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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柳卿还没发现她对于阙子墨这种求亲的举动并没有生气的想法,只是觉得他不该在这个地方说这个话题,她还不知道在她心里,早就已经给阙子墨开了一扇窗的缝隙,就等着他自己来推开了。
皇帝沉默着不吱声,心下对阙子墨这种相当于逼迫的举动非常不满,闻听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心里忌讳些什么,他要是不表个态。这大殿之上的人怕是都要多想了,可是答应的话,他现在又实在还需要想想。
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咬牙切齿的柳卿,皇帝眼前一亮,“朕自然愿意为你做主,不过男婚女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柳卿就在你面前,你不妨问一下她的意思。”
这下,不管是对柳卿有成见还是没成见的都饶有兴趣的把眼光对准了她,他们也想听听这个敢在大殿之上连皇帝都违抗的女人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婚事。
以柳家之势,娶个公主回去倒是可以,嫁个女儿入皇家也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人不能是柳卿,尤其嫁的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千面王爷,这两方联姻,就算皇帝都要多考虑考虑。
柳卿狠狠的瞪了阙子墨一眼,回道:“如皇上所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我无法做主。”
皇帝斜斜的看了阙子墨一言,“闻听,听到了?”
阙子墨眼中闪过狡猾的笑意,“喏,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混迹官场的哪个不是人精,阙子墨话音一落他们就知道这位千面王爷是怎么打算的了,显然,他根本就不是真的要皇上做主,而是想逼出柳卿的态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简单,带个媒人上门不就行了。
柳卿虽然不是人精,但她也不是蠢人,脑子一转就知道阙子墨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被这么简单的就套了进去,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虽然早就决定把阙子墨列为夫婿的人选之一,但是她还是觉得自由自在一个人可能更适合她,一直犹豫徘徊着,没成想这么简单就入了阙子墨设的陷阱。
恨恨的瞪向身边的人,小女儿姿态毕现的娇嗔样子让阙子墨看得心花朵朵开,冲她眨了眨眼,在柳卿反应过来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两人的这副模样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不太寻常,柳卿先不说,定王爷却绝对不是这么轻狂的人,平日里上朝时他等闲不怎么出声,一旦他出列,必定是大事,当然,今天说的也是大事,人生大事,可是和动辄夺人性命的大事相比,这实在是温柔得过份了些。
皇帝心知这事只能如此了,他要是强行在中间再动点什么手脚,以闻听的性子肯定会和他离心,柳卿心里也必定有疙瘩,那反而是得不偿失,罢了罢了,就如了闻听的愿吧,从心底里,他也是希望闻听能幸福安乐的。
“众卿可还有事要奏,无事便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零七章终于
出得大殿来,柳卿抬头望了望天空,是个很糟糕的天气呢乌云密布,整个天地都拢罩在压抑中,让人无比焦躁,看来会有一场大雨。
凉风一起,柳卿打了个冷颤,刚才的对峙她远不如表现的那般从容淡定,后背的粘腻感让她不舒服极了。
“希及,我送你回家。”
阙子墨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柳卿回头,眼中还有着余怒,被设计的感觉无法消退,“你把我接来当然得送我走,不然让我步行回去?”
阙子墨忍笑,炸了毛的希及比端着架子的希及可爱又有意思多了。
“我可舍不得,走吧,趁着还没下雨送你回去。”
柳卿也不耐烦继续站在这里接受别人的注视打量了,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但是也没打算授人话柄,眼尖的看到大哥终于出来了,冲他摇了摇手,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后才回阙子墨的话,“那就麻烦你了。”
看到走近的柳莲柏,阙子墨好脾气的笑笑,他原本也是没打算再给人留有喷击希及的余地,就算希及没有带上一个人,他也会记得的。
杜容夏落后几步站定,没有勇气上前,明明距离这么近,他却觉得希及离他那么远,在清远府城时,明明站在希及身边,离希及最近的人是他。
柳卿没有注意到杜容夏,阙子墨却是注意到了的,眯了眯眼更是靠近了希及几分,从身后看去两人像是挨到了一起,经过这件事,他哪还能看不出来杜容夏对希及的心思。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不说他不会允许,希及首先就不会允许,希及要的东西太纯粹,杜容夏已经失了资格。
上了马车,在还没有出皇宫前三人都没有说话,希及是有些累了,又有哥哥在身边,干脆闭上眼睛养神。
阙子墨看她那模样就知道今天她并不轻松,从夹层中拿出毯子盖在希及身上,若是可以,他更想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全心依靠。
“定王爷……”半晌之后,听得外面的人声喧哗,马车里的几人都知道是出了皇宫了,柳莲柏有话想说,刚起了个头便被打断了。
“我表字闻听,你唤我表字即可,我也唤你礼行如何。”
柳莲柏哪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再加上他又知道家里的意思,没有踌躇便如了他的意,“闻听,做为希及的哥哥,我想我有资格说说我的想法。”
阙子墨郑重了神色,坐正了身体,“当然,请说。”
看了假寐的妹妹一眼,柳莲柏道:“我想知道,你今天在大殿之上那么做是纯粹想为希及解围,不想她被人拿她的闺誉婚事说事还是,真心想求这门亲?”
“当然是真心想求亲。”想都没想的,阙子墨便接话道,“你应该早就看出来,在希及的女儿身还没曝光之前,我便对她有了心思,那时候也挣扎过,毕竟我从不曾在男色上有过想法,也曾拉远距离,希望可以断了这念想,可是没用,那时候我就非她不可了,当时就想着为了希及,断袖就断袖吧。
更何况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了,我更不可能放手,礼行,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放心,我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我喜欢希及,真心喜欢。”
柳卿瞬间红了脸,心里也不知是恼还是羞,明知道她没睡着,还当着她的面说这话,明摆着这是说给她听的啊柳莲柏看到妹妹的反应,再看对面阙子墨笑得狡猾样,这人真是不浪费一点点机会,被这种人盯上,卿儿跑不了了,原本一肚子话要说,突然间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叹了口气,他也开始闭目养神,反正卿儿也不是个能吃得了亏的性子,将来两人真走到了一起,谁吃定谁还不一定呢有时候想想他挺羡慕能娶到卿儿的人,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寂寞吧。
阙子墨眉眼一挑,此时的志得意满让他更显得春风满面,“礼行,我以为你会有许多告诫我的话。”
“原本是有,现在觉得说什么都有点多余,不管怎么样你也不会放弃卿儿不是吗?既然如此,我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也相信卿儿是个聪明人,能解决得了任何事情,闻听,我只说最后一句,哪天你要是伤了卿儿,后悔的人必定是你,卿儿看着好说话,其实是个烈性子,她是个不会回头的人,你好好思量,希望你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柳莲柏知道两人的婚事已成定局,不说圣意如此,柳家多少会要考虑,就说卿儿心里也未尝不愿意,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意他看得出来,现在说这些并不多事,他是真心希望卿儿能幸福,这样一个优秀的妹妹值得世上最好的对待。
阙子墨郑重的点头应下,“我舍不得让卿儿受委屈,你不用担心,有些事我心里有数,已经在开始安排了。”
柳莲柏倚着车壁再不说话,他明白阙子墨话里的意思,定王爷和柳家的联姻皇上如何能安心,柳家的势力本就是隐性,显露的并不多,只是名声摆在那里,想要减弱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好的便是定王爷能放弃让皇上忌讳的势力,其他人可能做不到,阙子墨他却是愿意相信他有这个魄力。
看柳卿身上的毯子往下掉了一些,阙子墨动作轻柔的给拉上去一些,柳卿一睁开眼便对上那满眼的柔情,她心中无法不柔软,只要是女人,谁不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至少她是想的。
“闻听,为我放弃那些,值得吗?以后可会怨我?”
话语很轻,阙子墨听得分明,抓住柳卿露在外面的手,声音也放得很低,“为你放弃什么都值,希及,你永远都不用担心我会因为这个来怨你,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太久了,最污秽肮脏的东西都见识过了,最狠辣的手也下过,放弃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反而是解下身上的一个大负担,我希望能一觉到天明,而不用担心有谁会入梦来索命,希及,我这双手,其实很脏,沾染的血腥远超过你想像,你能接受吗?”
站在黑暗中,为皇帝清理一切障碍的人哪会干净,阙子墨身上的狠戾虽然没在她面前展露过,她却也不是毫无知觉的,反手握了一下阙子墨的手马上放开,“谁也没有比谁更干净,闻听,我没你想像中那么不经事,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高贵,我是俗人,大俗人,你不用把我捧上神坛。”
既然知道两个人即将被绑在一起,柳卿也干脆放开了,她不是藏在深闺中的闺女,羞怯了一跺脚就逃离,“闻听,你真打算上我家提亲吗?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给我我想要的,相交三年,我什么性子你应该也清楚,若是做不到,退回做朋友,我们依然可以如以前那般相处。”
“不,我不要做朋友,我想要你身边那个位置,独一无二的位置。”
柳卿仔细的打量了他半晌,缓缓绽开笑容,“好,这个位置给你。”
想了想,柳卿又再了句,“闻听,若是有朝一**坚持不下去了,一定要放我离开,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阙子墨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转念一想应承了下来,“我答应。”
“主子,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柳莲柏掀开小窗口看了看,扶着有些无力的柳卿起身,阙子墨想上前,手伸到半空又放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得再等等,到时候就能光明正大的碰触希及了。
跟着下了马车,看到柳家的人已经迎在门口了,遥遥施了一礼,收回视线对柳卿道:“今天我就不进去了,回去我就会托人去查个好日子,你在家等我。”
柳卿脸一红,寻思着这人真是太黏糊了,她的家人离得这么近,应该都听到了,用得着这么大声吗?小声说她也能听到啊“我进去了,大哥,扶我走,我没力气了。”
“好。”似笑非笑的看了阙子墨一眼,柳莲柏扶着自家妹子往门口走去,父亲应该也是等急了,不然不会这么不计身份的在外面等。
“爹,我们回来了。”
柳逸时收回放在阙子墨身上的眼光,细细的打量了女儿一阵,看她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不错,知道事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悬了多时的心终于是放了下去,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别人拿这个来说事了,也不用担心女儿的闺誉,要是卿儿愿意,大概也可以准备嫁妆了。
“辛苦了,进去吧,大家都在等着。”
进门前,柳卿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实在太过温暖温柔,让她有种就这么活在这个男人的视线里也不错的感觉,做朋友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