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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也不是没考虑过飞鸽传书,不过她总觉得那东西有点不靠谱,要是东家的传到西家了怎么办?要刚好赶上是有急事呢?
再说,要真弄出个邮政系统,那来往的信件便多了,得养多少鸽子才行?
还是用马吧,虽然速度要慢上一点,但是好使,而且还能养活一批人,一举几得,挺划算。
“好,这事朕会着人去办,至于马匹,朕派个得力的人去边境,看能不能多买些回来。”
“皇上英明。”
“这话听别人说了无数遍,从先生嘴里说出来,朕才觉得受用。”
看阙晓潜笑眯眯的,都快没了皇帝样了,柳卿不由得也笑了,带着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那以后我多说几次。”
第二三八章 二 三事
“启禀皇上,定王爷求见。”
阙晓潜笑眼望向柳卿,“先生,皇叔可是追到宫里来了。”
“他关心的是我肚子里那个。”柳卿摸了摸肚子,虽然是这么说话,语气中倒是听不出来在生气。
“请皇叔进来。”
“喏,定王爷请。”
感觉到屋内和谐的气氛,阙子墨脸上也露出笑意,“拜见皇上。”
“皇叔不用多礼,正好,先生应了朕在宫里陪朕用膳,皇叔也一起如何,我们可是许久没有一起用过膳了。”
“喏,臣遵命。”
阙晓潜摇了摇头叹息似的道,“皇叔,你要是有先生在朕面前的随意就好了,孤家寡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就是做皇帝必须付出的代价,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谁敢过分的靠近他,也就柳卿这个神经粗的。
阙子墨看了柳卿一眼,柳卿回他个无辜的眼神,她其实真的有注意,只是说着说着就回到了以前的模式,谁让两人以前就是那么相处的呢?这身份一改变,她还没适应过来。
三人吃了一顿在柳卿看来非常普通,但是却让阙晓潜很高兴的一顿饭,借着要午休,两人离开了皇宫。
甫一上车,柳卿就倒在了阙子墨身上,亏得阙子墨身手不错,马上就扶住了人,还以为她怎么了,连连问道:“希及,哪里不舒服吗?”
“全身都不舒服。”移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位置,柳卿暗叹,幸好只在宫里吃这么一顿,不然都要消化不良了,“以后我都不要入宫了,一进那里边就觉得压抑。”
“好,不去了,以后有事让皇上来咱们府里。”阙子墨哄道,看到希及眉宇间的倦色,知道她确实是累了,“靠着我休息一会,到家了我叫你。”
柳卿撒野,“不许叫我,抱我进去。”
“好好好,抱你进去,快休息。”
全婶笑眼看着两个人的相处,掀开车帘坐到了外头,虽然皇帝对小姐身边的人都算优待,但是再优待,御书房那样的地方她还是不能进的,不过以皇帝对小姐的看重,应该也不会亏着小姐,只是依然让小姐累到了,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小姐也是,非得这时候入宫,都是双身子了,也不知道多爱惜点自己。
回了府,阙子墨真的抱着睡得人事不知的柳卿回了卧室,饶是府里人知道王爷爱重小姐(王妃),也都吓了一跳,能为夫人做到这一步的,全京城估计也就一个定王爷了。
不提得知这事有多高兴满意的柳家人,红玉的事柳卿已经安排好了,“陶石和陶磊是信得过的,跟着我的时间也长,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告诉他们,他们会一明一暗的保护你,红玉,不管去哪里,你都要记得戴好纱帽,你这张脸确实不宜见人,离我远了,我也护不住你。”
红玉盈盈下身一拜,“谢小姐成全,红玉不会惹事,回去看一眼弟弟就回来。”
“不用着急,你们也分开许久了,要是紫玉还愿意到京城来,你便带他来,其他事自有人去抹平,你不用担心。”
“真的可以?”红玉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急切,她就一个相依为命多年的弟弟,现在又毁了容,要是能带在身边,她就太好了。
柳卿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好主子,红玉这样的想法压在心里都不知道多久了,她却一点都没发觉,“当然可以,只要他愿意。”
“红玉代家弟谢过小姐,不瞒小姐,紫玉的才学很好,也曾在计帐方面花过不少心思,要是小姐不嫌弃,紫玉一定愿意为小姐管好帐目。”
这是不愿意吃闲饭,正式拜到她门下的意思吧,柳卿点了点头,她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管理财务,现在产业越来越多,以后只会更多,全婶现在管得非常吃力,毕竟她在这方面远不如她的武技出色。
送走了红玉,柳卿召来全婶仔细看了下帐目,不错,她现在也算是个富婆了,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资金进来,“全婶,辛苦你了,要侍候我,要管内宅,还要管着这些出入帐。”
“奴不辛苦,能为小姐分忧就好,只是这管帐奴确实是有些管不下,要是能有个信得过的人专门替小姐管着,奴就放心了。”
紫玉是个可以考虑的好人选,他们的过去在自己手里紧紧攒着,只要自己不对他们太差,又能护得住他们,想必他们也愿意找点事做,寻找自己的价值。
“小姐,本家柳管事有急事求见。”
两主仆对望一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进来。”
柳文林身着素袍一进来便跪了下去,声音哽咽的道:“三小姐,善长老……走了。”
善长老?那个总是一脸慈祥的看着她的老头儿?柳卿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确认道:“你说善长老怎么了?”
“回小姐的话,善长老过世了,老爷派小的过来报丧。”
看着这个当时送书时一脸温文尔雅,要是不说破绝对不会被看成只是个管家的中年人,柳卿木木的,不知道该给个什么反应,她和柳家人的关系比之以前当然是要亲近了许多,但是要说最亲近的,也只是她家里的人和几个长老,尤其是这个显得特别好说话的善长老。
上次回去的时候见到他,便觉得他精神不怎么好了,不,确切的说,是每次见到,都能感觉得出来他的状态比不得上次,可她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早知道……早知道,上次回去她就该好好陪他说说话的。
全婶赶紧扶住小姐,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小姐,请节哀,您现在不是一个人,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摸了摸肚子,柳卿回了神,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那爷爷的意思是如何?让我现在就回去吗?”
“喏,善长老临终前有话留下,族长说是留给您的,希望您和王爷能尽快回本家一趟。”
“知道了,我就回,我就回。”压着有些乱的心绪,柳卿高声喊道:“东子,东子。”
声落,东子出现在柳卿面前,“小在的。”
“王爷是在书房处理事情吗?你去把他叫来,迅速些。”
“喏。”
无意识的绞了下手帕,“全婶,这些事我不懂,你看看我需要准备点什么回家,你去打点一下,把从本家过来的侍从使女点一遍,都带回去帮忙,对,全叔也要回去,良子也是,府里,府里暂时交给东子看着。”
“喏,奴这就去,阿未阿落,你们照顾好小姐。”
“喏,全婶放心。”
柳文林深施了一礼,“小的还要去大公子府上送信,小的告退。”
“去吧。”
屋子里静谧到压抑,幸好阙子墨来得够快,一路上东子就把听到的复述了一遍,所以阙子墨进来就揽住了人,安抚道:“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回去。”
柳卿深吸一口气,要是其他人知道她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伤心,只是因为亲人逝世而本能的有些难过会不会对她失望,可事实上,她真的是如此。要不是怀着孩子,心里的动荡刺激到了他(她)有了反应,可能最多她也只是变一变脸色而已。
任何感情都是需要时间的累积的,他们相认的时间还太短了。
“闻听,我让全婶把原本从本家派过来的人都带回去帮忙,全叔全婶也得回去,府里就交给东子了。”
“行,这事你做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他出身于皇家,会的全是皇家的礼仪,这普通人的,他一窍不通。
柳卿摇头苦笑,“这些事我也不懂,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全婶去安排了,我们等着吧。”
一番准备收拾,柳卿带着不小的部队回了本家,远远便看到柳家已经挂上了白幡,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少了,但是没有哪次有这次的压抑,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亲人的离别带来的伤心都是一样的。
“小姐姑爷回府吊唁。”礼官拖着长长的尾音未落,所有人的眼光便看了过来,说这对夫妻是京城中最有名的一对也不为过,而随着时日逾久,这名声便越响。
柳卿并不像其他妇人那般锁于内宅,更可以说她出门的次数远比以前要多,谁让那私学没有办在她家里呢?要去私学,还不得天天出门。
私学的学生要见着她不难,但是和私学无关的人想见她一面却并不是那么容易,阙子墨这方面的保护足够多。
阙子墨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扶着最近常常有些泛力的王妃拜了下去,不知是体贴妻子的举动,还是诚心如此做,阙子墨也结结实实的拜下去了,这让不少看热闹的人吃了一惊,眼光纷纷落在能让定王爷如此做的柳卿身上。
这是柳卿身怀孕后首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好像都没被孕吐折腾,想想她也真是好命,原本以为她压不住福气会无嗣,没想到她那肚皮倒是争气得很。
幸好能这么快赶来的人都是和柳家关系菲浅的人家,虽然关注的眼光不少,倒也没人说什么,得以让柳卿快速脱身,往后而去。
第二三九章卦
“回来了。”柳松君没有回头,但是能被守在门口的人放行的也就他们两个了。
爷爷沙哑的声音让柳卿有些心酸,她能想像爷爷有多难过,一辈子相携走过的兄弟走在了他前面,那种心痛是常人难以想像的。
就像……当时父母过世时,她的难过心伤。
“爷爷,智爷爷,请保重身体。”
坐在桌边僵硬着身体的柳松智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阙子墨明智的保持着沉默,严格来说,他不姓柳,相对来说只是个外人,能让他进来必是有话要交待。
果然,听得柳松君继续道:“松善……原本不会这么快走,他那身体还撑个一年不成问题,但是他这个倔老头,硬是背着我们做了傻事。”
傻事……柳卿不可制止的想到了别的地方,善长老那样的人应该不至于吧……
“他用所有的生命为代价,为柳家卜了一卦,当场便嗑血走了。”
“他说,这是他能为柳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话音一段一段的平实的叙述着,仿佛说的是外人,与他无关的,只是话里的悲伤无处可藏。
柳松君终于转过头来,脸上不要说悲伤,任何表情也没有,空白得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定王爷,之所以要你来,也是希望你能听听,虽然松善卜的是柳家的卦,但是皇家也牵扯其中,听听总没有坏处,希望皇家能大度一些。”
最后一句不那么恭敬的话阙子墨刻意忽略了,只是低下头轻声道:“爷爷请说。”
“松善的原话是:虽然会有波折,但是柳家的这次复出将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