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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就不是一家恩怨了,关系储君之位,定会牵动各派势力。
汪仪凤母子知道事情很严重,可他们不能左右,只能听之任之。项怀平面色凝重,低头思虑,不时和其他官员商量几句。慧宁公主银牙咬碎,看向御亲王的目光如霜刀冰剑,她恨沈承荣,更恼太子,也暗自埋怨自己虑事不周。
一个中年太监突然跪到慧宁公主脚下,磕头如捣蒜,“公主饶命,公主……”
“什么事?”慧宁公主眼底闪过冷嘲,面色缓和了许多。
“回公主,去刺杀汪氏母子的影卫不是太子殿下所派,是奴才……”中年太年泣零不止,额头磕出了血痕,“公主陪皇上去江东巡视,把调派影卫的令牌交给奴才暂时保管。那日驸马爷请奴才喝酒,说有仇人在破庙里落脚,想调几个影卫杀掉他们。奴才见驸马爷为难,也没多想,就把令牌借给他派人了,请公主明察。太子殿下仁厚,根本不知此事,千万不能冤枉他,请公主……”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你追随本宫多年,本宫信任你,留令牌给你,是让你应付朝堂突然事件,你竟然……”慧宁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抡起鞭子向中年太监狠抽几鞭,“来人,把这奴才拖回府,乱棍打死。”
沈承荣惊呆了,他确实想杀汪仪凤母子,但只派沈兴带人去了。调集影卫到破庙刺杀之事他一无所知,怎么现在主谋之人变成他了?他是聪明人,脑子反映很快,知道这替罪羊他必须当,只有这样才成保全大局。
第三十三章 重惩
若仔细推敲中年太监的话,其中不乏漏洞,但慧宁公主演这初戏,就能把事情圆得熨贴稳妥。再加上慧宁公主一向强势,没坚实的把柄,谁也不敢和她较真。
中年太监哀嚎讨饶,被侍随拖走了,洒下一路血迹,映衬着西移的日影,格外显眼。公堂内岑寂无声,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血腥味渐渐弥散。
慧宁公主手握皮鞭,冷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清了清嗓子,说:“本宫持家无道,教奴不严,让诸位大人见笑了,此事本宫定会明察。”
叫嚷着进宫面圣的官员拭去额头上的冷汗,说:“既然刺杀汪氏母子的影卫不是太子所调,澄清事实最为重要,以免影响太子的清誉。不过,臣还要提醒公主,沈驸马私调影卫行刺,罪不可赦,他又有违礼教在先,可要两罪并罚。”
“多谢大人提醒,本宫自会重惩。”
“如此最好,皇家无家事,公主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慧宁公主冷笑,“诸位尽管放心,不管是谁,该罚绝不含糊。古讲‘刑不上大夫’,但我大秦皇朝的律法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驸马。”
沈承荣自知惩罚难免,横下心做替罪羊,不敢有半点不满,连声哀求讨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同皇家贵胄相比,你只是兵,替太子顶罪是他的荣幸。
现在轮到御亲王恨得咬牙切齿了,计划了这么久,还搭上了几个忠心耿耿的死士,就想利用这件事让慧宁公主失宠,动摇太子的地位。不成想,半路杀出一个顶罪的太监,太子轻轻松松躲过一劫,令他多日心血付之东流。
虽说没得尝所愿,御亲王心中仍有强烈的满足感。从记事起,他一直屈居慧宁公之下,今天终于看到了慧宁公主的笑话,想起来了都觉得大过其瘾。
“皇姐想怎么惩罚沈驸马?皇家无家事,不如都在公堂上说清楚。”
“有劳御亲王费心,此事本宫早有决断。”慧宁公主冷哼一声,又说:“项大人,沈驸马罪无可赦,念他是皇家婿,如何惩罚还是由本宫来定。”
项怀平眼底划过讥笑,抱拳行礼,说:“有劳公主。”
沈承荣听说慧宁公主要亲定对他的惩罚,料想会手下留情,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做足了戏码,痛哭哀求,连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慧宁公主冷冷一哼,沉声说:“沈驸马有违礼教,本就罪无可赦,又私调影卫,累及太子清誉,两罪同罚,就打他六十大板,诸位认为这样罚可以吗?”
此言一出,满堂比惊,片刻沉寂之后,哗然议论响起。打板子做为公堂、内院对人的主要惩罚方式,板子怎么打、力气怎么使,都很有讲究的。在不做假的情况下正常使力,身强力壮、意志坚定者能承受八十大板,再多就会毙命。下手稍重,六十大板取人小命不在话下,保证能让人皮开肉绽、骨断筋折而死。
“公主……”沈承荣震惊了,顺天府的衙役行刑,六十大板能要他的小命。
“项大人行刑吧!诸位可以留下来观看,本宫告辞,打完之后,不管是生是死,都送回驸马府。”慧宁公主边说边往外走,一眼也没看沈承荣。
“恭送皇姐,本王留下来监刑,以免打重了。”御亲王意犹未尽。
项怀平带诸官员送慧宽公主出府,直到车驾起行,他们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听说要打沈承荣六十大板,沈妍恨恨咬牙,用兴灾乐祸的目光扫视他。汪仪凤则满脸担忧害怕,紧紧抱住沈蕴,想求情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沈承荣一肚子怨恨之气,恨得咬牙切齿,早已不顾及斯文颜面,见项怀平等官员出去送慧宁公主,他抓起板凳,使劲全力砸向汪仪凤的脑袋。
一个衙役手急眼快,用板杖挡开板凳,又有衙役拦住沈承荣。沈承荣好象疯子一样,和衙役推搡,竟然动起了手,纠缠中,汪仪凤被他重重踹了两脚。
沈妍拣起板凳,要砸沈承荣,被返回的项怀平呵住,气得小脸都变了色。男人已经变了心,还会顾念旧情吗?沈承荣无情狠毒,对妻子儿女起了杀心,可能悔改吗?对簿公堂本是被逼无奈之举,走到这一步,就没什么情面可讲了。
汪仪凤捂住腰间,泪流满面,脸上流露出哀怨的绝望。沈妍沉着脸,不想理会,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想说。事情闹到这一步,她居然还没死心,还幻想沈承荣良心发现。这也就是亲娘,若是换成别人,沈妍肯定会骂出最阴损的话。
“奉公主命,为沈驸马行刑,杖责六十大板。”
项怀平扔下令牌,脸上划过冷笑,冲衙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衙役明白项怀平的暗示,摇头代表别打死,点头代表正常用力,不能做假通融。
沈承荣被拉到刑凳上,一板子都没打,就斯文扫地了,他骂骂咧咧斥责汪仪凤母子,威胁项怀平。御亲王走到跟前看热闹,让衙役拿来一团软布,塞进沈承荣嘴里。美其名曰是怕他咬到舌头受伤,实际是堵住他的嘴,不想听他叫喊。
几板子打下去,沈承荣就疼得呲牙咧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嘴里堵着软布,叫不出来,六十板子打完,打不死,也会憋成内伤。还没打到一半,他的衣服就破裂了,血就顺着刑凳流下来。板杖起落,血珠四溅,他的脸色由青白到青灰,再到乌青,血肉横飞时,他连挣扎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到一半,汪仪凤就昏过去了,项怀平让人把他们母子带回偏堂休息。沈妍自认不是狠毒的人,但恩怨分明,没有看到沈承荣即将就死的惨样,她引为遗憾。
汪仪凤目光呆滞、面如死灰,浑身筋骨好象被抽离一般,软软瘫在一处,一动不动。沈蕴紧紧拉住汪仪凤的手,哭得声音都嘶哑了,沈妍也皱眉叹气。
彼时,花样年华,闺阁女儿情窦已开,正值青春迷茫,才学不凡、风度翩翩的男子走入心房,便是此生此世的真爱。正因为深爱如斯,在沈承荣离乡七年的岁月里,汪仪凤生儿育女、侍奉公婆,独自支撑一个家,直到被族人赶出家门。
“娘,事已至此,就往前看吧!你还有我和蕴儿呢。”
汪仪凤抱住沈妍姐弟,愣神许久,突然嚎啕大哭,沈蕴也跟着哭起来了。沈妍默默流泪叹息,不想劝慰,人的心里有数不清的槛儿,总需要自己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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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
第三十四章 和离
项怀平让汪仪凤母子到项家宅院去住,汪仪凤感激不尽,却婉拒了。项家也是名门旺族,几代人住在一起,主仆几百口,他们母子住进去算什么?项怀平得知汪仪凤的顾虑,就把他们母子安顿在顺天府的后院,让他们先休整几天。
住在顺天府衙,吃喝使用物品一应俱全,衙役仆从对他们母子都很客气,可住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寻亲之事画上句号,虽说两败俱伤,不尽人意,事情也要到此为止。以后的路还很长,如何走下去,还需他们母子从长打算。
沈承荣被打得皮开肉绽、骨断筋折,抬回驸马府,只剩半条命了。从他被重惩那天开始,弹劾他的折子就有如隆冬飞雪一般递进御书房,堆满了御案。皇上派掌事太监传口谕训斥了一番,并没有降罪,所有折子全部留中不发。
大街小巷、深宫内院都在谈论沈承荣不孝父母、抛妻弃子之事。舆论的力量是无穷的,若沈承荣还能爬起来,估计唾液也能把他淹个半死。
太子完全置身事外,有人在他面前谈论此事,他也不表态,处理政务国事更加勤谨,以至皇上对他赞誉有加。慧宁公主虽说与沈承荣夫妻一体,所得的议论却截然不同,许多御史言官上折子赞慧宁公主大公无私、是非分明。
皇上降旨褒奖了项怀平,赏赐了一些稀罕物品,圣心难测,这倒令项怀平惴惴不安了。项怀平要给汪仪凤母子讨个公道,事到如今,这公道怎么讨他心里也没谱了。于公于私,此事他都不能撒手不管,必须硬着头皮把事情处理完毕。
“这几天公事烦忙,也没来看你们,阿凤,你以后有何打算?”
汪仪凤摇头叹气,满脸迷茫,“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他们母子到顺天府告状那日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这些天,他们住在顺天府后院,虽说安定,也不能长久如此,每时每刻,他们都为以后的日子劳神。
沈妍也很困惑,自她来到这个时空,听说汪仪凤母子的遭遇,就把制裁沈承荣、出一口恶气当成了目标。如今目标达成,她除了看沈承荣挨打时兴奋,以后高兴的感觉就淡了。现在,下一个目标还没产生,正是空档期,她感觉很失落。
“我昨天去了驸马府,一来去探望沈驸马,二来也想跟他商量如何安置你们母子。沈驸马昏睡未醒,我没见到他,就跟慧宁公主说了此事。”项怀平停顿片刻,又说:“公主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你自降为妾,就能在驸马府安身,府里也不会少你们的吃穿用度。阿凤,你觉得此举可行吗?你若同意,我就从中周全。”
汪仪凤若降为妾,沈妍和沈蕴就成了庶女庶子,在府里的地位可想而知。有一位强势睿智又金尊玉贵的公主嫡母,沈妍这部“庶女奋斗史”恐怕不好写。沈承荣恨他们母子入骨,他们到驸马府又指望谁立足呢?总不能指望公主吧?
项怀平见汪仪凤凝思,叹气道:“你跟沈驸马成亲,虽有父母之命,却没有婚书,你是原配发妻,却没三媒六聘,肯定就矮了一截。慧宁公主身份尊贵,又是皇上赐婚,断不能与人为妾。沈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