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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说得对,指不定还是你嫉妒我们家小姐的才名,找人刻了几个字,然后再拿到大人这里来喊冤……”如霜斜眼看着李小姐道:“你想做大家闺秀也没有人拦着你,何苦这么踩着旁人?”
“你……”李小姐听着如霜的话气得全身发抖,可却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她,只能看着贼曹掾史道:“大人,你定要将此事彻查才是!”
贼曹掾史已经是头大如斗,望望这个,望望那个,都不知道该如何断案比较好。令他更头大的是,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郡守大人也凑热闹般赶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你便慢慢察访,但这事却和卓小姐无关。”郡守大人摸了摸胡子微笑着看了那具琴一眼:“若不是他有意栽赃,这偷琴之人也算是个雅贼,早就听说过临邛卓文君琴动天下,所以想送具好琴给她。”
旁边李小姐轻轻哼了一声:“都只是听说而已。”
如霜见李小姐说得阴阳怪气,不由得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李小姐见陆小琬身边的侍女对她都这般不客气,不由得也有了怒意——她自出生,李庄主便是将她当宝贝一般宠着的,哪里又受过这样的气?于是指着陆小琬道:“郡守大人,这琴既然已经找到,看着贼曹掾史大人这般为难,那我也不指望他能将这歹人找出来了。”
听着这话,屋子里的人皆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贼曹掾史,擦着额头的汗珠子,心里直呼侥幸,这李小姐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只是小女子却有个请求,想要和这位卓小姐斗琴。”李小姐瞥了陆小琬一眼,洋洋得意道:
“虽然小女子只修习琴艺一个月不到,甚至被那歹人嫌弃,竟想拿了我这琴去讨好这位卓小姐。可天下这浪得虚名者多的是,我倒要看看她是否和传闻里一般,琴艺精湛,甚至能让天边大雁都徘徊不去。”
郡守大人一听,眼睛一亮:“李小姐这个提议不错,我也早闻文君琴名,可无缘得听,今日终能了却夙愿了。”
卓武和陆小琬的侍女乳母听了李小姐这自不量力的话,皆是噗嗤一笑,如霜更是贴着陆小琬的耳朵道:“小姐,这位李小姐真是丑人多作怪,你一定要好好的弹上一曲,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弹琴。”
陆小琬见着大家都是自信满满,心里很是着急,自己可是个音盲,即便那李小姐只学了一个月,可也该比她要弹得好罢?可这时已经不容她反对,郡守大人已经叫人布置下去,把院子里打扫出一角,把那具瑶琴摆了上去。
李小姐也不客气,敛了敛衣裳便在那琴后边坐了下来,指尖抹过琴弦,就听“铮”的一声,短暂的响声爆得人的耳膜一震,接下来她便开始弹奏了,整首曲子也听不出什么音调来,就听拉七杂八的一些音符围绕在耳边,叫人有说不出的难受。
郡守大人听得皱眉,心里想着难怪那贼人要将这琴偷走,听说这位李小姐分外勤勉,为了能快速学成弹琴,竟是要弹到半夜才肯罢手的,李家庄的民众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夜夜不得安生了。
“咣当”的一声,李小姐已经收势,琴弦急促的响了一声便停住了那些难听的曲调,在场的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望着李小姐,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李小姐短短一个月就能弹成这样,实属不易!”琴声歇止了,郡守大人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努力找了一句话来赞扬李小姐。
听了郡守大人的夸赞,李小姐的脸上也堆起了笑容,得意的看了一眼陆小琬道:“卓小姐请罢!”
“妹子,二哥也好久没听你弹过琴了,就弹一曲罢!”卓武在旁边看着陆小琬,笑容满面的催促着她,看得陆小琬心里好一阵犯愁,要是自己坐到琴后,动动手儿就将院子里的人都惊跑了,那可不是出了大丑?
可现在这形势却容不得她细想,如霜已经扶着她坐在那具瑶琴后边了。陆小琬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把她所能记得的各路神仙的名字都念了一遍: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上帝,安拉,你们要保佑我,至少不要让面前这些人听了我弹的曲子都逃之夭夭了!
祈祷了以后,双手摸上琴面,很奇怪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陆小琬心里一喜,莫非这位卓文君小姐自身的一些能力还没有消失掉?伸出手,她捻起一根琴弦,悠悠的颤音便传了出来,那声音清越绵长,就是对音乐毫无鉴赏力的陆小琬听起来也觉得很动人。
当下陆小琬便放下心来,看来卓文君的琴艺还存在这具身体里边,她全身放松,开始随着那股莫名的力量指挥着挪动着手指,只是因为她自身对音乐的免疫,所以一边弹奏,一边却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能睡,不能睡……”陆小琬不住的警告着自己,努力睁大了眼睛,免得眼皮子粘到一处便不能睁开,一双眼珠子盯着自己的手,看着纤细的指尖在琴弦上不住跳跃,洁白的手指,指甲盖像珍珠般圆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终于能停下来了,陆小琬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手轻柔的挑起一根琴弦,绵远悠长的尾音颤抖着传出去很远,似乎能钻进人的心房里一般,还旋转着在那里绕了两圈,一种说不出来的甘美和惆怅交织着,让人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文君,你这么久没练习了,可还是弹得和以前一样好!”卓武反应过来,在旁边拍手称赞:“家里的绿绮琴每天都有人打理,阿娘说等着你回家弹呢。文君,明日便跟二哥回临邛去罢,阿爹和阿娘都想你得紧了。”
陆小琬揉了揉快要粘到一处的眼皮子,深深呼吸了一口,在她都快支撑不住想要睡觉了的时候,琴声总算停下来了,否则说不定她还真会一头栽到那具瑶琴上边。听着卓武这般说,她心里也直犯难,看来自己还真得回临邛去了,幸福的生活总是那么短暂。
“文君,你的琴艺果然是名不虚传。”郡守大人和夫人都笑眯眯的看着她:“这琴声,任由是谁,都会听得如痴如醉,阿娘真想能天天听到你弹琴的声音!可既然是你二哥来接你回家,你就跟着他回家罢,以后你成亲一定要送个信来荆州,阿娘一定要去给你添妆。”
在荆州才过了二十多天自在日子,马上又要回临邛了,陆小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转眼睛便想出了借口:“二哥,荆州我还有个成衣铺子,还有一个田庄呢,我若是跟着你回临邛,那这铺子和庄子怎么办?”
卓武朝她一笑:“没关系的,成衣铺子继续给小莲打理便是,田庄就交给你乳母春生娘和阿福一起管理,你就带着如霜和小梅一起回去便是了。”
这时旁边的李小姐款款走过来,深施一礼:“小女子今日方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这弹琴的技巧,还请卓小姐不吝赐教,指点小女子一二。”
陆小琬见她一副真诚的模样,一双眼睛流露出热切的目光,愁得直皱眉,这人太会来添乱子了,指点她弹琴?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弹呢!可她也不能直接就拒绝了她罢?转脸看了看如霜,把她推了出去:“如霜,你去指点下李小姐。”
ps:史书记载,绿绮琴本是梁王赠予司马相如的,这里挪了个位置,归了卓府。
37涉千里故地重返
白云悠悠;芳草萋萋,微风吹得柳条乱飞,不时温柔的拂过陆小琬的鬓边,干扰着她挥毫作画的兴致;更可恨的是不远处还能传来一阵阵琴声,让她舒服得想要打瞌睡。
“文君,若是累了就休息罢,不着急的。”卓武坐在陆小琬身边;看着她灵巧的勾勒出一套套衣裳来:“以后你在家中画出款式;再派人送来荆州便是了,何必这么辛苦自己;一定要今天画出来?”
陆小琬放下笔;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卓武,他说得倒是轻巧!派人将设计图从临邛送到荆州,难道这不是在增加成衣铺子的运营成本吗?无论如何她也得在走之前设计出几套衣裳出来,还得把要交代的话和小莲好好说说。
“小莲,我回临邛以后你就在荆州替我打理这个成衣铺子。”陆小琬看了看站在面前一副依依不舍的小莲,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做出一副这模样来,以后我有时间就会来荆州收账的呢。”
“小姐,奴婢就盼着你常来荆州。”小莲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可不能就这样把奴婢给忘记啦!”
“我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呀!”陆小琬瞧着小莲笑弯了眼睛,我怎么能忘记你呢,你在帮我赚钱呀,难道有银子不要?“你好好帮我管着铺子,每个月收入结算下,其中十分之一就是我给你的嫁妆。”
“小姐!”小莲吓了一跳,跪了下来:“帮小姐打理铺子分忧解难乃是奴婢该做的事情,哪里还能拿小姐的银子,这岂不是在做不仁不义的事情吗?”
陆小琬见着小莲坚定的目光,摇了摇头,这侍女被彻底奴化了,但自己也不能强迫着她接受自己的思想观念,只能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我知道你很忠心,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白白辛苦不是?要不是这样,你好好替我打理着,你成亲的时候我给些东西给你添妆。”
小莲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润,低头小声说:“奴婢谢过小姐了。”
“你还要记着,招募几个能设计衣裳的绣娘来,要不是咱们铺子里和别的铺子做的衣裳款式差不多,又还会有谁来买呢?”陆小琬把手里几幅素绢交给小莲:“这上边是我写好的各种需要注意的,平时没事情做便拿了去琢磨着。”
“是。”小莲接了过来,眼中全是泪水,牵着陆小琬的衣角,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个吴二狗,你自己好好观察着去,若是觉得他可靠,等他攒够了媳妇本儿便叫他遣人来我这里向你提亲便是。”陆小琬拍了拍小莲的手:“别这么伤心了,我们以后还会经常见面的。”
这边主仆正聊着,就见如霜领着李小姐从那边走了过来。李小姐向陆小琬欠了□子,眼睛却是盯着卓武不放:“卓小姐,多谢你的侍女指点我弹琴,可惜你就要去临邛了,否则还真想多来叨扰你呢。”说罢直起身来,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卓武,傻子都能看出来她的意思。
“李小姐,若是你有时间,欢迎你来临邛做客。”陆小琬笑着望了李小姐一眼,见她似乎喜出望外,紧接着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我的阿爹阿娘热情好客,你去了,我们全家,我阿爹阿娘,我两位兄长和两位嫂子都会很欢迎你的。”
本来还唇边带笑的李小姐,听到陆小琬说到“两位嫂子”的时候,那笑容便凝滞在唇边,半天都不能扯平,只能生硬的继续装着笑:“如此,若是我有时间,定去临邛拜府。”
“欢迎之至。”陆小琬看着李小姐带着两位侍女,抱着她那具瑶琴走出庄子,不由得转脸朝卓武笑了笑:“二哥,你看看,你来荆州一趟,就让人家看中了。”
卓武板起脸道:“文君,切莫胡说,回家说漏了嘴,小心你嫂子拧我耳朵。”
陆小琬偏了偏头,躲过卓武伸出来的手:“二哥,没看出来你还惧内!”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大步走进了屋子,只留下卓武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