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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之劳,却能让我们父女逃过大难,还请公子……”
少年不等她说完,突然回头对竹笔吩咐道:“去拿一锭银子给叶先生,再送他们出门。”
叶昊天与五月都听得真切,他说得是“送他们出门”而非“送他们回家”,两字之差,就是生与死的差别。叶昊天脸色苍白,却一言不发。五月咬着嘴唇,却也不再恳求那少年,眼睛瞧着地面,心里拼命地想着等下出门之后,该如何逃过这一难。
很快,竹笔双手送上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先生,请收下。”
叶昊天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五月却一把拉住他的手,对着他摇摇头:“爹爹,我们不要。”这银子若是收下,岂不是白白让这少年看轻?
叶昊天平时为村民们看诊,诊金往往是象征性地收几个钱,更常常收下米面杂粮、菜蔬山货作为诊金甚至药钱。他本就不是贪财的人,更不会贪图银两,只是听到少年不肯施以援手,一时乱了神,见竹笔递过来一样东西,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而已。这会儿五月拉着他的手,出言阻止,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低头对五月笑了笑:“是,月丫头说得对,我们不要。”
随后他整了整衣袍,抬头正色对少年道:“今日擅闯公子府邸,本就是有愧于心,为公子诊治开方,聊以谢罪,诊金却是不敢再收。”
玄衫少年瞧了眼五月,今日这小丫头的言行好几次都让他感到意外。先前从地上狼狈爬起时,她显得比她爹爹更为镇静,接下来面对自己的为难,她问答之间镇定自若,遣词用句完全不像这个年龄的小丫头会说出的话,而这一次拒收银两的举动更加出乎他的意料。
能养得出这样的女儿,这个叶大夫也不是庸俗之人,看来与人结仇,应该另有缘由,若是真的被仇人所害,倒是可惜了,想虽这样想,他却扬眉道:“先生就算不收诊金,我也不会送你们回家的。”
叶昊天也有些怒气了,这少年委实有些过分,但他毕竟人近中年,又经历挫折,不似年轻时候气盛,便道:“叶某与公子素未平生,不敢劳烦公子相送,这就与小女告辞了。”
玄衫少年连站都不站起,不以为意地说道:“不送。”
叶昊天拉着五月的手,转身出了房门。竹笔紧跟了出来:“先生不熟悉府中道路,还是让竹笔为先生带路吧。”
五月走了几步,对竹笔道:“竹笔哥哥,你带我们从后门出去好不好?”前门既然有个家丁守着,不如他们从后门走,也许还有逃走的机会。
竹笔被她甜甜的一声哥哥叫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去后门吧,不过叶先生你们要稍等一会儿,竹笔先要去取后门的钥匙。”
五月和叶昊天便在原地等候,谁知等了许久,都不见竹笔回来,两人又不敢在府中乱走,怕被其他人当做贼人抓起来送官。
眼见得日头渐渐西斜,院中树影越拉越长,五月心中也是越来越焦急,听竹笔之前所言,另一个家丁很可能是去报讯了,爹爹为给少年诊治,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再继续拖下去的话,等到那家丁找了人来,将前门后门的通路都守上的话,她和爹爹就无路可逃了。
她不由得心中怨怼那玄衫少年,爹爹好心为他诊治,自己又百般恳求,他明明随口吩咐一下,就能搭救他们,却仅仅因为感觉有趣而见死不救。是的,他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于这个富豪之家的少年来说,两个人的性命,轻如草芥。
到了最后,还是只能依靠自己来渡过难关。
五月下定了决心,拉拉叶昊天的手,待他看向自己,便说:“爹爹,我们走吧,再等下去,等到那两个家丁找来其他的帮手,我们就没法走了。”
叶昊天犹豫道:“可是这是他人府邸,我们要是随意乱走,被当成贼人怎么办?”
五月使劲拉着叶昊天向后门方向走去,一边道:“爹爹,就算我们被当成贼人送官,毕竟还有机会解释,总好过被之前的两人抓住吧?刚才过来时,路我都记着呢,这里到后门距离不远,而且也很少有人从这里路过,我们还是趁现在快走吧。”
叶昊天从前只觉得五月聪慧,学东西特别快,今天却突然觉得她言谈举止都极有主见,不知不觉间自己就听从了她的建议,跟着走了起来。
两人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听见一声:“叶先生要去哪里?”回头朝声音方向看去,原来是竹笔回来了,身后还带着四五个护院打扮的男人。
五月用戒备地眼神看着他们,为何竹笔不是一个人回来,还要带着几个护院?叶昊天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将五月拉向自己身后护着。
眼见着竹笔越走越近,五月一扯叶昊天的衣袖,小声道:“爹爹,我们快跑!”
叶昊天正想转身开跑,却听竹笔说道:“我们少爷吩咐了,送叶先生和叶姑娘回家,这几个护院会一直护送你们安全到家的。”
叶昊天意外之余,大喜道:“谢谢,谢谢!”
五月却有些怀疑,那个玄衫少年之前还百般刁难戏弄,怎么这会儿就大发善心了?
竹笔继续道:“先生就不用谢我了,还是谢谢我们家少爷吧!刚才让叶先生和叶姑娘久等啦,只因为前门后门的外面候着好几位呢,这会儿刚刚离开,大概是死了心,信了我之前说得话,以为你们早就被赶走了。现在出去刚刚好。”
五月这才恍悟,玄衫少年并不是想要为难他们,而是要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再送他们出府。若是早早出去,就算有护院护着,一方面是不清楚对方会有多少人,另一方面,对方很有可能一路跟踪他们,知道他们所住何处。少年先是让爹爹为他诊治,又让他们在这里久候,反复拖延,只为了让门外那些人死心离去。
竹笔带着他们一路走到前门附近,指着一顶轿子说道:“叶先生和叶姑娘请上轿。”同时送上刚才那枚银锭,“这是所付诊金,还请先生不要嫌少。”
叶昊天急忙道:“蒙公子派人相送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敢坐这轿子啊?这诊金更是过多,在下只不过开个方子,不能收这么多诊金。”
竹笔道:“先生不必拒绝,少爷说了,若是真的能治好这长年病痛,这些诊金还嫌太少。让先生坐轿则是怕外面那些人还在暗中守候,要是见到叶先生从我们府中出去,保不准会以为我们和先生有什么关系呢,要是以后找不到先生,来这里找麻烦就不好了,之前拖着先生也是因为怕被牵连。这会儿时间不早了,先生还是快些上轿吧。”
叶昊天听他这么一说,倒不好拒绝了,想想对于这些富户来说,一两银子也不算多大的事,再要推拒就是矫情了,何况此时他急于回家,这就接过银子拉着五月上轿了。
五月本以为少年是出于好心,却没有想到他只是不想被牵连,平白惹上麻烦而已,心情骤起骤伏之间,便有些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何如的旧坑,欢迎入坑。
☆、初次坐轿
五月这是平生第一次坐轿子,刚进入轿中,她就瞪大了眼睛上下张望,见到侧面有块布帘子,好奇地掀起一看,才知道帘后是向外看的窗口,她怕被外面的人瞧见自己,赶紧放下布帘,不敢再乱动轿内东西。
轿子被抬出大门,摇摇晃晃地向着县城外而去。没等出城门,五月就头晕起来,腹中郁闷翻涌,难受之极。
叶昊天见她脸色苍白,神情异样,心知她是不惯坐轿,于是拉过她的手,拇指不轻不重地按压她手腕内侧的内关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再教她按住自己的虎口。
很快,五月感觉好受些了,呼吸间胸腹也轻松不少,暗暗记住了爹爹所教的穴位。轿中无事可做,她不由得回想起下午在县城里发生的事。爹爹比起上一世,要晚了一个多时辰到杂货铺门口,却还是遇上了那个着湛蓝绸衫之人,险些被他们抓到。
她心里有一种隐约的不安,照理来说,她知道了上一世会发生的事情,就可以想方设法去改变,避免危险的发生。然而今天的事,让她感觉,有些事仿佛命中注定,并非轻易可改。就如她之前偷了爹爹的钱袋,爹爹却还是执意要去县城一样,她所做的努力,似乎只能稍微改变一点点事态的发展,而原来会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好在就算只有这一点点的变化,今天的事最终是往好的方向去变。
可是今天还没有结束……
“月丫头,还头晕吗?爹爹再给你按一下穴位吧。”叶昊天见她脸色仍然不好,便这么问道。
五月虽然不安,却不能表现出来,她对叶昊天挤出个笑脸:“还有一点晕,不过月丫头受得了。”
叶昊天放心地点点头,拉过她的手,在她腕上轻轻按压起来。
五月又想到那个玄衫少年,起初在他府中,她信了竹笔的解释,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他根本就不是因为怕被他们父女连累才让他们坐轿子的。这少年若是真的怕被他们牵连,一开始把他们赶出府去就行了。那两个追赶的家丁眼看着他们父女是翻后墙进入他府中的,若是再瞧见他们被赶出门,又怎么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如他所说,那么轿子送他们到城门外就行了,何必安排好几个护院,一路送他们回家?
五月唯一不明白的是,这少年将诸事都安排得极为周到,明明是一片好意,却偏不说清楚,反而要摆出一副为难嫌弃他们的样子,这人的性子可真是别扭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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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昊天和五月一早出门,照往常的情形,应该在傍晚之前就回到家中。叶程氏想着他们父女走了一天的路,一定疲累不堪,准备晚饭时,还特意多加了一个鸡蛋羹,想这既好消化,又加营养。谁知直到日头将落,也不见他们回来。她心中忧虑,却还安慰自己,五月还小,许是路上走得慢,又或是走不动了,让叶昊天背她回来,比平时晚些到家也是正常。
然而日落月升,夜色逐渐降临,在锅里一直温着的鸡蛋羹已经变冷,还是不见这对父女回来。叶程氏这心里就越发的焦急起来,想起早晨五月说“梦见爹爹出门后再也没有回来”的话,更是心慌得厉害。她再也无法坐定,索性推门出去,站在院子门口等他们,目光始终向着村口他们归来的方向。
虽然已经入春,但乡村的夜晚还是寒意很重,她又没吃晚饭,寒意逐渐侵入,手足都变得有些僵硬了。站在夜色中等了许久,突然在远处村口出现了隐约的火光,似乎有人向着这里走过来,又隔了一会儿,可以看见那些人服饰一致,像是大户人家的护院家丁,他们举着火把向这里走过来,中间还有一抬轿子。
这村里平时少有外人来,更何况是这种坐着轿子的贵人。叶程氏想到自己的相公和女儿至今未归,只怕这来人是和他们有关,眼看着轿子越来越近,正是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过来,心中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