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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场,竟压得整个警察里静悄悄的,耳旁警笛的声音越响亮,车里越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这少女,太淡定了。淡定得他们这些押解惯了罪犯、心理素质强悍的警察都有点心静不下来了。
好在,这种煎熬总有熬到头儿的时候。半小时之后,警车开进局里,下车的时候,那两名警察竟然没敢去架着夏芍,两人眼睁睁看着她从车里出来,银白的裙摆月色般洒在地上,天空还在下着雪,零下十几度,如此薄的衣裙,她竟不抖。一下车来,她只把肩头西装外套轻轻一拢,步伐悠然自得得走进警局里。
那气场、那气度,看起来警车就是她的座驾,而那两名警察简直就是她的司机、或者专门给她开车门的侍者。
两名警察立在门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领头的那人怒道:“还不赶紧跟进去!”两人才赶紧进了局里。
圣诞夜晚上,警局里走进来一名穿着宴会礼服单薄裙装的女孩子,这让什么事儿都见过的大厅里的警员们都是一愣。随即有三人奔进来,开了间最里面的审讯室,将夏芍带了进去。
夏芍一进去,便笑着在椅子里坐下,竟不等警方讯问,她先开了口,“好了,现在让我听听吧。谁指控赝品一案是我安排,你们警方有什么人证、物证。”
三名警察进来,习惯性地倒水,然后捧着水杯去审讯。然而水刚倒上,走了两步,听见夏芍的话一个踉跄,开水洒出来险些烫着自己!
那为的警察将夏芍又打量了一眼,见她坐在嫌疑人坐着的椅子里,悠然自得。连审讯室什么样子也不打量,倒是有种反客为主的味道!
嫌疑人他审多了,尤其是有身份的。通常那些有身份的人,一进来就会大呼小叫,最常说的就是:“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信不信老子……”之类的威胁。眼前这女孩子,可比那些人有身份、有倚仗多了。虽然她还没被徐家承认,但就凭徐家嫡孙已经跟她求婚,她完全可以搬出徐家来恐吓他们。
平时那些京城权贵子弟的女朋友飙个车被抓进来,都一副母老虎要吃人的样子。而眼前这女孩子,她被从大学舞会上带来,在同学们面前名声扫地,她为什么不怒?为什么还这么淡定?
连为的警察都被夏芍的不符合常理扰得心烦意乱,正因烦乱,他没有多想,便道:“不用着急,你的案子是我们队长亲自审,他一会儿就来了。”
“哦。”夏芍挑眉,原来这还不是个管事的。
管事的果真一会儿就来了,刑警队的队长,姓冯,竟然长了一肚子肥肉,这身材真叫人怀疑他抓不抓地住犯人。
冯队长显然已经听过手下人对夏芍的事情的报告,因此他一来便坐去审讯桌后,阴沉笑了笑,“夏小姐,不管你有什么倚仗,到了局子里都最好配合。拍卖会上赝品案已经由我们接手,之前接手的周队长几人涉嫌刑讯逼供,已经停职接受调查。现在案件涉及的被告人于德荣、谢长海、刘舟在庭审上翻供,称这件事是你自编自导。我们受命调查这件案子,希望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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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六十三章 权势遮天
周队长虽然称不上跟夏芍很熟,但毕竟经手这个案子,如今他被停职调查,三名案犯又翻供,那三名警员走进审讯室坐到冯队长身边,望向夏芍,等着看她或震惊或愤怒的反应。
然而,她却只是轻轻挑眉,问出了她最在意的一个词儿,“庭审?”
冯队长愣了愣,阴沉的眼微张,灯光下似有深沉的光一闪。
夏芍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哦,原来那件案子庭审了啊。”
案子庭审了,她居然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呢?
赝品的案子,华夏集团是受害方,与这案子关联这么大,庭审居然没有接到法院的传票。非但华夏集团没有接到,夏芍敢保证,祝雁兰的父亲祝青山老先生一定也没有接到传票。祝青山身为国内古玩鉴定方面的泰斗,且是拍卖会那天鉴定金错刀为赝品的关键人,在这件案子里应该属于很重要的证人。他如果出庭,祝雁兰必然知道,没可能不告诉夏芍。
夏芍断定,祝青山老先生并没有出庭作证。
与案子有直接关联的受害方没有接到庭审通知,最重要的证人没有出庭作证。
“呵呵,真厉害,不愧是权贵。”夏芍一笑,微嘲。
冯队长脸色霎时很难看,一拍桌子,砰地一声,“把你传唤来,不是为了让你耍花招浪费警方时间的!这件案子归我们重案二组,现在要重新审理,问你什么,老实回答!”
“当然。我一向很配合警方。”夏芍笑了笑,“有什么话,冯队长就问吧。”
夏芍的配合态度让冯队长一愣,谁都没想到,她竟这么好说话。
冯队长深深看向夏芍,原本,他准备了万全的对付夏芍不配合的办法,以为她总要闹腾一夜。没想到,她还真如手底下的人所说,态度出奇的淡定,跟那些有身份背景的人到局里来时的表现,相差太远。
说实话,冯队长不怕夏芍闹,大闹警局,不配合警方办案,正好有理由多关她几天。正因为她态度好,他才头疼。
虽然夏芍态度好,他们可以直接进入讯问阶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冯队长总觉得,眼前这名女孩子,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得这么好说话。
“今年九月二十九号那天早晨,你在哪儿?”不知道夏芍在打什么主意,冯队长只好直接讯问,边问边观察夏芍。
夏芍闻言挑眉,“在京城大学对面的公园里。”
冯队长目光顿亮,紧接着便问:“时隔三个月,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是京城大学军训检阅的日子,第二天学校就放假,国庆假期。冯队长也有过学生时期,应该知道对学生来说,这样的日子是不容易忘记的。”夏芍笑道。
冯队长脸一沉,拍桌,“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扯有的没的!”
旁边的警员转头看冯队长,对他这态度暗暗心惊。不是怕冯队长得罪夏芍,而是怕冯队长这态度把夏芍给惹毛了。难得她配合,惹毛了可就不好审了。
但夏芍的涵养,显然超出这些人的预估,她很好脾气地笑了笑,点头,配合。
冯队长又深深看夏芍一眼,“你几点钟去的公园?”
“五点。”
“你去公园做什么?”
“晨起,散步。”
“砰!”冯队长一拍桌子,目光威严,“想清楚了再回答!你就是去散步?”
“那冯队长倒是替我说说,我是去干嘛的?”
“我跟你说过,别耍这些小心眼儿!你以为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会传你来问话吗?”冯队长怒斥道。
夏芍微笑,这回只笑不语了。
冯队长看着她悠闲的模样,心底窜出一股火气,“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梁,把证据拿来!”
小梁正是那带队去抓夏芍的警员,此刻听见冯队长的话,却是一愣——这不符合程序。
即便是重审的案子,案情的经过还是要详细地再问一遍的。就算他知道这案子有内情,重新问不过是个形式,但是笔录还是要做,这都是要给上头看的东西。现在没问几句,就把证据拿出来,这真的不符合程序。
冯队长却很烦躁,他从警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但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眼皮子直跳,就是静不下心来,心里一股邪火就是压不住!他一个极厉的眼刀瞪向梁警员——让你去拿你就去拿!笔录那些东西都是可以自己写的!到时候让人按个手印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都转不过弯来?
梁警员无奈,官高一级压死,他只得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他回来,手上所谓的证据,是几张碟片。
第一张碟片放出来,背景是审讯室,坐着名老人,容颜憔悴,正是于老,“我儿子因为赌债欠了不少钱,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夏董知道了。拍卖会三天前,她找到我,称想跟我合作,事后给我笔钱。”
“她以我的名义给金错刀鉴定,再把这枚金错刀放到华夏集团的慈善拍卖会上,当众揭穿。其实就是想以此打击竞争对手。她让我当众说赝品是西品斋的谢总给我的,还让我说听见谢总和王少商量着打击华夏集团。那天出席拍卖会的宾客都是有分量的人物,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打击西品斋的名誉,以此在这些宾客面前抬高华夏集团的名气。我为了给儿子还债,哪怕名声都可以不要。所以……就同意了。”
一张碟片放完拿出来,第二张放进去,里面的人是西品斋的总经理,谢长海。
谢长海眼神愤怒,语气激动,“我根本就不知于德荣在说什么!我们西品斋送拍的古玩都是有记录在册的,里面压根就没有那枚金错刀!那枚金错刀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不知道,反正是华夏集团拍品征集结束之后。那个时候所有拍品入柜封存,他们自己也有记录。我们又进不去华夏拍卖公司的库房,怎么把东西放进去?简直是血口喷人!我看,就是他们自己的人能把东西放进去的!为的就是打击我们西品斋的名声。”
“这件事我一开始就是这么跟办案的警察说的,可是周队长他们,一口认定是我们干的。不承认就拷我们,不给水喝,有的时候还拳打脚踢。看!我现在身上还有伤!”谢长海把袖子撸起来,胳膊上确实有没好全的伤,“这是刑讯逼供!我要告他们!”
第二张碟片拿出来,第三张放进去,这回是华夏拍卖京城分公司的原总经理,刘舟。
“金错刀的赝品是我们董事长找到我,让我放进去的。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拍卖会那天早晨,我支开祝经理偷偷进了库房,把赝品放进西品斋的拍品里面。事后,我们董事长还叫我把那段监控录像剪去。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过河拆桥。”
“我很气愤,一开始就是说的实话。但是周队长他们认定我是西品斋安排在华夏集团里的内鬼,他们刑讯逼供,我熬不住了,就给了假供词。”刘舟也把袖子挽起来,上面有淡淡伤痕。
三张碟片放完,还有。
第四张便是拍卖会那天,刘舟进入库房的视频,剪辑版。第五张是经过技术人员恢复的完整版本。
这两张碟片是夏芍当初给周队长当做证据的,那种完整的版本是徐天胤恢复的,后来夏芍让人刻录出来,给了周队长。
但这两张碟片,现在却成了指控夏芍的证据。
一连串的指控放完,冯队长阴沉沉看夏芍,冷笑一声,“夏董,这些事,给个解释吧?”
夏芍也看着冯队长,笑了。她笑得很慢,很有深意,莫测的神情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一愣过后,冯队长一恼,啪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九月二十九号那天早晨,你去干什么了!”
“公园,散步。”
“胡说八道!”冯队长从椅子里站起来,怒目盯住夏芍,“你们这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