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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入宫。 倘若能够重新来过一次,她定不愿入帝王家…… 所以,末将只想竭尽所能,完成她生前遗愿,带她离开这个权势争夺的是非地。”
侧过脸,杨延风瞥向沉默不语的拓跋信陵,言辞一凛,“韶王殿下,廷尉大人已逝、钦天监辞世、威武将军罢官返乡的结局,是不是很合您心意?”
拓跋信陵并未答话。
低低叹息一声,杨延风眸底的嘲讽意蕴不复存在,溢淌于俊颜的神采,惟剩怅惘。 眸光缓慢流转,他深深凝望着倚靠在自己肩膀的憔悴女子,倏然间,恢复了惯有的温柔笑意,“傻丫头,我们离开盛京,去杨家老宅住几天…… 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最近阿花稍感悒郁,以至于和亲们唠嗑量锐减(自我反省)
《灯笼》这篇文曾要过几次榜单,所以半月前,编 辑和我说过入V的事情。鉴于阿花销魂忙碌、以及编 辑理解,所以本文暂时不V。万一入V了,也只能说,是阿花该履行的义务-- 不过,望天,阿花应该会继续销魂忙碌很长一段日子。
小排一路走来不容易,因为她的伪后妈,我,曾经数次不习惯当前的大环境(捂脸,十八自殴) 咳咳,现实生活已经太多条条框框,所以,网络消遣这件事上,我与众虞姬们,一起随性滴happy。
姻缘天注定
我,好像经历了一场很漫长的梦魇。
明明只是被拓跋信陵灌下一杯相思草,下一瞬,整个人宛若坠入漆黑不见底的幽暗世界。所有的爱恨情仇,皆变成了虚幻,仅剩下无边无际的迷惘。想要唤出些什么,我总能听见不知属于谁的伤感叹息;想要睁开眼,我总能感受到不知属于谁的触抚,恋恋不舍。
身体百骸沉重得厉害,心,亦在莫名伤痛。
“傻丫头,我们离开盛京,去杨家老宅住几天…… 好么?”悒郁之间,耳畔倏然听见嘶哑的男性话语,蕴着深深自责、歉疚,“春天将近,你一定没见过枫树开花罢?漫山遍野的红枫树,花开在翠叶之下;而郁郁葱葱的绿枫树,花开在翠叶之上…… 暗香浮动,却心旷神怡。”
是谁在对我说话?杨延风么?
极其困难,我想撑开重如千斤的眼睑,可惜,彻底僵麻的面庞,完全丧失了自主行动权,并不属于思维控制。
“我忽然忆起往事…… 你与你母亲初次抵达盛京城,恰好也是春天。”他低低的轻笑,语意柔缓,“第一次见你,你安安静静地攥着母亲的手心,羞赧的看着我,我也呆呆愣愣地注视着你、注视着你唇边甜甜的笑靥…… 你无声地笑着,露出稚嫩的乳牙,很可爱。”
“对,可爱。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都是乖巧可爱的姝儿妹妹。你不像惜弱,总是一个人闷着书房里习字、刺绣,反而愿意跟在二哥杨延光身边嬉闹、玩耍。奇怪的是,即使你时常被他欺负得很惨,也极少向祖母哭诉委屈,从不向自己母亲抱怨。 ”
呵呵,姝儿真傻。
幽幽叹息,此刻离我甚为亲近,“傻罢?说来是挺傻,当年被二哥抢去拨浪鼓、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风三弟不明白:同样都是被杨延光欺负,姝儿你为何甘愿隐忍?”
隐忍?
是不愿意计较。
“排风丫头,其实我一直认为,你并非天性懦弱。 确切来讲,你应该很喜欢二哥?不喜欢,不会隐忍,更不会纵容。”
喜欢杨延光?
不,我怎么会喜欢他…… 想驳斥些什么,头居然继一轮隐隐作疼,心绪亦愈发复杂,怅茫难喻。
“别离十几载后重逢,当二哥抱着浑身是血的你回到威武将军府,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体会什么叫‘韶华易逝、故人难觅’。 世间女子,往往不会因为美丽而突显可爱,却因为可爱而愈发美丽…… 你知道么,站在正厅四处张望的你,清秀面容间少了几分木讷,多了一抹伶俐狡黠。偶尔回首,隔着不太遥远的距离,你定定地凝视着我微微一笑,刹那间,我怎么打量,怎么都觉得你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娇俏丫头…… 抢眼。”
抢眼?瞧,又在取笑我。
若没记错,我那天的穿戴打扮,皆惊悚。
耳畔,是杨延风坏坏的笑意,又彷佛含了淡淡酸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常常自责。当年在正厅,我的坐席离你最近,为何没有及时捂住你口无遮拦的嘴?眼睁睁地,见瘦弱单薄的你被怀王押送廷尉、笞刑六十。”
错了,不是我口无遮拦,是替贺兰芮之忿忿不平。
“我知道,你为廷尉监心有不甘。笨丫头,你总是在心疼…… 童年心疼二哥,担心他被祖母责罚。长大之后,开始毫无保留心疼贺兰芮之,即便被鞭笞得冷汗直冒,仍坚持为他申辩清白…… ”他语意稍窒。片刻,温热的吻,毫无预兆熨帖在我的额,“我为你心疼。如此倔强,值得么?”
傻疯哥。
感情的事情,总是曲折离奇。真正的爱情,往往要经历一段崎岖道路才会有结果,而有时,连一个结果都没有。‘值不值得’这码事儿,你若认真,全盘皆输。
“我一直自诩,自己为静芸默默付出了很多很多,然则与你比起来,我自愧不如…… 你才是天底最呆最笨的傻瓜。男女感情相悦之事,岂是单方面付出换来的?你叱责我的时候,底气十足;尔今,我连骂醒你的机会都没有…… ”话语,正透露出故作轻松的揶揄,“排风丫头,你当真舍得抛下三哥、与贺兰芮之双宿双栖?”
他言辞落寞。
而我,内心一片迷离。
“你舍得,我却舍不得。”忧伤叹息,再度翩然而至,“我希望你能睁开眼睛…… 即使你生闷气不愿开口说话,我会隐忍着,以你的沉默来填满我的心。我愿耐心等候,等候你的嬉笑怒骂,在我心底怒放盛开的刹那。”
“在战场的时候,我总在回忆自己被某位大胆女子窥视得一干二净的窘迫场面,惦念着被禁闭于廷尉、日夜抄写《女诫》的可怜女子。等到我领兵回京,我终于在如山如潮的人群里见到了她…… 目瞪口呆地,我看着她细腻光洁的脸,看着她代表成熟女性的动人曲线,看着怀王殿下注视着她的温暖目光时,我忽然觉得失意…… 我在想:被二哥奉为至宝的心爱之物,即将弃他而去。这一刻意味着什么?是二哥的丧失,也是你我之间的别离…… 排风丫头,你能理解么?”
脸颊,被他爱怜的轻捏,不舍。
“丫头,天亮了,晨旭都要晒屁股…… 你一直在睡,肚子不饿?”他小心翼翼抚上我的腹部,轻细摩挲,“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也饿了?不知道,怀的是男是女。我喜欢女儿,像你一样乖巧可爱的女儿。丫头,醒醒可好?与我说几句话罢…… 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不惹你生气,害你伤心。”
他自言自语的诉说着,不知疲倦,不知停歇。
“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我够坚定,就不会应允你入宫为嫔;如果我够理智,就不会发生酒醉轻薄之事;如果我够沉著,就不会在知晓贺兰芮之已死、数次搜寻不到你的行踪之际,仓促率领三百神机营的将士前往怀王府…… 我以为你还恨我,只愿藏匿于怀王府邸……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全,枉顾你性命。”
我不怨你。
是我自己大意,没有本事保护好自己。
不怨你。
“我知道,你对我心存偏袒,否则不会刺伤昭平无忌以确保我周全。 ”宠爱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杨延风苦涩叹息。
“排风丫头,关于那一晚,我为何轻薄你第二次…… 或许,除了所谓的情不自禁,你便是一寸一缕一丝的惦念,不知不觉缠绕在我心头,断不了、收不住、放不下、更拿不动。你早不是当初紧攥母亲手心的姝儿表妹,可我,依然是呆呆愣愣凝视着你的小呆瓜。”
“明明在惦念你,又觉得不妥,想迂回曲折的避开,仍思索着如何更近一步贴近你…… 我喜欢看你笑吟吟的模样,亦想瞥见你捶胸顿足、恨不得扑上前咬我两口的凶悍表情,偶尔,还想学学贺兰芮之那般体贴的照顾你、宠溺你…… 我以为,我对于你的情感纯属好奇、纯属新鲜。可目睹你入宫之后,我倍感困惑,为何自己神思恍惚? ”
“所谓的爱情,不是应该像爱慕叶静芸那样顺其自然么?奇怪,你令我的情绪大起大落,晃晃乎乎,甚至做出一些惊人的不常之举?譬如,想娶你,想和你重温旧梦。”
“我想,我不懂得真爱…… 我心浮气躁地想要逃避什么、证明什么、采摘什么,却不自知伤害了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依赖。 ”
静静地,我全神贯注倾听他的心声,无法回答,亦不知如何回答。
“丫头,再转过两条街巷,便到家了。延康、念慈两个小家伙,都眼巴巴盼望你今晚再多讲两个惊奇故事。”他笑叹,醇厚嗓音掺杂了伤感,“你和我,固执守望着难以实现的爱情,却怕人嗤笑,更怕被人窥视得清清楚楚。倘若可以重来……”
“不会有机会重来。”
阴鸷低沉的男性警告,以及无数银剑纷纷出鞘声,猝然岔入,“风大将军,吾等在此恭侯多时,还请您即刻上路。”
恐吓者,是韶王亲随,郭焱?!
预期中的冷兵器碰撞声,被突如其来的轻盈腾跃感所替代。而须臾片刻,伴随着沉闷的刺入声,以及一抹温热的液体溅洒至我脸颊,骤感不详的我,整个人随之被抛离,无法自主地坠落。
心,倏感恐慌。而脑海,一片空白。
听不见任何多余嘈响,看不见任何实质性的场景,惟有血腥气息难掩的湿润空气,慢慢充盈在我的鼻端,平添了席卷心头的压抑感。
莫大疼痛,只因身体重重磕碰于石板地面,后脑,亦直接撞在了类似树桩某处。痛苦低哼的我,竟在此刻消减了全身的倦怠感,亦能撑开眼睑,下意识朝前方瞥望去——
血,在模糊视野里,慢慢弥漫,扩散。
数十柄锐利的剑锋、铁矛,硬生生穿透了杨延风的胸膛。大行皇帝御赐给他的宝剑,自他手心慢慢垂落……他艰难的翕动着薄唇,想要诉说些什么,嗓音却微弱不可辨识。怔怔地看着我,他那双神采奕奕的眸瞳,正慢慢变得空洞,茫然。
鲜血,完全染透他淡黄衣衫…… 喧嚣世界,没有冷兵器碰撞声的干扰,竟安静得只剩下他的血液流淌声,以及我自己缓慢得快要忘记跳动的脉搏声。
“撤!”郭焱毫无任何怜悯的吩咐,下一瞬,利刃和铁矛同时抽离了杨延风的胸膛。宛若失去了灵魂,他再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轰然跪倒在地。
惊恐抽息,我强撑着始终沉痛的身体,想要爬至杨延风身边,哽咽哀求道,“三哥…… 不要…… 不要丢下我。”努力靠近杨延风,我泪如泉涌,情绪,亦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我俩不怄气了,我跟你回家。”
他无力的垂下脸,没有机会再仔细看我最后一眼,而黯淡黑眸里所剩无几的神采,正在烟消云散。仅仅,留给我最后六个字。
“不…… 不要…… 复…… 仇………… 走。”
从杨延风的唇角汨汨涌出的浓稠血液,似在缓慢干涸。 而他的神情,终于在此时此刻变得柔和、平静,没有任何伤感,没有任何遗憾。
“钦天监大人,威武大将军遭遇昭平氏族刺客突袭,以身殉国。”郭焱的冷漠催促,不适时宜岔入,“请您……”
“徒儿!”急切呼唤。耳畔,亦响起从巷道传来的哒哒马蹄声,卷涌而来的滚滚尘土,全然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