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瑞云通奸,是该出去避一段时间。
“来人。”
侍者站在门外施礼,“长公主有何吩咐?”
慧宁公主想了想,说:“你去告诉皇上,沈驸马一时冲动,因私人恩怨打了汪夫人。若项家告到御前,还请皇上多多抚慰项家,对沈驸马小惩大戒,力保他全身而退。两家同在京城,项家又是大族,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尴尬。”
“是,长公主。”侍者刚要告退,进宫给皇上传话,又被慧宁公主叫住了。
“又到了东西塞北悍匪猖狂的时节,那些亡命之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转告皇上,让他尽早思虑应付的策略,选一个有身份爵位的人去震慑一番才好。”
侍者接到慧宁公主的暗示,赶紧点头说:“奴才明白,奴才马上去传话。”
沈妍双手掩嘴,差点笑出声,暗叹慧宁公主真是人才,不只有治国之方,还有齐家之道。她要对沈承荣小惩大戒,还要让皇上力保他全身而退,若让沈承荣听到,定会感激泣零。她让皇上多多抚慰项家,在臣子看来,她也很公道。
她担心项家人和沈承荣见面尴尬,没说如何处理,顺手给皇上抛了一个大难题。东西塞北悍匪猖狂,需要有人去震慑一番,沈承荣去年就去过西塞北,轻车熟路。此时,他需要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有比他去巡查塞北更合适的人选吗?
沈承荣去年巡查西塞北,一不小心掉了男根,成了剩蛋老人。今年再去西塞北,不吓破他的胆才怪,对他无须用刑处罚,一顶巡查钦差高帽就能把他压死。
沈妍恨透了沈承荣,但她不希望沈承荣死,这并不是她顾念血脉之亲,而是替沈蕴考虑。若沈承荣这时候死了,沈蕴就不能参加两年之后的秋闱了。沈承荣可以不养育沈蕴,但沈蕴必须为他守孝三年,这就是礼教规矩。
沈承荣到西塞北巡查,是避风头,也是对他变相的惩罚。他离开京城,庞大美人就少了一重仗势,就等于沈妍搬开了一块绊脚石,也便于她行事。对于和沐元澈的亲事,不管费多少心思精力,沈妍都志在必得,拦路虎清除一只是一只。
第二天,项怀安就带领项氏一族子侄跪到金銮殿,状告沈承荣残暴无礼。皇上心有底气,处理得很顺手,先是对项家褒奖厚赏一番,又训斥沈承荣,打了他二十大板。正当有关沈承荣的流言飞语传得沸沸扬扬,塞北兵防营就发来向朝廷求助的密信。沈承荣的伤还没养好,就被扶上钦差的车驾,奔赴西塞北巡查了。
当然,以上这一段就是后话了。
沈妍扫视慧宁公主,轻哼冷笑,说:“聪明人都知道沈承荣不过是只替罪羊。”
“这世上不缺聪明人,却缺真正聪明的人。”慧宁公主冷眼注视沈妍,神情落寞,“继续讲你的故事,提你的条件,本宫今天很有耐性,给你时间说完。”
听沈妍讲故事,慧宁公主重温当年的往事,心中思潮涌动。这些年,无数磕磕绊绊磨平她的棱角,也冲淡了她的伤悲,但留在记忆中的温情永不磨灭。听别人的故事,想自己的心事,共鸣是难得的美感,能让人心生悸动和向往。
“我讲到哪了?”沈妍拍了拍脑袋,狡诈一笑,“对了,讲到穿越了,死了的人又活了。在继续这个故事之前,我想问长公主一句话,很认真的一句话。”
“你问吧!”慧宁公主掐着额头,很认真地倾听,也准备认真回答。
沈妍从荷包中掏出一只木雕的小鸟,看了慧宁公主一眼,放到唇边,轻轻吹响。慧宁公主看到那只木雕的小鸟,回想沈妍刚才那番话,浑身不由颤抖。
“你到底想问什么?”慧宁公主迫不急待,要答话的人比要问话的人还急。
“沐乘风是不是被你毒死的?我想听你最真实的回答。”
慧宁公主的身体一阵剧颤,这个问题是她此生此世的心结,一辈子都不起提起,但她此时必须面对,她咬紧嘴唇忍住涌出的泪水,颤声说:“是,又不是。”
“怎么讲?”沈妍已经想到当时的情景,但她还想让慧宁公主亲口说出来。
慧宁公主泣不成声,几番哽咽,才强忍心中巨大的悲痛,跟沈妍讲起沐乘风死时的情景,“当年,先皇给了我两个选择,其一是与他分开,留在京城,其二是皇族除名,与他和澈儿永远离开京城。我不想再缺衣少食,害怕过苦日子,就选择了前者。我提出跟他分开,各走各的路,他不同意,就吵起来了。
又听说先皇想要杀他,我就想给他服用龟息散,让他假死,再想办法送他出宫。我亲手把龟息散倒进茶里,哄他喝下去,没想到他喝的茶里却含有剧毒鹤顶红。他七窍流血,满含怨怒与不甘死在我面前,我才知道我也被人算计了。他就这样离我而去,我知道他恨我,有些话这辈子也说不清楚了。”
“你不想再过苦日子,打算跟他分开,他死了,不正随你的愿吗?你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何必假惺惺伤悲呢?”沈妍挑嘴轻哼,眼角眉梢都写满了“鄙视你”。
“你没有亲身经历,永远不会懂,那种艰难不是你能想像的。”慧宁公主闭上眼睛,泪水沿着眼角淌下,她哽咽几声,注视沈妍,目光温和了许多,“要是你和澈儿与我们当时处境相同,你会怎么做?会不会弃他而去?”
“我不会害怕生活艰难就跟他分开,因为我知道他要是一心一意跟我混,绝不会过缺衣少食的日子,有困难也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慧宁公主由衷一笑,随后一声长叹,低声说:“这一点我不及你。”
沈妍微微摇头,面露自嘲,“当年,我们一路乞讨到京城寻亲,寄宿在破庙里,饥寒交迫引以为常,日子更加艰难。那时候,我看到银子就会两眼放光,不想缺衣少食,就想尽办法去赚银子。现在,困难过去了,我们的日子不是都过得很好吗?你从小享尽荣华富贵,没本事赚银子,才怕过苦日子,又能怨谁呢?”
“怨我自己。”慧宁公主揉着红肿的眼睛,连声叹息“你还有什么话要问?”
“没了。”沈妍看向房顶,慧黠一笑。
“接着讲你的故事吧!”慧宁公主语气显得柔弱无力,看向沈妍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只要你的故事能打动本宫,本宫不怕你条件苛刻,你尽管提。”
“我的故事讲完了,没有筹码了,也不能再提条件了。”
“完了?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呢?”慧宁公主满脸失落,眼底凝聚着失望。
“人都死了,故事当然要完,再接着讲就是穿越后……”
“穿越?”慧宁公主一把抓住沈妍的肩膀,眼底堆积惊喜,急切询问:“沐乘风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我知道他穿越了,你快说。”
“哈哈哈哈……”沈妍发出一连串的暴笑声,笑得肚子都疼了,若不是慧宁公主紧紧抓着她的双肩,她真想弯下腰,捶着地面放声大笑了。
这位大姐想像力真丰富,绝对是善于举一反三的聪明人。沈妍给她讲穿越故事,纯粹是想调节气氛,制造悬念,没想到她居然认为沐乘风穿越了。
沈妍恶作剧一笑,拉长声调长叹,说:“那个、沐乘风确实穿越了,不过……”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慧宁公主抓住沈妍的肩膀,越来越紧。
“我……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慧宁公主放开沈妍的肩膀,又抓住她的衣袖,就象深海漂游,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害怕一旦松手,就会错过一生一世,甚至丢掉性命。
沈妍拍了拍慧宁公主的手,神情姿态就象安慰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你不要着急,也别惊慌,沐乘风是苦命人,连穿越之路都走得异常,唉!他变成……”
“不管他变成谁,哪怕是年迈的老翁或是几岁的孩童,我都想见他,现在就见。”慧宁公主苍白的脸庞布满急切慌乱,抓住沈妍衣袖的手剧烈颤抖。
“他……唉!你还是不见为好。”沈妍嘴上卖关子,心中大笑。
“为什么?他到底怎么样?你快说。”
沈妍耸了耸肩,满脸惋惜,说:“他变成了一只身体肿大、浑身长满白毛的野兽,以吸食人畜鲜血为生,胆大的人见到他也会被吓个半死,很恐怖。”
“你胡说,我骗我,你……”慧宁公主泣不成声,紧咬的嘴角淌出血渍。
“我没胡说,我为什么要骗你?他确实变成了野兽,谁说穿越就一定能穿成人?有时候也会穿成野兽的。济真堂还有人见过,要不我给你找出证人来。”
慧宁公主眼底堆满失望,面露灰败之色,身体轻轻摇晃,半晌,她长吸一口气,眼底失望退去,慢慢流露出光彩,“不管他变成什么,人也好,兽也罢,我都想见到他。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不就是吸食鲜血吗?我来供养他。”
沈妍冲慧宁公主竖起大拇指,摇头讥笑,嘲弄说:“当年,你要离开他,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日子清苦。现在,整个大秦皇朝掌握在你手里,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要吸食鲜血,你都能供养他,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呀!”
“留着你的冷嘲热讽,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在哪里,告诉我。”慧宁公主又一次抓住沈妍的双肩,她的双臂强劲有力,沈妍不能动弹,疼得直咧嘴。
“他当野兽也是八九年前的事了,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慧宁公主厉声打断沈妍的话,“提你的条件,不管你想做什么,条件有多苛刻,只要我能做到,都会答应你。”
“你先放开我。”沈妍用力推开慧宁公主的手,耸鼻一笑,“我想做什么,都不需要你助力,我也没条件可提,再说他变成野兽也……”
“我答应你和澈儿的亲事。”慧宁公主脸上升起的希望连脂粉掩盖的皱纹都抚平了,她柔声说:“我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条件,你不急于提出,是想增加胜算。”
听到慧宁公主答应了她和沐元澈的亲事,沈妍没有惊喜,只是心里那块石头落地了。她想到拿老程做筹码,和慧宁公主摊牌会达到目的,却没想到这么顺利。
“你――这么痛快?”沈妍仍有些不可置信。
“本宫虽不是高坐明堂之人,却也说到做到,绝无戏言。”慧宁公主的语气坦然坚定,权衡利弊,取舍得失,在她的人生中早就习已为常。
最初,她想让沐元澈娶福阳郡主,是上位者不得已而为之的制衡之术。西魏皇族要为皇长子求娶福阳郡主,沐元澈只好退居“二线”。想用来牵制御亲王和杜家的亲事横生枝节,慧宁公主心中恼恨,但事关国家大计,她必须答应。
她不同意沐元澈娶沈妍,不是嫌弃沈妍身份低,而是不允许别人不听从她的安排、忤逆于她。此时,沈妍手里有了更重的筹码,直接牵动了她的心。
她很痛快地答应这门亲事,也是取舍之下的选择,因为世上再也没有比她的心更重的筹码了。当时深爱、当年往事已成为她心中的死结,此时骤然开解,霎时豁朗。有什么比经历了生死,还能弥补遗憾更让她在意的呢?相比之下,她竭力维护的体面已不值一提,回想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