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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当然如众卿所料那般，随着荷官手抬扣碗开口唱声“小”字，曹四儿好比泄了气的皮球，颓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发直。
齐洪满意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微微邪笑向袁老板打了个招呼：“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齐少庄放心，我一定帮您办妥。”这事儿对于袁老板来说是小菜一碟，平日里处理像曹四儿这样的人太多了，简直是信手拈来。
齐洪带着青杨出了赌坊，机灵如青杨，也搞不懂齐洪费半天劲设局诱曹四儿输个精光，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人了？实在想不通便问道：“齐少爷，您就这样撒手不管那个曹四儿了？”
“自然有人替咱们管，现在还不是咱们出手的时候，走了。”齐洪潇洒的拍拍青杨的肩膀，举步走在前面。
青杨本以为齐洪是利用袁老板的关系，让曹四儿输钱后就迫使他说出与秦府的关系来，哪成想齐洪完全没按他所想的套路来，他愈发觉得主子结识的人都是高深莫测的，心想要是都像怡轩小王爷那样简单就好了，不难猜嘛！他不了解的是怡轩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吊儿郎当的，若他真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话，夏侯烨又怎么会与他亲近交好呢！
齐洪带着青杨回了将军府，曹四儿嘛，就那样傻愣愣的坐在赌坊的门口，准确的说他是被扔出来的，本来他还想再打欠条借银子来押注，可惜人家不赔他玩了，直接轰了出来。
临了黑大哥还十分凶恶的拍打着他的脸对他说：“曹四儿，念在你是我们赌坊的常客，给你一天的时间去筹银子，别妄想跑路，记住赌坊的规矩，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曹四儿这回彻底傻眼了，别说是砸锅卖铁，就算是他卖妻卖女卖自己，也筹不到五百两银子啊！此时他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恍恍惚惚的走着，今晚乌云遮月，路很黑，在他走到巷子拐弯处时，天空中下起了雨，冰凉的雨水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好象惊醒了一般，抬起头眼神中似是有了主意，一路小跑回家。
“娘子，你要救我，你一定救我才行啊！娘子，你若不救我，这回我就死定了，不仅是我死，你们也跑不了，咱们全家都只有死路一条！”曹四儿一进门直奔里屋，见到小莲，直接跪下说一番绕口令似的相求之言。
“相公，你在说什么呢？快起来，怎么全身都淋湿了？我赶紧给你找件干衣服换上，免得着凉！”小莲转身想给他拿一件干衣服来。
曹四儿站起身一把从身后环腰抱住小莲，声泪俱下动情的说道：“娘子，你别走，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混蛋，自从你嫁给我以后，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这些年我愧对你们母女！”
“说吧，今天你又输了多少银子？”小莲跟曹四儿夫妻多年，最是了解他，虽说这几天他手气好，没怎么找事儿，但现在看他这副模样，估计是又输钱了。
“我，我今晚赢了五百两。”曹四儿如此一说，倒叫小莲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小莲盯着他看，等待着他的下文：“然后呢？”
“我，我本想最近的手气好，就想再多赢点儿，想着要是能用那五百两银子赢一千两回来的话，那咱们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到时候不愁吃不愁穿，你也不用每天辛苦的做针线活儿来养家了，将来还能给咱闺女寻一门好亲事……”曹四儿描绘着他心中所想象的有钱以后的美好生活。
“然后呢？”小莲还是这句话。
“然后……我就把那五百两全都押了上去，结果押错了注，就输掉了！”曹四儿垂眸回道。
小莲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心想：还好，至少输的那五百两是他赢回来的，不是欠的！后来转头一想不对呀，那他刚才一进门对自己又跪又求的是为哪般啊？小莲咽了口吐沫，有点儿后怕的问道：“输了那五百两以后呢？”
曹四儿扑通又是一跪，拉着小莲的手往自己脸上打，痛哭流涕的说道：“娘子，你打我，打死我吧，我不想输钱的，眼看自己赢的那五百两又全输了回* 去，我不甘心啊！于是我就想一定要赢回那五百两来，我不要一千两了，只要那五百两就好，于是……”
“于是如何？”小莲更加怕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颤。
“于是我就跟赌坊借了五百两银子做本再押注。”
小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把揪住曹四儿的领口问道：“你，你借了五百两？”
“我原是想拿借的这五百两翻本的，只要能赢回来那五百两我就不赌了，哪成想我押大，他偏开小，就输了。”曹四儿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既然输了，你还回家干什么？啊！你这个败家的男人，我嫁给你这几年除了吃苦受罪，我落什么好了我，啊！你天天赌日日输，你睁眼看看咱们这个家成什么样儿了，啊！以前你小打小闹的欠赌债也就算了，我哪怕不吃不喝、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帮你还上，可你倒好，现在玩大发了是不是？你是成心想要逼死我啊！成，咱们一家三口都甭活了，一起投河算了，走！”
小莲这回彻底暴发了，之前的平静不复存在，面对五百两的赌债，她完全崩溃了，她头一次大哭大闹的拽着曹四儿要去寻死，只有四岁的女儿见到爹娘这般，上前抱着娘亲的大腿哇哇哭喊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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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讨债
小莲一家三口哭作一团，他们看不到未来的路，小莲对丈夫是彻底绝望了，五百两银子对于她们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她现在唯一想到就只有俩字：完了。
慢慢的哭声停止了，女儿可能是哭累了* 睡在母亲的怀里，小莲环抱着女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言语，屋子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曹四儿虽然事先有心理准备，想到小莲会发脾气，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疯狂哭闹，说真的他有点吓着了，一时间不敢轻言妄动，就那样静静的陪着妻子坐在地上不说话。
一个时辰过去了，曹四儿可没忘了要还赌债的事，黑大哥心狠手辣，他不想死得很惨！于是他站起来，却没想到由于坐得太久，腿都麻了，一个不留神腿没用上劲儿又出溜在地上了：“哎哟，我的腿麻了！”
曹四儿一边自己揉腿，一边歪头打量着自家娘子，见小莲毫无反应，便没好气的说道：“你行了啊！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差不多了！别没完没了的，又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小莲转头看向他，那眼神好象从来不认识他一般：“这次是五百两银子，不是五十两，你叫我拿什么去还你的赌债，啊？”
“不是还有秦二夫人呢吗？”曹四儿脱口而出一句话，使得小莲打了个冷颤，她没想到曹四儿把主意打到二夫人那儿去了。
“你……这是你欠下的赌债，是咱们家的事，跟二夫人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攀缠别人！大不了还不起债，咱们就跑，跑得远远的！对，现在跑还来得及，咱们马上收拾东西走。”小莲一冲动站起来的结果跟曹四儿一样腿麻了，一出溜的又坐回到地上，还差点把怀中的女儿脱手摔了，幸好曹四儿眼急手快把女儿给拖住了。
“你当心着点儿，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别再吵醒她。”曹四儿抱过女儿放到里屋的炕上，后又走出来给小莲一边按摩着麻腿，一边说话。
“跑？咱们能跑到哪里去？你觉着赌坊的人会放过咱们吗？我回来的时候，黑大哥就跟我说了，别想跑，否则咱们一家都会死得很难看，估计这会子黑大哥已经派人盯住咱们了，跑不了的。”
“你这个天杀的，那你说怎么办啊？”小莲捶打着曹四儿，大有再哭闹一场的势头。
曹四儿很是不耐烦的一把握住小莲的手，训道：“行了，别哭了，你再叫再喊又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确实输了五百两银子，我跟你认错还不行吗？现在你得帮我想办法筹钱才是正理，不然咱们一家三口就全完了。黑大哥只给了一天时间，天一亮你赶紧去找秦二夫人借银子，这回索性多借点儿，要她一千两。”
“你说什么？一千两！”小莲瞪大眼睛看着曹四儿，简直不敢相信曹四儿竟然如此轻言。
“对，就一千两！除了还债还能剩下五百两银子，到时候咱们就拿着五百两远走高飞，过好日子去。”曹四儿倒是没说拿这五百两再去赌。
“我呸！你好歹也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的，一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人家秦二夫人凭什么借给咱们，啊？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轻巧，上回人家是好心，念在我们曾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才借给我五十两银子救急的，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现在居然还想借一千两，你痴人说梦呢吧你！”
小莲自从上回去秦府与王嬷嬷交谈过后，就有些后怕阴险的二夫人会对自己暗下毒手，现在躲事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再次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呢！
曹四儿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你别跟我扯那些废话，我早就知道你手里握着秦二夫人的把柄，要不然她也不会因为你的一封信就求曹老爷放过我，更不会轻易借五十两银子给你。
我记得当初你嫁给我时，好象还有一百两嫁妆，我可不是傻瓜，你别跟我说那是你姑母给你的，王嬷嬷不过只是秦三夫人身边的一个奴婢而已，就算是有些体面，但终究还是个奴才不是主子，她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给你的，那银子多半儿是二夫人赏给你的吧？
就像你说的，我也是在大户人家混过的，知道宅门里的那些暗道道儿，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知道二夫人什么短处？”
小莲一时慌乱的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嫁妆是我姑母和爹娘给我的，跟二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随意污赖人家。”
“行，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去找秦二夫人要银子还债，到时咱们拿着五百两去过好日子，我发誓不再赌；二嘛，你若不去找秦二夫人，那咱们一家全都得死，又或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你就不怕咱们闺女这么小就被卖到青楼去当万人骑的下贱妓女吗？”曹四儿深知自己死不足惜，小莲心里最在乎的只有女儿，所以他只能用女儿来逼小莲了。
一想到女儿，小莲顿时没了主意，她不想再去招惹秦二夫人，但也不想女儿以后过着悲惨的生活，毕竟她还那么小，心里烦乱得很，矛盾的冲突着。
“哎，我说你到底想清楚没有？去不去呀？”曹四儿皱眉问道。
“我，我……”小莲回答不出来。
“你不去，我去，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秦二夫人什么秘密就成。”曹四儿迫切的想要知道秦二夫人的短处好拿来威胁人家要银子。
“你别逼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小莲精神受着煎熬，双手抱头痛苦的挣扎着。
“好，你不说，那咱们全家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