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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见来闹洞房的人越说越不像话,赶紧出声制止:“新妇可禁不住你们这些风月场里的老手这么戏弄!现儿月朗星稀,正是洞房花烛的好时候儿,各位,我们就散了罢,让新郎官和新妇慢慢恩爱缠绵去!”
尽管那些闹洞房的人还有些不愿意走,可喜娘已经发话了,再看看坐在床榻上的新郎官,也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众人这才记起他身子不大好,纷纷笑着说了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利话儿,这才退了出去。
陆小琬端坐在床榻上边,从珠帘底下偷眼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新郎,就见他一双青筋爆出的手不停的捻着衣角,最终抖抖索索的抬了起来,准备去把她的金冠摘下来。陆小琬一惊,斜到了一边,自己伸出手飞快的把金冠取掉,然后鼓起眼睛看着他。
总算看清楚了。
他那身子委实让陆小琬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瘦得像根干柴不说,那脸色还白得像张纸一样。一对眼珠子深深的陷了进去,抬眼看她的时候,陆小琬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想到了前世电影里看到的僵尸。
“娘子,我们歇息罢。”刘愹朝她露齿一笑,陆小琬三魂六魄都快飞走了去,再配上这白森森的一口牙齿,这不是僵尸又会是什么!
“你要歇息就歇息罢,我再过会自己去歇息好了。”陆小琬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再呆,从床上跳了下来,趿拉着鞋子便走到了一边,四周看了看,没有地方可以坐,干脆一屁股坐到了紫檀木的箱笼上边。
“娘子,现在夜深人静,正是该我们洞房花烛,你怎么能撇下为夫,叫我先去歇息呢?阿爹阿娘跟我说了,让我们得尽快生个儿子才是。”刘愹挺费力气的说了几句话,从床榻上挪了下来,朝陆小琬走了过来,心里想着可能是娘子面皮薄,不好意思宽衣解带,自己这个做夫婿的当然得主动点才行。
陆小琬见刘愹晃着身子走了过来,心下大惊,见他扶着墙壁慢慢走了过来,脸上变了颜色,拿着一对眼珠子瞪住他:“你不要过来,若是过来,后果自负!”
刘愹扯着嘴笑了下,那笑容映在烛光里甚是诡异:“娘子,为夫知道你害羞,可这一遭总是要过的,为夫会很温柔的,你别怕!”说罢,身子便歪歪斜斜的朝陆小琬扑了过来。
陆小琬心中一急,捉住那刘愹两只手,来了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啪”的一声,那刘愹消瘦的小身板儿便被摔在了地上,就像一张纸贴在地上一般单薄。他用双手撑着地,一节节的爬了起来,擦了擦嘴正在从嘴角缓缓流下的鲜血,望着陆小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悚:“娘子,你力气好大。”
陆小琬见刘愹那形状,心里也有些愧疚,她没想到这刘愹如此不禁摔,只轻轻一下,就把他摔出血来了。身为一个孤女,前世的陆小琬也学了些拳脚功夫防身,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只因为对手太弱,所以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你好生歇息罢。”陆小琬走上前去,将刘愹扶了起来:“你身子这么弱,怎么还能乱走呢?”扶着他走到床榻那边,顺手把他嘴角的血迹抹在了床单上面:“你好生歇着,好好养病,不许再想那些事情。”
把刘愹丢在床榻的一角,陆小琬威胁的看了他一眼,把那刘愹看得一缩脖子,捂着胸口用微弱的声音道:“娘子,我知道了。”用力说完这句话,一口血用从嘴里流出,看得陆小琬一阵犹豫,要不要帮他喊个大夫?
此时后窗响起啄拨之声,陆小琬大喜,该是卓武在喊她,于是把那刘愹扔在了床上,快步跑到了窗户那里,推开木格子窗,便看见卓武正站在那里:“文君,你没事罢?听着屋子里动静很大,二哥怕你吃了亏。”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陆小琬,见她衣裳整齐,这才放下心来。
坐在屋顶上的向伟之心里直乐,方才他在上边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卓小姐可真有点力气,竟然一把便将那病秧子摔倒在地上。她兄长还担心她吃亏,难道不知道他那妹子是个女霸王么?
“二哥,我倒是没事,只是那刘愹被我一摔,现儿正不断的流着血,怎么办?”陆小琬有些内疚,毕竟刘愹是一个病人,只是刘氏夫妇拿了来骗她嫁妆的一枚棋子。因为他这病重,说不定刘氏夫妇早就放弃对他的治疗,只希望他能把她娶回来,留下一线血脉,至于他什么时候咽气,也就不在他们的关注范围内了。
卓武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一颗药丸道:“文君,你拿这颗丸药给他,这是专治跌打损伤的,服了自然会缓解些,你好好歇息,二哥先回客栈了。”
陆小琬点了点头,手里托着那丸药,呆呆的望着窗外,便见卓武几纵几跃,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刘夫人笑里藏刀
向伟之在屋顶上看了一场毫无悬念的打斗场面,又见陆小琬折回身去,把卓武给她的药丸塞到刘愹嘴里,又捧着一盏水儿服侍他服用了,再把他放平了身子,帮他盖好被面,朝刘愹一笑:“你好生歇息罢。”
这一笑让刘愹几乎快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一丝缝,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小声的赞美了一声:“娘子,你好美。”
陆小琬这才突然想到现在自己已经便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不再是前世那个扔到人堆里便找不出来的小女子了,赶紧收敛了笑容,恶狠狠的朝刘愹一鼓眼睛:“还不赶紧歇着去!”
刘愹见陆小琬转瞬之间声色俱厉,费劲的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陆小琬见自己威胁生效,得意的一笑,从紫檀木箱笼里翻出了一床被子铺到上边,然后跑到龙凤花烛面前,“噗”的一声吹灭了火光,然后摸着黑滚到了紫檀木箱笼上边,钻进了被子里。
刘愹牵了牵嘴角,本来想说:“娘子,阿爹阿娘交代过龙凤花烛是要点到天亮的。”可一想到陆小琬那凶巴巴的模样,决定还是闭上嘴不再说话,耳边传来陆小琬均匀的呼吸声,他身子有些燥热,可又没有起来的力气,而且也不敢乱动,眼珠子一个劲的溜来溜去,折腾了大半夜,最终沉沉睡去。
“这位卓小姐可真有意思。”向伟之看了看下边屋子一片漆黑,心情愉快的踩着树顶飞过,此次来荆州城竟然能遇到这样的新鲜事儿,真是叫他无法想象:“那我还到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再看看有什么热闹瞧没有。”
第二日清晨,陆小琬睁开眼睛,便见到了温暖的阳光从窗户外边透了进来,正照在她的脸上,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睡在靠窗的箱笼上边。爬了起来便觉得有些背痛,心里寻思着今晚得教人搬个软榻进来才行。举目看了看床上,那个刘愹还一动不动的睡着,心想这人倒也能睡,自己走路这么大响声都没有惊醒他。
打开门,陆小琬见到如霜领着小莲和小梅站在门口,手里捧着盆子帕子,她们几人见了陆小琬,皆是眼睛一红,齐声道:“小姐,你还好罢?”
陆小琬哈哈一笑道:“我有什么不好?快来帮我梳洗下,顺便帮我按按背,有些痛。”
如霜率先走进新房,无意看了下那张床,不由得惊骇万分,转身含泪对陆小琬道:“小姐,你……和姑爷圆房了?”
陆小琬一愣:“如霜,你怎么这样说?”
如霜指着那婚床上的斑斑血迹道:“那血……”
几抹殷红在素色的床单上显得格外的醒目,陆小琬一看也是一怔,回忆了下昨晚的情景,这才很抱歉的指了指床上的刘愹道:“我昨晚把他摔到地上,结果他就吐血了。”
如霜她们这才知道床单上这血的主人竟是新郎官而不是新娘,不由得睁着眼睛望着陆小琬,三人皆是既庆幸又惊惧的神色。陆小琬被她们看得尴尬,不由得喃喃道:“他病得厉害,不经摔,真的,你们无论是谁都能把他摔到地上的。”
小莲捧着水盆儿走过来道:“小姐,赶紧梳洗罢,等会该去祠堂给刘家的祖宗敬香,还要给老爷夫人以及刘家的各位长辈奉茶呢。”
小梅和如霜也围了过来,三人帮着陆小琬梳洗打扮,谁都没有管那位躺在床上的新郎官。这时一个侍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向陆小琬行了个礼道:“二少夫人安。”
四个人回头看了下那侍女,心里俱是一阵奇怪,不知道刘府为何会买下这种侍女,难道是身价银子不高么?就见这个侍女,脸皮倒是白净,只可惜吊着一双眼睛,嘴巴有些歪斜,笑起来有些诡异:“二少夫人,我是服侍二少爷的翠花。”
陆小琬点点头道:“你去服侍二少爷起床罢。”
翠花应了一声便走了床边,推了推刘愹道:“二少爷,起床了!”
床上没有动静,翠花用了几分力气再推了下,终于见那被子有一丝抖动,刘愹微弱的呻yin道:“好疼……”
翠花紧张的扑了上去道:“二少爷,哪里疼?”这时眼睛却瞄到了床单上的血迹,心里突然开窍,原来二少爷是劳累过度,起不了床,于是伸出手来用劲扶着刘愹的背把他撑了起来,见着刘愹的脸色比以前更差,心里酸溜溜的想:“果然女色是不能亲近的,才一个晚上,二少爷就更憔悴了。”
将刘愹靠床放着,翠花挽起袖子从盆子里捞起一块帕子,帮刘愹净了面,见他身上衣裳都还是昨日的新郎官装束,心里奇怪,二少爷这是怎么了,圆房之后竟然还把自己的衣裳给重新穿上了,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看了看陆小琬坐在那边,洁白的皮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巧笑倩兮的模样,心里暗自叹气,是不是因为二少夫人生得太美貌了些,二少爷怕自己没有节制,身子会吃不消,这才又将衣裳穿上,免得自己会索求无度?想到这里,翠花用力的点了点头,准是这样,没错儿!
几个人把屋子里两位主子收拾好了,翠花扶着刘愹,如霜和小莲跟着陆小琬走了出去,小梅留下来收拾房间。陆小琬走到屋子外头,就闻到了一种清新的花香,心里十分愉悦,再转头看看刘愹,见他半靠在翠花身上,主仆两人走得十分辛苦,于是向小莲呶呶嘴道:“去扶着点。”
小莲答应了一声,走了过去扶住刘愹的右边,这才走得轻快了些。觑了觑刘愹那边,陆小琬一时没有忍住,问翠花道:“难道只有你一个人照顾二少爷?这怎么忙得过来?”
翠花望了望刘愹,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神色:“老爷和夫人就只让我一个人照看,平日里头还有个送饭过来的,现儿二少夫人来了,总算有个帮手了。”
这回答听得陆小琬打了个哆嗦,合着她就是来当金主加保姆的,这刘家人真是好算计,过会见了卓武,得让他去庄子里调派几个人手过来帮着照看刘愹才是。
走到了主屋那边,就见刘樑和刘夫人已经坐在主座上面,两人穿戴一新,看这模样便是等着喝新妇茶的。陆小琬皱了皱眉,看起来得委屈自己的膝盖了,但是来西汉这么久了,她多多少少也习惯了这跪的姿势,于是很利索的以跪坐的姿势向刘樑和刘夫人敬茶。看了看刘樑那几撇老鼠胡须,陆小琬心里有些嫌恶,自己竟然要向这样的人下跪行礼。她擎着红漆托盘举过头顶,暗暗嘀咕,我这不是在下跪,我只是在演戏……念了几遍以后,果然舒坦了许多。
喝过新妇茶,红漆托盘里多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