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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
也许是不想看到她眼中水汪汪的样子,他妥协了。“我知道了,你真是伤害人心的妖女,我到今天才知道我这张脸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他并没有打算把小雪弄哭。
他松手,让盛雪从他身上爬下来。
“我这里让给你睡,明天你要走的时候把钥匙交给楼下的管理员就好了。”她感觉得到由自己的脸皮还不停的抽动,脚根软。
“妳要去哪?”
“我自然有我的去处。”她不会说是要到余菲的小窝打地铺。
“不用吧,你这里有好几间房,你如果对我不放心,大不了睡觉的时候把门锁起来,我不会去偷袭你的。
要是拒绝不免显得她矫情……“好啦--好啦--我向来说话算话,说不碰你就不碰,你不会有贞操危机的。”他就这幺不值得信任喔。
盛雪实在也累了。
今天工作,为了抵抗容郡的靠近,体内的防卫机制全体出动,心的跳动频率完全乱掉不说,心不在焉的结果换来衣料剪裁错误,一块法国珍珠丝缎被她剪了个四不像。实在是够了,
“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对你讲过的话从来没有忘记过。”
入侵计画成功!耶!
第七章
草草的按下时钟,号称有一六○的身子从凉被里钻了出来。
懵懵懂懂的转着很不舒服的脖子,女人啊,有了那幺一点点年纪,真的是,只要稍微睡不好,身体就会随时举白旗抗议。”
可恶!这都不知道是被谁害的?!
走到浴室,额头当当当冒着她这年纪不该有的青春痘。
她一点都不以为脸上长了青春痘有什幺好高兴的,戳着那颗不识相的痘子,盛雪埋着头刷牙漱口。
一反平常上班的匆忙,她慢吞吞的抹着脸,慢吞吞的踏出浴室,接着打开房门--
“妳起床了!”一听见她的脚步声,容郡马上拋弃看到一半的晨间新闻,冲到她的房门口。
“你……怎幺还在这里?”眼花间看见容郡那张灿烂如星辰的脸蛋,盛雪呆楞住。
“我等你起床弄早饭给我吃。”他忙着把掉到眼睛前面的头发撩到后面,一时间充满手忙脚乱的稚气。
“就只知道吃。”真是够了!!
“因为你煮的菜好好吃嘛。”抓着一绺头发,他的表情无辜得叫人坪然心动。
“把身体转过去。”她无力的命令。她的青春痘为什幺更刺痛了?
“哦。”他听话得不得了。
盛雪双手捧起他如黑绸的头发,用五指梳理。“别动喔,拉到你的头皮我可不管。”她的口气还是没半分通融。
“我肚子好饿。”这种感觉真好。
“你要我剪掉你这麻烦的头发吗?”这样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去弄早餐。
“你不喜欢,我就剪。”
“无聊!你干脆剃光头当和尚去啦。”她还是没好口气,但是动作轻柔,好象握在手中的是最上好的布匹。
她没有帮谁绑过辫子,在婚纱店的时候看余菲动作俐落,什幺发型都造得出来,怎幺到自己手上却不是那回事了。
“我当和尚的话,你住到我隔壁来当尼姑。”
“容郡,你继续胡说八道不要紧……”在他面前晃了晃正在进行中的辫子,盛雪的威胁很明显。
也不想想辫子掌握在她手中,等一下她就“不小心”扯断他招蜂引蝶的头发,看他拿什幺去泡妹妹?
“你看我们俩这样像不像夫妻?”
“我可不想要一个老是要我伺候的男人。”毛茸茸的辫子,她尽力了。
“那你心中的白马王子长什幺样?”笑嘻嘻的把辫子盘到脖子,他的眼睛始终跟着盛雪的身影走。
“没想过。”她是真的没想过。她不像所有的女孩子会在心里描绘一张属于自己的未来,她也没想过怎样的男人会有副不怕风雨愿意让她栖息的胸膛,她太早出社会,太早独立,太早知道靠谁都没有用的。
男人。她家的男人……她摇摇头,不去想。
这些年,有许多的男人在她身边来来去去,她却一直很笃定的知道,那些强壮的或者不属于强壮的胸口,没有一处是永远属于她的。
“雪……”容郡偎过来,探照灯似的亮眼把她流露的茫然跟忿然瞧进眼底。
“你肚子饿干我什幺事?”她直觉的反应过来。然而下一秒,她转进厨房,拉开冰箱,把日前才补给的食品通通挖出来,泄愤似的摆满整个流理台,不一会儿,水龙头的冲刷声盖去一切。
就在她忙着准备食物的时候,一点都不肯拿捏安分尺寸的人频频进来,跟她挤在小小的空间大喊不够--米饭不够,菜色不够。
盛雪咬着银牙,手拿菜刀。“你最好不要让我看见剩下一颗饭粒,要不然我……”
“不然怎样?”他舒展着眉,发出猫一般细不可闻的声音。
竖得高高的凶器倏然收回。“下次你就没饭吃了。”
她的头悄悄垂下,噗嗤噗嗤的锅子冒着丝丝的香气,太过早起的早晨,小麻雀在窗台上踱步觅食,偶尔抬起圆不溜丢的眼珠子瞧人,她的身边杵着一个大男人,男人言笑晏晏,这是多幺美的一幅画。
如果她想拥有这幅美丽的风景,可以吗?永远的?
“到了!”
盛雪推了推满脸睡意,而且已经老大不客气将她的香肩当作枕头睡到七重天外的容郡一把。
“到……到哪?”填饱肚皮睡虫就赶不走的人还忙着跟周公下棋,突然被唤醒,睡眼惺忪的表情老大不愿意。
“下车,你到外面等我,我去停车。”他像个孩子,嗜睡的模样一派天真无邪,吃饱了睡,睡饱想吃,完全是幼童的行为。
这附近有投币式的停车场,一天下来咬的硬币可观,平常盛雪可不兴当冤大头,让那些吃钱不眨眼的玩意吞掉她的辛苦钱,今天多出来一个容郡,她只好把好几个月没出过门的老爷车开出来兜风。
“停车是男人的工作,我来!”他打了长长的呵欠,揉眼,伸过长臂就要接管方向盘。
他还是想睡得要命,没办法,打自娘胎带来的习惯改不了,尤其在吃了两锅饭后,他心满意足之余,瞌睡虫更是一路作陪。
“别跟我抢……你走开!”她可没想到容郡会来这下,煞车紧踩不放。
“让我表现一下嘛。”基于吃她、住她、开车也她,身为男人的他偶尔也该尽点心力不是吗?
然后,就看见两人卷成麻花样的纠缠在一起,容郡的长手长脚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他一脚横跨,等于坐在盛雪的大腿上。司
慌乱中她使劲去推他,更用膝盖去顶他,希望他那条暧昧的大腿自动抽回去,哪晓得双脚踩来踩去,车子居然往后倒开,煞车变油门,她感觉不对劲想握回方向盘,时间晚矣。
强烈的撞击声之后,一切归于静寂……
没有痛意,她被保护得滴水不漏。
“你……”睁开眼睫,由于后座力太强,暂时的晕眩使得她一下子什幺都说不出来。
容郡轻揉她的后脑勺,确一匹她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外伤,才问:“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她摇头。
“下雨了?”
“我想不是,我们撞坏了消防栓。”滂沱的水浇灌着车,外面的世界一片迷蒙再也看不清。
“噢,”她掩面。
“我出去看看。”
“我也要。”她跟着容郡后面打开车门,旋即看见被撞歪的消防栓水流如注,狂剧的水花几乎是立刻把两人就地正法成实实在在的落汤鸡。
容郡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来不及了。”盛雪眯着眼。她从头到脚已经湿透,不管拿什幺东西来挡都是白搭了。
容郡还是把外套往她身上披。
“你真丑!”她羞他。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两人抹脸、抹脸、再抹脸,眼交眼,手交手,肩并着肩的同时噗嗤一笑。
笑声是关不住的阀门,一旦开启,泯了一切恩仇。
“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请你跳舞?”标准的绅士邀舞,容郡曲下膝,表情诚恳真挚,眼神又亮又明。
“在这里?”盛雪意外。
“请小姐赏脸。”
她眼珠转了转,有何不可呢?笑容旋即从她俏脸上放大,她扯开了外套,把双手交给容郡。
“先说好,我的舞技很差,踩了你的脚不许喊痛的。”
“这幺“湿”情画意的地方,就算脚被你的象腿压肿了我也不敢吭声的。”
“油嘴滑舌!”尽管路边的人多了起来,尽管两只落汤鸡的形象实在难看,尽管陪伴他们的只有不绝于耳哗啦啦的水声……呵,管他那幺多的尽管,盛雪把手递了过去靠近另一个炽热的身体,双足翩翩,阳光下、水花中,两具胴体肆意的旋转。
他贴上了她的唇。
好久以前,他就想这幺做了。
班呢……是上不成了。
“不如--”快乐的嗓子一半命令一半催哄,“约会去吧!”
但是他的提案一止刻被否决,还得到一枚你是妖怪的眼神。“不想,我哪里都不想去。”
车子进修车厂维修去了,两个大人被看似年纪比自己还轻的警察骂到无法反驳--还不够丢脸喔。
丝毫不思反省的人吐了吐舌头。“我无所谓,你在哪,我在哪,你不想出门,我们就不出门。”
他总是表现得很需要她。
盛雪放下手边的东西。“我想问你,你真的要在婚纱馆上班?”
“不是,我有两个版本,你要听哪个?”
这死小孩!讲话就不能干脆一点?盛雪把浴巾横拉套过他的脖子,作势要勒死他。
“我很严肃的!大姊。”嘴巴虽然如是说,可他的神态哪有半点郑重。
“你真的皮痒!”不严刑拷打,这家伙打算装疯卖傻到几时?
“杀夫啊!”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还不要你咧。”
“你不识货,我只要站出去可是大家抢着要的,”
“那你去找那些识货的女人吧,我本来就是很不知好歹的人。”
两人打打闹闹,你一言我一语,乐不可支,杀风景的是楼上传来剧烈的敲响,显然他们的喧哗已经叫楼上的人抓狂了。
盛雪白了他一眼。“都是你害的。”
“是,是我。”他鞠躬点头,一手承揽罪过。
“去磕头谢罪!”
“不用吧!男儿膝盖下面都是黄金耶。”
“谁说的。我住这好多年,可是优良住户,你一来坏了我的名誉不说,还打坏我的金字招牌。”她嘟嘴。不见得是真的生气。
“好吧,我们改天买橘子去拜访邻居。”
盛雪拧拧鼻子,不说话了。
容郡主动靠近,将她细小的肩头揽过来。
“我只是想见你。”
不管用什幺方式出现,想见盛雪是他唯一的念头。
至于那只冬虫夏草威胁要是他敢伤了他老婆大人的心要如何如何,那些都不重要。
“我也想你。”在那些无眠的夜里,在风中、在每个不经意中,他的影像总是会跳出来。
“能听到你的真心话,就算这时候叫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夸张!”
“你是我见过最不浪漫的女人。”
“我的不够浪漫会让你困扰吗?”
“谢天谢地谢谢诸神。”他竟然对着四方叩首起来。
“你又搞笑?!”
“才不,其实我感谢的是抚养你长大的爸妈,要是没有他们怎幺会有你……我很好奇你是在怎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
“我家,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转过头,眼光落在不知名处。“如果你要是我,你不会喜欢待在那样的家庭的。”
排行七个女生老幺的她是多余的,既没有前面几个姊姊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