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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二姨娘并没有怀疑,只当是舞衣太出名,云琬听说的而已。她点头道:“正是她,不过她唱的最拿手的可不是《潇湘怨》,而是那首《董妃情》,这曲子讲的是一个女子苦恋一个男子多年,不过最终没有得到回应,在被父母安排入宫后郁郁而终的故事。”
果真如严默所说唱的是一些上不了大台面的曲子,不过这种曲子才符合舞衣独特哀婉的气质。
想到舞衣,云琬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严默,不知怎的,脸一红,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还好她及时调控了自己的心绪,才避免在二姨娘面前暴露出什么情绪。
听雪轩内,肌肤雪白,淡抹胭脂的绝色女子穿一袭绯色广绣立领的长裙从看台上缓缓走了下来,她赤着脚,踝上绑着金铃,每走一步都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她眼神微微上挑,妖娆尽显,可神情却充满哀伤,让人不自觉的怜惜,特别是小巧鼻梁下那张淡的几乎透明的薄唇,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
她今日没有上妆,只简单在颊边擦了点胭脂,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虚弱的不像话,而且这一身绝美的衣物也给她不加装饰的脸增添了一抹亮色。
“舞衣姑娘,你刚刚那首《董妃情》唱的真好,比之前在台上唱的好多了!可是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听雪轩的小厮跑上前献媚,看着舞衣的两只眼睛微微放光。
舞衣低头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并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公子呢?他刚刚明明在这里。”要不是他在这里,她根本没必要在休息的时候还排练这首曲子,可谁知他中途却不见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他往后院的方向走的。”
舞衣闻言,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后院的方向走去,再不理那花痴病犯的小厮。
后院有个两层的精致小木屋,第一楼种满了奇花异石,第二楼便是公子来到听雪轩专门休息的地方。这个地方算是禁地,公子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若是有谁不小心擅闯了禁地,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舞衣今天打扮的特别美艳脱俗,像极了以前某人的样子,所以她笃定今日的她一定不会被公子责罚的。
踩着小碎步,舞衣在铃铛悦耳清脆的声音中缓缓步上了小木屋的二楼。
“公子,你在吗?”舞衣在房门外停下,轻轻叩了叩门板,小声询问。
然而等了片刻,却没有得到回应。舞衣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微蹙着眉头,思虑了一会儿,便伸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迎面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居高挺拔的背影,如同苍劲的大树给人浓浓的安全感。他今日未曾束发,一头墨黑的发丝垂落在肩上,伴随着窗外吹来的微风,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舞衣从未见过他这样温和柔软的一面,大多时候他总是冷着张脸,因此总让她在迷恋的同时也深深的敬畏。
突然,他转过了身,舞衣便看到了那张如同雕刻般的精致容颜,飞斜入鬓的剑眉,深邃幽暗的星眸,还有那薄如蝉翼的嘴唇。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冰冷没有温度,破坏了刚刚片刻的温暖和煦。
只是舞衣却并未因此产生退却之心,因为舞衣知道,他虽然长得薄情,但没有谁比他更痴心不变。
“严哥哥……”舞衣的心跳剧烈,让她忍不住想要揪紧自己的心。她努力表现的自然,却又无意间透出一股亲近。整个听雪轩,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这么叫他。
严默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视线在落到舞衣的打扮上时,眸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暗光,不过很快他便转过了身,看着窗外,淡淡道:“有事?”
他没有生气!舞衣内心忍不住狂喜了一番,她就知道这样的打扮一定会触碰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只是见严哥哥不见了,所以来找一找你。”舞衣轻柔地说着,抬脚便步入了屋子里朝严默走去。
“我说过这个地方不准任何人靠近吧?”严默缓缓转身,对着来到他近前的舞衣,面无表情地说道。
舞衣被问的猝不及防,她呆愣在原地,好半响才道:“是,是的……”
严默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温度,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舞衣,依旧语声清淡,“念你是初犯,现在出去我不予追究。”
“严哥哥……”舞衣没想到严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委屈。虽然知道自己跟其他人在他的眼里没什么不同,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希望他能对她不一样些!毕竟她是……
“出去,不要挑战我的威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入府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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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衣攥紧衣袖,差点就要哭出来,她僵持片刻,还是在严默冰冷的目光中转身离去,心却像落入了无底的深渊,让她万劫不复。转……载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除了那个人,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对任何人笑,不会对任何人好,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一步步走入歧途,她是希望他幸福的,而且她希望带给他幸福的那个人会是她。
“舞衣……”突然在她要走出门外时,身后传来他淡漠的语声。
舞衣眼睛一亮,惊喜地转过身去,期待的眼神看向他,却只换来他冷冰冰的一句。“今后不要再这么打扮了,不适合你。”
舞衣身体一僵,又听他道:“你没必要为了我改变,从今以后做你自己最重要。”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五年了,她努力了五年在他的眼里居然只是个笑话!她那么拼了命地改变自己,让自己从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变成名动京城的优伶,这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他开心,让他能正眼看她!可是现在他居然说不要再为他改变了?!这不是笑话吗?她都改变了这么多,难道还回的去吗?
“公子是抹杀了我五年里所有的一切吗?”舞衣心中虽痛,但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严默岂会不清楚自己的这些话会有多伤人,然而他不能给她承诺,更不想看她一步步错下去。
“这五年难道你都是为了我吗?舞衣,你从小便经历了那样的事,难道还分不清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不适合你,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舞衣气急。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岂会沦落到如今为他人卖笑的地步!可是那件事到底是谁的错!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
“难道你忘了你承诺过的事了吗?!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的!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
“舞衣!”严默的脸色瞬间森冷成冰,将舞衣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听严默道:“我是亏欠你,但我从不会把亏欠和爱混为一谈!这五年来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任何人!”
舞衣如坠冰窟。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虽然一直都知道严默的心。但知道是一回事,听他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难道你就要这样在心里守着她过一生吗?!你就想一辈子都不娶妻了吗?!”
“那是我的事!”严默冷冰冰道:“就算我娶妻,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你。”
舞衣内心的傲气全被激怒出来,她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片刻后突然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愤怒道:“我再也不会扮演她了!”
严默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满脸的无可奈何。他看着被舞衣扔在地上的绯色衣裙,弯下身将它捡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上面的浮灰。视线却无意中落到了衣裙衣领上的一朵白玉兰花。
云琬从二姨娘那边回去后,本想去找三姨娘问问情况,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她平时跟三姨娘的关系一般,几乎从未去过她的院子,现在冷不丁地跑去。还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个人都会心生戒备的。
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这么想着,云琬便往琬院的方向走去。
行至碌园的时候,恰好遇到管人事的王妈妈带着七八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迎面走了过来。
王妈妈远远就看到了云琬,赶紧吩咐小丫头们止了脚步。自己则满面笑容地迎上了去。
“奴婢给三小姐请安。”王妈妈作了个福,神情有几分恭谨几分谄媚。然后又朝着身后的小丫头们,端着架子道:“还不快给三小姐请安!”
“奴婢参见三小姐,祝三小姐万福金安。”一群小丫鬟的嘴像抹了蜜似的,不仅声音好听,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受用。肯定是眼前这王妈妈教的,她向来狗腿的很,不仅自己狗腿,连带着自己教的丫鬟也训练成这样。
云琬忍着笑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落在后面垂着头的小丫头们身上,淡淡道:“新入府的丫鬟?”
“回三小姐,正是最近新入府的。”
“都是干什么的?”看这些丫鬟外形都不错,而且年纪也相对适中,应该不会是粗使丫鬟。
“回三小姐,这些都是丫鬟中资质上好的,老夫人吩咐我选出来给各房送去。”王妈妈先是恭敬地说着,随后又打着笑脸道:“三小姐既然在此,要不要先挑一个回去?”
云琬摆摆手,面色严肃道:“这岂不是坏了规矩?祖母让你分配,是要你看每个丫头的资质分配到合适的院子里去,你让我先挑不说置父亲姨娘于不顾,也是陷我于不利的境地。”
王妈妈自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噤声,神情显得局促又尴尬。这若是在以前,她断然不会这样害怕三小姐,更不会去拍三小姐的马屁。可是现在整个莫府,谁都知道三小姐不一样了,谁都抢着要巴结三小姐。她以前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却又失了手得罪了三小姐,这让她怎么能安心?
王妈妈的不安害怕使得新入府的小丫鬟们更加恐惧,本来到高宅大院生活就没有那么容易,这要是再碰到厉害的主子,那她们的生活就更难受了。几个小丫头们此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期望自己千万不要被分配到云琬的院子里。
“我也没有怪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云琬缓和了下气氛,继续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就照你原本的安排去分配这些丫鬟,分到我琬院什么样的我都接受,总之不会让你为难就是了。”
说完,便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却突然发现有人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云琬下意识地转身,竟觉得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等她再定睛看去时,小丫鬟们依旧低垂着头,并没有谁朝她这边看过来。
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吧?云琬失笑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最近自己的神经真是太过敏感。
等回到琬院,云琬先去了秋碧的屋子里看了看她,墨月正在喂她喝药,两人都没注意到她的到来,云琬于是不便打扰,看秋碧也没什么事,就往堂屋走去准备回卧房休息,没想到莫云柔居然等在了堂屋。
“云柔?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琬跨入堂屋,几步走到莫云柔身边,疑惑地问道。
莫云柔看到云琬回来了,也连忙站起了身,拨了拨头发道:“没什么,就是来找你聊聊天。”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来这儿,让你久等了吧?”云琬笑着拉莫云柔坐了下来,见她杯子里的茶似是凉了,于是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