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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深深看了锦书一眼,终于松开了另一只手臂。
一下子从一个暖烘烘的怀里离开,又穿的如此清凉,锦书鼻子一酸,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飞沫四溅。君前失态,追究起来,那可是死罪。她揉了揉鼻子,为自己的失态解释。“今早有些感冒了,本来说晚上睡前要喝些姜水,可是还没来得及吃呢。”
皇帝抓过龙床上的缎被,双手扯开,一条双人被严严实实的裹在了锦书的身上。被中有着一股清香的药气,只一小会,锦书便睡着了。那锦被中原是有着催眠成分的药。
第二天,日上三竿,锦书才醒过来。睁开眼,是笑眯眯的春晓的脸。
“娘娘好睡啊——”春晓贼笑兮兮。
“娘娘这一觉,可把咱们折腾的不轻呢——”雨柔在后边接着话音。
“怎么啦?我睡觉梦游了吗?”锦书不解。
“娘娘是没梦游,可是啊——”春晓嘻嘻笑着,“咱们的万岁昨晚却梦游到沁心阁里来了。”
“是啊,当时,我和云惜都睡下了,春晓姐姐和归头领没睡,结果,万岁抱着娘娘进来,吓得我们几个魂都飞了。”云惜说着,还连连用手拍着胸口。
经她们一提起,锦书也想起昨夜的那一幕幕场景,疑惑、惊恐、愁闷一股脑堆在脸上。“皇上抱我进来的,他说什么了吗?”
“皇上啊,怕娘娘着凉,把您裹在了被子里送来的,当时谁也没跟,就皇上自己个来的,也没说别的,就让我们几个好好照顾您呢。”春晓看锦书不像开心的样子,也敛了笑容。
“侍寝的女子皇上从来也没亲自送回宫过的,我看,娘娘是深得陛下宠爱的,将来主掌六宫……”雨柔兴高采烈,没注意到锦书的神态变化。说着说着,看锦书忽然冷眼看她,吓的浑身一激灵,话憋回去了。
锦书坐起身,感觉四肢酸软,鼻子倒是不酸痒了,可是浑身乏力的很。春晓和雨柔两个人伺候锦书穿衣、洗漱后,御膳房的副总管带着几名御厨亲自送了早点过来。手指着身后的两份送餐盒里的饭食说:“娘娘,这里是北方的早点膳食,共有六色主食,两道辅餐,一份淡粥;这里是南方的早点膳食,共有八色主食,三份羹汤。您先尝尝,喜欢哪样您就吩咐,奴才给您做。”御膳房副总管,管着后宫除皇上皇后以下的所有后宫妃子的膳食。
御膳房这里还没走,御医馆里齐齐的来了三位御医,一位是六十多岁的老御医,还有两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给娘娘请安——娘娘身体违和,是属下们失察,耽误了娘娘的病,请娘娘恕罪。”一进门,三个人跪倒磕头。
这边三位御医的头还没磕完,内务府又来人了。一队小太监,各人捧着一匹丈许的布匹。布匹颜色鲜艳柔和,但并不刺眼,可见风烈国染房的手艺已经是相当有水平了。
“娘娘,您若看中哪几匹布的颜色,就在布上画个圆圈。”内务府的头领大太监低着头,等着锦书选布。
这一大早上,沁心阁又是无比的热闹,御膳房、御医馆、内务府,送走一批又来一批。流言传的也飞快,都说史官娘娘极想侍寝,结果隐瞒了自己生病的事实,惹怒了皇帝,最后寝也没有侍成,还被皇帝羞辱了一番,丢回沁心阁了。
不过,看着沁心阁一早上踏破门槛的人,那些流言是根本就站不住脚的。
然而,越是这样,锦书的心里越沉重,皇帝虽然没说明白,可是锦书已经有预感,皇宫里这些分管各部的头领人物的到来明显是受了皇命的,只怕——再要出宫门真的不那么容易了。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一四章 变(二)
小病大养,无病呻吟,生在侯门贵府里的千斤小姐们大都是如此,以显得自己身份娇贵,可是锦书受不了这样。御医馆的那名老御医一天往沁心阁跑了三趟,千叮万嘱的不让着凉水、不让吹凉风、不让贪冷吃冷食,药汤也是在老御医的监督下喝的丁点不剩,那苦巴巴的滋味要多难喝有多难喝。
被春晓几个人围着,除了寝室,连门都不让出,几个人把御医的话言听计从,擦面、净手、漱口,都用了温水,这倒罢了,不吃冷食也无所谓,不让吹风,就连门也不让出,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寝室里,连近在咫尺的石榴树下也去不得。她只要前脚一动,后边的几个人就呼啦啦的围过来了,软磨硬泡,实在不行就来个长跪不起。
“我又不是生产坐月子,连门也不让出,你们简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锦书对着春晓大吼。
“娘娘,您别生气,万岁说了,三日内若医不好您,甭说御医院那三名御医,连跟着我们都得掉脑袋。奴才们不是怕掉脑袋,只是如今才跟了主子身边,觉得日子有了滋味,奴才们就不想死了。”这个春晓,把个怕死也说的这么动听。
“娘娘,凡事要从长计议,不要冲动。”归五的话别具深意。贸然行动,难道他看出来自己要逃跑,算了,其实也只是想想,真要逃跑怕是也不那么容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到哪里不是也得被通缉吗?好好的娘娘不当,非要当通缉犯,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可是,若是长居后宫,行云师傅怎么办?廿朝安怎么办?黑子怎么办?冷面和假面怎么办?……要是这一辈子再也看不见几个人,再也出不去深宫高墙,那还真不如当逃犯的好。想起电影《末路狂花》里两位女主角的亡命天涯,锦书心里倏然一紧。
闷坐在软榻上,锦书看着和身边的几个人,春晓继续绣她的纨扇,雨柔往浣衣局取换洗的衣物,云惜细细的擦拭着寝室里的小摆件。归五则站在门外,指挥着几名太监给石榴树松土、浇水。收回目光,发觉他们都比自己充实,她现在有些一筹莫展。
“娘娘,您看——”归五举着一个红透了的石榴果,递到锦书手里。“小顺子看见树顶上有一个果子居然这么早就熟了,说摘下来给您看看。”
锦书手里握着这个石榴,沉默不语。那鲜红的果子圆润饱满,顶着一簇小叶片。想起在云居时,一日练功练的累了,她跑到很远的地方摘了个石榴果,举着果子蹦到流行云眼前,“行云师傅,你看——石榴果的样子像不像卡通动画片里的三毛?”
“三毛何许人?”流行云被她问的愣了,锦书哈哈笑着,想起流行云并不知道三毛,于是颇自恋的说:“三毛就是一个和我一样可爱的小孩。”
“多用功少说话!”流行云回了锦书一句。
话尤在耳,光阴已流去。
“天上奇葩,蕴涵别样妖娆。
花也多情,一朵朵,刻入相思。
尽日西窗帘外,倩影横陈,却为谁?
记前度相约,苔痕微微。
蕊开红绽,火流七月时,因怕无人问。
应悔当初,艳冠三春芳菲。
绿叶繁花总有,人间清姿。
知汝者,似我稀。”
轻轻诵吟了一首咏石榴的词,眼蕴情思缕缕,心已飞向遥遥千里。
“万岁驾临,沁心阁史官娘娘接驾——”庞桂的声音老远的就传进来。
院子里,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小太监们一下子安静了,几个人跪倒在路旁。
哎,怎么又来了——锦书皱眉。
极不情愿的从榻上慢吞吞的挪下来,弯身子行礼,胳膊被人托住,抬头一看,人就在眼前。
“万岁政务繁忙,怎的忽然有空到沁心阁来?”锦书见皇帝不说话,自己先开口。横下心,既然来了,那就把话说清楚的好。
“来看看锦书可好了。”柔声细语,没了往日的严酷,周围的人低头面面相觑,这时的皇帝和他们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夜里贪凉中了些寒气,现在已经不碍事,不值得万岁挂心。”锦书见影帝话中一副款款情深的心意,也不忍过于疏淡。“锦书想,来了宫中几日了,却还没有着手编撰国志之事,有愧皇上的信赖。不如,从明日起锦书就开始整理编修材料吧,国志早日修成,完成皇上的交托,锦书也好早日——”早日离去,这话没说出口,不过,相信听的人是知道的。
很意外,皇帝没有暴怒、狂躁,“这沁心阁是太小了,不如搬到羞月宫宫去吧——”
“皇上,修撰国志也不能耽搁了,皇上若同意,锦书过两日日便到御书院去选些人手如何?”
“你身边也没有趁手的随应,不如把庞桂给了你吧,他在我身边多年,极稳妥。”
……
两个人,你说你的公事,我说我的宫事,各说各的事,谁也不搭谁的茬。皇帝没有生气,锦书也不恼。就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的,仿佛斗嘴似的。
影帝定神瞧锦书,坚定冷静的面容,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锦书看着影帝,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
“庞桂,朕累了,回去吧——”转身一看,屋子里跪了一地。看见锦书和皇帝如此的说话,不论是皇帝带来的太监宫女,还是锦书身边的春晓、归五,汗珠子滴答直淌。
庞桂一听皇上要回去,慌不迭的起身,抹了下额头的汗,颤颤的喊了一嗓子“摆驾——”
影帝回头,看着锦书恭敬的行着女子的送别礼,双膝合拢,手并膝上,弯腰臻首,那不是后宫女子的礼数,却是民间女子的待客之礼。
“锦书,我明日再来看你!”
皇帝对锦书说的话,不再用“朕”,而是称我。众人心里皆是一惊,今日,皇帝待这位史官娘娘就像平民百姓家里的夫妻之间的冷战拌嘴般,丝毫没有摆皇帝的威严,连锦书固执的坚持己见也不予回斥,而更被众人在意的一点是,皇帝说要让史官娘娘搬去羞月宫。
羞月宫,乃是历代风烈皇后的宫所。风烈国开国以来,皇帝掌政五年后即可立皇后。皇后登位大典恢弘庞大,气势规模等同于皇帝登基。皇后登位后,可与皇帝同坐金銮,同享礼拜,对国家治理官员任替,也有建议、参政的权力。可以说,风烈国皇后不仅主掌后宫,更有着辅政的大权,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位史官娘娘,来到皇宫不到七日,皇帝就开了金口,让其入住羞月宫,虽然还未封后,可言外之意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对这位娘娘的纵容宠溺已经是无以复加的了。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一五章 变(三)
这座后宫向来是安静的很,在锦书没有来到的日子,基本上是无波无澜的,皇帝不会轻易记起哪位佳人的存在,每年次数极少的侍寝都是随意的掀牌子,碰到哪个是哪个。无论女子们如何的献媚如何的尽心,最后也不会在皇帝的心里留下一点印迹。
现在,则大不同了,皇帝的心里突然钻进去一个女子。
影帝接连三天的下午都呆在沁心阁里,整个后宫的视线便都集中在了御花园东北角的那个小角落。
“锦书,你可想好了?”影帝陪着锦书坐在正厅中,遣散了旁人,只留下庞桂伺候。
“皇上,锦书这两日想的明白,风烈国志既是由我负责,我就当不辱皇命。这两日身子已经无碍,明日开始我便着手开展编撰。”
三日来,每日未时影帝会准时来报到。有了第一次,底下的奴才们也就不那么担心了,知道他们的皇帝和史官娘娘在一起不会出什么岔子,于是也都放心的各自忙各自的了。
“锦书这么不想呆在宫里吗?”影帝极认真的问道。
“皇上,君子不夺人之志,锦书自幼长在山野,实在不宜在宫中伴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