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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可有了?”云山的学生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可不想看书呆子算数,他们是想看看锦书有什么新花样呢。
“大约是三倍多一点吧,具体数目我也算不清楚,只算到3。14……”那学生抬起头,很认真的说。
“学长真聪明,能算到小数点后两位——其实,我可以告诉学长,3。1415926……”一口气背到了小数点后近百位,锦书才停下来,“这是一个永远没有穷尽的数目。而且,所有的圆与过圆心中点的直径的比都是这一数目,这叫做管圆周率。你们不信,可以自己画圆自己演算。”(祖冲之大人,得罪了,现在锦书发明了你的圆周率了,真不好意思。)
哇——众皆哗然。
圆周率,还是无穷尽的数目,听也没听过。云山人兴奋的炫耀着圆周率这个他们第一次听说的概念,算学里这么精深的知识谁能演算出来?别说是南麓,就是全天下的书院怕也找不出一个人能推算准确的?
南麓那边的人脸上的表情从质疑转而惊疑转而又惊骇,很多人在地上画着圆圈,边演算边探讨议论。
杜守仁黑下脸来,这个丘锦书出的招法太无形了,根本不是他能接的住的,若是有他一天,南麓就别想翻身了。杜守仁的一张黑就更加的黑了。
季宣倒没那么夸张,只是望着场中三五成群低头讨论的学子,狠狠咳嗽了几声:“这个发现很有意思,不过这圆周率一事还有待考证。”
锦书朝他翻了翻白眼,我还怕你考证不成,切!
“云山书院还有节目吗?”季宣问道。
“大人容待——”
云山书院队伍里走出来四个学生,抬着一张很大的红木方桌,却不知为何四个角各有一个网袋。
“锦书请南麓书院的廿朝安学长上来帮忙——”
杜守仁根本不吭声,似乎是根本没听见锦书的话。不过,廿朝安可不用院长示下,听锦儿唤他,巴巴的跑了上来。
“锦书,呵呵——我能帮什么忙啊?”廿朝安笑嘻嘻的凑到那张方桌前,左看看右看看,“锦书,总有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主意。”
“季大人,这是一个游戏。但是却同样考验人的眼力、臂力、以及步伐身法等,就请廿朝安学长和我们云山书院的卢部全同学共同参加!”
(众位亲,猜猜这是什么?嘻嘻——对了,桌球!)
卢部全拿着两根长长的球杆走上台,朝廿朝安咧嘴一笑,将一支球杆递过去。锦书已经将规则讲完了,众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卢部全请廿朝安开局,廿朝安也不客气,拿起母球,摆在球案上,将杆抓握在手里,姿势虽不雅,气魄却骇人。刚要开球,锦书突然一把攥住他的球杆:“廿朝安,你若是敢投机运气推球入袋口,我会跟你翻脸!”
“怎么,你怀疑我会舞弊?!”廿朝安用力抽出球杆,甩开了锦书的手,“放心,我明白规则。”心内当下憋了一股子气,开局一球,“哗啦”桌球四散开去,但可惜的是,一个球没有进。绿阵的人群发出一阵遗憾的嘘声。
轮到卢部全了,他摆了摆球杆顶端的触点,躬身弯腰,一个准瞄,一个花色球直接入了网袋。
接下来下一个,连发连中,只见他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找着最佳的位置,不多时,桌案上花色球已经被他全部收入网袋内了。
卢部全每进一个球,蓝阵内就传来一阵欢呼,整局下来,欢呼声不断,廿朝安没有机会再打一下。
这一场打赢了。
云山人个个喜笑颜开,拍手称快,谁不知道廿朝安的厉害,如今这一局胜了,云山就摆脱掉了那连输三场的命运。
等最后一个球入网,卢部全兴奋的做了一个右臂用力的姿势,并朝锦书伸出了两个指头。
“哦——好样的,卢部全——好样的——”云山的学子爆发出空前热烈的呼喊。
这个徒弟,满聪明的,一个月来的教导,卢部全把锦书所有的小动作都学会了,查看球杆端顶,还有这个胜利的手势。
“云山必胜!”不知道谁忽然起了一嗓子,蓝色阵容里众人齐声高喊着“必胜、必胜”。
南麓书院的武魁廿朝安就这样栽在了云山名不见经传的卢部全手中,说是玩一场游戏,谁不知道游戏背后的涵义是什么啊?!
廿朝安的失败让杜守仁的脸彻底垮下来,那是他的一张王牌——如今王牌都被人击败,那么接下来的他就更没有希望了。
季宣倒笑了,“丘锦书,接下来还有什么?”
“大人,只有最后一个节目了,其实很简单,锦书想请南麓书院学长们对一副对子,是极有意思的一副对子。”锦书不慌不忙,拿出纸笔,在一大幅红色纹纸上龙飞凤舞的写出十个字来。
第五十四章 赛龙舟
锦儿手握朱毫,红色纹纸的两端各有一名云山学子用双手扯紧,十个飞龙走凤的大字随着她的挥舞立现出来: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这——”南麓书院以文涛为首的众学子一见这副对子即有些傻眼。
这样的对子以前从没见过,更不用说对下联了。文涛皱眉,苦思良久未出。连杜守仁也在思索中,“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轻声叨念完毕,还是苦恼的摇了摇头。
连云山书院的学生们都没见过这副对子,一时四下无声,两边阵营里均是窃窃私语声。作为学生,碰到疑难都有好胜之心,何况两家书院的学子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
“呵呵,杜院长,如若南麓再无下对,锦书可就揭晓答案了。”给了足够的时间,没有人应对下联,锦儿准备说答案。
“好,老朽洗耳恭听!”
“那大家听好了,这下联就是: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季宣眯起一双细眼,呵呵笑着:“果然是一幅有意思的对子,可有出处?”
“说来也是锦书偶得的,不登大雅。”
季宣双手扶案,推开身下的太师椅,企鹅似的摆着肥胖的身姿,走到中间场地。“云山书院的节目果然都精彩,本相很是欣赏,既然如此,两家书院就算打成平局了,杜院长,周夫子,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两个人齐声回道。虽然明知这个结果是有些偏向南麓书院,可周夫子也不想再多事。云山书院的百名学子互相击掌祝贺,平局也罢,能翻身已属不易,若不是丘锦书的安排他们这次可就丢了大脸了,众人再看锦书时,目光内就充满了敬佩和尊重。
“丘锦书,你对本相的裁决有异议吗?”季宣转而又问锦书。
“大人裁决公平果断,锦书也没有异议。”锦儿故作谦卑,躬身回话。“大人,此次来南麓,正值端午佳节,锦书心想我们两家书院是否可以与民同乐?”
“是个好提议,不知怎么同乐?”
“民间端午都有赛龙舟的习俗,不如我们两家书院也来赛个龙舟吧?到时,全城百姓都能观看,岂不是同乐吗?虽然,民间赛龙舟都有规则,但我们既然是为了玩乐,自然可以放开手脚,不需拘泥,就来一场友谊欢乐赛如何?”锦书说到玩乐,自己都有些眉飞色舞了。
“赛龙舟——”季宣沉思片刻,“好!”
南麓书院要和云山书院赛龙舟,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孝义郡城。孝义郡的红水河边上还有很多百姓在向河中抛洒粽子。上午红水河也是刚刚赛完龙舟,此时那些船只还都泊在河边呢。两家书院的书生一到,选中了最大号的几条。龙船长达三丈,船头绘成龙头,两根长长的龙须飘在船侧,船身用金色绘出片片龙甲,在下午的阳光下泛出熠熠金光,让整个龙船看起来威武神气。
每条龙船的两侧皆绑着数根船桨,这几条大船每一只都能容得下四五十人同坐。河边已经围了很多人,城内许多的百姓也都纷纷扔下手中的活计,赶了过来,他们都是得了消息来看赛龙舟的。书生要赛龙舟,百年不遇呢,谁不想看个稀罕?
云山和南麓各自挑选了两条大龙船,每条船上坐满了四十人,左侧二十人执二十条浆,右侧二十人执二十条桨。四条龙船共坐了一百六十名书生,这大概是孝义郡史上最有意思的赛龙舟活动了。
从河这边驶向对岸,对岸上有一盏灯笼挑在竹竿上,哪方队伍先摘了灯笼就算哪方赢!在民间的习俗上,赢了的一方就有资格主持祭拜红水河神和屈原大夫。不过,南麓和云山既是为了玩乐,自然不在乎这个。
锦书将八十名参赛的学长叫在一起,轻声叮嘱了几句,然后带人上了一条船。再看,南麓那边的两条船都已经准备待命出发了,人人手中抓紧自己的桨,视线都落在前方河岸的灯笼上。
“开始——”随着季宣的一声开始,八十人个个紧摇臂膀,四条龙船飞快的驶离了河岸。
岸边的人群分别为两家书院加油。左边的喊“南麓加油——”,右边立刻就接着喊:“云山加油——”人声鼎沸,此起彼伏。
人人翘首以待,伸长脖子瞪眼瞧着。
片刻之后,云山的一条船明显的占了上风,另外有三条齐头并行在河中间。眼看着,有两条船的船头船船尾相碰,突然,龙船上有一人猛的将旁侧船上的一位学生拽离了座位,那人“噗通”掉进水里。
锦儿此刻就在与南麓的两条龙船并行的云山龙船上。云山见身边的自己人被南麓打落了水,一边奋力划行,一边和南麓的人对抗。很快,“噼里噗通”,两边都有多名学子落水。
行在最前方的云山的龙船速度减缓下来,船上的人纷纷回头查看,速度一缓,就被后边的一条南麓船咬着船尾,马上就追赶上来了。
“你们先行——务必摘到灯笼!”锦书见状,忙拢手对着前船大喊。声音传过去,船上众人回神,赶紧又奋力划行,重新甩掉了后边的船只。
锦儿身边不断有人落水。双方的船上之人互相纠缠,船已经行不动了。锦儿是海边长大的,对水性、行船等熟悉的很,自然不怕。
“啊——我不会游泳!”忽然又有一人掉入水里,惊慌的喊。
本来稳坐船中的锦儿听到身边人的喊声,皱了皱眉,怎么此人不会游泳也报名参赛?愣了两秒钟,她纵身入水,伸手抓住迅速下沉的人的衣带。正准备向上露头,忽然,身边又一个人入了水,胡乱的手刨脚蹬着,一看就知是不识水性的。
此人手脚乱刨之际,锦书猛然觉得胸前被抓了一下,心底一阵麻栗的感觉。呀呀个呸,以为不会游泳就能占我便宜啊,锦儿伸手使劲朝那人掴了过去,只是水减缓了这一耳光的力量,此人还在双手胡乱挥舞,根本没感觉已经被人打了耳光。
当下,锦书也不说话,捞住他散乱的发髻。这入水的两个人,一个被她抓住衣带,一个被她扯住头发,左臂滑动,伸腿摆水,是一个漂亮的蛙泳姿势,头冒出了水面。
再看时,云山的龙船已经摘了灯笼,岸边的二十名云山学子正跳跃着欢呼不已,“摘到灯笼了,我们摘到灯笼了”。
“云山胜利了,我们胜利了。”这说明云山彻底的胜利了,不是一对一的胜利,是集体对集体的胜利!
这个胜利来之不易。
锦书将两个落汤鸡捞上来,细一看,一个是卢部全,另一个却是南麓的文涛。文涛被呛的连连咳嗽,大约是气管呛进了水,咳得喘不过气,脸色苍白得很。锦书可不管,被人占了便宜,哪能这么轻松了事啊。捞到云山船上的文涛在她一阵拳打脚踢下,立刻鼻青嘴裂,脸肿的像个发面馒头。
四条龙船已经重新划回到岸边了,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