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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作了此首诗。”锦书放下心来,对着巧巧轻颜一笑。
“公子真有学问,巧巧……就没读过书。”低下头,好像很难过,抹了一把脸,“不过,我知道有一名女子叫丘锦书的,她就读书,还开了书局,我心里不知有多羡慕她呢。”
“是吗?那巧巧也可以请先生教你读书啊?”见她说起自己,一脸的崇拜,锦书正色道。
“我读书谁来养家,娘老了,现在多病,要是没有这条小船,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钱读书。”越说越难过,巧巧红了眼眶。
“不怕,日子总会好起来的。”锦书安慰了一句。
“哼,那些狗官差如狼似虎,每天一大半的收入去打发他们还不够,日子怎么会好?”巧巧愤愤的怒斥着,“今日的六两银子怕还没暖透就被他们抢去了。”
锦书心里翻了个,难道凉寮的官差如此欺侮百姓吗?在古云若有如此的官差,早就被拿办了。
见巧巧情绪低落,一下子就没了精神,锦书不忍。“巧巧,冷大哥,行云师傅,假面,我出个谜语你们来猜猜?”
“好啊——”听见要猜谜语,巧巧抬起头,湿润的眼角又挂上了一抹笑意,笑中带泪的脸容有些让人心酸。
锦书清清嗓子,慢慢的说。“早晨用四只脚走路,当午两只脚走路,晚间三只脚走路。在一切生物中这是唯一的用不同数目的脚走路的生物。脚最多的时候,正是速度和力量最小的时候。”
四个人听她说完,都很快陷入了沉思。
巧巧手托住腮,极认真的思考着,两弯柳叶细眉锁在一起;流行云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在思考还是在走神。冷罗煞的一张俊脸罩上了一种似有似无的疑惑;晚秋蝉定定的看着锦书,似乎对这个谜语不感兴趣,倒是对出谜语的人感了兴趣。
哗啦啦的水声响应着锦书摇橹的节奏,水流推动着小船行进,无声无息的舱内再无人说话了。
船舱中间的木板突然被人推向一边,廿朝安的脑袋钻出来,“大哥、二哥,咱们来换个班吧,这里边熏死人了。”
冷罗煞看看廿朝安苦瓜似的脸,犹犹豫豫的准备站起来。“冷大哥坐下,我出的谜语你还没猜出来,要赶快猜。”
巧巧突然抬起头,满眼的激动。“我猜出来了,我猜出来……是人!”兴奋的看着船上的几个人,“只有人幼小时是爬着走路,后来站起来两腿走路,到老了蹒跚无力,才手拄拐杖走路,可不是三条腿了吗?公子,我猜的可对?”
巧巧如此短的时间就猜出了谜底,锦书很吃惊,这个女孩子的头脑不是一般的聪明啊,可惜了生在穷苦人家没有出头之日。“猜对了。巧巧,你太聪明了。”锦书由衷的称赞。
巧巧红了脸,“我瞎猜的。”
露出半个脑袋的廿朝安见船上的人谈笑风生,又唱歌又猜谜语的,也没自己的份,又气又急,“咚”的将木板重新盖住头顶。
“公子,你姓什么?”锦书的博学和平易赢得了巧巧的好感。
“我姓——”刚要张口说姓丘,转而忽的住了嘴,“我姓金,金子的金。”
“金公子,巧巧真的聪明吗?”没人说她聪明,在这条大江上风吹雨淋的度过了十六年,扈巧心和孟婆渡过的人不计其数,有的人夸她清秀可人,有的人夸她勤劳娴静,虽然他们都是随口说说,可巧巧对每一句称赞都很在意。今天,这位金公子的称赞她听出来了,不是敷衍不是虚伪,是真心实意的称赞。
“是啊——巧巧可知,刚才我出的谜语可是有来历的呢?”
“什么来历啊?”
“传说在西方天界,有一个狮身人面的妖兽,名叫斯芬克斯……”锦书将这个斯芬克斯之谜慢慢的讲解给巧巧,巧巧的一双眼睛惊奇的瞪圆了。
“巧巧和俄狄浦斯一样聪明,胜过许多人呢。”见巧巧对自己讲的故事一副痴迷的神态,锦书笑着说。
“金公子真会说话。”巧巧这次真害羞了,深埋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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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官差真如狼
小船终于靠了岸,锦书和巧巧在行进中轮换摇橹,现在已经熟稔的很了。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塞进巧巧的手里,却是比渡船钱多出了好多。
“金公子,你做什么?”巧巧像是突然被烫到手,迅速的把钱又塞到锦书怀里。
“巧巧,这是我们的心意,你收下吧。”锦书诚恳的说。
“我不要,今日渡河,你摇橹出了很多力气,巧巧可没脸接你的钱,我——不缺钱。”低下头,双手搅弄着衣襟,因说了一句谎话有些不自然。
“那,就只收六两好了,我们谈好的。”将多余的银两揣起来,几两碎银递过去。
“我不要!”
“为什么?这是我们渡河的船钱,怎的又不要了?”锦书诧异。
“渡河载你们也是顺便,力气用了还能生,金公子,巧巧只想……巧巧有一个小请求……。”巧巧说话有些不太顺,明显的支吾,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巧巧想请金公子到家中坐坐,我娘生病卧床,很久见不到客人了,如今公子若是去了她一定很开心。”
这个请求让锦书有点意外,本来渡完船他们就该继续上路,与这位巧巧姑娘也只是这一渡之缘了。听她如此说,倒有些为难,拒绝似乎伤了她心,接受又怕耽误行程,惹了麻烦。正自左右为难,就听黑子忽然说:“我们的水囊已经空了,正好去灌满水再走。”
众人一听都点头同意,巧巧更是喜出望外。“好,我把你们的水囊都灌的满满的。”
一座孤独的小院子在离河岸两里的地方,四周用枯枝扎成的篱笆已经东倒西歪,两扇木门的木板已被虫蛀烂了。门口蹲坐着一条半人高的黑犬,忠诚的守卫着这座院子。这就是巧巧的家。
“大黑,大黑——”远远的,巧巧兴冲冲的喊。
那条黑犬箭似的蹿到了巧巧脚下,拼命的摇着尾巴,使劲的用头蹭着她的腿。“大黑,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许打闹不许调皮更不许吓人,知道吗?”亲昵的拍拍大黑的头,巧巧认真的对着它的眼睛说。
那大黑朝着身边的几个人左右巡看,然后又朝着巧巧摆头。“呵呵,大黑真乖。”
“娘,我回来了,今天咱家来客人了呢。”巧巧一进院子,就对着屋子里高声喊着。
屋内传出阵阵压抑着的咳嗽声,“巧儿,是什么人哪?”一个老人浑浊的病恹恹的声音。
这间屋子实在是太破旧了,屋顶上的木头已经全部朽烂,却还勉强的支撑着上面的茅草,茅草也是久未新添,漏泄着点点的光线。屋子黑漆漆的,只有一处一尺见方的窗洞,没安窗户。一位老人歪着倚坐在床上,沟壑纵横的一张脸上尽是沧桑的岁月痕迹。“几位公子随便坐吧,老婆子这身子实在是失礼了。”
“来,把你们的水囊给我,我去填水。”巧巧接过几个人的水囊,跑了出去。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老人注视着巧巧欢快跑出去的影子,满眼的怜惜。
“婆婆,这江上为何只有你一家渡船哪?官府未设码头吗?”锦书满肚子的疑问忍不住问出来。
“公子年纪小大约不知,以前这琼江是设过码头的,官府的大船曾往凉寮运送很多东西,百姓们都欢喜,以为终于不用再缺衣少食了。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后来不知为何却又撤了码头,官府的大船也不来了,百姓的死活更是没人管了。”说完这些话,老婆婆又猛咳了一阵,平复下来后继续说:“老婆子这渡船是丈夫留下的,我那老头子死的早,渡船不舍得卖,就由我掌着,我和老头子是汉族人,渡船运货官府不管,漓族人是不能掌渡船的,前几年不知有多少漓族乡亲因为私下买渡船运货都被官府给抓了。哎,他们就是不给百姓们活路啊——”
“真是无法无天。”锦书气愤。
“小公子莫声张,被人听见是要坐牢的。”孟婆神色紧张,频频向外边看去。
话音才落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声,四五个官差模样的人揣开门。“孟婆子,孟婆子——”一进门看见了锦书他们几个都门神样站在屋内的地上,几个人吃了一惊。“怎么,今天你这里还来了贵客了?”几双眼睛乜斜着上下的打量着锦书六人。
“是过路的客人来讨水喝的。”孟婆费力的手扶墙面,从床上下来。
“今天的渡河税你还没交呢,就和三份人头税一起交,快点,拿钱来——”一个差人手朝上伸出来,在孟婆的眼底下晃。
“有,有,等巧儿回来就给你们钱!”孟婆急忙点头赔笑。
正说着,巧巧自外边回来了。一进门就知道又是官差来收税的,满脸的欢喜也不见了。
“巧巧姑娘,三份人头税加今天的渡河税,一共六两八钱银,拿钱来吧?”那摊开着的肥厚的猪蹄似的一只手又伸到了巧巧面前。
“怎么,人头税不是一直都是两份的吗?只有我和我娘,怎么又一下子变成三份了?”巧巧急道。
“你家不是养了一条狗的吗?那狗不是也要吃饭、睡觉、拉屎撒尿,所以也要和人一起收税。”另外的一个差人邪笑着:“巧巧姑娘你别死心眼,税官大人看上你那是福分,你要是不从怕是以后就不光收你这三份人头税了?”
“你们——不是人!”巧巧面对这几名官差的威逼怒目而视。“我没钱。每天渡河的收入不是都被你们拿走了吗?”
“没钱?!好啊——那就拿自己顶了税不是更好?”几名官差放浪的笑起来。
“几位差爷,巧巧不懂事,你们别和她计较,今日这税钱多,我们就缓几天交如何?”孟婆急忙颤颤的走过来,弯腰给几名官差作揖。
那几名官差大笑着,忽然一人抬起一脚狠狠的揣在孟婆的胸前。孟婆的身子摔滚出很远,咳的喘不过气了。
“娘——”巧巧扑过去,抱住孟婆的身子大哭起来。
锦书气的早已是双拳紧握,两眼冒火,可流行云紧紧抓住她身后的衣衫,不让她动。
“几位差大哥,你们办差收税可有账目,无故伤人不怕被上司责罚吗?”流行云按压住锦书,上前几步,来到了几名官差面前,不急不怒的说。
“果真有三个鼻孔出气的人,嘿嘿,你是谁?你管我们有没有账目,对付这些不缴税的恶民就要用恶法,我们收了税,上司不但不罚还要奖励呢?”摊手要钱的矮胖子看着流行云,不屑道。
“为官一方要爱民如子,难道你们的差就是这样当的?”
“老子怎么当差用的着你教吗?”另一人横着眼眉,挥起左拳朝流行云的脸打过来。
流行云并不闪躲,稍一侧身,探手抓住此人的胳膊,一个倒背,将他制伏在地。另外几个人见状,知道碰上了不怕他们的硬茬,面面相觑,没人再逞强上前。
“你们看看这个——”流行云从腰带里摸出一个铜质令牌递给一个人。
那人拿过去,几个人凑在一起仔细端详。片刻后,一人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原来是上郡的官人,得罪得罪。”
流行云拿出来的是玄极子的贴身令牌,上边有御批的玄字令,几个差人知道流行云来路不善,也不再纠缠,稀里呼噜的出了院子。
第七十章 假面=妖男
孟婆本来大病未愈,官差那一脚近乎要了她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