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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新妇茶,红漆托盘里多了两样东西,陆小琬低头看了下,是一串手钏和一支簪子,看上去都不太光亮,显见得是用旧了的,这难道就是他们给的见面礼?正在打量着这两样东西,刘夫人便笑眯眯的说:“文君,你现在成了我们刘家的媳妇,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陆小琬见她笑得含义颇深,也不接话,只是拿了一对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刘夫人。刘夫人见陆小琬一副懵懂模样,心里暗自高兴了几分,努力装出一副慈眉善目来,也不看自己的儿子刘愹,只专注的看着陆小琬,不知道的,定然以为陆小琬是刘夫人的女儿,否则刘夫人怎么会有如此亲热的眼神呢?
“文君,你年纪小还不懂怎么当家,阿娘也怜惜你照顾愹儿任务重,所以想帮你做些事情,让你轻松些。”刘夫人笑着说道:“你要相信阿娘,阿娘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绝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陆小琬见着刘夫人那伪善的模样,很有冲动把一口美人血全喷在她脸上,看她笑得像狐狸一般,心里肯定已经在打着坏主意,偏偏口里还要说得如此动听。她也不急着接刘夫人的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微微的笑看着刘夫人,想听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刘夫人见陆小琬不接话,心里有点憋气,这媳妇是痴的还是傻的?自己都说了一串儿好话了,她也该表态,主动把嫁妆单子交出来才是。见陆小琬只是微微的笑却不说话,刘夫人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清了清嗓子道:“文君,你那嫁妆委实太多,阿娘怕那些下人手脚不干净,随便拿走了一样,那可就损失不少呢,所以阿娘也只好辛苦些,帮你好好的把嫁妆保管起来,你可别误会了阿娘的一片心。”
听了这话,陆小琬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分明是刘夫人自己想要吞掉卓文君的嫁妆,可偏偏还要说得这般动听,若是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女子,恐怕会感激涕零,双手把嫁妆奉送出去。可陆小琬不是卓文君,就连卓家的丫鬟小莲小梅之类,都是警觉性极高的人,哪里又会相信刘夫人的花言巧语?
可自己毕竟现在是住在刘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小琬略一思索,笑着对刘夫人道:“婆婆这般关心文君,文君实在感激不尽,只是这嫁妆数目众多,一时片刻也清点不完,不如先去祠堂拜见了众位长辈,回来再和婆婆清点。”
刘夫人听到陆小琬这话,立时眉开眼笑,对着陆小琬连连点头道:“果然是个有心的孩子,怕长辈们在祠堂等急了。阿娘得了你这句话也就放心了,我们先带你去祠堂和刘氏的长辈们见见面罢。”
站在陆小琬身后的如霜和小莲大急,小姐怎么能就这样答应了呢,这有去无回的买卖,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吗?如霜悄悄伸出手推了推陆小琬,小莲也急得在旁边挪了挪脚。陆小琬回过头来,朝她们俩眨了眨眼睛,两人看到陆小琬脸上那笃定的神情,心里才安稳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琬宗祠请命
春日的早晨,一切都是那般美好,不消说那清新流转的空气,不消说在云彩后透出的淡淡暖阳,光只是透过软纱帘子往外边看,荆州城里一派繁华的景象也让陆小琬看了心里雀跃。大街小巷上人来人往,还不时有吆喝声钻进她的耳朵,陆小琬微微一笑,若是自己在荆州城开个店铺,应当还会是有客源的。
刘愹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她的身边,不时的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陆小琬忍不住偏头看了看他,见他身材瘦小如十二、三岁的孩童,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病恹恹的靠在马车壁上,心里不免有些怜惜,放软了声音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刘愹见陆小琬竟然开口同他说话,眼里闪过一抹感激的神色,指着自己的胸膛,吁吁的呼了一口气道:“这里边疼。”
陆小琬见了他那艰难说话的模样,心里也是难受,这名弱冠少年,生在这样视钱如命的家庭,恐怕刘樑和刘夫人早就没有出钱帮他请大夫来看诊了。想到这里伸出手来帮刘愹顺了顺气:“舒服些了没有?”
柔软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那么轻轻的抚摸,刘愹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翠花也帮他顺过气,只是她用力很猛,差点把他的肋骨给拍断。现在有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用温柔的眼神关注着她,唇边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他呆呆的望着,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最终他喃喃说道:“娘子,你放心,我不会把昨晚你摔我的事情告诉旁人的。”
陆小琬听了有些心酸,点点头道:“你好好将养着身子,快些好起来才是正经事儿,别胡思乱想了。”
刘愹费力的点了下头:“娘子,我都听你的。”
马车辘辘之声不绝于耳,车里一片沉默,刘愹半闭着眼睛,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在不断的左右摇摆,陆小琬坐在他身旁,揣测着究竟刘愹是得了什么病,看他这情状,大概是好不了的,只能看如何不让他那么痛苦。
车子停了下来,门帘被打起,翠花的脸出现在帘子旁边,因为背光站着,她的吊稍眼睛显得格外诡异,嘴巴笑得快歪到了耳朵边上:“二少爷,下车了。”
陆小琬和翠花两人合力把刘愹搀扶了下去,如霜和小莲赶了上来,见着陆小琬竟成了刘愹的侍女一般,两人的眼睛都红了一圈,恨恨的看着那病歪歪的刘愹。小莲上前一步,把刘愹的右臂抢了过来,用浓浓的鼻音对陆小琬道:“小姐,奴婢来扶着姑爷罢。”
见着小莲那双兔儿眼睛,陆小琬转了转眼珠子便知道了她的心思,冲她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便跟着刘樑和刘夫人走进祠堂。
祠堂的前厅里已经坐满了一排人,刘樑是荆王排行最末的儿子,前边有四位兄长,皆是荆王妃嫡出,唯有他是荆王在外带兵时,门客们敬献的美人姬所出,所以他一见了几位兄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显出一副庶子该有的模样来了。
刘夫人倒是比刘樑多了几分自在,她是荆州郡臣的嫡长女,虽然郡臣只是一个小吏,可毕竟也算官家出身,所以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份的低下,昂着头和几位哥哥嫂嫂打着招呼。
坐在最中间的是荆州郡守和郡守夫人,两人凝神看着缓缓走进来的陆小琬,皆露出了惊叹惋惜的神色。早就听说过临邛卓王孙的女儿才貌双全,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了,方才知道她配这几个字绰绰有余。
陆小琬身上穿着樱桃红三重广袖的曲裾深衣,裹在那重重礼服里边,人却不显臃肿,莲步姗姗,窈窕无双。她的脸如白玉般洁白,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让人见了就知是一个灵秀的人儿,小嘴带着浅笑,微微露出几颗石榴籽般晶莹剔透的牙齿。再看看她身边的刘愹,由两个丫鬟扶着,歪歪的站在一旁,显得极不般配。郡守夫人心里怜惜之情又深了几分,所谓红颜薄命,莫过如此了。
由刘樑和刘夫人引着,陆小琬拜见了几位伯父和伯娘,每人都赏赐了一些见面礼,如霜托着的盘子里边很快便堆了不少东西,看得刘樑忍不住恢复了本性,眉毛眼睛猥琐的挤到了一处,唇边还有一线口水,映着窗子外边透进来的阳光,亮晶晶的。
“文君,你既然已经成了刘家新妇,那咱们便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难处,你都可以和你大伯娘说。”郡守作为荆州刘氏的宗子,率先发话了。郡守夫人怜惜的望着陆小琬,招了招手道:“好孩子,你过来,让大伯娘好好看看你。”
陆小琬听着这话便略微一愣,她没想到荆州刘氏的宗子和宗妇竟然这样和蔼可亲,莫非是自己叫卓武在金器铺子里边散步的流言传进了郡守的耳朵,所以这夫妇俩看着自己都是一副慈祥的模样?看着他们俩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有什么难处便快快告诉我们,有我们罩着你,你那公公婆婆绝不敢欺负你!”
迎着郡守夫人的视线,陆小琬慢慢的走了过去,让郡守夫人看到她那悲苦的眼神:“大伯和大伯娘都这样关爱文君,文君真是受之有愧。只是文君却真有两件为难事儿向两位长辈禀报。”
郡守夫人没想到陆小琬一见面就真的直接提出了要求,略微愣了愣,旋即又笑着说:“这才是好孩子,没有将大伯和伯娘当外人!有什么为难事儿你就直说罢,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你想个法子。”
陆小琬低头恭敬的说:“文君昨日嫁进刘家,便是刘家的人了,理当为刘家出些力气。我见夫君身子虚弱,院子里却不闻药香,恐怕是公公和婆婆并未延医请药。昨日在新房里边,两位小姑闯入进来,开口便问我借头上的金冠……”说到这里,陆小琬眼中泪光闪闪,看得在座的几位刘氏兄弟也是怜惜万分:“这金冠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也是我阿娘的一片心意,为了我出嫁聘请了巧匠打造的,还请了玉虚宫的三清道长祭了七日,祷告了上天请佑我一生福运,所以实在难以从小姑之命。”
听到这里,郡守夫人脸上已是不悦,对刘夫人道:“弟妹,你回家后该好好管束着两位侄女,这般眼皮子浅,日后嫁了出去,别堕了我们荆州刘氏的名声!”
刘夫人老脸涨得通红,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眼睛斜觑着陆小琬,心里不住的咒骂着她,没想到这倒是一只不会叫的狗,表面上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转身就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也不知道她答应得好好的嫁妆会不会送到自己手里来。
“大伯娘,文君倒也不是想说两位小姑什么,只是觉得这般看来,公公和婆婆委实日子过得拮据,文君愿意为刘家减轻些负担,故盘算在荆州城开个铺子,所获之资皆用来供夫君诊病以及为我们俩的日常嚼用,只是希望这事公公婆婆不要干预不要插手。”陆小琬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实际上就是一个意思,我想开店子赚钱供养自己,希望公公婆婆不要来打秋风。
刘樑听了她的话马上便叫了起来:“这怎么成?儿媳妇开铺子赚得的钱财当然要交公中,由我们俩来打理。”
众人听到这话,也皆是蹙眉不语。刘樑说的话没错,只要是没有分家,那便该把钱财上缴,可若是上缴给了刘樑夫妇,那陆小琬就别想从他们手里拿到一个铸钱。于情,他们极想支持陆小琬的想法,可于理,却又只能站在刘樑这一边。
陆小琬笑吟吟的看着刘樑道:“公公,钱财上缴也可以,只是你必须要当着众位伯伯伯娘之面写下契书,这赚来的银俩只能用在我夫君延医请药和我们的日常嚼用上边。”她顿了顿道:“我在家里是散漫惯了,现在看着公公婆婆手头不宽裕,也只能紧巴一点过日子,每月大概用三百两银子也便差不多了。”
刘樑和刘夫人听了,两人眼前好一阵晕眩,三百两给他们过一年都差不多了,这新娶的儿媳妇,竟然一开口每月便要三百两银子!两人皆露出忿忿之色道:“这话怎么说?给你三百两银子一个月,那我们喝西北风去?”
郡守夫人却点头道:“文君这个提议倒也是个理儿,她赚的钱财,交与公中,也当然得主要花在他们二人身上,只是请你们保管一下罢了。”
听到大嫂如是说,刘夫人眉头一皱,拍着手便叫了起来:“若是她每月连三百两银子都赚不回来,那我岂不是要倒贴?这又叫我如何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