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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兄妹之间还客气什么!”卓武朝陆小琬笑了笑,低下头去,一样样的清点着那些添妆的物事,把丢了的东西从单子上勾了出来。陆小琬在旁边看着他如此细致,不由得心中暖洋洋的,在这个异世时空里能有这样一个好兄长,倒也是自己的福气。
整理了小半个时辰,卓武才将那些丢失的物事全部写到一块纱绢上边,看了看那些名字,他异常惊讶:“这盗贼难道是精心挑选过了不成?怎么挑走的的是那些最值钱的?这样精挑细选的,恐怕要不少时间呢!文君!”卓武脸上突然变了颜色,抓住陆小琬的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没有觉得身子有什么异样罢?”
陆小琬突然明白了卓武的意思,假装紧张的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中衣,摇了摇头道:“二哥,文君未觉察出什么异常。”
卓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望了望低头站在旁边,一脸惊吓的陆小琬,他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愧疚之情,握紧了陆小琬的手几分:“文君,是哥哥疏忽了,竟然让那歹人得了手!”
一想着那歹人定是点了妹子的穴道,自己大摇大摆的在房间里挑选了半天,卓武便气得把手捏得咯吱响:“文君,哥哥这一路上会好好保护你,绝不会像今晚这么疏忽了!从现在开始,哥哥就到你旁边房间歇息,你房间里一定要有两个侍女上夜,不能再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了。”
陆小琬张口结舌的看着卓武,没想到这位哥哥如此考虑周到,把保护措施做得滴水不漏,这叫她怎么好跑路!
“哥哥,你白天指挥着赶路甚是操心,晚上还让你睡不安稳,文君心中过意不去。我那些侍女们一路上都辛苦,没有必要晚上还让她们不能好好歇息。哥哥就别这样安排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陆小琬心里祈祷着卓武能听得进去她的请求。
谁知那卓武竟然犟得如牛一般,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要紧?就是拼着半个月不睡,我也得保护妹妹你安全到荆州!”
拼着半个月不睡觉?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但是听他这么说也知道卓武是下定决心了,看来自己再怎么找借口也没有用,陆小琬只能装出一副很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就多谢哥哥费心了。”
卓武咧嘴一笑:“我们兄妹俩,自家人,客气啥呢?”朝门外招了招手道:“小莲,小梅,你们今晚进房间上夜,务必得保护小姐安全!”
两个侍女应声走了进来,很自觉的把旁边一张小榻整理了出来,陆小琬坐在床上看着她们两人忙忙碌碌,心中一片惆怅,看来中途逃走是不可能的了,寡妇自己是做定了。唉,顺应历史潮流吧,历史上卓文君是做了寡妇的,自己既然穿进了她的身子,总会有那么点必然的事情该发生罢。
接下来的旅途倒是顺利,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卓家护卫个个尽心尽责,侍女婆子们在如霜的指挥下,行动也是井井有条,小莲和小梅寸步不离的跟着陆小琬,她除了在马车上便是在客栈的房间里,好像被装进了一只保险箱般,竟然找不到逃脱的机会。
渐渐的,路上的河流多了起来,河堤上成行的杨柳在暮春的微风里摇曳着细长的枝条,轻轻点在水面上,数圈涟漪慢慢的泛开来,就如陆小琬此时的心事,縠皱波纹,一片纷乱,见不到底儿。
如霜陪着陆小琬坐在马车里边,听着外边逐渐嘈杂的声音,掀起帘子往外边一看,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小姐,荆州到了!”
陆小琬本来斜斜躺在马车里边,抱着一只软枕,正在想着自己一片黑暗的将来,听着如霜这轻快的声音,也暂时把那丝伤感收了起来,爬到窗子边上,从如霜打起的那一线帘子往外边瞅着。
就见远方有一溜城墙,城门的正上方白底黑字写着“荆州”两个大字。卓家的车队正在通向荆州城的大道上,旁边有不少贩夫走卒,挑着担子,或是推着车子,忙忙碌碌的从马车旁走过,每一个走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回头看看这支车队,眼里流露出羡艳的神色。
“小姐,你说那个和二少爷说话的是谁?”如霜轻轻拉了拉陆小琬的衣袖:“那个穿着提花方字格长衫的人,应该不是姑爷罢?”
陆小琬顺着如霜的眼神往那边看过去,心里纠结得像一只麻花——那个鼠目獐头的人,难道就是自己将来的夫婿?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这一更完了,擦汗……撒花……
☆、朱门并无酒肉臭
一个穿着褐色长衫的人站在卓武的身边,年龄大约二十岁上下,脑袋有些尖,一双绿豆眼,现儿他正满脸堆着笑,挤得那双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嘴巴上边微微留了几茎胡须,让陆小琬不由得想到土拨鼠的造型,心里不免有了几分厌恶。
那年轻男子望着卓家的送嫁车队,唇边已经流出了一线涎水,眼中冒着金光,一双小眼珠子不停的溜来溜去,似乎正在估量着卓家这陪嫁的价值。
“大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卓家已经包下了荆州城里的福来客栈,就不去贵府叨扰了,到吉日那天直接从客栈发亲便是。”卓武看着妹夫的大哥,一脸贪婪的神色,也很厌弃,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还未成亲便住到了贵府,恐怕不妥。明日我先去看看贵府帮我妹子准备的新房,到时候好把嫁妆搬过去。”
那刘廉听到卓武说搬嫁妆,早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没问题,那我明日便来接小舅子过府相看,我们刘家可是不会亏待文君小姐的,已经把最好的房间都腾了出来做新妇房呢,嫁妆包管好放!”
卓武见了刘廉那模样心中颇是不喜,但因着两家已是姻亲,也不好扫他的面子,于是挥了挥手,叫车队跟上,缓缓驶入荆州城中。
陆小琬攀着马车帘子往外边看了看,就见人来人往,两边皆是店铺,觉得这荆州倒也繁华,若是自己做了寡妇,不知道可不可以到外边开家店铺赚钱。瞄了瞄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大部分人身上穿着绫罗,看来有钱人还不少,若是自己开家店子专做新款汉服,应该是很有钱途的。一想到钱途光明,陆小琬不由得嘴角上扬,眉眼弯弯。
如霜见着陆小琬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看着外边,突然之间脸上有了笑容,也不知道小姐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心里只觉奇怪,她们这些丫鬟们正在为小姐的前途堪忧而操心,她倒好,一个人逍遥又自在,还能那么开心的笑。
车队驶入福来客栈,那刘廉站在院子中间,默默的数着送嫁车辆,心花怒放,弟弟这媳妇娶得可真值,竟然带来了这么多嫁妆,听说还是一位美貌佳人——其实,女子只要有钱便是佳人,在他心里,美貌的程度和嫁妆多少是绝对有紧密联系的。
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那辆嫁车,心里巴望着能不能见上未来的弟媳妇一面。就见两个长相清秀的侍女走到马车旁边,放下一个锦缎绣墩,一双穿着桃红色绣花鞋的小脚从马车里伸了出来,鞋子上边的花纹异常精美,绣花鞋上露出一截白色绫锦的袜子,看得刘廉暗暗吞了一口唾沫,从这双脚便能看出是一个美人。正眼馋的盯着,想看看佳人露面,卓武从外边不悦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公子,请去里边说话。”
刘廉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跟着卓武走了进去,回头一望,便见一个美人婷婷袅袅的站在马车旁边,虽是背对着他,看不到脸,可依然能看出她身姿婀娜,腰若约素,看得他又吞了一口唾沫,心里直骂弟弟怎么这般运气好。
如霜下得车来,总觉得背后有人在偷窥自己,略微斜着脸儿一看,正是那站在路边疑似姑爷的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心,若小姐真的嫁了这等人,那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下半辈子又如何是好!
第二日,卓武便带着小莲和小梅去那刘府看新妇房。
刘府在荆州城内的主街上,从外边看上去倒也还算是高门大户,墙修得比寻常人家的略高些,大门也比小户人家的要宽阔,只是明显比那荆王府差上不止一分两分,绕着那围墙只走了几十步便到了刘府的大门。
门房见卓武带着两个侍女站在门口,起先还不知道是什么人,等卓武自报家门,又塞给他几个大钱以后,喜得眉毛都飞了起来,笑着露出了一口大门牙:“卓少爷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刘府的老爷刘樑和夫人正坐在厅里听着儿子刘廉谈及卓家的陪嫁之丰厚,也是喜笑颜开,两人都异口同声称赞娶了个好媳妇,这时就听门房来传,卓家舅爷过府来了。刘樑睁了睁那双小绿豆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快快请了进来!”
卓武和侍女们跟着那门房走进了刘府的大门,才走二十多步,就见到了前堂,小莲皱了皱眉,低低在小梅耳边说:“姑爷家这前堂与大门口也太近了。”
小梅点点头道:“可不是呢,前堂都这么窄小,还不知道后宅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卓武是练武之人,耳力要比一般人好,两个侍女的嘀嘀咕咕已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里也是一阵内疚,没想到文君竟然要嫁到这等人家来。外边人说起来都说她命好,嫁了皇室子孙,可眼前这府里的模样,竟还比不上家里给文君修的别院,也不知道妹子以后在这里住不住得习惯。
走到前堂门口,就见亲家老爷刘樑和夫人,带着儿子刘廉正站在门口迎他,心里的不满少了几分,这刘府虽则穷了些,可看起来还是很有规矩,亲家老爷虽是皇室子弟,竟然如此客气,亲自出了前堂来迎他。
“卓少爷,府里院子小,让你看笑话了!”刘樑看着卓武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尊金菩萨那般温情脉脉,看着这位少爷的穿戴,就可以看出卓家的家底丰厚来。就见他用金冠束发,上边还嵌着一块美玉,耀着阳光,闪闪的刺着人眼。身上穿的衣裳是极好的蜀锦,蜀锦上边隐隐约约的繁复花纹显示了这块衣料的价值不菲,腰带和配饰无一不是精品,看得刘樑眼睛都直了,真恨不能扒下两样东西据为己有。
卓武见着亲家老爷双目灼灼,似乎还发出幽幽的绿光来,心中有些别扭,对着刘樑道:“还请亲家老爷带卓武去看看新妇房,卓武便好安排人,明日将房间里的陪嫁大件送进房间。”
刘樑正等着这句话呢,听卓武这么说,笑得那双眼睛都已不见:“好好好,如此甚好。夫人,我们一道把贵客迎进去罢!”走前堂,穿过中庭,又绕了几步路,便看见了一道垂花门,楹梁上雕刻着两朵芙蓉花,只是能看出日子久了,那漆也掉了许多,楹梁上边有许多斑驳的印迹,似乎年久失修的模样。
看到了那道门,卓武皱了皱眉头,指着那门上的垂花道:“亲家老爷,这快要办喜事了,也该有点喜庆的样子罢?这门看上去也忒破旧了些。”
话音刚落,旁边的刘夫人已经拍着手儿落下了眼泪珠子:“卓少爷,你是不知道了,为了给我愹儿治病,家里的积蓄都花得差不多了,哪还有闲钱来修缮园子!你们卓家家大业大,不会知道我们的苦处,就算愹儿没得病,家里上上下下,连带仆人一起好几十口人都要吃饭,哪还有什么钱可以浪费!”
那刘夫人一边用帕子擦着眼角,一边偷觑着卓武的神色,看他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