈叫小丫鬟们撤了春凳上的菜肴,上了茶。那边惜竹素妗已把三人的衣服收拾妥当。卫临潇又叫沈妈妈素妗赶紧去抱夏里陪着几位跟来的妈妈和贴身丫鬟们。留着惜竹和问夏在屏风外候着。
临雨只八岁,咐着临潇的耳朵悄声说:“姐姐,沈妈妈做的五色梅花糕可还有?”
压的很低的声音却掩不住的奶声细气,配着她粉雕玉砌般的脸,实在可爱。
“昨天沈妈妈刚好做了些。”卫临潇笑答着,便叫候在外面的问夏:“问夏,你去厨房,让人把昨天做的五色梅花糕蒸一碟子送来,再送一碟桂花紫酥饼,一碟是水晶虾饺来。”
俱是三人爱吃的。
卫临潇转头问眼前的几人:“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叫他们备着。”
卫临尘笑着摇头,他刚用完膳。此时哪里哪还吃得下?另外三个也摇摇头。她便继续吩咐道:“顺便再叫人送些点心去抱厦给几位妈妈尝尝。”
问夏得令去了。
二小姐临云眼露不屑:“要个点心就大大方方的说,哪里学来的小家子气。”
眼神一转便笑靥如花:“姐姐永远都这么周到体贴。”
卫临潇心里便叹了口气,面上依旧笑笑的,什么都没说。
临雨却僻了僻嘴,一付要哭下来的样子。
临潇便在春凳下拍了拍她的手。临雨虽只有八岁,但到底是这样的候门贵府里长大的孩子,在自己的大姐处得了安慰,又生性活泼,也便忍了哭。何况这个二姐,一向是看不起她庶出的身份的。
“二姐教训的是,临雨记着了。上次二姐还说大姐虽也是庶出的,却要我多学着大姐些,没事在自己院里呆着学些女红,别到处跑,临雨最近一直听二姐的话,就是徐姨娘和王妈妈也都夸我绣的花儿好看呢。”
这样脆生生的声音,配着这样天真无辜的语气。
卫临潇愕然。
临云气急,伸手欲打:“我让你个死丫头乱说。”
那只刚举到半空的手,被临尘一把按住。虽然没说话,已是一脸怒容。
一屋子人,都被临尘的怒气震摄住。一时静的都大气不敢出。
临雨早已躲大了卫临潇的怀里。一直没有作声的临风更是凛声静气,萧萧瑟瑟的坐在椅子上。
卫临尘顿了片刻,方寒着脸开口道:“平时都是谁教你们的?谁教的明儿查出来都给我滚出府去。”
说完又一声冷哼:“庶出?今日姐姐堂堂一个嫡长女都成了他人口中的蔗女,明天是不是我这个世子也要被夺了承爵的资格了?”
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卫临云仗着胆子小声辩道:“我没说。”
卫临潇看着眼前的四人,本应是血浓于水的四个人,如今一个嫡蔗之分,便可以背后腹诽,当面反目,若是知道这艘航行了太久的船,如今早已风雨飘摇,正将要遇着致命的风浪,又该作何想?
心下一片衰凉。
听了临云的嘀咕,卫临尘还要发作,临潇已用一个温柔平静的眼神阻止了他。
嗔笑道:“不过弟妹们几句话玩笑话,也值得你个当哥哥的发这样的脾气来?真是越大越活回头了。”
说完,便催着外面守着的惜竹:“惜竹,你去厨房看看,点心什么时候送来。”
惜竹便在外面轻轻应了声:“婢子这就去。”
卫临潇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厌厌的情绪,心里微感无奈,本就是庶出,又有什么计较的?若不是她出生时,大夫人膝下尚无子女,把她收在她在的名下,只怕这日子不知要难成什么样子呢。
如今,算是极好的吧?
顶着嫡长女的身份,候府嫡女该有的供给,她一样不少。全府上下,无人不知她和世子姐弟情深,看在候府未来主人的份上,下人们对她也还算恭敬,只要她安居她这一方天地里,不探是非,自敛自足,谁又能平白欺辱了她不成?
何况,除了大夫人,别人就算有那心思,也没那胆子,即便是有那胆子,也要看有没有那能耐了。
前世,是她体内深藏的伤疤,轻易不愿触及。可人的身体虽换了,心智,经历,记忆却都在。
她,又何屑于去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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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节 嫡庶(下)
正思忖间,丫鬟们捧着点心盘,白玉瓷盘,衬的点心剔透晶莹,在惜竹的带领下,几人袅袅亭亭,鱼贯而入。
摆好点心,凛声静气的退了下去。室内安静异常。
卫临潇哂然一笑:“刚才一个个谗的那个样子,现在东西送来了,却都装起斯文来。赶紧吃吧。”
几人听她这样调笑,便也附和,各自捡了自己爱吃的尝着。
临尘见她努力维系,又想着她这毕竟是在她院子里,如果弟妹们尽兴而来,却败兴而归,夫人必定会问原由,到时候,反倒害她被夫人不喜。便也换了笑脸。
卫临潇见临风拘瑾,便挟了他喜欢的水晶虾饺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一边柔声问道:“最近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平时喜欢看哪些书?”
卫临风便放下手中的点心,喝了口茶,恭敬的答道:“先生在教《论语》和《尚书》。”
卫临潇心下一惊,不过是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可见那个平日温文安静轻易不出院落门的赵姨娘,在亲生的儿子身上是用尽了心思的。
看向临风的眼神便变的不同,又见他拘瑾,笑道:“临风实在聪敏,若是父亲知道你这样长进了,不知多高兴。难怪母亲平日夸你聪慧懂事。现在哥哥回来了,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尽可问他。”
卫临风便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见刚才还一脸怒容的卫临尘,此时也正注视着他,眼含笑意,他便点了点着道:“好的。就怕叨扰了哥哥。”
卫临尘点头,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却已让临风心中雀跃起来。便感激的看了一眼大姐。
卫临潇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转头同两个妹妹说起话来。临尘见弟弟面上虽平静,可在他答应指导他学业后,眼神中露出的欣喜,也便同卫临风聊了几句。
几人吃了点心,品了茶,气氛也慢慢融洽。一时室内笑语不断。
转眼之间,已是日溥西斜。
临云道:“姐姐,这屋里坐久了也无趣,我们不如去赏梅吧。”
临雨也一脸雀跃的附和着:“就去吧,姐姐,刚我们来的时候,本也就是想着要来踏雪赏梅的。”
卫临潇迟疑起来,室里温暖如春,这又刚吃了东西,她们都微出了些细汗,何况现在天色不早,外面温度下降,这要是出去了,冷风一吹,再积了食,只怕会病着。
若是现在叫人去准备碳火到梅苑的亭中,还得需些时间,只怕准备好,天色也要晚了。
可不去,她们又在兴头上。
正沉呤着,卫临尘已经开口,沉声道:“姐姐身体刚好些,我们叨扰了半日,她也该累了。不如现在就散了吧。”
卫临云便笑道:“还是哥哥想的周到,那我们就散了,姐姐好生息着。得闲了我们再来。”
那边抱厦里的妈妈和丫鬟们听说要散了,都赶来伺候着各自的小姐。一时间环佩叮当,罗飘绸舞,甚为热闹。
惜竹扶着卫临潇下了床,送到院门口,叮嘱丫鬟们路上小心伺候着,雪地易滑,若是跌倒了,又是是非。
虽然刚才也有不快,可看着席散人静,卫临潇的心中微觉伤感。
便转身看了一眼院门,却见临尘折了回来,正站在门外看着她。
他身后的湖面,积着厚厚的冰雪,树技上挂满了长长短短的冰凌,在近黄昏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天地竟这般纯净。
如同眼前的人。
一袭月白的棉绸袍,腰间系银色如意纹的宽腰带,白色狐毛围领,青色玉簪,长发及腰,面色沉静如水。此时站在那里,既非从前的嬉笑调皮,亦非父母兄弟面前的威严稳重。那硕长挺拔仙人般的身影,此时竟然显得如此意兴阑珊。
不知为何,卫临潇心中一紧。
便唤了声:“临尘。”
一时无语。
卫临尘却突然笑起来,那笑意,一直到了眼底,如同整个人都活了一般。
“姐姐快回屋去,外边这么冷,我晚间再来看你。”
温柔如水的声音,虽在那满眼的笑里,亦透着丝萧然,卫临潇一怔。临尘,怕是已经深知日后需要面对的变故吧。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他许是想告诉她,却不知何从说起的。
卫临潇便挺了挺背,点了点头,给了站在院落门外的人,一个安抚的恬淡笑容,转身进了屋。
屋里早已收搭干净,卫临潇坐在临窗的椅子上,面色端严,怔怔的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
夕阳西斜,那原本明亮的光,便带出淡淡的桔色来。
她的身影,被笼罩在那淡暖的桔色光影里,眉峰微楚,幽幽的眼神,不知看向何处。是这森森庭院,还是院墙上空,一碧如洗的蓝天?
沈妈妈和惜竹素妗问夏四人,立在旁边。这样的神情,小姐从未有过,也许是席间三小姐的话伤了小姐的心。二小姐对自己的小姐是什么样的心,她们自然知道,可背地里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实在是……
几人思忖着,正不知如何劝慰一下自己的小姐,却听卫临潇开口道:“惜竹,你去大夫人院里,找惜兰问问,那边中午散了后,是什么情形?”
宛若平常的淡然,可几人都听出了声音里的凝重来。
惜竹原本是大夫人院里的大丫鬟,和大夫人房中的惜文,惜兰,惜梅感情深厚。惜文她们虽知大夫人面上甚好,实在却不待见这个候府的嫡长女,可真有个风吹草动的,私下里总会想法子过来透点信息。
卫临潇却从未着人去那边探过消息。
几人心中不禁一沉,虽有疑惑,可惜竹一听吩咐,却还连忙应了声“是”,看了沈妈妈一眼,便转身出门。
谁知刚到门口处,便被卫临潇唤了回来。
“算了,闹了半日,我也倦了。”卫临潇站起来,找她们又能问出什么来?临尘既说晚间来,便不会失约。何况他走时的样子,也似有话要说,不如直接问他好了,何必遣人去那边打听呢。
说完,举步向屋外走去。问厦连忙跑过去打帘,其它的几人却立在身后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见卫临潇走出去,便都忙跟着出了门。
卫临潇回头道:“沈妈妈,您去母亲处报一声,我身体不适,恐是晚上家宴不能去,省得过了病气给弟妹们。”
卫逸天回来,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