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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多高的擂台上铺着红毯,右边放着一张梨花香木长桌,上面摆放着砚台笔架,俩个年过半百身穿道衣的老者和一个中年的男子坐在桌子前。
“我睡过头了,到你没?”一笙气喘吁吁地问道,看到田荷花怀中的雪白狐狸时,将雪儿揪了出来,“还有起得更晚的。”
“二百零八号了。”田荷花回答道,抬步朝拥挤的人群中走去。
“二百零九号,赵芩。”身穿淡蓝色长衫的男子喊道,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中传遍每一个角落。
“到!”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脆生生的应道,而后踏着阶梯走上擂台。
长袍下的双脚微颤,握着拳头,手心中冒出细密的汗水,站在擂台中间紧张的一直眨着眼睛。
中年男子随手捏着一张符箓甩向赵芩,顿时一阵电流劈里啪啦的流遍赵芩的全身,身上仿佛攀爬了无数条银色的游蛇。
赵芩身子一阵剧烈的抖动后,瘫倒在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片刻后,僵硬的身子能够动弹,赵芩满脸羞色,在人群的哄笑声中站起身来下了擂台,眼角闪烁着泪水。
俩个头发有些灰白的老者相视一眼,失望的摇了下头,提笔在黑色的名字后面画了个红色的叉叉,并笔若游龙的写着备注。
“二百一十号,慕轩。”
身穿直襟青色短袍,脚蹬黑筒靴,上绣银色云纹,眨着一双风情撩人的桃花眸,慕轩整了整自己针脚细密的衣领,一跃而起,跳上了擂台。
双臂抱拳,摆了个帅气的姿势,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碎发嘴角挂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人群中隐隐有女子羞赧的笑声。
一笙抽搐了下眼角,摸着下巴,“这人很狂啊,真有够骚包的。”
一道雷符激射而出,银色电流在慕轩的身上游走,慕轩仍旧保持着自己完美的姿势一动不动,连丝毫颤抖都没有。
人群中爆发了掌声,响起了叫好声,口哨声。
俩个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难得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一番交谈后,低头在名册簿上填写起来。
“活络胫骨,真是痛快!”慕轩动了动身子,骨头咯咯作响,悠闲的伸着懒腰走下擂台,接受着人群中各种羡慕各种妒忌的眼神。
“快到你了。”一笙揉着怀中雪儿毛茸茸的脑袋一边抖着身子说道。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田荷花挑眉,“你抖身子干嘛?”
“活动胫骨。”一笙左右摇晃着身子,嬉笑道。
“快看那人,抖的和筛子似的。”一笙将雪儿放在肩膀上,指着擂台上的人笑道,“荷花姐姐,到时候你可不能抖得这么厉害,太丢人了,以前还有人当场尿裤子的。”
这样的考核方式,让人颇感无奈。
田荷花突然想起和白云道长的那一次对决,几道天雷咒轰向他,身子劈的和黑炭似的,身上白烟袅袅,隐隐散发着烤肉的气味,还能发威作福,气势不减,没事人一样,果真是从清虚观出来的。
“二百五十号,田荷花。”
第三章 美女,借我抄一下
人群中有窃笑声发出,左右张望着,看看谁是二百五十号。
着一身淡蓝色衣裙,头发随意的挽成一个松垮的发髻,斜插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身材纤细,蛮腰赢弱,眉目秀雅,未施粉黛,神情淡漠。
人群自发的让出一条道路,田荷花不急不缓的走过,空气中飘散过一阵清冽的幽香。
从容淡定,唇角一丝轻笑飘渺似烟,若有若无。
广场上陡然寂静下来,抬眸看着站在擂台上身形纤细的女子,她静的如一弯清水,众人紧张浮躁的心一瞬间如被清水淌过一般,不骄不躁。
短暂的寂静后,人人之间交头接耳,看这女子气定神闲的样子,难不成她胸有成竹,深藏不露。
中年男子微皱了眉头后,捏着符箓激射而出。
雷电窜遍田荷花的身子,酥酥麻麻,流过后肌肉顿时僵硬,田荷花如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俏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适狰狞,依旧是无波无澜。
吸气声此起彼伏,虽然看这女子气定神闲,但是那般单薄瘦弱的身子能够抗住雷符而且丝毫没有影响,众人都不禁由衷的讶然和佩服。
俩位老者更是喜不自禁,摸着一缕白色的小胡子点着头,一副捡到宝的模样。
超然脱俗,清心寡欲,实乃道家之精髓风范也。
银白色的电流隐没后,田荷花依旧是保持着本来的动作不动弹。
雷霆般的掌声渐渐变得稀稀落落,众人皱着眉疑惑不解。
双眸一闭,田荷花瘫倒在地,心道,这身子果真是很弱啊。
广场上再一次陷入了沉寂的氛围,良久后——
“不会是晕了吧?”
“这么久都没有站起来,肯定是晕了。”
“切,还以为多厉害呢,没想到直接倒地不起了。”
……
一笙跳上擂台,看田荷花紧闭的双眸,确定她已经晕了,当下抱起田荷花的身子。
毫不吃力,轻的有些让人心疼,原先肉肉的脸颊也削尖了下去,变成了鹅蛋脸。
此刻众人看向一笙怀中的田荷花,才发现这女子嬴弱纤瘦,脸色白皙的近乎透明,淡粉的唇色,那冷漠的神情如此看来不堪一击,是楚楚动人的娇弱。
刚刚怎么会把这样病弱的女子看做隐世的高手,众人只无奈摇头自己看花了眼。
这是今天第一个被电晕的考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中年男子正欲上前查看情况时,一个短发利落的少年将女子抱起几个起落间便离开了广场,认出少年来的中年男子拂了拂袖子。
“刚刚的情形实属意外,本院的学生已经将那女子带走就医,诸位考生请放心,那位女子体质偏弱才会晕倒,但是绝对没有大碍,考试继续,二百五十一号。”
俩位老者提笔在名字簿上画了个叉,而后落下一个丁字,朱红的颜色异常显眼。
广场上又恢复了紧张激动兴奋各种心情夹杂的氛围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玄月高挂于空,洒下一片朦胧的月辉,透过窗棂倾斜一地,似揉碎的点点光华。
田荷花捶着肩膀慢慢的坐起身来,望了一眼窗外的皓月,轻叹般的自语道:“都已经天黑了。”
抬起纤手轻轻地抚摸着蜷缩在被窝里的雪儿,漂亮的毛发柔软顺滑,雪白的折射着一层薄纱似的光晕。
圆润的肚皮随着呼吸起伏着,摸上去尤其暖和。
随着田荷花手上的动作,淡蓝色丝质的衣袖褪至手肘处,露出一截白嫩的臂藕以及那淡粉色的伤痕。
纤细的手指抚上颜色淡淡的疤痕,尹月配制的药膏所用的药材珍贵无比,千金难求,所以生肌续骨的药效极佳,那般狰狞深可见骨的伤口此时已经愈合的只留下一点痕迹了。
摩挲着伤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而后又缓缓地收回,静默了坐了一会儿后,田荷花掀开被子下了床铺。
雕花檀木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泥瓷的炉子,烧的通红的炭木掩盖了些草木灰,温着上面的砂盅。
掀开盖子,浓汤的鲜香飘散出来,田荷花笑了一下,看一笙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想到心倒是挺细的。
喝了鲜汤,有些饥饿的肚子温润了一番,舒服的让人咂然,田荷花懒懒的撑着下巴对着窗外发呆了一会儿后起身向床铺走去继续钻进被窝了。
第二日,厚重古朴的大门外等候着紧张的考生们,门刚打开,便跨过门槛鱼贯而入。
上午辰时,安静的考场内身穿道服的老师双手背于身后慢慢踱步着,众考生有的凝眉思索,有的奋笔疾书,有的了然一笑,有的擦着额头的冷汗。
略微有些泛黄的纸张上书楷字,端端正正。
“水符”二字旁画了个长方形的框框,符纸大小,田荷花纤手执着毛笔在砚台中蘸了墨汁淌了淌后,笔尖在方框中一气呵成的画了个咒文,从下笔到收笔行云流水。
收笔后目光掠向下一题,“写出八门吉凶以及三奇应克。”
笔尖落下,隽永清秀的字迹跃然于纸上,“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田荷花吹了吹纸张,字迹很快被纸张吸收了,待墨迹几乎干了后,手指捻起页脚,翻开下一页。
“九子决中‘兵’的手印以及咒语。”
笔头点着白皙的下巴,田荷花微微偏着头,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兵的手印是——
淡蓝色的宽大衣袖在眼前飘过,一位监考的老师阔步走向田荷花身后的考生。
严肃的脸色板正,朝着考生伸出了宽大衣袖中的右手。
年龄约莫十二三岁的考生脸色霎时就从脸上红到了脖子处,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袖子下的手隐隐颤抖着。
在考生踌躇的面色下,监考老师眉毛一挑,不怒自威。
哆嗦着手将藏在袖子中巴掌大的小书本拿出来,通红的脸颊已经转为煞白。
收过字迹遍布的小书本随意翻开了俩下,一声冷哼从鼻间溢出,“明年再来吧。”
从身后传来考生起身簌簌的声音,田荷花低头看向桌子上的试纸,目光收回时,触及到一双形状流畅的桃花眸,与尹右的比起来多了几分风流和轻佻。
“美女,借我抄一下。”挑动着眼角,慕轩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张合着樱红的嘴唇无声的说道。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田荷花继续执笔作答,“手印:大金刚轮印,咒语:降三世明王心咒。”
毛笔顿了下,田荷花微微蹙了眉,脑海中想起一笙今早说的话,“荷花姐姐,昨天的那门成绩估计会比较差劲,但是别担心,后面俩们考得好仍是可以追赶上来的,但是你想要强化身体的话,那就最好从符徒开始,随你自己把握好尺度了。”
提笔将刚刚作答的一行字体划掉,涂抹干净。
慕轩摸鼻讪笑了下,探首眺望向田荷花的试卷,随着她的动作,桃花眸微微眯起。
将离场的那位考生的试卷收起,监考老师走至慕轩的身边时,屈起手指在他的桌子上敲了敲以示警告。
慕轩耸了下肩后,端正了散漫的姿势,只不过依旧是软若无骨的靠在桌子上,撑着脸颊微微偏着头。
将毛笔搁至砚台上,田荷花整理好试卷后,摩挲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敛眸沉思着,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朦胧的光雾,将她与隔绝世外,即便考场已经很静谧,但是看着她依旧进入了另一方更加清幽的空间。
看了田荷花一会儿后,慕轩收回视线,提笔在纸张上龙飞凤舞起来。
厚沉响亮的撞钟声响起,一波一波涟漪一般散开,听到钟声,有抓耳挠腮的考生当场急的红了眼眶,有满脸惬然的考生松了一口气伸着懒腰站起身来。
掩下眼底的酸涩,田荷花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摆朝考场外走去……
第三场考试如期进行,学院显得比前俩场更加重视一点。
搭建的高台旗帜飘扬,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精美的桌子前坐了三位道长,仙风道骨,岁月的沉淀从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