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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玉甚为不悦,冷笑道:“又不是什么珍贵东西,留着还占地儿呢!再说了,我扔我的东西,干别人什么事!你有这精力来说我,还不如想个办法赶紧把自己嫁了方是正途,像你这岁数的人如今都做娘了,你还留在府里,若我定急死了,你倒好,跟个没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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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玉被她一顿抢白,又戳到了最深的痛处,雪白着脸,半晌苦笑说道:“人一出生便注定了命运,有的富贵,有的贫穷,有的一生安乐,有的多灾多难,逃不掉,躲不过,我们只能顺着走。”说完,叹了口气,道:“我知五妹性子一向急,一有不顺心之处定要生气,但今儿你与三妹拌嘴很是不该,别说大家都是姐姐妹妹的骨肉至亲,单瞧在她刚回来的份上,我们也该让些。人家拿荷包送我们,便是情分,你就算再不喜也该收下,回头要留要送均随你意,但你还在人家院子门口就把它扔掉,叫三妹脸上怎么过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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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玉自知理亏,一把夺过荷包,顺手赏给了金桃,说道:“拿去,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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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拿在手里,笑道:“三姑娘送你的,我拿过来用像什么话?要是哪日她瞧见了,还不定怎样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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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送了我,便任由我处置,我想给谁就给谁,与她什么相干!”含玉冷笑着说。金桃听她如此说,便系在了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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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手回屋,韫玉见生母马姨娘不在,便知去了太太处伺候。说来她的姨娘本是小家碧玉,虽没读什么书,却也是个体体面面的人,因性情温柔,对人和气,甚得母亲—吴夫人的倚重,特别是父亲死后,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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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母亲吃斋念佛,大嫂子那会儿又是侯府大管家,忙得脚不沾地,母亲便把院里的大小琐事交给了姨娘打理。姨娘尽心尽力,又是个最和蔼的,所以上下皆服,自己偶尔也帮着处理些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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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嫂子被个丫鬟告发,说她挪用了公帐上的银子,因而被老太太罢了职,姨娘便把一应琐事丢给了嫂子,专心伺候起母亲来。自己便陪着弟弟—谢谨读书习字,日子越发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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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便出屋向弟弟屋子来,掀帘进去,见他正趴在案上睡觉,忙拿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转而收拾起桌上的稿子和书,不曾想惊醒了谢谨,打着呵欠说道:“大姐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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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瞧瞧你。”韫玉瞥见他满目的血丝,不由皱起眉问道:“你难不成昨晚又是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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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摸着头嘿嘿的笑,韫玉气道:“我知你读书努力,不过是为我和姨娘争口气,可也不能如此糟蹋身体啊!”谢谨忙陪笑,并保证下次再不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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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玉便道:“你若再阳奉阴违,我便将这事告诉大哥去,让他来说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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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忙作揖道:“二姐千万莫要告诉大哥,否则我定要被骂一顿。往日里我也不是彻夜读书,只是最近几日才如此罢了,以后再不熬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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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再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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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出来到太太院里去,两人正坐在炕上选刺绣花样为老太太做寿,见她过来,吴夫人便唤她过去挑样子,韫玉一张张看了,才挑了几张,吴夫人向马姨娘笑道:“我们俩坐在这里弄了半天,倒比不得她这一会儿就选出来了。还是她们年轻人厉害些,脑子转得快,心眼也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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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姨娘知她已定了这花样,便把几张纸拿在手里,出屋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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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端茶吃了一口,便问韫玉道:“听姨娘说,你并不在院子里,如今却是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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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玉便把一切事讲了,又把荷包解下来递给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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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个心灵手巧的,怪不得老太太念了那么多年。”看罢,吴夫人便还与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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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玉接过系上,吴夫人暗想道:说起弄玉,幸好她这几年都在杭州,有外祖母关照,若这几年要在家里,还不知怎样呢?那袁氏看着是个和蔼的,实则心眼狭小,观如今的润玉便知。而弄玉如今出挑得如此美丽,就连未出阁时的凤玉也不能与之相比,不说外貌以及家世,只行动间那股子大家气度,也只有韫玉与她旗鼓相当,但韫玉这孩子毕竟身份差了些,又因那样的事宝玉蒙尘,被人传是什么克夫之命,以至如今二十岁也无人上门求亲,说起来便是她们做大人的错!思及此,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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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含玉回到了家里,到了内室,便让金桃伺候着换了衣服,倒在床上睡了。金桃出去不久,又进来道:“姑娘,太太派人唤您过去,说是郡王妃送东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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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玉翻了个身,懒洋洋说道:“我累得要命,你亲自去给母亲说,就说我躺下了,有什么东西,下次给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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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去了,不曾想回来时路遇小红,便问道:“你不是伺候三姑娘吗,到这里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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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笑道:“我过来找太太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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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金桃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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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听到三姑娘在四姑娘面前说五姑娘的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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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金桃顿感意外,忙问道:“三姑娘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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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低声道:“我也只听了个大概,她那意思,大约是说五姑娘这几年定被太太惯坏了,目中无人,脾气又很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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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一听这话就气道:“我们家姑娘脾气坏关她什么事?她难道脾气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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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忙说道:“四姑娘当时也说三姑娘不对,说五姑娘并没有哪里什么不好,大家过来还不是为了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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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冷笑道:“凭她这种说人坏话的行径,本就品性不好,还有脸说别人,真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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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小红笑道:“凭她这样的性子,连四姑娘都比不上,更莫谈与五姑娘相比了,不过是运气好,占着个‘嫡’字罢了,瞧她那双妖里妖气的眼睛,哪里有大家小姐的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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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扑哧一笑,说道:“这事你千万莫要出去乱讲,小心被人听见,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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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然。”小红笑道:“我还是分得清好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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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却心里另有一番打算,因道:“我是说这话你也莫要跟太太讲了,太太是最疼五姑娘的,若她知道,必定要找三姑娘问个清楚,到那时必定会把你给扯出来,但如今你是伺候她的人,她若私下给你穿小鞋,太太也救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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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哪里想到这点,如今被金桃一说,不由吓得脸色雪白,金桃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也不用怕,这事我不会告诉太太一个字。以后但凡有这些小事,你尽来告诉我,若我们姑娘高兴了,说不得哪日赏你些好处。”敷衍走了喜滋滋的小红,便回来见含玉,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恰这会儿含玉已醒来,见金桃怒火冲天,不由问道:“谁惹你生气了,瞧你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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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谁,不就是姑娘的好三姐麼?”金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笑道:“她若说我也就罢了,偏偏在四姑娘面前说您的坏话,说什么你被太太宠坏了,目中无人,高傲得不行,也不知能不能嫁得出去,就算嫁出去,夫君也是受不了的。幸而我听到一个丫头在讲,便令她闭紧嘴巴,否则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得明日损害了姑娘的名声,我们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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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哪个丫头说的?”含玉咬牙切齿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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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气鼓鼓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她屋里的人了。”说到这里,正色道:“我劝姑娘别去质问,一来您问,人家也不会承认,二来你这一去,她说不得就会被撵出去,今儿我们保全了她,说不得以后她听到些什么消息,还会告诉你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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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玉忽地站起来,冷笑道:“照你这般说,我知道了只能装作不知了?任那贱人败坏我的名声,我却要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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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点头道:“姑娘若是忍不住,吃亏的就是自己,她如今有老太太和老爷宠着,又是刚回来,你若过去质问,说不得还会被人倒打一耙呢?如今我们既已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尽管面上和她谈笑,私下防着就是了。姑娘若觉咽不下这口气,以后找着了机会,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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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玉听了,便拍了一拍金桃的肩膀,笑道:“亏我有你在身边,否则真不知要干些什么糊涂事出来呢?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论起感情比亲姐妹还亲些,你的心事我也知道,待我找着了机会,必定让你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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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羞得脸红,娇嗲道:“姑娘说什么呢,叫人难为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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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
☆、游园惊梦(一)
弄玉是不知道她说的那句话,竟被两张嘴来了个天翻地覆。那小红自以为得了含玉的另眼相看,行事越发大胆,时不时就在金桃面前挑唆几句,又经金桃的嘴加工,到了含玉耳里,与真相便差了十万八千里。因此含玉越恨弄玉,小红便越加的兴奋,竟时不时的偷窥弄玉。
弄玉当然有所察觉,但她是袁氏派来的人,不能无缘无故的打发走,只得忍耐不发,寻找机会。
转眼间过了七八日,这日午时,弄玉刚陪老太太用完饭,便有婆子进来报:“冲哥儿回来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说:“阿弥陀佛,那小子可回来了!”
话未完,谢冲便进来了,祖孙见面,老太太闻娘家安好,不免泪一场。弄玉品度谢冲,不过半月不见,他虽瘦了几分,却越发潇洒风流了。少顷,院中的奶奶姑娘们来了大半,闲聊一阵,老太太体谅爱孙远路归来,舟车劳顿,便笑道:“去见过你母亲,再回屋歇去。”谢冲拜别诸人,出屋去了。弄玉见含玉冷飕飕的目光不时望向自己,疑她还未释怀荷包的事,却不知旧仇未消,又添新仇,略觉无奈,便辞了祖母回屋来。
至晚,弄玉深夜醒来,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睡,便把前世今生都想了一场。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窗外沙沙沙地响了起来,细听一阵,原来是下起了小雨,一会儿,便渐渐的大了起来,打在那芭蕉叶上,噼啪作响,檐沟里积的水,从房上落下来,滴在石阶上,发出叮咚的声音。弄玉极喜欢这样的雨夜,人躺在被窝里,感受天地间的这种雨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若此会儿是夏夜,再打开一溜窗户,风夹裹着雨吹进来,拂在脸上,更是说不出的美妙。
这般听了一阵夜雨,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不觉窗户已发白,那雨不知何时停歇,只余鸟儿叽喳声,躺了一会儿,见屋已亮堂堂了,便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想起昨晚断断续续的前尘旧梦,竟无法回忆全部,便长叹道:“真如人言春梦了无痕。”
“什么春梦了无痕?”谢冲在窗外低笑,转瞬便掀帘子进来了。弄玉不曾想这话被谢冲偷听了去,十分难为情,幸有帐幔相遮,忙扯上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谢冲一手捞起帐帘,见她裹成了一个蝉蛹,露出一张通红的小脸蛋来,不觉好笑。弄玉笑道:“四哥好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