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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我的,是紧随其后的沉实压迫—— 彷佛,是某位厚颜无耻的男子,毫无避讳地压在我身上。
“傻丫头,不怕闷么?”遮覆于脸的被褥,被一寸一寸抽离。新鲜空气吸入肺部的同时,属于拓跋平原的温热鼻息,也亲昵洒落在我颈边,“有话直说,别憋在心里。”
斜睨他,我以手拂去额际凌乱发丝,淡淡道,“你其实早已料知,拓跋信陵会在今晚借用谶言大做文章?”
被我冷淡口吻惹得皱眉,拓跋平原颔首,“嗯。”
“为了应证【苍龙已逝】四字,韶王派遣刺客暗袭皇帝,一则想陷害我,二则伺机嫁祸杨府、削弱你的兵权…… 所以,拓跋信陵携同温慧妃夜闯甘露殿,目的是引我离开内寝。当拓跋信陵看见圣上昏迷不醒时,他第一句话并非‘追击刺客’,而是‘快宣太医’,皆因他有意放走刺客。”
唇边浮起一抹嘲笑,我再道,“只可惜,姐夫率领千牛卫在殿外秘密守候多时,并未目睹刺客逃逸行踪。 否则,你不会仅仅擒拿温子升…… ”
沉默足足维持了一刻钟,平原君点头,“没错。”
“拓跋信陵太聪明,他也担心露出破绽被你攻击。于是,温慧妃的狗腿太监们先我一步冲入内寝,目的是帮助刺客混迹其中。” 言及此,我扬了扬眉,直言不讳我的钦佩之情,“姐夫你亦心思细腻。与其擒不住刺客,不如推波助澜,借我侍寝之机坐实【苍龙已逝】! 毕竟,圣上重病垂危,我便有机会盗取遗诏—— 今天早上,你预先在手心里涂有毒药,再为我轻抹胭脂。待到圣上亲吻我,毒药自会由我脸颊度入他嘴里。”
“毒药?”清亮眸底闪过一丝惊愕,拓跋平原即刻否认,“我怎会蓄意伤害父皇?!我承认手心里涂抹了软骨散,绝非致死毒药。”
“姐夫不必编造谎言。 即使你不承认,姨妹也不会对外人泄露半字……”我无谓嗤笑,“包括预先在甘露殿置放玄鸟宫灯,包括我被人蓄意绊倒、骨折右腿,皆为你一手筹谋。 毒药之事,你当然参与其中!”
“傻丫头,你前思后想,独独遗漏一个最重要的环节—— 假如韶王并未派出刺客、假如他今夜并未刻意打搅,我若预先用毒,圣上毒性发作时你如何脱身?”无奈苦笑,拓跋平原提出质疑,“届时,威武将军府还能力证清白?我又如何在满朝文武面前保你平安?”
呃,这个问题,真难倒我了=。=
“扪心自问,我的确想借用【玄武当立】四字谶言,为自己在朝堂树立威仪,为自己被父皇定为储君创造更多机会。”从容自若地倾诉,平原君挨着我缓缓躺下,“然而,我始终不会忘记另一件事:玄武重要,朱雀更重要。”
嗯??
拥我入怀,他在我耳畔柔声道,“在婆邪神像面前,你不是为皇后命沾沾自喜么?朱雀,乃凤凰元神。而凤凰,是帝后的象征。”
“少奉承我。” 瞪他,我努力不去在意蓦然变快的心跳节奏,“你么,说得比唱得好听,纯粹哄人开心~~ ”
“博君一璨,实属难事。是谁从昨夜开始,再不愿正眼瞧我?”舒展了眉宇,拓跋平原凑近俊脸,薄唇几欲触碰我的,“排风,我无意逼你入宫,更不愿见你侍奉父皇…… 从今往后,你只能臣服我。”
哟哟,摆起大老爷们的谱来?毫不示弱,我挑眉恣意道,“谁也不臣服,本姑娘只遵从自己的心意。”
“是么?”并不气恼,他眸底滑过一抹少有的狡黠,“尔今,你恰好躺在我身下,还不算臣服?”
啊噗一口口水!
经平原君提醒,我才惊觉他大咧咧置于我身体上方,且笑弯了眉眼。
“你你……”别开不自在的目光,我哆嗦催促道,“你少动歪念,走开。”
“先确认一件事,再走也不迟。”言辞没有了调侃,拓跋平原倏然伸出咸猪手,袭向我左臂,意图撩开衣袖,“让我瞧瞧你的守宫砂。”
守宫砂?中原一点红的玩意儿,昨夜彻底领了便当鞠躬下台,如今岂会存在?!蓦感双颊热烫,我慌忙去挡。
“无须害羞,我只看一眼。”拓跋平原扯着我的袖缘,会心笑,“父皇中了软骨散,断然不能对你…… ”
笃定话语,猝然歇止于他眸光停落在我□左臂。
怔怔凝视我胳膊良久,平原君不可置信抬眸,“没有?怎么会没有?”嘶哑的嗓音,彷佛在竭力隐忍愤慨。
“当然会没有。”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没了好心情,故意刺激他,“姐夫守在甘露殿外苦等刺客那会儿,就该明白姨妹正与你父亲行周公之礼,享鱼水之欢。”
“不可能!”拓跋平原斩钉截铁打断我的话,“软骨散能在一炷香时间内发挥药效。方才你被韶王推开,试想自幼习武的你,应该可以轻易避开宫灯…… 若非药性发作导致腿脚虚软,你怎会避闪不及?再者,父皇从未习武,如何轻薄你?”
我愣住。
“不可能,断然不会是父皇!”目不转睛凝视我,他屏息思索半晌,面部表情变得凝重,嗓音亦是前所未有的冷硬,“我记得,你今儿天亮才回到将军府,莫不是与杨延风—— ”
心,猝然提到嗓子眼。
下一瞬,别无他法的我即刻以手捂脸,也不管会不会引来宫女太监,嚎啕大哭道,“我就知道,你口口声声说舍不得、说不愿意,心底始终在埋汰我,在嫌弃我!什么皇后命,分明稻草不如…… ”
透过指间细缝,我清楚瞧见他面部神情,蓦转呆愣。
“你凭什么嫌弃我?”毛起胆子,我大哭不止,“你八百年前就不是童子身!娶过夫人、死过王妃,与光少同属鳏夫,典型的克妻命。我埋汰过你、奚落过你么?屁的博君一璨,分明厌恶我被你父亲染指…… 索性直言相告,你嫌我不干净。”
嘶哑了嗓音,我厚着脸皮继续嚎。
“我被你父亲单刀直入、霸王硬上攻,疼得死去活来…… 从小到大,我从未流过如此多的血。最难受的,还不能痛苦呻吟,免得打搅皇帝雅兴。之后,必须笑脸迎合他的爱抚、他的舌吻…… 试想,若非□疼痛得太厉害,我能被宫灯砸倒?”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具体过程。”抱怨之辞,被强硬打断。抽泣哽咽的我,重新回到一个温暖怀抱。真挚坦白自头顶上方传来,似在懊恼,似在颓丧,“笨丫头,我并无嫌弃之心,只是…… ”
吸吸鼻子,我努力挤出眼角泪滴,“只是什么?”
“心有不甘。”话音未落,安慰性质的吻,轻轻熨帖在我额头。体贴地,拓跋平原帮我拭去脸颊未干泪痕,“罢了。”
“嗯。”低声啜泣着,我也不敢胡乱应答,免得言多必失。
“丫头,很疼么?”彷佛刻意示好,拓跋平原在我耳畔轻问。
不敢迟疑,我慌忙点头应答,“疼。”
“九五至尊,怎懂得安抚女子?”无奈喟叹,拓跋平原伸出手,朝我褥衫下摆探去,“让我看看…… 倘若伤得厉害,我吩咐御医送几瓶外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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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入戏,意乱情迷
“不行!”
热血上涌,我眼明手快,用力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沉默,彷佛维持了短暂几秒,平原君原本沉稳的神情流露出一抹复杂,“你躲什么?”
欲脱口而出的拒绝,在清晰目睹他剑眉微蹙之后,哽在喉间。 我忐忑不安地垂下眼睑,翕动着唇,最终嘤咛出一句,“你…… 你下流。”
拥我入怀的男性身躯,登时僵硬。
“对,你没听错,你就是下流伪君子。”心跳如战鼓擂,长长呼吸一次,我抬首直视拓跋平原,不允许自己怯懦闪避,“正直男儿郎,有谁第一回见面,会将我五花大绑押入廷尉、意图非礼我胸口?有谁第二回见面,明明瞧见了我身子、却坚持把我送进尼姑庵?”
阴霾情绪散去,平原君面露错愕。
“虽说我今夜侍奉你父亲,失了清白之身,可是…… ”唇角勾弯,我苦笑着问,“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无名无分,实属老死不相往来的远方亲戚。纵使我已非处子,你怎能轻薄怠慢,恣意窥视女人隐私之所?就凭你的身份,是我名义姐夫?还是心高气傲的怀王?”
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排风,我是关心你。”
“所谓关心,仅为事后探望。”嗤笑,我摇头,“姐夫,你与杨延光本质相同,都喜欢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居高临下地要求他人配合。一个么,打算娶我为正妻,却希望我大大方方容忍小妾;另一个么,狠下心肠把我送入后宫,仍希望我保全贞节…… 在我看来,你们都下流,都寡廉鲜耻!”
“你……”平原君语意一窒,低沉嗓音里流露出几分无奈,“丫头,你怎能拿我与杨延光相提并论?”
“今夜,你父亲不过是做全了光少没机会完成的事。 对我而言,被杨延光蓄意侮辱,抑或被皇帝有意宠幸,并无多大区别…… 怪只怪,自己没有杨惜弱的福气,无法守身如玉,无法洁身自好,不能被人宠溺,不能被人体贴对待。”
一滴泪,从我眼角涌出,静静滚下。
“罢了,你想看,就尽管看罢,反正我已然遍体鳞伤…… 比起屈意承欢,允许你目睹我□伤患,又有什么大不了?无非,再默默体验一场羞辱。”
收回制止拓跋平原的手,我不去理会他眉宇间的尴尬神采,开始褪除褥衫,任由布料一寸一寸从肩膀滑落,□出脖颈、锁骨、星点吻痕……
“不看了,不看了。”抵在腿间的大手骤然抽离,拓跋平原帮我拢了拢衣衫,及时阻止它的后续褪滑,“我明白…… 我待你不够周全,害你伤心。”
“无须可怜我。”眼泪,因为他的坦陈而汹涌,我赌气推了推他,欲挣脱开他的怀抱,哽咽道,“你不是想看么?索性一次性瞧清楚。”
“不看,不愿看。”轻捏我脸颊,他醇厚的嗓音甚为沉稳,“经过今夜闹剧,父皇应该不愿再踏足甘露殿半步,你亦无须勉强迎合…… 相信我,绝不再让你蒙受委屈。”
“姐夫靠得住,野猪都能爬上树。”我用手背抹掉泪水,撅起嘴控诉,“帝位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别哭,别再哭了……”避而不答我提出的疑问,拓跋平原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排风,你怨恨我么?”
“只恨我自己。”话尚未说完整,搂住腰间的臂膀倏然收紧。愣了愣,我吸吸鼻子,继而斜睨他一眼,“你起开,为我笔墨伺候。”
他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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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断腿坐至书案,待到平原君为我铺好宣纸、磨好浓墨、把狼毫毛笔呈上时,我才悠哉游哉接过,下笔如有神——
清水寒潭落叶浮,忍将往事下眉头。
纵然桂魄都圆缺,况复萍踪不去留?
孤枕偏生蝴蝶梦,吟鞋怕上凤凰楼。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搁下毛笔,我把写好的诗句推至平原君面前,“收好了。待到你遵守诺言接我出宫那天,再把它还给我。”
“情诗还须归还?” 清亮眸子闪过疑惑,平原君垂眼,仔细阅读诗句。良久,他错愕道,“我怎么觉得—— 是绝情诗?”
咳咳,君既无心我便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