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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个法子才成,不能让自家公子也这么难受。
“公子的意思是打算接纳红玉?”
柳卿点头,“我总是需要人手打理事情的,红玉经历得多,真把她收拢到手下帮着做点什么,她不会比其他人做得差,只是有个前提,她不会背叛于我,不然我这点子事哪里守得住。”
全婶想了几想,不紧不慢的回道:“红玉既然知道把他们姐弟请到京城的便是公子,这次送紫玉走的更是公子安排的人,那么紫玉的落脚之处公子便是知道的,以红玉和紫玉的感情,奴觉得她不会为了利益置紫玉于不顾,若真说金银钱财,他们姐弟应该也攒了不少,看她也没有多在乎,现在天天一身粗布衣裳也穿得乐和,奴觉得她没有背叛的理由。”
是这么个理儿,柳卿感觉脖子舒服多了,抬头摸到脖子处拉着全婶的手让她坐下来,“你先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还是别让她贴身伺候我,不过这屋里可以允她进来了,不过得是我收拾好以后。”
一早起来,她要忙的事很多,洗漱,束发,束胸,更衣,没小半个时辰折腾不完,“以后我的早膳让她准备吧,刚好时间可以合上。”
“喏,奴知道了。”
掩嘴打了个呵欠,柳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早睡早起确实是个好习惯,她现在很是适应良好,“全婶,你也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对了,病好点了吗?”
“奴没事,就是没休息好,谢公子惦记。”
“那就好,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别总惦记着这里那里的,都是些小事,出点差错也没什么大不了。”
“喏,奴记住了。”挂着笑给公子按好被角,把帐帘放下,再把亮堂的烛光吹灭,只留下小小的一支昏昏暗暗的照着,以防公子起夜。
几天下来,京城里的传言尘嚣直上,一说柳卿沽名钓誉,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二说柳卿确实大才,创出一手灵活如蛇的字体,两方人马各有说辞,天天有人上柳府递拜贴,希望能亲眼见上一见。
也有聪明的冷眼旁观,柳卿哪次不是甩出点东西后便藏起来的,这时候找上门去除了被拒之门外还会有别的可能?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柳卿若真是创出了一种新的字体,总有一天会让他们看到的,这么急干什么。
吴怀玉等人坐在一个包间里,他算是聪明人之一,就算包间里的人商量着怎么把柳卿逼出来商量了个热火朝天,他也只是看着不参与,人家柳卿卖了他几次面子,让他很是风光了一阵,他又不是傻的,哪里就需要冲在前头,去和柳卿对着干。
人家既然打定主意要避风头暂时不露面,他只需要等着就可以了。
啧,回去后还是装病得了,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些人都光长年岁不长脑子了,逼出柳卿来,他们能得到什么?
“哎吴兄,你别在那装深沉啊,也来出出主意,上次柳卿不就卖了你面子来了你的菊园宴吗?要不这次再弄个?”
吴怀玉看了叫器的人一眼没有理会,一口饮尽手中的酒起身,“不好意思各位,在下忽然想起有些急事要办,先走了,今儿这酒我请,大家喝痛快点。”
“哈哈哈,吴兄真是个爽快人,若是办完事时间还早再过来,我们再好好喝几蛊。”
“当然没问题。”
第一二零章十二车书,谁的大手笔
“柳公子,教我点东西吧,不是书册上那些大道理,我需要实用的。”
阙晓潜总是会找着机会和柳卿一起用膳,几天下来,柳卿也习惯了,不过就是一起吃饭嘛,两个人吃总比一个人吃得香。
不过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觉得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在她这吃在她这住,还想要她脑子里的东西?
柳卿气得笑了,“我为什么要教你?你和我什么关系?再说你有专门的皇子师吧?!”
阙晓潜摩挲着杯沿,组织着语言,“我现在没什么可给你的,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也不会给你什么承诺,大概说了你也不会信,但是我知道你心软,想让你看在我现在落难的份上教给我些以后用得上的本事,我知道你懂这些,可能比我想像中还要懂,卫叔让我不要和任何人联系,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怕我母亲那边的亲族也不是全部可以信任的,我私底下也一一琢磨过,这才发现除了卫叔,我居然找不着可以信任的人,柳先生,你……教教我。”
这是一个在慌乱中想抓住一切能救他命的浮木的孩子,没有母亲为他操持,就算是原本理所当然应该站在他身后的人也不可信了,在权力中沉浮的人,真可怜。
利用与被利用,信任与背叛,算计与被算计,这都是皇家的人必须学会的,不然就会处于下风,不知道卫孚知不知道,从先天上来说,这个皇三子就已经输人一步了。
至少其他人的后方是稳固的。
要教他吗?又能教些什么?她哪来的资格去做一个皇子的先生?论权谋,她绝对不是这只得她一半年纪的孩子对手。
“别叫我柳先生,这让我很有压力。”
阙晓潜笑得有些苦涩,早就知道这样冒冒然的提出来柳卿肯定不会答应,心底的失望还是掩不住。
“我不知道要教你什么,很多方面你都比我强,你想要的那些都不是我擅长的。”
阙晓潜愕然抬头,不敢相信柳卿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话里头的意思是……
“你不是不愿意教我?”
柳卿大笑,很大声的笑,愉悦显而易见,“为什么要不愿意?怎么说你也是皇子,和你打好关系我还能吃亏不成?三公子,别把我当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说到底,我也就是俗人一个,也要吃喝拉撒睡,并且还得给自己留下随时可以撤退的后退,这京城,水太深了,谁知道我能混到何时。”
“……我以为你是最不把这些事当事的人。”
她到底是给人留了个怎样的印象?神仙姐……不,神仙公子?
收敛了笑容,轻敲着椅子扶手,“三公子,我是确实不知道要教你什么,不是为自己找理由借口,不然这样好了,我们敞开来聊聊。”
阙晓潜坐正了身子,全神贯注,“好。”
“全叔,你带人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全婶,你守里面这道门。”对府里的人柳卿算是比较信任,她防的是突然往她这里来的人,比如杜容夏,比如刘礼行。
“喏。”两夫妻对望一眼,迅速行动,红玉想退出去,嘴巴动了动,还是站到了公子身侧,心里本能的有了不安。
整理了下思路,柳卿问得直白,“三公子想要坐上那张椅子吗?”
第一句话就打了阙晓潜一个措手不及,皇子中哪个不肖想那个位置?咬了咬牙,“想。”
满意于他的配合,柳卿点头,“你知道坐上那个位置会付出些什么吗?”
“……知道。”
“说说看。”
大概这个问题阙晓潜考虑过不只一次两次,回答得很顺溜,“首先,联姻是必须的,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不过一直没有和外公他们达成共识,就拖了下来,然后会要分出去一部份利益,拉拢现在还在摇摆中的势力……”
柳卿摇了摇手,打断他,“这些都是你应该付出的,和我所说的那个付出不一样。”
阙晓潜皱眉,无法理解,柳卿叹气,要是有相机,这一副茫然的样子真应该拍下来,和自己不愿意付出的那些相比,这些根本不值一提。
“三公子,你刚才说的那些不是付出,而是一种交易,用你的婚姻交易,把别人绑到你的战车上,分出去的利益也是因为你知道总有一天你能更多的收回来,这些都只能算是等价交易。我说的付出,是指不在你控制范围内的,不是你愿意的,但是你又必须妥协的,想得到什么必定就会失去更多,这天下从来就没有白来的东西。”
阙晓潜抿着嘴,带着些孩子气的不满,“如果是我非常在乎的,不一定就得妥协失去,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想得太天真了。”柳卿摇头,毫不客气的打击,“就算是皇帝也会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更何况是你,不信,哼,打个比方,有个势力愿意倒向你,但是你必须娶他们家的女儿,问题出来了,那个女人有着最娇纵的脾气,容不得人,最主要是,这时候你才知道你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就是死在她手里,那么,你要如何做?”
“当然先是选择权力,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就算现在拒绝她也不能复活,还不如先娶了那家的女儿,等完全控制住了再为那个女人报仇。”
意料之中的答案,柳卿一点也不意外,皇家多寡情,她拿这个打比方本就是一种试探,更何况眼前这小子还是个没被情爱折腾过的孩子,“记住你的话,如果哪天真的有这种必须选择的时候,希望你也能这般爽利。”
“我一定可以,如果你所说的代价是这些,我想我能承受。”阙晓潜回得斩钉截铁,以前他的心还没这么坚定,被老二和老四这一逼反倒让他非得得到不可,他要让他们知道,就算他没有母亲帮忙操持,就算老四选择了老二而背叛于他,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他们来坐。
“好吧,这个问题先放一边,三公子,你说说我能教你什么?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问题很大,也很灵活,不在一个框架里,反倒让阙晓潜一时间不知道要问什么,想了好一会才干巴巴的道:“教我怎么样立于不败之地。”
柳卿摇头,“这个不需要我教你也知道怎么做,真要说起来,这方面我没你懂,不过就是利益与利益相缠罢了,若是对方不答应,也就是你所出的酬码还不够高到让他心动,京城的各方势力是一个怎样的角逐我不懂,但是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他们和他们所支持的人之间不可能有百分百的忠诚,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确实如此,阙晓潜知道柳卿没有胡乱应付自己,这让他开心不少。
喝了口茶,看他不说话,柳卿决定按自己的思路来,“三公子,你觉得你父皇对你有怎样的期望?”
“父皇对我有期望吗?”阙晓潜愕然,“这次若是父皇稍微提醒一下我,我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同是儿子,他能帮谁?”柳卿嗤笑,“我还以为经过这次的事你不那么天真了,没想到是我高看你了。”
这样一个人,真是皇帝和卫孚看中的人?别不是被他们故意推到前头来送死的吧?!
柳卿难掩失望,连对话都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你需要的不是我教你什么,而是自己成长起来,我不是那个可以扶着你往前行的人。”
阙晓潜双手握拳,用力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连心的痛让他绷紧的心舒服了点,原来他心底里对父皇有这么高的期望,原来他心里一直是有着怨的,他在怨父皇没有帮他。
是啊,同是儿子,父皇凭什么就得帮他,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到帮他的地步?父皇一直对他不错,也不过是因为母亲留下的福荫罢了。
看柳卿有了退意,阙晓潜抢先起身,恭恭敬敬的躬身行了一礼,“多谢柳先生提点,我知道错在哪里了。”
“我没有提醒你什么,还有,我不是你的先生。”避无可避,柳卿受了这一礼,这下也不好站起来走人了,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反应倒是挺快。
阙晓潜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