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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问题。”夏芍点头,“幸亏你的工厂有淡旺季,你不是每天都睡在这里,不然时间都已经快半年了,你绝不是出点小车祸这么简单。”
“啊?”田老板脸色大变,刷一下白了。
夏芍却接着道:“你工厂里出事的工人都是在宿舍里留宿的。”
夏芍语气笃定,田老板眼神发直,呐呐一想,点头,“对!小周,小刘,还有老吴,都是在职工宿舍里住的!夏董,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工厂的建址、厂房分布、坐向,均是吉位,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厂子里职工宿舍和你的房间,确切的说,有问题的是你们睡的床。”
“床?”田老板老半天才瞪了瞪眼。
“对。你睡的是尸板床。”夏芍点头。
“尸……尸……”田老板顿时头发都炸了,脸白得不成人色,显然是被吓到了,“什、什么意思?我、我这床……死、死人睡过?”
“已故之人留下的睡床在风水上虽然也有这种叫法,但是我觉得田老板工厂里买的床应该是从某家工厂一起购买回来的,这么大的量,我认为应该是木材上的问题。这些木材应该是坟地附近砍伐的树,常年受阴气滋养,就连做棺材都没人敢用,何况给活人睡?”
田老板的脸色惨白,只觉得头皮发麻。坟墓附近的树做成的床?而自己这半年来就睡在这种床上?想想就叫他背后发冷!但听着夏芍的话,他还是钦佩地点头,“没错!夏董说得都对!这些床都是我从京城一家大公司的东市分店里面买回来的!好哇,他们就这么坑我!看我不找他们去!”
夏芍点点头,道:“这样的睡床对人身体的阴阳平衡影响极大,你的员工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阴气太盛产生的幻觉。出事故是因为夜里恶梦,精神恍惚才导致的。我建议把这些木床全都烧掉换新。”
“不能烧掉!我这些损失,就是他们的床造成的,我得找他们讨个说法去!这半年,我的损失,白赔了?”田老板这时已是气愤难耐,他提高音量怒不可遏,但火发完了才反应过来夏芍在,他这才又赶紧跟她道谢,“谢谢夏董。要不是您肯来看看,我真不知问题是会出在床上!您放心,床我会全换掉,这些换下来的床我要拿去那店里跟他们理论理论,叫他们赔偿我的损失。”
夏芍微微一笑,这是田老板工厂的事,他有权按着自己的想法处置,这点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反正她提供了解决办法了。
既然事情解决了,夏芍自然不会多留。她把华夏慈善基金的账户留给田老板,让他把钱汇去账户里就好了,“我知道田老板手头紧,这笔钱可以宽限一些时间,等你的工厂恢复生产,能周转得过来的时候再付吧。但是,别忘了就好。”
田老板一听,顿时感激地道谢。老实说,请夏芍看风水那是出了名的昂贵,如果不是他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这点身家就敢请她出山。刚刚他还在考虑去跟朋友借钱付这笔酬劳,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出可以宽限些日子,等自己宽裕了再付。由来都是催债紧,第一次遇见这种帮了大忙还不急着要你钱的人。田老板怎能不感动?他千恩万谢地把夏芍送去楼下,连连道谢。
至于那笔酬劳,不用夏芍提,田老板也是不敢忘的。在东市,现在谁不知道夏芍是什么人物?谁敢忘了她的酬劳?
“田老板就不用送了,还是忙你工厂的事吧。”夏芍走到门口笑了笑,便挽上徐天胤的胳膊,两人一起上了车。
田老板本想把夏芍送上车,但她挽上徐天胤胳膊的时候,他就愣在了原地,眼神发直地盯着两人的背影!他之前在会所里见到徐天胤的时候就看出他气度不凡来,但是一直也搞不清楚是什么人。看他给夏芍开车,还以为是夏芍的司机或者是风水师之类的人,但是直到看见两人挽了胳膊,他才如被雷劈中,想起东市近来的传闻来!
难、难不成会是……
“哎哟!”田老板一拍脑门,不敢相信,他居然见着徐家嫡孙了!那位共和国最年轻的将军!
他、他来东市了?
……
徐天胤来东市的事,只有东市的高层,例如市委书记或者市长刘景泉这类人知道,其余人都还不是很清楚。尽管昨晚夏家人去了酒店吃饭,酒店经理和服务生都见过夏芍和徐天胤出双入对,但即便是从他们的嘴里传出去,事情在一晚上也传不了那么快,因此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
夏家虽说因此可以保持一些暂时的平静,但是其实家里还是很热闹的。夏芍和徐天胤回到家里的时候,夏志梅、夏志琴和夏志涛三家人果然又都来了,聚在客厅里商量订婚的事,商量得热火朝天。
夏芍和徐天胤回来的时间刚好是中午,两人一进门李娟就嘘寒问暖,问上午去了哪里,冷不冷饿不饿之类的,然后没等两人回答就张罗着开饭了。夏芍和徐天胤对视一眼,一个苦笑,一个目光柔和,两人牵着手坐去餐桌旁,看得夏家人直互相使眼色,笑着眼直瞥两人的手。
这天中午吃饭的气氛没昨天那么热烈,但是却很温馨。外头飘着雪花,屋子里热菜热饭,吃饭聊天,其乐融融。
只是吃饭的时候,夏志涛看起来最心不在焉,常常抬眼看夏芍,犹豫了好几次,终究是没敢破坏这吃饭的气氛。一直等到饭吃完了,一家人围着餐桌喝茶的时候,他才开了口。只是他没先对夏芍说什么,而是开口问夏国喜,“爸,年前我听说有人去村里要给你恢复退伍军官待遇的事,你把人给打出去了?”
夏国喜正喝茶,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拉下脸来,“问这事干什么!”
夏家人也都愣了愣,是么?有这事?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年前都有很多事忙,不是人人都听说了这事。
“不是我说你,爸。以前人家不给你待遇的时候,你在家里气得要命,怎么现在人家给你恢复待遇了,你还是气得要命?”夏志涛说着,看向夏芍,“小芍,你说说,你爷爷这是不是没事找气生?”
夏芍轻轻挑眉,看了夏志涛一眼,笑而不语。难道,那三人找夏志涛塞钱,是为了这事儿?这事她回来东市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只不过后来有很多事忙,就没管。那些人的做派她原本就不喜,现在竟发展到给夏家人送礼的情况了,看来真是该管管了。
夏国喜见夏志涛问孙女,便也看了孙女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他当年是对那些人夺了自己待遇的事耿耿于怀,甚至去信访过,但是一直无果之后,他也算是明白当官儿的权大是个什么意思了。从那以后,他就特别痛恨那些谋私腐败、逢迎巴结的当官的。现在夏家好了,那些人才想起来把待遇还给他了,他当然不要!一来是看不上这些人的做派,二来他也知道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孙女的成就,他这辈子能有看见这些人在他面前点头哈腰赔着笑脸的时候?
想起自己的孙女,夏国喜就想叹气。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重男轻女,当年没少给她们母女脸色看。哪怕是大儿子大儿媳再孝顺,他也因为当年这桩婚事不满意,而对两人冷淡了很多年。
直到孙女一鸣惊人,直到夏家分家。
老夏家的角色互换,以前都是他当家,家里儿女孙辈都得看他的脸色。现在夏家是孙女当家,长辈都得看她的脸色听她的意思。大女儿小儿子没有孙女的帮忙,生意就做不起来。他没有孙女出钱,就得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世上很多事,只有位置互换的时候,才能体会那种心情。
看人脸色的日子,不容易过。这是分家这几年,夏国喜体会最深的。
原以为,大儿子一家对自己是有怨言的,发达了之后也会叫他尝尝这些年来的滋味。但是没想到,大儿子大儿媳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星期回家一趟,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孙女过年过节回来,也还是把他接上一家团圆。尽管他看得出来,孙女跟他并不是很亲,但最起码是把他当长辈来孝敬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经历了家里的大变之后,满以为会被打压的夏国喜受到了这种对待,他心里还是感动的。
他一感动,免不了审视当年的过错。只不过,夏国喜辈子倔强的脾气是改不了了,他知道错,却开不了口道歉。能做到的就只是不让那些混账当官的拿自己的人情跟孙女套近乎,那些待遇不待遇的,哪怕是夏家再回到当初,夏国喜觉得,他可能也不那么看重了。
一家人都不知道夏国喜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也不说,只是板起脸来唬小儿子,“我都七老八十了,现在才想起来给我待遇?晚了!不要!爱给谁给谁去!”
“小芍,你看你爷爷,是不是不讲理?”夏志涛又问夏芍。
夏芍捧着茶杯垂眸一笑,“不要就不要,现在夏家也不缺这些。”
她这么一说,一家人都点了点头,确实。
夏志涛一愣,没办法了,只能叹了口气,咕哝,“话是这么说,可是人情难推啊……我今天上午来之前,半路遇见宋局长,非把我请去酒店吃顿饭,说的就是这事。”
夏家人都是一愣,原来他提起这事来是因为这个?
夏芍闻言端着茶抬眼,淡淡看了眼夏志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叔叔,你不会收人好处了吧?现在在外头那些人眼里,咱们夏家是请吃顿饭就能帮人办事的?宋局长给了你什么好处?”
夏家人一听,都跟着皱了皱眉头。确实,夏芍说得很有道理!蒋秋琳脸色头一个大变,狠狠掐了一把夏志涛,“你说你这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夏志涛被掐得嗷一声,捂着胳膊,极力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头摇得像拨浪鼓,后背出了一把大汗!暗道这也太神了!上午宋局长还给他塞钱来着,幸亏他没收!瞧瞧,今天这才刚一说这事儿,小芍就看出来了!
呼!幸好,他借口溜了,没收!
但一转头,一家子人都盯着他,明显不太信。
夏芍把手上茶杯轻轻往桌上一放,“喀。”
轻而短促的声音,却在寂静的客厅里震得人一哆嗦!
夏志涛是哆嗦得最厉害的那个,他呼啦一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直摆手,“没有没有!我真没有!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小芍,你得相信我啊!你叔叔我虽然是有前科的……啊不对,你叔叔虽然是没少犯浑,但是还不许我脑子清醒一回嘛!宋局长确实塞了个袋子给我,我一看,里面有十万块钱,我当时就推给他了!找了个借口一溜烟我就跑了……呃,不是不是,我当时就义愤填膺地拍了桌子,我说你们想贿赂我,门儿都没有!宋局长给我骂傻眼了,我大摇大摆走出去的!你们都没看见,我当时那叫一个威风啊……”
夏家人听到这里,摇头的,叹气的,忍笑的,翻白眼的,什么表情的都有。但夏志元和李娟相互之间看了一眼,一家人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能不知道夏志涛的性子?他这么说,应该是真没收了。
夏芍听了,眼里有笑意,脸上却淡淡的,“既然叔叔这么说,我就信你一回。”
夏志涛一听,大喘一口气,觉得刚才跟在大难临头的边缘走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