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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些,他也就歇了那些心思,反正他是先生的学生,这点无法改变,先生怎么都不可能不帮他而去帮他的对手。
先生可是记仇得很,二皇兄那一刀扎飞了所有的可能,他确实该好好谋划谋划了,监国之权一定要拿到手才行。
送走阙晓潜,柳卿准备回转内院,善长老出声叫住了她,“卿丫头,身体还撑得住吗?要是没问题就再留一会,我有点事想问你。”
扶着全婶的手重新落坐,柳卿一脸好奇的望向柳松善,“善长老请说。”
“你刚才说皇帝会御驾亲征?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我是通过阙子墨透露出来的意思总结出来的,他也没有否认,怎么?善长老觉得不会?”
柳松善摇头,一脸的原来如此,“上次在你府里见到三皇子时,他身上的龙气还只是初具龙形,可是今天见他,他身上的龙形居然已经凝实并且抬头了,间隔的时间只有这么点,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绝无可能。”
原本听得兴趣盎然,待得听完,左右一串想,柳卿瞪大眼,都忘了身上的伤,猛的坐正了身体,“善长老的意思是皇帝会……”
“噤声。”柳松君轻喝,虽然这是柳家,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该说,“二弟,你确实看清楚了?”
“确定,从进屋开始我便一直在观察,绝对不会看错,要不一会我去算一卦看看?”
“不用。”柳松君摇头,“你的身体已经快抗不住了,留着这条命吧,皇帝的生死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卿丫头,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柳卿还处在震惊当中,虽然不喜皇帝的无耻和无义,但是得知他将不久人世,心里还是有些不好过。
“我能有什么想法?总不能去告诉皇帝他快死了吧。”
柳松善满意的点头,他还真有点担心卿丫头会这么做,女人天生心软,卿丫头再聪明终究也是女人。
“你能这么想就好,有些事是定数,人力无法更改。”
“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嘛,我懂。”柳卿笑笑,她不是圣人,也没打算当救世主,以一己之力改变原定的结局,若是皇帝没有那些个心思,说不定她还会暗地里透个音,可是现在……真是抱歉了,您还是继续上战场吧。
“爷爷,你有什么安排吗?还是打算置身事外?”
柳松君捻了捻胡子,笑得如同狐狸般,“卿丫头,你不知道柳家是以拥戴之功起家的吗?柳家传承到我这一代,立有拥戴之功已经有七次了,你说我会如何做?”
那还用说,当然是立这个功了,能看出谁身具龙气,要立这个功劳实在不难,也难怪柳家历经这么多朝代依然能够屹立不倒,柳卿是真有些因为生在柳家而自豪了。
“三皇子上位也好,有那么一分交情在柳家吃不了亏,爷爷,那些权谋的事我不懂,看在他是我半个学生的份上就请您多费心了,我也不能看着他吃亏。”
这丫头的护短由此就可看出一二了,柳松君觉得自己是真的挺喜欢这丫头,她很真实的面对自我,懂的事情不客气,不懂的事情也不会装懂,很是难得,“那是自然,爷爷马上开始布署,你安心养伤,外面的事先不用管了,皇帝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着急。”
确实如此,不着急,她也得好好想想用个什么招才能让皇帝歇了心思,安心上战场。
第一九六章见面
阙子墨在柳家众人的期待中终于登门了,当然,他们不会承认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迎接他的。
原以为会被阻拦,没成想柳松君却扬了扬手,“定王爷,你有什么话不妨都留着,亲自去和卿丫头说,你也知道,她的事我们向来不插手,她的任何决定我们也都是支持的,定王爷,请跟我来吧。”
阙子墨愣了愣,满腔说服柳家的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那一瞬间的表情取悦了一帮不能跟去看好戏的柳家人。
跟在柳松君身后,阙子墨没有言语,他知道自己有些乱了,所以刚才才会被柳家人压制住,对希及的迫切心思让他失了原有的沉稳。
好好梳理了一下心情,在到达柳卿房门前时,他自认已经如常的心境却还是起了波澜,进门后面对的,会是女装的希及吗?是会矜持的笑着和他打招呼还是客客气气的,把他当成熟悉的陌生人?
“卿丫头,定王爷来了。”眼角瞟了身侧的人一眼,柳松君扬声道。
坐在窗边,握着扇子出神的柳卿手紧了一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上自从身份被揭穿后,她一直在等阙子墨,她想知道他的态度。
“爷爷,您带他进来吧。”
声音依旧,人是否依旧?阙子墨心里如是想着,脚却自动跟随着柳族长的脚步往里走。
看到坐在窗边的人,一身和大预朝着装完全不一样的长袍,手撑在窗沿上,另一手把玩着折扇,阳光恰好照射到她身上,给她整个人打上一层柔柔的光,她这个样子,再把她错认成男子那就真是瞎了。
“怎么,不认识了?”被那样的眼光打量着,柳卿下意识的戴上了那副风流的面具,只是以往看着是风流态,现在看来那眼角眉梢却俱是风情。
还是那个熟悉的人,阙子墨也放松了下来,用柳卿最熟悉的包容宠溺口气回道:“希及再怎么变不也还是希及?只是这一次的变化实在是让我意外。”
“意外就对了,要是不意外那不是无趣。”柳卿从窗口的位置起身,全婶伸手扶住,带着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阙子墨见状,跟过去坐在离她离近的位置上。
柳松君倒是挑了个既不会错过他们任何对话,又不扎眼的位置坐下,意图非常明显,明显到柳卿都想翻白眼了,感情现在柳家已经有这么闲了?
阙子墨一点也不想失态,可是那眼睛仿佛成了别人脸上的一般,根本不由他控制,有意的,无意的,眼光无时无刻不缠绕在那人身上。
希及这样既可以说是男装,却又完全没掩饰自己是女人的装束非常吸引人,那种雌雄难辩的气质让阙子墨进门前设好的心墙瞬间坍塌,有才如此,有貌如此的希及,让他怎么能够放手,就算对手是皇兄,这次他也会相争到底。
“决定好要说什么了吗?”对于他的愣神,柳卿纵容了,不管他在想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表现都让她很满意。
至于为什么满意,满意什么,她还没想好。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阙子墨也就心定了,身子往后靠了靠,一派轻松姿态,“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也有许多想问的,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问了,希及,若是你有成婚的打算,第一个考虑我如何?”
柳松君……
柳卿……
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人会直接这么问,他的城府呢?他的迂回呢?他的温水煮青蛙呢?大预朝的定王爷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直接了当了?
阙子墨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笑意更甚,“你喜欢这么明白的说话。”
确实如此,只要可以,她都愿意直来直往,可是有太多的时候身不由己,现在想来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了,环境改变人,果然如此。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柳卿掩饰的端起茶杯,眼神也垂了下来,成婚吗?谁不想有个人陪而选择一个人寂寞,可是这个地方啊,能选择的人太少了,少之又少,她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运气可以碰到一个,她实在是不相信男人的操守。
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美人?又有几个能拒绝美人的投怀送抱?更何况眼前这人是位高权重的定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感情正烈,她容颜还在时能守她三五哉,然后呢?花骨朵般的美人爬上他的床时,他能记起她来吗?这是个三妻四妾完全合法的地方,没有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闻听,咱们说说你皇兄的打算吧,今天你来想必也是想和我说说这事。”
柳卿的转移话题完全在阙子墨的意料范围之内,要是现在就给了他答案,那反而会让他惊疑不定了,“听说不久前三皇子来过,他是不是也说起过这事?”
“是,他来给我通风报信了。”只要不说柳卿不愿意说的话题,她马上就恢复了常态,语带调侃的道:“这个学生倒是没有白收,知道向着我。”
阙子墨看不得她得意,执意把话题往暧昧上带,“希及你这话可不公平,说得好像我没向着你似的,我哪件事没向着你了?”
柳卿眉毛一挑,当她怕他?二十一世纪什么玩得最溜?暧昧,男人暧昧女人暧昧,她虽然没有玩过,但是看得可多,这方面她要是输给一个古人,那就真是白活那二十多了。
“哪件事?只要和皇家有关的事你就没向过我,就算我真在你心里有那么点地位,和皇家也没有可比性,不服气我这么说?”柳卿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眉毛扬得高高的,手撑着头靠在扶手上,用眼角看他,“那把你们那二皇子扎一刀给我看看。”
阙子墨理亏,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如此,自打两人相识起,两人之间有他单方面的利用,有两人的互惠互利,也有坦承相待,但是只要一涉及皇家,他便不自觉的偏了几分,对皇兄的忠诚已经深入骨髓了。
他的权势来自于皇权,要对抗皇权谈何容易,可是这次,他不会同以往一般听从皇兄的决定了,只要皇兄做得出抢弟弟心上人的事,那他动点什么手脚也就在情理之中不是。
“算了,不为难你。”柳卿笑了笑,“说说吧,皇帝的态度。”
阙子墨脸上的笑意尽去,有些难以启齿,希及为皇家做了那么多,最终却被这般对待,以希及的傲气,远离皇家是肯定的,他也是皇家人,不怕和希及说实话,却怕希及连他也远离。
“不好说?”
“不是不好说,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会让你不难过。”
“我不会难过,皇帝姓阙,而我姓柳,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因为他做出的决定而难过。”柳卿无所谓的道,她是真心这么觉得,不管他再如何决定,也要看她配不配合不是。
挥开扇子看了看,空白的地方好想填上去,可是一填上去,这扇子又要不见了,“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皇帝是想纳我为妃吧,这样他就能放心了。”
阙子墨闭了闭眼,他就知道瞒不过希及,再加上晓潜又来过,以晓潜的聪明肯定也看得出他父皇的决定,希及又说他是来通风报信的,自然就明了了。
“皇兄还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有下定决心,希及,你还有机会……”
“这话说得你自己都不信了吧,只有这么做皇帝才能一举几得,换成我是皇帝说不定我也会这么做。”
阙子墨想提醒她不要说这种犯忌讳的话,可是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以前希及就没把皇兄看在眼里,更多时候还挺不待见,经过这事就更不用说了。
柳卿看他一眼,摸着杯沿疑似好奇的道:“你呢,你怎么想?支持你皇兄的决定?”
“当然不,希及,你应该知道的。”
“哦?若是皇帝真这么下诏了,你是准备反抗皇权?闻听,你要是这么做了,可能就什么都没了。”心里悄悄的乐了,柳卿脸上带了笑模样,心跳得也有些快,既期待阙子墨接下来的答案,又有些不想听,也许不听就不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