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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内疚,我也不自艾自怜自怨。自始至终,我无罪,有罪的是他们,我的恨不比你或其他人少。”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罪人的想法,她只能怪自己生错了家庭,而她再投胎时,她再也不要见到那三个人。
盖聂的声音迅间变得锐利,“无罪?对我下毒的人是谁?”当年是谁亲手把毒酒送至他手上要他喝下的?她敢说她无罪?!
“当年的真相听不进你的耳,而你也不会信;况且已回不到五年前了,我再辩解也无益。”她倦怠地说着。就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又如何?一切都已经变了,说出来後就能找回过往,把发生过的一切都忘了吗?
盖聂仔细盯着她的倦容,发现她的脸庞上有一道未消的掌樱这是梵天变打的吗?
是她的反抗所招致的吗?他们都那麽爱她,她有什麽好不满的?他们又为何要对她动手?
在脑际又堆满了问号下,盖聂不经细想,又违背理智地提出疑问。
“告诉我,为何要改嫁?”为什麽她在死了第一名夫君後不守寡,还要一个又一个的嫁?
梵瑟苍凉地笑看着自己,彷佛看见自己站在一面棋盘上,进、退、左、右,来来去去都不由自己。这五年来,她所扮演的是一颗棋子,她是梵天变掌心的一颗棋。
“被他们三人在掌心支配着,嫁与不嫁,由得了我吗?他们嫁我几次又如何?我的心已给过人且从未改变。”娶她的人,就算能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她守着的那颗心,早就消失无踪了。
她,爱着别人?
盖聂忍不住揪紧自己的胸口,她爱的那个人是谁?是谁能让她动心?他爱了她数年,而她却说从未爱过他;那三个男人也爱了她数年,她也说不爱。这世上,到底是谁得到了她的爱?
“你的心……给了谁?”盖聂忍不住问,喉间梗涩得难以成言。
“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梵瑟望着他,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点从前与她相爱时相似之处。
“是谁?”盖聂执着地要得到人名,不管那个人是生是死,他就是要知道。
她不答,反指着他带来的那柄落霞剑。
“你说过你要第一个杀我,现在就替我剪断牵连这场棋局的罗网吧,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她已经厌倦了活在往事和回忆的日子,现在的她,累得没有力气,再也不想挣扎了。
“我不杀你。”得不到她亲口说出的答案,妒火滔天的盖聂固执的摇头。
她嫣然一笑,“但我要死。”
他瞬间将她压至床榻,挥开散放在床上的锁炼,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裳。
“盖聂?”梵瑟没有挣扎,杏眸圆瞪,摸不清他想做什麽。
“你的心给了谁我不知,但在你死之前,我有权得到你曾给过无数人的身子!毕竟,这原本就该是属於我的。”他边拉开她的衣裳边说,令人盲目的妒火烧得他把理智扔到天边去,只想让她的这种笑意属於他一人。
梵瑟微弱地反驳,“谁都不曾……”
“梵天变没有吗?梵天残没有吗?还是梵天焰?”他愈问愈是妒恼,一把扯裂她身上繁琐的衣裳,为月下那具光滑剔透的身子血脉偾张。
“我的身子只给我的丈夫,也就是拿走我的心的人。”梵瑟心慌意乱地举起手抵着他赤裸的上身,却抵不住他压下来的狂吻。
他热气四散的唇啃咬着她的玉颈,“你不是说他已不在人世了吗?那麽给我这第一 任未婚夫又何妨?”
“是无妨……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了。”梵瑟停止了阻挡他的举动,双手搁放在两旁,幽幽远远地望着他火热的眸子。
“你要死……也得我享受完。”又跟他说她想死?!扒聂火大地捧住她的脸,理智因她的话而荡然无存。
在他扯开留在她手臂上的衣袖时,一颗殷红的守宫砂映入他的眼睑,让他眯细了眼。
“这颗守宫砂是如何造假的?”
他的大掌抚过那颗守宫砂,顺着她的手臂来到她的胸前;她闭上眼不出声,而她的不解释更加深了他的认定,狂切的吻纷纷落在她的胸上。她的无反应令他恼火,他不要只有他一头热,他要她也跟他一起沉沦。
温柔得令人不敢置信的吻落在梵瑟的唇上时,梵瑟讶异的睁开了眼;盖聂的双掌在她身上四处游移爱抚撩拨,全身的肌肤与她厮磨,将火热传至她的身上,让她的面容覆上一层红潮。盖聂更是得意地启开她的双唇,与她的舌交缠,她的嘤咛更促使了他的热烈,分开她的双腿朝她深入,更进一步地得到她。
梵瑟的眉心因疼痛而紧蹙,紧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
感受到她体内的阻隔和她的紧缩,盖聂不敢置信地望着身下那张变得苍白的容颜。
“你……”除了他外,谁都末曾……得到她?
梵瑟环住他的颈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度过那阵疼痛,盖聂全身激越狂暴的欲火也退了些许,额间流下难忍的汗水等待着她。在她又放松了手臂後,他再寻着她的唇,将歉意送进她的唇,柔柔地重新待她。
在那之後,梵瑟躺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紊乱错杂的心泺,心思复杂的两人都没开口,任时间流逝,一同看着桌上将烧尽的红烛。
床榻上一根泛着银光的物体吸引了梵瑟的眼眸,她无声地拿起那本是握在她掌心的软针,当她的指尖轻触尖锐的针端时,一缕血丝即从指上逸出。
她在盖聂的胸前仰首,璨丽的眼眸紧盯着他,嘴角漾出他以前最爱看的笑,让盖聂恍恍惚惚地沉溺在她的笑颜中。
“我要告诉你,我的心给了一个人,他曾经叫盖聂。”她轻声说完,将手中银针的针头往颈间一抹,血,缓缓地流下。
血光中,盖聂恍然大悟,终於知道她爱的人是谁。
她爱的是以前的他。令他的心最痛的是,即使他已得到她的人,她宁愿以死去追寻以前的他,也不爱现在的他。
他捉来布巾按压住她颈间那一道深长的血口,频为她点穴止血,胆战心惊地望着她愈来愈苍白的脸色,又急忙将掌心泫在她的胸口灌输进续命的内力。
她原紧握宝石的右手渐渐无力地张开,宝石翻滚出她的手掌往旁落下,让他的心如同那颗宝石一同坠落。
“不许死!不许死……”盖聂又心痛又害怕地喃喃说着,在几乎摸不到她的鼻息时,他吼出了这五年来从未想过的心愿──“我要你活下去!”
第六章
在梵瑟做出自尽的举动後,盖聂生平首次如此惶恐地恳求上苍,不要将他爱过、也爱过他的女人自他的手中夺走。
他一边把自己的内力灌入她体内,一边在衣裳的口袋找着蔺析给他们四人随身携带的保命伤药和丹丸,只求有神医美名的蔺析所炼的药,能把将死的梵瑟给拉回来。
他才把蔺析独门的金创伤药敷上梵瑟颈问的伤口止血,丹儿却从门外带来一名驻派在梵府的大夫,命大夫替已经止血的梵瑟缝合伤口。之後他又让梵瑟服下蔺析的药,才及时抢回梵瑟的小命。
自那晚後,盖聂接连着两晚没再来采视梵瑟,而得知梵瑟又自尽的梵天变,只差没把整座梵府给掀了。
在丹儿的隐瞒下,梵天变对盖聂来过梵府的事完全不知情;在梵天变请来最好的大夫为梵瑟疗伤的同时,也命水儿和丹儿不能再轮班,要她们两人一起守着梵瑟。而且就算是白天,梵天变也不肯解开梵瑟的睡穴,情愿她就这麽安安静静地睡着,也不要她醒来又企图寻死。
两日两夜没睡的水儿枯坐在梵瑟的床前,拿巾帕为在梦中落泪的梵瑟拭去脸上的泪痕。
“小姐……”五年来,她总是在梦哭,在人前却像个木头。她为什麽只有在梦中时才会有感情、有血肉?
推门而入的丹儿将刚煎好的药放在桌上,走至水儿的身後问:“小姐又在梦哭了?”
水儿掩着脸,哽咽地为不肯放声大哭的梵瑟而哭。
“为什麽小姐不对我们诉苦,也不对姑爷解释?”小姐心难受可以对她们说啊!
姑爷回来了,她更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回到姑爷的身边去,怎麽她两样都不做,就是一 心的想死?
“别净哭,该帮小姐换药了。等会我们得再议小姐喝药。”满心内疚的丹儿忍住眼眶的泪,推着水儿去拿替换的伤药和布巾。
“五年来,小姐等着、盼着就为姑爷,姑爷怎都不懂小姐的心?”拿来新的伤药和布巾的水儿,在看见梵瑟的伤口时又泪涟涟。
再能忍耐和冷静的丹儿终於禁不住落泪。
“小姐会这般,都是我害的。”当年她若能跑快点就好了,她若早一步离开梵府上凤阳山,今天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那事怪不得你,是大少主一箭射瘸了你的腿……”水儿拿出自己的巾帕替这些年来一直勇敢地守护小姐的丹儿拭泪。若不是丹儿的机敏,只怕小姐早已落入大少主的手中成为他的人;要不是丹儿那晚及时带大夫来,现在只怕也没有小姐了。
低首看着在梦中哭泣的小姐,丹儿知道她已经等得很累了。但她不要她的小姐等待了五年却是一场空,好歹她也要让小姐有活下去的意志。
小姐无心无情地过了五年,而她也深怀歉疚地过了五年。她要把她的歉疚除去,就像小姐每次出阁时揭开头巾让想看她的人看一看,不要有任何遗憾。
“水儿,咱们姊妹一场,我去後,你要好生照顾小姐。”她拭去了所有的泪,按着水儿的肩头交代着。
“丹儿,你想做什麽?”水儿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拚命摇头。
“告诉姑爷真相。小姐既然不愿说,总该有个人让姑爷知道。”早点把该做的事做完,她就能离开梵府了。这一座阴森森的梵府,小姐待不下,她也待不下。
盖聂的问话出现在她们两人的身後。
“我该知道什麽?”
丹儿旋过身来,看盖聂再一次避开梵府的守卫,在夜半来到这。她心想着,他如果对小姐没有心,大可一剑杀了小姐,不必一再来这个地方,站在床前静看。
盖聂以往冷漠的俊容此时显得疲惫又沧桑,不再是那个因复仇而泛着杀意的男人,反像个刚刚死过一回的男人,一身的痛和累。
丹儿轻推同伴,“水儿,你去门外候着。”
“丹儿……”水儿大约知道她想做什麽了,双眼又急急地掉下泪,不肯离开。
“去吧,好好守着门。”丹儿将她推出门外,轻阖上房门。
盖聂站在原地看着颈间裹着纱巾的梵瑟,忍不住走上前轻采她的鼻息,看她是否还活着。
一颗泪珠滚进他的掌心,他闭上眼紧握着她的泪。
最後一次见到她的泪,正在他心如死灰落崖的那一天,而这次见到她的泪,他的心又不受制地因她而鼓动跳跃,再度给了他希望和失望,也再度让他尝到心碎的滋味。
“我还在等你的话。”他仍是看着沉睡的梵瑟,对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丹儿说。
“姑爷为何恨小姐?”丹儿不答,反而先问他怨恨的原因。
“恨她,是她自求的。”是她要他恨的,是她教会他恨的,而他若无恨的话,他也无法捱到今天。
“小姐自求的?你可知这五年来小姐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这是什麽男人?不体谅小姐的苦心还一心一意的恨着小姐?他真的爱过小姐吗?
“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倍受兄长之宠、兄长之爱,还是夜夜唤着我的名、落泪入睡?”盖聂已经分不清了,尤其当她在他怀自尽後,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姑爷,当年小姐对你毁婚乃出於无奈,小姐想嫁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