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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舅舅的铺子一天下来也没多少生意,表哥程纳福就不是个读书的料,早被私塾先生劝回了家,正跟舅舅学着经营,到时候让表哥看铺子就行。
“这样倒是可以。”叶昊天点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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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上到了夜间,没有什么人再走动,万籁俱静中,偶有一两声狗吠,很快又归于平静。
总算熬到了歇息时间,五月洗漱完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闭起双眼,不禁就回忆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那无赖陆兴压在自己身上时的情景,她实在不愿想起!只要稍稍回想,胸口就难抑地抽痛起来,不仅仅是今天,还有九年前的暗黑回忆,两次回忆相互重叠起来,在脑海中交替闪现。
她心中升起强烈的羞耻与憎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狂暴地肆虐,想要抹去所有,想要撕裂一切!然而回忆却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黑暗中,那带着酒气的口臭,那让人恶心的触摸,那禽兽在身上的啃噬,口中所尝到的娘亲的血,她临死前无声地张着嘴,仿佛要对自己说什么……
停下!她不想回忆这些!
五月一面抗拒着那些如潮涌来的记忆画面,一面又忍不住去回想。她不由自主地咬住牙关,皱起眉头,眼角迸出了泪,她痛苦地在床上蜷起身子,缩成紧紧一团……
于她来说,这是双重的伤害,双重的痛苦!
但是,不管是直觉还是理智都告诉她,她必须仔细回忆当时情景,想起自己是如何进入那个奇异地方的,她必须勇敢起来,直面过去的经历。
心障,只有先去面对,才能驾驭它,并最终将其抛于身后。
☆、奇异小草
五月深深吸气,再呼气,反复做着深呼吸,试着让自己心境平静下来。她慢慢伸直双腿,让自己在床上躺得更舒服些,尽量放松全身。
然后,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回想当时的情景。
当时她双眸被蒙着布带,双手也被绑着压在身下,陆兴撕开她胸前衣襟,突然说了一句“咦?第一次瞧见这种样子的胎记。”
那不是胎记,那是她胸前,由玉佩所化的月牙形印记。
然后她听见陆兴倒抽一口冷气,像是看见了什么非常骇异之事,接着她感觉身上突然一轻,陆兴放开了她,听草丛发出的声音似乎他还迅速离开了她一段距离。
那时,她感觉胸口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扩散开来,很快包围全身,接着就到了那片奇怪的纯白色天空下面。
她努力地回忆当时那种感觉,从胸口那处开始的,温暖的感觉。
对,就像现在这样。
茫茫无际的草原,纯白色的天空。
她又回来了。
五月环顾四周,突然一愣,这个她只来过两次的地方,为何她会觉得是“回来”?
漫步草间,随着她的步伐,带起一片“沙沙”的轻响。仿佛春天来临时才有的暖风微抚她的脸庞,碎发飞舞,轻搔她的额头。
走到如镜湖边,她俯身喝了一小口湖水,果然疲惫全消,连带着心情也愉悦轻松起来。她在湖边坐下,随手拔起身边一片草叶,在手中把玩捻弄了一会儿,又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淡淡青草香气,又带着一丝辛辣。
草叶狭窄而光滑,到了末端却不是尖的,反而有些圆厚起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草。不管是山间野地,还是药典图谱上,都找不到这种样子的草。
她低头再想要采一整株小草来细细观察,却找不到有半截草叶的小草。五月惊讶地仔细查看周围,确实找不着。难道说刚才被她摘下半截草叶的小草已经恢复如初了吗?
一小口就能让人恢复疲劳的湖水,一转眼就能长好的小草,这个地方太神奇了!
五月挖松草下泥土,把整棵开着淡黄小花的草连根挖起数棵,放在湖水中洗净。她要把这草带走,在自家院子里种下看看,是这草种特殊,还是这里的泥土特异,亦或是湖水的特效?
五月一动念要离开此地,瞬间的恍惚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手中还握着那几株小草。她起身将小草放到桌上,然后站在原地闭起双眸。再动念,睁开双眼,她又回到了纯白色天空下,那片纯净湖泊边。
这是个她可以随意来去的地方,与胸前月牙印记,也就是叶家祖传玉佩有关,或者说,这里就是玉佩里面?
五年前,五月最初发现玉佩化作胸前印记,自己变得过目不忘之后,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爹爹。但是据爹爹所说,这块玉佩代代相传,但它除了古老以外,并无什么特异之处,爷爷将其传给爹爹时,也没有对这块玉有什么说法。
时间长了,她自觉毫无异状,便渐渐习惯了胸前这块印记,习惯了自己超常的记忆,甚至于淡忘了玉佩之事。
想不到玉佩之中,竟然别有洞天!
只是不知为何,叶家先祖并未将玉佩的神奇之处告诉后代。但看玉佩洞天中一片茫茫草原,一畔清澈湖泊,毫无人工痕迹,不像是有人来过的地方,也或许这处地方从未被叶家人发现过。
五月回忆前几次与玉佩有关的事情,发现每次都有她的血染上玉佩,或许,女子的血染上玉佩就是关键,而玉佩在叶家始终是传男不传女,叶家也一直未曾有什么大变故,因此始终无人发现此中奥秘。
一番细细思忖,五月理清了玉佩奥妙,再想今日之事。陈茂时想要害爹爹,也许利用玉佩中的这处洞天,可以好好整治这个狠辣心肠的陈茂时!至少,她不用担心受到他或陆兴的伤害了,万一情况对她不利,一动念就可以进入玉佩里面。
她轻轻推开房门,先将从玉佩中带出的几株小草种在小院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悄无声息地回房躺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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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思忖了许久如何对付陈茂时与陆兴两人,直到四更之后才入睡,但第二日起床时,五月却丝毫不觉疲惫。她平时睡眠规律,少有熬夜,因此以前不曾觉察这种情况,现在不由得暗暗纳罕,是否这也是玉佩的功效?
这天早晨没有病人来就诊,叶昊天细心观察五月,见她所言所行一切如常,但神情间隐隐有些焦虑之色一闪而过,便越发以为自己的推测有道理,既然今日空闲,他便在心中将小镇上所有家中有适龄未婚男子的人家一户户揣测过去。最后发现,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镇东姓孙那家,家境不错,但那家的小儿子人品不行……镇西姓李那家的孩子,待人倒是热情有礼,然而相貌实在是难以入目……前面巷子尽头住着的周家儿郎,品貌都不错,可惜说话结巴,难登大雅之堂……至于镇北姓钱那家,不行,姓钱显得太市侩,要是万一成婚,以后外孙、外孙女都要叫钱什么什么,不行不行!
哎,想不到一眨眼,当年那个用稚嫩柔软的声音喊着爹爹,总是依赖着自己的月丫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甚至都有了心仪男子,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叶昊天一思及此,心情便有些低落。他越想越是觉得,这小镇上没一个适龄男子能配得上五月的,绝不能让五月这么早就许了人家。他想得出神,情不自禁地在那里摇头。
五月哪里知道自己的爹因为一场误会,居然会想得如此跑题。她从外面药铺进来,见叶昊天凝视空中,神情怅惘,连连摇头,便担心地问道:“爹,你有什么忧心的事吗?”
叶昊天一惊回神,尴尬地笑笑:“没有,没什么忧心之事……我是在想前几日得了不治之症的那个病人,可惜无法救他。”这种事他做爹的不方便和女儿说,还是要青莲慢慢问出五月中意之人到底是谁。
五月知道那个病人,她此时心中想得全是一会儿去找陆兴,如何唬住他,这是现在最急迫紧要之事,便没有再多想,对叶昊天道:“爹,昨日那病人见我没有开药,总是不肯放心,我就答应了他,今日再去看看的,这会儿正好医馆空闲,没有病人,我去看一下,顺便把药箱也带回来。”
叶昊天闻言心中一动,猜测五月又是和昨日一样,以看病出诊为借口,其实与人约好了,在某处相会。他一心想找出这人是谁,便答应道:“去吧,不过早去早回,不要像昨日那样晚归了。”
五月点头应下,便出了医馆。
叶昊天赶紧叫出程青莲,交待了几句后,自己也匆匆出了医馆,远远地跟着五月。
五月往陆兴家方向而去,走出自家医馆所在小路时,转了个弯,无意中眼角余光却见小路上有个人影。她止住步子回头一看,却见一角灰袍闪过,有个人躲到了她视线死角里。
灰袍颜色实在常见,五月不曾想到叶昊天,她心里暗暗推测,谁会偷偷跟着自己呢?难道是陆兴?但他穿得是短衣而非长衫,且他昨日被自己唬住了,这人应该不会是他,那么还有个可能就是陈茂时,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陆兴失败之事,这就跟着自己要亲自动手了?
五月装作不知身后跟着人,慢慢沿着小镇最大的街道而行,估计身后之人跟上来之后,转弯进入一条小路,随即快速奔跑起来,见到第一条小弄就闪身入内,四顾无人,便一动念躲入了玉佩洞天之中。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穿着灰色长衫之人从小弄前匆匆走过,在弄堂口看了一下,又继续沿着小路找了过去。
五月估摸着那人该走过弄堂口了,便从玉佩洞天中出来,探头向小路上看了一眼,让五月大吃一惊的是,跟着她的居然不是别人,而是她爹爹叶昊天!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爹爹怕是还在怀疑她昨日晚归的真正原因,所以想要跟出来探个究竟,只是她可不能让爹爹知道真相,至少现在不行。她为了避开叶昊天,从这巷子后面绕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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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兴平日里虽然亏心事做得不少,却从未有害过人命,但昨天为了那三两纹银,倒真是动了杀心。他又亲眼见到五月眨眼间消失眨眼间出现,心中便将她看做了鬼怪,只怕她来找自己索命报复,骇得整整一夜都没睡着。
直到鸡鸣日出,天光大亮,他才放下了一颗心,自来鬼怪都是夜里出现,白天是不会作祟的,他一夜不睡又极为困乏,便胡乱地裹了被子,身子往床上一歪,很快就打起鼻鼾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他听见有人敲门,心想只要装作自己不在家,过一会儿门外之人就会走了。他翻了个身继续再睡,谁知门外那人不肯罢手,始终用力敲着门,就算稍微停下一会儿,不久又会敲打起来。他被吵得再也睡不着觉了,只得恼怒地坐起来,喊了声:“谁呀?”
门外之人并不应答,反而把门敲得更响,似乎陆兴不把门打开,他就要把这门敲破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叶大夫胡思乱想,满脑袋都是看不清脸的未来女婿,O(∩_∩)O哈哈~
☆、恶怕更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