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青莲低声道:“若是嫂子没有意见,那是最好。”
程青彦干笑一声道:“不会有意见的,我是去找我的亲外甥女啊!”
说定此事之后,程青彦和护卫们便退出房间让程青莲休息,各自归去,消除这一整夜的疲惫饥饿去了。
·
再说五月这边。她见娘亲去了厨房,便回了一次自己屋子,在桌上放下早就写好的信,迅速从后门离开了家,程青莲那时正在炒菜,听不到她开门关门的声音。
为了避免被舅舅他们找到,她没有走大路,离开瑞平镇后,从小道上了东平山,从山道绕了不少路。
夏日白天较长,这会儿刚刚到日落时分,五月借着日光,走得很快。玉佩洞天里可以随意存放物品,五月早就把所有行李都放在了里面,这时一身轻松。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两次人生中第一次独自一人赶远路,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去探险般的激动心情。
衬着她此时的心境,眼前景物虽然并非初见,都是她早就看熟了的山野景致,在金色的夕阳映照下,却变得别有一番韵味起来。林间野鸟啁啾,五月一边听一边分辨着,这只叫声婉转娇柔,应该是黄莺,那边咕咕叫的是只大斑鸠,现在又是布谷鸟在叫了……
一路赏景,一路疾走。很快月上树梢,夏夜的风清凉地从山谷间吹起,吹走了她身上赶路而生的燥热,吹干了额前细密汗珠,吹静了她兴奋躁动的心。
这样悄悄离开小镇,她也知娘亲必会焦急万分,然而默默守在家里,等待别人送来消息,不符她的性子。只是离去几日而已,很快回回家的,娘,你放心吧,五月在心中默念道。
五月早就发现,自从有了玉佩洞天以来,她晚上不管睡得多晚,早上准时起来总是毫无疲累之感,反而精神奕奕,因此她连夜赶路。若是感觉疲劳,就喝一口从玉佩洞天中取出的湖水,顿时疲惫全消,实在疲劳了的话,在野外无人处进入玉佩洞天里,小憩片刻就行。
直到第二天午后,她到了邻镇,找家饭庄吃了些饭,买了干粮后又继续赶路。
因为不需住店,又有消除疲劳的利器,她比预计的时间要提早两天到达南延,实际在路上的时间只有两天两夜,若不是为了避开来追她的人而绕了路,恐怕只要两夜一天就能到南延。
这里还和五年前差不多,当初五月他们出冉府时是坐轿的,她不知冉府具体所在,便找了个人问路,很快找到了冉府门口。
冉府果然是典型大富之家的门户,高墙朱门青瓦沿。
然而门前无人看守兼朱漆大门紧闭不说,大门上竟然还对角贴着两条白色的封条,看上去还有些日子了,薄透的封纸有些残破,纸上积了层薄尘,随风吹来瑟瑟作响,更显苍凉。
☆、误打误撞
冉府大门紧闭;门上居然还贴着白色的封条!
五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冉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会被官府查封?这就难怪她们前段时间寄信过来询问爹爹近况,却没有任何回音了。
她足足走了两天两夜,带着满心希望而来,只盼在冉府找到冉隽修,能够向他问到爹爹的确实情况,其实她心底也希望爹爹没事;只是忙于治疗,忘了寄信回来,偶尔写了封信,却在路上被那漫不经心的驿使遗失了。
然而眼前冉府萧瑟凄凉的惨状;却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让她心中再也不能够存一丝侥幸。如果冉家被查封了,而爹爹是被他们邀请去了京城,是不是他也被他们家的案子牵连其中,因为入了囚牢,所以才不能写信回来?
五月找到附近一户人家,那也是户富裕人家,她自然进不去,向那门口家丁询问冉府出了什么事,那两个家丁说不具体,只道冉家大约在三个月前,突然被查抄,听说似乎是冉老爷以前在朝为官时有贪渎行为,现在被人咬了出来,冉老爷被带走了,冉府这几个月都一直维持着被查封的状态,冉家其他人也都搬了出去,搬去了哪里他们并不知道。
五月听完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贪渎之罪,应该牵连不到爹爹吧,他只是被冉老爷介绍去的一个医生而已。而且从时间上看,冉老爷是三个月前被带走的,爹爹的最后一封回信却是写于两个多月前,应该是没有被牵连到这场风波中,然而爹爹如果没事,又为何一直没有写信回来?
五月下了决心,她要去京城一探究竟!既然爹爹最后的信是从京城寄出的,那么就算出事,多半也该是在京城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去了京城就能知道爹爹现在到底如何了。
只是她路费已经不足,她本来只是打算来回于南延与瑞平之间,虽然路上不需住店,省下了些钱,但她还需吃饭,且去京城路途迢迢,光靠步行并不现实,有些地方她还可能需要坐船走水路,目前这些路费完全不够用。然而现在回瑞平去取钱更是万万不行,娘亲若是见到她回去,就绝对不会再放她走的。
她若要去京城,就要先筹足路费才行。
五月先去找了家客栈,把房间的门关紧后,进入玉佩洞天。她在离家前已经把药田中大多数药草采下,炮制成了药材放在家中药库里。不过只是这几日功夫,有些快速生长的药草已经再次长成熟,她便采摘下来,卖去南延的药铺。
药铺的老板兼任掌柜,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五月认出了他,他却不认得面前这个就是自己曾经夸奖过的叶大夫的女儿,五月也不对他说破,只说自己是药农,将山上采来的药草卖给他。
因为都是一年生的普通药草,虽然长得比寻常药草大了许多,却因前天刚采摘完数量不多,并未卖出多少钱来,作为路费是远远不够。五月便动了念头在南延行医,以诊费充路费。
她寻到城里两家医馆,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意图,却根本无人相信她这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就能够独立坐堂了,连试一下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五月气鼓鼓地从医馆出来,回到客栈后便向客栈掌柜借了桌椅纸笔,在客栈旁的街边摆了个摊子,又向掌柜讨来一块白色粗布,写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铺在桌子上,这就开始“设摊行医”了。
然而,她在桌子后面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完全没有人来向她求医。客栈进出的人倒是挺多的,但都是诧异地看看她,再看看桌面下垂着的布幔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再看看她,然后,转身离开。
五月也知道自己这付样子完全不足取信于人,只是她坚信万事总有个开端,就算只是风寒感冒,就算有人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问上一问,只要有机会让她展示自己的医术,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自己能治好他们的疾病。而且玉佩洞天中的药草再次成熟需要等待,她与其呆在客栈中白白浪费房钱,不如出来摆摊,说不定会有人来求医问药呢。
直到这天傍晚,才有个老伯路过五月的摊子前,瞧了眼布幔上写得四个字,就朝她走了过来,扶着桌子慢腾腾坐下,刚要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五月见生意上门,心中欢喜,只是人家是来看病的,她总不能笑嘻嘻地显得很开心,何况她本就年轻,若是再笑嘻嘻的,更显得不够老成持重,所以她忍住笑意,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端方,还特意压低了嗓音,放慢了语速问道:“老伯,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老伯边咳嗽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姑娘,咳咳,你帮我,咳咳咳,”
五月见他连咳带喘得厉害,话都说不清楚了,便赶紧道:“不用说了,老伯你把手伸给我。”
那老伯依言伸出左手,五月略有些奇怪,看病一般不都伸右手吗,难道这位老伯是惯用左手的?她只得伸左手给他搭脉,好在她左手指端一样敏感,只是感觉总有些别扭。
她凝神搭脉,那老伯却不肯安静,边咳边道:“姑娘年纪咳咳,轻轻,看咳咳,相咳咳,和别人咳咳,都不同啊咳咳……”
五月听他不是诉说症状,反而和她聊天似的,混着咳嗽声也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便道:“嗯,老伯,你伸舌头给我看看。”
那老伯奇怪地看看她,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依言伸出舌头给她瞧舌苔。五月看了一下后道:“好了,老伯,你平时痰多不多?什么颜色的?”
那老伯也不把舌头缩回去,吐着舌头说话,更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五月不由得好笑道:“老伯,舌头不用再看啦,这样怎么说得清话呢?”
那老伯缩回了舌头,喃喃道:“头一次听说咳咳,看相咳咳,看舌咳咳,舌头的,还要咳咳,问痰什么颜色咳咳,像看病咳咳,一样。”
五月这会儿觉着有点不对了:“老伯你说什么?什么像看病一样?你不是来看病的吗?”
那老伯一瞪眼,刚要开口又是一阵咳嗽,这次咳得厉害,好半天都停不下来。五月急忙捋高他的袖管,掏出金针,替他在定嗽穴和肺关穴上联合下针,轻轻捻动止了他的咳嗽。
那老伯又喘了两口气,才道:“我就是来找姑娘你咳,看相的,你怎么看起病来了?”
五月吃了一惊:“看相?我是大夫,不是算命的啊!老伯,你看看我这里写的是‘悬壶济世’,不是‘看相算卦’啊!”
那老伯低头仔细看了看布幔上的字,:“难怪这几个字看起来咳,和以前看到的有点不一样咳,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摆摊,又写着四个大字咳,就当是看相的了。”
五月欲哭无泪,原来是因为这老伯不识字,弄出这样一场误会,难怪这老伯刚才伸出左手给她搭脉,原来是以为在看手相,所谓男左女右嘛。转念一想,她又说道:“不过,老伯你确实需要看病啊,咳得这么厉害,晚上觉也睡不好吧?”
那老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可是你年纪轻轻,怎么看的好病,我还是去找正经医馆的大夫去看病去。”
五月被他这番话说得哭笑不得:“老伯,那我年纪轻轻,你怎么就放心找我算命呢?”
老伯倒是理直气壮:“那些个修道的世外高人,可以返老还童咳,单凭长相咳,怎么能看得出他们的年纪来?我原来以为你道行特别高才显得特别年轻啊咳。”
五月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伯,你别看我年轻,我自小跟着爹爹学医的,已经学了快十年了,刚才替你搭脉,你这是痰热壅肺,气阴两伤,我给你开几付药,包你三五天内会有好转。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拿着药方去药铺自己买药,我只收你两文钱的诊费。”
那老伯将信将疑地摸出两文钱来放在桌上:“我看你金针倒是用得像模像样的咳,就信你一回。”药铺的掌柜也懂医理,到时候让他看看方子就行了,何况两文钱倒真是比去医馆找正经大夫看病便宜得多了。
五月不急着收钱,先收了老伯臂上的金针,再取过纸笔,写起药方来了,边写边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