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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宁公主刚要说话,就听到慧平公主长长的问候声从院子里飘进来,眉头不由一皱。慧平公主说是来控病,其实是来兴灾乐祸,只是慧宁公主不能拒绝。
福阳郡主进来,面色苍黄,两眼通红,还在别别扭扭哽咽。看到沈妍,她立刻止住哭声,双目放光,如困兽养足精力,要再次搏命争斗一般。慧平公主见沈妍也在,微带笑容的脸立刻拉下来,比突然听说死了爹娘还要阴沉万分。
她们母女二人异口同声冲沈妍冷哼,之后,才给慧宁公主见礼,又受了众人的礼。看到沐元澈酥胸全露平躺在软榻上,福阳郡主害羞,想要转头闭眼,又见庞玉嫣面对此景脸不红、心不跳,她立刻恢复精神,摆出一副准备决斗的姿态。
“我看皇姐精神不错,伤得不重吧?”慧平公主轻描淡写询问。
“没事,这点小伤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比起在战场上差了很多,我就是担心澈儿。”慧宁公主脸上没有被重伤困扰的痛苦,而是担心爱子的沉重焦虑。
慧平公主随便安慰了两句,接过侍者递来的茶,走向软榻,问:“澈儿的伤怎么样?哟!这胸口可不能包这么厚的纱布,听太医说伤口不包裹好得更快。”
她一只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就去揭裹在沐元澈伤口的纱布。就在她的手刚碰到纱布时,庞玉嫣一声尖叫,吓了慧平公主一跳,身体一哆嗦,一杯热茶全洒到沐元澈的肚子上。这下子可把众人吓呆了,下人反映过来,赶紧收拾。
乖乖,沐元澈虽说处于半假死状态,可他的神经还有原始的知觉。一杯热茶洒到他小肚子上,又向下流去,他的身体激烈一颤,又直挺挺不动了。
“你鬼叫什么?”慧平公主见众人都以责备的目光看她,高声斥呵庞玉嫣。
庞玉嫣躬身施礼,“回长公主,沈姑娘说利刃划伤了伯爷的心脏,包裹伤口是怕邪风入体、危及性命。小女见长公主要掀包裹伤口的纱布,过于惊恐,又不知该如何阻拦,就惊叫出声了,失礼之处,还请长公主宽容。”
“她知道什么?信她的鬼话?怎么不请太医?”慧平公主又怒声责骂沈妍。
沈妍见沐元澈的伤口没事,没露馅,不屑于跟慧平公主争辩,微微一笑,就出去了。庞玉嫣是个人才,把这戏台留给她们,她要早早领饭盒,洗洗去睡。
庞玉嫣一直守在软榻旁,一些人的习惯性动作在她意料之中。看到慧平公主的手伸向包裹伤口的纱布,她不出声。慧平公主就要揭起纱布,她一声尖叫,吓得慧平公主洒了茶,烫了沐元澈,也吸引了众人的全部注意力。听到慧宁公主责骂,她不愠不恼,辩解周旋,礼貌且大方,又很巧妙地把火引到沈妍身上。
“慧平,你年纪不小,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的?”慧宁公主皱着眉头责备慧平公主,连带看向福阳郡主的目光都不和悦了,“你先回去,改天再来探望。”
“好,我这就回去。”
慧平公主被众人的目光责怪,已经很没面子了,又被慧宁公主点名责备了几句,简直丢尽了人。她狠狠瞪了庞玉嫣一眼,没给慧宁公主行礼,也没理会福阳郡主,就出去了。福阳郡主被众人不客气的目光包围,不知是去是留,怔立当场。
第一局,庞玉嫣胜,胜得不动声色。
福阳郡主咽不下这口气,送走慧平公主,又回到了花厅,跟慧宁公主替其母道了歉。得到慧宁公主的安慰,她又打起精神,摆出一副要和庞玉嫣一决高下的模样。慧宁公主见她们拨弓张弩,也不阻拦,跟众人不停唠叨沐元澈的伤势。
众人都知道沐元澈因拒婚而受伤,福阳郡主的士气又弱了一筹。好在她有尊贵的身份,又有皇上指婚为正妻的尊荣,从根本上也压制了庞玉嫣。
刚吃过晚饭,沐元澈就发起了高热,伴随肚子山鸣鼓响,吐泄通天,且连绵不绝。慧宁公主身受重伤,不能动弹,留在花厅害手,就挪到了厢房,由下人跟她传报消息。花厅里乱成一团,两位美女各显身手,诸多仆妇忙碌穿梭。沈承荣又要照顾慧宁公主,又要顾及沐元澈,两边奔忙,烦乱不堪。
直到天明,沐元澈才退了热,也不拉不吐了。不分主子仆人,众人都整整忙碌了一夜,连偷懒停脚的功夫都没有,更别说睡觉了。花厅里安静下来,丫头婆子筋疲力尽,七倒八歪就睡了。庞玉嫣和福阳郡主都累得快虚脱了,她们都在蜜罐里长大,哪受过这种罪?她们也顾不上互相挑饬,倒在椅子里就睡着了。
沈妍本想高床软枕,呼呼大睡,可她良心不安,又惦记看热闹,也睡得不踏实,一夜起来了几次,听丫头汇报花厅里的情况。她不安,并不是因为折腾了庞玉嫣和福阳郡主等人,而是因为她给沐元澈用了那么一点药。
若是让沐元澈知道沈妍为折腾别人给他下了导致高热吐泄的药,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所以,她昨夜赶紧跟丫头学着打样子新颖精致的络子,要送给沐元澈系玉佩。又配了几副药膳方子,连夜炖制,准备给他补身体。
第二天,福阳郡主就病了,慧宁公主让人封了一份礼物,把她送回杜家。福阳郡主哭哭啼啼,不想就这么回去,可身体不争气,只好甘败下风。
庞玉嫣见福阳郡主走了,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更加精神。她把护理沐元澈的注意事项教给丫头,让丫头照看,就去休息了,准备晚上再战一夜。虽说沐元澈昏迷,看不到她的付出,但慧宁公主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了。
沈妍给沐元澈端来熬制好的药膳,刚到花厅门口,就被庞家丫头挡住了。庞玉嫣有交待,凡沐元澈入口的食物茶饮必须由她和她的心腹下人经手。别人就是进去探望沐元澈都要经过她允许,连沈妍这个大夫都被挡在门外了。
白芷黄芪气不过,要跟庞家丫头吵闹理论,被沈妍拦住了。沐元澈又不是真的受伤,再拉吐几天,身体也不虚,炖药膳是她陪罪的心意,吃不吃两可。既然庞玉嫣愿意大包大揽照顾沐元澈,沈妍也不想多事,还乐得轻松自在呢。
“姑娘,奴婢听说是沈驸马让庞小姐全权照顾沈统领的。”
沈承荣这个货,要是不出花样就不是他,他就是靠这种事来表明他的存在感。
“别介意这点小事,庞小姐既然愿意照顾,我们就要有成人之美,再折腾她几天几夜。厌烦她了,也让她滚蛋,对于我们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奴婢明白,还是姑娘虑事周全。”
白芷快步走来,说:“姑娘,四皇子来看沈统领了,正陪长公主说话呢。”
沈妍点点头,想了想,说:“你避开耳目,悄悄跟他说我有事找他,把他带到后花园的水榭。再嘱咐程叔,切断‘尾巴’,别让人知道我跟四皇子见面了。”
“是,姑娘。”
白贤妃一派属于大皇子和庞贵妃阵营,受高人指点且利用,现在,她想跳出来,拉扰四皇子,彼此助力。这在朝堂上是一步微妙又危险的棋局,对四皇子利害掺半,能牵动整个朝廷,也会涉及到朝野各方势利重新洗牌。
沈妍希望四皇子能成就大业,又怕惹麻烦一身,连累项家或汪家,不敢有丝毫大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此事对她有利无害,她想冒险一试。
四皇子听说白贤妃的打算,并不惊诧,也没马上答复,只说考虑考虑,就差开了话题,询问沐元澈受伤的情况,又积极推医荐药,很是关切。沈妍知道四皇子是稳妥深沉之人,他不轻易做出决定,恰是对这件事很重视,想慎重抉择。
“妹妹认为此事可行吗?”四皇子问清沐元澈的情况,又转到这个话题上。
“可行。”沈妍回答得很干脆,又以清晰的思路、郑重的语气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并在字里行间点明,白贤妃之所以会这样,有赖于慧宁公主提点。慧宁公主从自身利益出发,想平衡朝局,这恰恰给了四皇子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就好,我重新考虑。”
沈妍点点头,说:“四皇子也应该重新规划了。”
“我知道,妹妹若有事需要我帮忙,尽管直说。”
“四皇子真是善解人意,我正有事想请你帮忙呢。”
“什么事?”
沈妍笑了笑,回答说:“帮澈儿荐个大夫,最好是浪迹汪湖的隐士。”
“妹妹不就是最好的大夫吗?澈儿的伤还需另择名医吗?”四皇子见沈妍笑而不答,知道其中另有隐情,点头说:“好,我还要想想推荐什么样的大夫。”
“不用想,我这里有。”沈妍神秘兮兮,递给四皇子一张写满字的纸。
四皇子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妹妹真是聪明人,这个忙我会帮。”
沈妍赶紧道谢,让老程送四皇子离开,又把几个丫头叫来,仔细吩咐了一番。
这几天,庞玉嫣不分昼夜,一直坚持亲自照顾沐元澈,人累得瘦了一圈,仍精神奕奕。见她这么尽心尽力,沈承荣把她夸上天,慧宁公主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了很多。她言语稳妥,行事周到,在映梅轩号召力很强,仿佛女主人一样。
可沐元澈依旧没有醒,伤口偶尔还会往外渗血,脸色越来越难看。慧宁公主督促沈妍,又宣来不同的太医以及民间有威望的大夫给他诊疗。那些大夫诊脉,把沐元澈的手腕都摞细了,也诊不出所以然,又见沈妍束手无策,他们更无计可施,慧宁公主再派人去请,有些大夫知道没用,干脆就推拖不来了。
“你不是说他三天能醒吗?今天都第五天了,怎么还这样?”慧宁公主有伤在身,这几天又急病了,心中怒气积聚,斥问沈妍,连威仪体面都不顾了。
沈妍装出一脸惶恐的样子,低声说:“我说过他三天之后能醒过来,就能保住命,但要休养半年。可他没醒过来,就是天意,我也不办法,恐怕……”
“胡说。”慧宁公主打断沈妍的话,“他为什么醒不过来?”
“利刃划破心脏,他醒不过来,不也很正常吗?大夫只能治病,不能治命。”
“你……”慧宁公主要责骂沈妍,见老程阴沉着脸进来,气焰立刻消失了大半,她为沐元澈心痛忧虑,又没有办法,急得失声痛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程狠狠丢下一句话,就带沈妍出去了。
“回长公主,庞小姐昏倒了,说是忧劳成疾,又……”
玉嬷嬷瞪了来传话的丫头一眼,“病了找大夫,一点小事还劳烦公主吗?”
慧宁公主止住哭声,叹了口气,说:“给庞家备一份厚礼,送她回去。”
庞玉嫣醒过来,哭泣不止,不想回府,被玉嬷嬷连唬带劝,只好恋恋不舍回去了。沐元澈没醒,她就是付出再多,也没有价值,她很不甘心。
“公主,澈儿的伤有救了。”沈承荣兴冲冲跑进来,递给慧宁公主一张写满字的萱纸,“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我,说是能治澈儿的伤,可是……”
慧宁公主接过萱纸一看,脸上的忧伤焦虑被欣喜冲淡,可又满脸疑虑。信上写一位隐居花朝国的江湖隐士能治好沐元澈的伤,但这位老隐士不登门治病,必须让沐元澈过来。而且承诺只要沐元澈一来花朝国,保证他不出七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