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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缘济山里竟然有食人树?而且两队人都有去无回?不知道那包粉末是否真的有用。
走出山涧,眼前的森林弥漫着阴森诡异的气息。现下已进入了后半夜,所以我们在林子前停了下来,决定天亮后再入林。
燃起火堆后,我们四人围坐在火堆前,他们三人一人小憩两人守夜,轮番休息。林中不时吹来阵阵阴冷的风,再加上酒劲已过,我坐在火堆边仍是瑟瑟发抖,只得死命凑近火堆。我真有种想扑到火上的冲动,飞蛾扑火这词原来一直被大家误解着,不应用来比喻自取灭亡,而应形容天气太冷。山药在我身边闭目养神,不知是否有意,他的身体刚巧替我挡住了大部分林中吹来的风。我本想躺在地上休息,可是森林的泥土潮湿阴冷,只好坐在火堆边蜷作一团迷糊着,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没多久我便被冻醒了,一抬眼看到山药正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而秦翌和娴珠正在休息。那深邃的眼神让我心里暖暖的,麻麻的。
我们痴痴相望,山药的视线下移至我的唇,他缓缓低下头,我也闭上眼睛迎向他。就在这时,我猛地打了一个大喷嚏!娴珠和秦翌立即警觉地醒来,正看到被喷得满面口水的山药,和挂着鼻涕的我。娴珠和秦翌心有灵犀般的,同时翻身背朝着我们继续睡,动作整齐一致。
山药掏出一条手帕,边擦着脸,边无奈地说:你这个女人!
那么冷,能怪我吗?我边翻找手帕,边抽着鼻子,最后也没有找到手帕。山药把我拉近,像对小孩子似的给我擦鼻涕。
你这手帕刚擦过口水!说着,我就要拉过他的衣袖,山药迅速闪过,继续给我用手帕擦着鼻涕:口水也是你的!
你这是什么道理?那鼻涕也是我的呢,就不用擦了!我瞪着山药。
第二卷 第69节:丘比特真是顽皮的爱神
那你挂着鼻涕吧!山药说着就要把手帕拿走。突然我又要打喷嚏,山药见状,忙用手帕塞住我的鼻子,生生地把我这个喷嚏堵了回去。我气呼呼地说:这么冷,还不许我打……话还未说完,山药已将我搂在怀里,轻声在我耳边说道:这下不冷了吧。
他的怀抱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异常温暖,想到刚才没抓到他衣袖擦鼻涕,就报复地使劲用鼻头在他的胸口猛蹭,最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待好。山药无可奈何地笑看着我,轻轻地收紧双臂。
丘比特真是顽皮的爱神,总是用他的黄金箭射中本不该相爱的两人。真希望这是一场梦,早早醒来,这样的话,我可以继续活下去,但又不希望醒来,这样又可以继续沉浸于现实中不存在的柔情里,不会因为梦醒而忘记任何人。短暂的温柔,可遇而不可求的爱情,一切美好都会转瞬而逝,所以总带给我们最真挚的感动。有多少人能在临死的那一刻获得平静和安详,幸福地结束人生?我如此怕死,是怕生命的结束,抑或是怕死后的孤独?
我们多久能到祭坛?我轻声问道。
不知道,我第一次从缘济寨进入缘济山。
难道你以前是从百寿怪童那里进过山?只见山药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这次为什么从缘济寨进山?
这是秦翌此生最大的心愿。太子停住了话头,改问我,你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从没想过,如果有的话,我想就是好好地活着吧。
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在这缘济山中。山药朝深山幽幽地望去,这里埋有对我们家族一千年的诅咒。
一千年的诅咒?
钟苎同你讲过赤情传说吗?我点了点头,山药继续说道,早先与铸剑师妻子有婚约的男子名叫吴志,赤情在情怨中被锻造出来,自那日之后吴志的家族便受到诅咒。他后人中每一代能力最强的一人眼为蓝瞳,而此人也是背负诅咒的人,每当下一辈中有能力更强的人出生时,那孩子出生的转日便是上一辈拥有蓝瞳者的死期。所以有些具有最强能力的人由于惧怕死亡,开始杀害同族的下一代,于是血脉分支渐少。族人为了破解此咒,开始修习咒术,后来建立了咒魂教。
我出生的转日,皇叔行刺我与母后未果,被父皇赐死,而皇叔的妃子却带着身孕逃逸。我九岁那年,得到曾祖母留下的世代族传密书后方知这些家族秘密。只要下一代蓝瞳孩子一出世,便也就是我的死期。为了永远摆脱这个诅咒,钟苎他们的痛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山药十指紧紧交握,眼神中有五分之一无奈,五分之一不甘,五分之一恐惧,五分之一痛苦,五分之一怨恨。(作者:你以为分饼呢!还五分之一!=_=)
怪不得山药而立之年竟没有子嗣,而且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二皇子。估计他也是八岁那年得知真相,才又重新找到巧克力母子三人,做了这个长期计划。不过他皇叔的孩子依然不知所踪,真难想象不知自己明天是否就会死去的人,每夜都是如何入睡的。
几百年前,咒魂教的离楚教主身怀六甲之时,带着三名守卫来到缘济山,命两人守住入山的山涧处,另一名守卫和百寿怪童随她进山。她想在缘济山封住这个千年诅咒,可关键时刻阎罗教的开山教主尹焯恰巧闯入祭坛,尹焯在圣女大婚当日被打伤后直奔缘济山寻找异木,不经意间寻到另一入山口到达此地,而他偏偏正是那赤情的后人。由于他的突然出现且带着同样被背叛的情怨,使赤情在被封印的最后一刻吸收了他的情怨,力量猛然增强,离楚最终被赤情所伤。
尹焯重伤百寿怪童和守卫后带着赤情离开。离楚于转日生下一蓝瞳男孩。为了让孩子有机会获得幸福,她用最后的力量将孩子的魂魄一分为二,一个送往千年之后诅咒已经结束的年代,一个留在这里承受必然的命运。说到这里,山药的蓝眼一黯。
离楚临死前将四块玉配、一个手卷和世代族传密书交给百寿怪童,但还未及交代其用处便已过世。百寿怪童自那日起便疯疯癫癫的,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守住当年尹焯进山的那个入口,不再轻易离开缘济山。而那名随百寿怪童进山的守卫带着男孩和离楚留下的遗物自立门户,建立了护宝山庄,手卷就是他们的家训。其他两名守卫则建了缘济寨守住山涧入口。
那和罗所门圣女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让我做人祭?
山药苦涩地笑:人祭一共两人!一个是你,用来解当年尹焯对圣女的情怨。而……山药一顿,另外一人就是我!
我瞪大眼睛看向山药,只见山药朝秦翌和娴珠的方向说道:你们俩起来吧!
娴珠和秦翌闻声起身。又是俩免费听戏的,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啊!山药继续讲道:若想终结诅咒,必须化解赤情上的情怨,所以要以我族蓝瞳后人和圣女两人做人祭。几百年来,历代圣女均武功高强兼之有阎罗教和罗所门的守护,根本没有机会成为人祭。后来几经辗转,四块玉佩也流散了。
不是说让你们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我这个废物圣女来了吧。怪不得我一到这里,就跟打狼似的,有一批人等着我呢。修灯的帅哥,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啥意思嘛。还有那死尹焯,你害死我了!
当年曾祖母经凤凰山一役已心灰意冷,恰巧那时发现山遥国的皇上乃赤情后人,便想既然无法阻止诅咒,就和赤情的后人同归于尽,共同灭族。山药幽幽地说,也许这样更好,总比体内流着彼此怨恨的两族血液,日夜痛苦煎熬来得好。山药的眼中闪过一抹苦楚,自几百年前离楚使用禁术将孩子送到千年之后,缘济山便渐渐出现很多珍禽异木。幸运的是,它们无法离开缘济山的这片山林。明日入林必然凶多吉少。娴珠、秦翌,你们也难逃与我共赴黄泉的这天了,后悔吗?
第二卷 第70节:这树是不是你亲戚啊
娴珠轻轻摇了摇头,秦翌朗声说道:自我追随皇上的那日起,便早已想到今日。
我一把捉住山药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我好后悔!
山药似乎早已习惯了,非常温和地慢慢回答我:我没问你。
为什么问他们俩,不问我?你歧视我!我不满地嘟囔。
天快亮了,准备一下,出发吧。山药说着站起身,根本无视我的抗议。
那个……我想方便一下。我支吾着。昨天猛喝了几大碗呢。
林前的空地上没什么遮挡物,于是娴珠准备陪我进林。秦翌说,十九年前他就是在这附近和妹妹碰到食人树的。一听到食人树,我头皮发麻,身下一紧,更憋不住了。我夹着腿快速跑进林子,娴珠紧随我身后。
刚入林几步,我便停下来就地解决问题,娴珠则守在我身边。哎,上厕所都有人守卫,只怕VIP都没我这待遇吧。(作者:人家是VERYIMPORTANTPERSON,你是VERYIMPUDENTPERSON!)
下水道疏通工作顺利完成后,我起身准备出林。这时,脚下无意间被藤条拌了一下,藤条忽然有生命似的缠上我的腿,将我拽倒,快速向后拖去。娴珠一怔,似乎想起什么让她恐惧的过往,大声惊叫,丝毫没有平日处事不惊的沉稳。
是我被缠啊,你叫那么大声干吗?不行,我可不能落后了,于是我杀猪般地大嚎起来。(作者:死到临头了,你还比这些!=_=)娴珠听到我的叫声,猛然惊醒,恢复镇定,抽出匕首砍向枝条,但却有更多带钩带刺的枝条向我伸来,将我紧紧缠住。娴珠虽然快速割着枝条,却抵不住枝条的激增。树枝力量巨大,娴珠也无法抵住树枝的拉力,和我一同被拽向树干。枝条上的刺扎进我的大腿,我的腿开始发麻。山药和秦翌闻声赶来,秦翌先是一怔,随即大吼了一声元绡便冲了上来,两眼血红,不顾枝条对他的攻击,疯狂地割着枝条。
秦翌的失态让我颇感意外,难道喊元宵这么有动力吗?比红牛还管用?于是被困在树干上的我也高喊起:劲量电池!
此时腿已失去了知觉,树干中央几片一人高带硬刺的叶子猛地张开,试图将我紧紧包裹起来。叶子上一只通体赤红的大型蜘蛛突然在我肩头咬了一口,我顿感一阵麻疼,又低头瞥到树下的一堆森森白骨,我放声大哭。
枝条也已缠上秦翌的四肢,他的动作明显迟钝缓慢下来。此时红蜘蛛爬至秦翌的背上咬了一口,秦翌随即倒下。竟然比我身体还单薄,才被咬一口就倒下了,还肌肉男呢!
在红蜘蛛跳上娴珠身体的时候,娴珠快速用匕首刺向红蜘蛛,红蜘蛛虽然被刺死,但死前仍咬到了娴珠,而娴珠却安然无恙,更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枝条缠上娴珠。
山药先前在远处向树干射着箭,秦翌倒下后,他也过来帮娴珠一起割那几片大叶子。当最后一片大叶子被割碎后,枝条终于静止不动了。山药将双腿麻木的我从树干上抱下,娴珠则扯开秦翌的衣服,看着他背上渐渐扩散的红色伤口,面色凝重地说:他中了毒!
山药查看过我和娴珠的伤口后,让娴珠放血给秦翌喝。我大概是在绝尘谷泡过温泉的缘故故而没事。娴珠的血滴入秦翌口中,秦翌伤口的红色果然不继续扩散了,颜色也渐渐褪去。不久,秦翌悠悠转醒,醒来后立即紧张地看向我,见我无恙,才放松下来。
我的腿和秦翌的四肢都中了食人树的麻药,于是我们四人不得不推迟启程时间。
娴珠,你在阎罗教吃过何种解毒圣药?山药突然问道。
娴珠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娴珠,刚刚枝条根本不攻击你,这树是不是你亲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