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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以震耳欲聋之势响彻承恩伯府,惊飞枝头墙角的鸟雀。沈婉和沈娇及众多丫头婆子被庞玉嫣的叫声惊得张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丹参撇了撇嘴,说:“庞姨娘的叫声真是吓人,看来确实受了重伤,我家姑娘是天下闻名的名医,不管什么伤病,只要她出手,保证能手到病除。”
沈妍赞许的目光投向丹参,促狭一笑,说:“庞姨娘双脚扭伤,确实伤得不轻,不过不用担心,我精通捏骨之术,保证你七天之后能下床。我刚给你捏了左脚,再捏一下右脚,配上几贴膏药,再适当调养,肯定落不下病根。”
“不、不――”庞玉嫣疼得直打冷颤,见沈妍要捏她的右脚,赶紧推却。
“庞姨娘不让我捏,若是耽误的治疗,以后可要受罪的。”沈妍摆出医者父母心的姿态,一本正经劝说庞玉嫣,任在场的每一人谁也挑不起是非。
庞玉嫣善于装蒜,想装出受伤让沈妍受责备,但她忘记沈妍是名医了。见沈妍非要再捏她的右脚,沈婉沈娇和她的心腹下人都支持沈妍给她继续治疗,她害怕了,赶紧强忍疼痛站起来,说自己并没有受伤,又向沈妍连连道谢。
“我家姑娘只是轻轻一推,谁会这么巧受伤呢?原来庞姨娘是想嫁祸我家姑娘呀?害得大家虚惊一场。”苍术瞪了庞玉嫣一眼,快言快语揭露她的小伎俩。
“不、不是,我的脚确实有一点不舒服,只是小毛病,不需要治疗。”不知是疼痛还是羞愧,庞玉嫣满脸通红,看向沈妍的目光交织着怯意和恨意。
“你不是今天摔伤最好,小毛病也不能忽略,我今天恰好有事,没时间为你诊治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找我。”沈妍抛给庞玉嫣一个大方的微笑,心里却笑得很龌龊,庞玉嫣的左脚被她一捏,从明天起,保证七天下不来床。
沈妍带两个丫头离开,众人注意力都在庞玉嫣身上,没有再阻拦她们。
回到引凤居,沈妍仔细给汪仪凤诊了脉,又检查了她的伤势。看到汪仪凤身上鞭痕累累,沈妍恨得咬牙切齿,把沈承荣千刀万剐,都觉得便宜他。
她恨沈承荣入骨蚀心,惩治他的方法很多,可也要把握一个尺度。若沈承荣一不小心嗝屁了,三年之内,她不能出嫁,沈蕴不能科考,这就是累人的礼孝。
汪仪凤在引凤居住了七天,在沈妍精心治疗下,身上的伤基本全愈了。想起这突然降临的无妄之灾,汪仪凤也恨得咬牙切齿,咒骂沈承荣不得好死。
听说慧宁公主答应了沈妍和沐元澈的亲事,等徐老太太丧期一过,就让他们订亲。汪仪凤虽然很担忧,却也为沈妍高兴,养伤期间也在寻思该如何准备。
这七天,沈承荣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是剩蛋老人的事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项氏一族将他告上金銮殿,他挨了二十大板,正在养伤,就被派到塞北巡查兵事了。沈妍要替汪仪凤出气,小作手脚,就让沈承荣一路拉到了塞北。
挨了这顿暴打,不只汪仪凤身受重伤,名声也不好听。慧宁公主为了择清自己,给这件事定性为私人恩怨,这会让人想到汪仪凤和沈承荣还有牵扯。好在项怀安是大肚明理之人,只把怨怒记在沈承荣身上,对汪仪凤则百般宽慰关受。汪仪凤忧心尽释,沈妍也放下了心,两人都对项怀安的宽容感念不已。
沈妍留汪仪凤在引凤居住下,直到她身上的伤全愈,心事也得已开解,项怀安才派人过来接她回去,也顺便很正式地把沈妍接到项家小住。
听说慧宁公主答应了沈妍和沐元澈的亲事,项怀安有些惊诧意外。他一直很看好沐元澈,也希望沈妍有一个好归宿,但对此事仍有顾虑。做为继父,他不方便多问,只跟汪仪凤提出了许多注意事项,又尽心尽力安排准备,令沈妍很感激。
“妍儿,后天环儿的一对儿女满月,你去吗?听说环儿一直叨念你呢。”
“去,我想环儿了,也想看看她的儿女,这段时间闲事太多,把她忽略了。”
徐老太太丧期未过,徐家长房这么大的喜事,也只能小摆宴席,还是经过皇上特准。虽说是小范围宴请,沈妍去赴宴,也能见到一些人,她也想见那些人了。
她和沐元澈即将订亲之事已在京城传开,这段日子,芳心跌落满地。祝福她的人不少,艳羡感叹者也很多,嫉妒到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者也大有人在。
每一个人都有来自人性根源的虚荣心,只是多与少、强与弱的区别。不管沈妍有几世阅历,她也有显摆的心理,也想在人前扬眉吐气,让别人的羡慕。
先前,她与徐慕轩没成亲,被徐家二房退亲,她算不上弃妇。不管其中有多少因由,也无论她是否在乎,她总是被抛弃的一方,承受了太多嘲讽和白眼。如今,她心有底气,想笑给所有的人看,想向众人证明,不管那些人是羡亦或是恨。
汪仪凤明白沈妍的心思,轻叹一声,说:“那我让人给环儿传话,再备上一份礼物,要不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再住两天,后天同我们一起去。”
沈妍摇头说:“我回引凤居还有事,后天我直接去徐家,礼物我自己准备。”
回到引凤居,沈妍刚处理完生产间的几桩事务,就听下人来报,说左琨投贴来访。沈妍会心一笑,赶紧让人把左琨请进花厅,又让人准备稀罕的瓜果点心。
左琨是异国皇子,不受徐老太太丧仪的限制,他和福阳郡主已按大秦习俗订亲。因左琨明年三月才满十六月,迎娶的佳期订在了明年五月中旬。
这桩亲事订下,大秦朝廷又有了一重筹码,对左琨的监管也放松了。他能随便出入质子府,没有暗卫再尾随监督了,只是不能离开大秦京城。
现在,左琨的身份是她的义弟,他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沈妍也能放心了。她享西魏公主待遇,不管身份能给她带来什么,她对左琨的感念此生不减。
“姐姐。”左琨看到沈妍进来,迎上前抱拳施礼,“多日不见,姐姐气色越发好了,听说姐姐即将订亲,弟弟特来送贺礼,区区薄礼,还请姐姐笑纳。”
说完,左琨摆了摆手,就有侍从送上几个香木制成了锦盒,一一打开,让沈妍过目。锦盒里是上等的紫貂皮,还有名贵的药材及西魏皇室才能使用的香料。
先前,西魏皇后派人给沈妍送来左琨认义姐的贺礼,都是稀缺贵重之物。沈妍欠左琨一份人情,觉得无以回报,也感叹西魏皇后爱子心切,就把花朝国远洋船队从番邦带来的诸多稀罕之物做了回礼,令西魏使臣纳罕不已。
“你太客气了,那件事还有几个月才能订,哪有你这么着急送礼的?”沈妍轻声嗔怪,又询问左琨时下身体的状况,给他提出许多补养的建议。
与沈妍四目相遇,左琨总是刻意错开目光,不敢与沈妍对视。沈妍知道左琨仍没有放下,心中无奈感慨,找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同他寒喧闲聊。
“姐姐对我的礼物可还满意?”
“岂止是满意,你的礼物太过贵重,我受之有愧,不知该如何回礼。”
左琨笑了笑,随便拈起锦盒里的一种药材,说:“这种野草长在西魏的苦寒之地,在西魏,这野草的果实连牛羊都不吃。可到了大秦就成了名贵药材,我听说这种野草的果实在花朝国更值钱,若能送到番邦,就价值千金了。”
“很正常,物以稀为贵,哪里都一样。花朝国南部的香蕉成熟时,多到铺天盖地,连猪都不吃。可在大秦皇朝就很稀缺,听说到了西魏,香蕉就成了只有帝后才能品尝的圣果。”沈妍边说边笑,感觉这样的话题很有意思。
“是呀!哪里都一样,姐姐是难得一见的聪慧之人,有没有想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左琨摆弄锦盒里的药材,不时看沈妍一眼,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沈妍不由一怔,左琨这么早来为她订亲送贺礼就有些反常,今天所说的话也是往日不同,她沉吟片刻,笑问:“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我、我没、没有什么想法,只、只是想跟姐姐借、借点银子。”左琨满脸羞涩胀红,鼓起勇气嚅嗫出语,很小心地等待回答,只怕沈妍拒绝他。
“借银子?呵呵,你是想往西魏贩花朝国的香蕉,还是想把西魏牛羊都不吃的野草贩到大秦皇朝来?我要先听听你的想法,再决定是否借给你银子。”
“我、我想先弄药材过来,至于、至于香蕉,我……”左琨长吁一口气,又说:“我知道有些人常来往于西魏与大秦皇朝,不给他们重金,他们就不帮我。”
“我懂了,你的想法不错,可是――”沈妍停顿片刻,又说:“你是西魏皇权的继承人,五年质子之期一过,你要回西魏,要被立为太子。你好不容易能在大秦京城自由出入了,为什么不学治国之道、以备将来治理国家呢?”
左琨沉默半晌,才低声说:“有一件事我只告诉姐姐,我的想法也只有姐姐一个人知道。唉!有人比我更想当西魏的皇帝,我不想重蹈父亲的覆辙,被他控制。他想当就让当去,我只想自由自在生活,不想被皇位制约一辈子。”
沈妍紧紧皱眉,轻声问:“左占?”
左琨咬了咬嘴唇,说:“姐姐知道就行,千万别跟外人提起,会惹祸上身。”
“前几天,左占回西魏,我给他送行,还听他说要向西魏皇帝请旨立你为太子呢,他……”沈妍一直自认聪明,可此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眼并不多,尤其同这些出身皇室、长在深宫的人比起来,她简直就是小白一枚。
左琨摇头一笑,说:“父皇要立我为太子,几位阁老也同意,我就先当呗!”
“你有全身而退之计就行,权钱是身外之物,自己的平安最重要。”沈妍轻声叹息,她跟左占有些交情,相处不错,却没看出左占有问鼎帝位的野心。
“我知道,多谢姐姐提醒。”
沈妍点点头,感慨一笑,“我支持你为自己铺后路,你想跟我借多少银子?”
“三、三千两就行,我只是想试试,那种药材不值钱,只是要打点那些人。”
“我明白,没想到你这么有头脑,比蕴儿强多了。”沈妍边翻弄左琨带来的礼物边寻思考量,过了一会儿,说:“你的礼物连同你的心意我都收下了,我估算了一下,这些礼物大概能值五千两银子,你打着我的旗号到店铺里卖掉。不管你卖多少钱,我都再送你三千两银子做回礼,你想贩药材,我还可以带你入行。”
“多谢姐姐。”左琨赶紧起身,给沈妍行了大礼。
送走左琨,沈妍思虑很久,替左琨做出大致的规划,并准备全力帮他。左琨既然对皇位不感兴趣,做为朋友、义姐,她不想勉强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他对将来有自己的想法,沈妍也想助他一臂之力,做为对他情义的回报。
又忙碌了两天,明天要去徐家赴宴,沈妍心生感慨,辗转反侧,半夜无眠。
第一百九十七章 满月
清晨,澄空湛蓝,游云淡薄。桔黄色的光线透过稀疏的叶片,洒下丝丝缕缕的光芒。墙头树梢、花枝草茎皆白霜浸染,空气中弥散着清爽的凉意。
吃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