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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轻快的走起来,锦儿和兰儿坐在车里,黑子坐在前面。
这架马车不豪华,却很舒适,宽敞的车蓬里铺了厚厚的鹿茸干草,草上又垫了两层棉絮,棉絮上是一席松软的苇席,车内装进三个成人都没问题,足够锦儿和兰儿在车厢里横着竖着打滚的。
“驾——”随着黑子响亮的吆喝声,那马甩开四蹄奔跑起来,黄土被马蹄带起,在车后留下一串黄烟,遮蔽了那轮并不耀眼的歪过头顶的太阳。
漫漫黄土路上,前无人烟,后无来者,只一辆半旧的马车在拼命急骋,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车上,没有谁会想到,在这个山峦环绕的僻静的官道上,这三个孩子如此狂奔是在逃命。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凡女卷 第十一章 踏入古云郡
马儿跑的疲累了,多日的长途跋涉让这匹本来精神抖擞的骏马蔫头蔫脑,没有了一点精神气。
车里,三个人都蜷缩在里边,个个一脸菜色,连马儿都累的呼吸不协调了,三个孩子受的罪就更可想而知了。虽然路上吃喝也不愁,可颠簸的路途和遥远的未知却煎熬人。
“黑子,你干嘛也进来了,难道我们的马不用人赶了,自己认识路?”锦儿问。
“我休息一会,我们在官道上,马上就进入古云郡了。”闭着眼的黑子连动也没动。
“啊?!真的!”
锦儿眉开眼笑,撩开车帘钻出去,双腿一骈坐在了车辕上,她知道黑子肯定累了,虽然练武的人身体壮实,但是这一段日子也够他受的,开始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渴了饿了困了累了都在车上解决,后来精神放松下来有时就投宿在农人家,有时投宿在客栈也有时就在野外露宿,她和兰儿两个是困了尽管睡饿了尽管吃,可黑子不行,他时刻警惕着周围环境,睡不安坐不稳,他自己不说,锦儿心里知道,那样的折磨不是他这么大的孩子能忍受的住的,可是,尽管不忍,但她不劝也不管,那是他的事,那是他的原则。
风烈国疆域上共有八郡两宫一庄,八郡分别是运丞郡、古云郡、图蜀郡、沙门郡、海龙郡、梅荫郡、凉寮郡、洪昌郡,两宫则是赤花宫与博情宫,一庄则指的琅琊炼庄。
古云郡,地理位置处于风烈国东南,郡侯玄极子,曾文冠天下武压群雄,古云郡在八郡中实力排在前三,这与玄极子本人不无干系。并且,古云郡尚文之风久兴,这也是锦儿选择这个地方落脚的重要原因,既然尚文就说明是文人墨客的天下,那就是自己施展才能的大好平台啊。
想到这儿,锦儿就更加兴奋了,仿佛已经看见梦想女神在微笑着冲她招手了。
宽阔的官道上,赫然看见了路旁矗立的一块大石碑,“古云郡”三个繁体汉文雕刻在碑上,在几里之外,就望见那字字清晰的石碑了。
黑子坚持要到古云郡的,从运丞郡的东侧向南斜插下去,一路不断的问着路,终于看到了那块界碑。
锦儿不会甩那马鞭子,那马慢慢腾腾,锦儿心里着急,用手拍了几下马屁股,发现马根本没反应,心里一急,踏着横木上了马背,对着那马挥起了拳手。
没有高大的城墙没有烦人的守兵查问,这里倒是个开放的地方,比那个赤花宫看着舒服多了。
越往前走,路人逐渐多起来了,一个女孩子骑在马上赶马车立刻可就成了难得的一景,很多人对着他们窃笑私语。
锦儿可不管那么多,只想让那个一步三摇的马快点走。
“你,回来坐车里去!”黑子的声音。
“不坐,坐这里挺好,还能看风景!”
一只手斜抱住她,人被带进车里,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在了锦儿的脸上。望着黑子有些潮红的面孔,锦儿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在发高烧。
“你发烧了,得找大夫!”锦儿第一次在黑子面前用沉静的口气说话。
马车突然轻颤了一下,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钻进了车厢,一把短剑悄然抵在了锦儿的脖颈。此人也是个孩童,用黑灰涂了脸,左一道右一道的,极象只花猫。
“你是谁?”
被惊吓了一次是意外,被惊吓两次是无奈,屡次被惊吓那就是生活常态。
“你确定,想让我和她同归于尽?”此人说的话却是冲着黑子说的。
原来,黑子的双指正按在他的死穴上,两个人此时在互相牵制。
“算了,搞什么呀?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黑子和那花猫脸互相对看了一眼,看见锦儿毫不在意的把对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剑给拨开,都怔了,。
花猫脸耸耸鼻子,收回剑,顺势坐下了,“有人追我,你们别出声就行了,我躲过了他就走!”
“你是谁?他为什么追你?”
“这些告诉你们也没用,还问那么多?!”花猫脸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一只手指在三个人面前晃晃,“别出声,他马上就到了。”
黑子簇着眉,几个人一言不发。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工夫,花猫脸笑起来,“呵呵,果然走远了,我得赶快离开,他看不见我的踪影,肯定得转回来。”
“要走快走,别耽误我们的工夫。”黑子毫不客气的逐客。
“喂——你好人做到底,咱俩换换衣衫吧,这样我走出去他也不认得我了,如何?”花猫脸嬉皮笑脸对着锦儿,“若不是看见你刚才骑在马上的样子,我也不会进来凑你们的热闹了,呵呵,咱们这是缘分!”
就你这鬼画符似的脸,走到哪里人家也认得,换衣服也没用,不过话说回来,不会武功还真麻烦,常会被稍微有点功夫的人威胁,下次再穿一定穿成武林高手!锦儿撇嘴!
“我跟你换!”黑子接嘴。
“不行,必须得跟她换,反差大才会出效果,才能转移了他的视线。再说,你生病了,我可怕被传染呢——”
说完,他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三下五除二就把外衫脱了,锦儿本来是不想跟他换衣服,他的衣服肯定又长又大,而且……
算了,他想换就换了,反正帮一也是帮,帮二也是帮,帮了一不帮二,好人也做成歹人了。
等他转过脸换上锦儿的衣服,衣服稍嫌紧巴瘦小些,但还穿的下去,他从青衫衣服口袋拿出一个小巧的翠绿葫芦,往一条洁白的手帕上倒出些水,用手帕擦着脸,等再转过来,锦儿才注意到他长相极美,年龄可能与兰儿相仿,只是此刻穿上女孩子的衣服,已经看不出他是男是女了。花猫脸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左右两边使劲向下扯了扯,低语:“小了些,不过骗过他是没问题了。”
“喂,小子,你功夫不错啊,有机会咱俩比划比划——”花猫冲着黑子扬扬头,又转向锦儿,“清山不改绿水常流,妹妹,以后我们会见面的。”说完,身影一晃,又无声无息的出去了。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凡女卷 第十二章 锦儿遇上兵
黑子的脸红彤彤的,经过刚才那一阵的较量,虽极力打着精神却已经逞强不得。马车由锦儿架着,匆匆问了路人,就急急奔着药店去了。
百草堂,古云郡官办大药堂。前厅里数名伙计在忙碌,见进来了三个孩子,谁也没在意。
“请问,这里有大夫坐堂吗?”按照惯例,一般药店前边卖药后边就有大夫坐堂。
“你是抓药还是看病啊?”有人问。
“看完病就得抓药,有什么区别,难道看看病就好了?”白痴问题。
“如果看病,就请到斜对面的’如春馆’——”
对环境不熟,就是要多跑冤枉路!
咦,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百草堂门前有几名官兵。
“是这三个孩子吗?”有人指着锦儿他们问。
“没错——郡侯说的就是这三个小孩。”
真是出师不利,流年踩狗屎,怎么到哪都有麻烦啊?!
黑子挣扎着要站前面去,被锦儿按住。
“请问,几位找我们有事?”是福不是祸,NND,锦儿的心迅速沉静下来。
“有人举报,你偷了别人的东西!”一人说。
“是吗?我们初到贵地,因弟弟生病才匆匆来问药,偷东西一事从何说起?”锦儿不慌不忙,心道怕是一场误会了,“况且,有人举报就该有人证物证,几位这样突然出现是准备以强权抓人吗?”
“人证物证是吗?你放心,我们都有!”从官兵身后突然转出一个人来。看此人二十岁年纪,一身白衣,倒是潇洒俊秀,如果不是满眼藏着深深的玩味之意,一张脸因眼底的戏谑而呈现出特别的神态,锦儿或许会多欣赏几眼,毕竟敢穿一身白衣的男子都是有着无比自信的。
“那就请拿出来吧?要是拿不出来小心我告你诬陷!”这个人有目的。锦儿明了。
话音落处,那人已到了锦儿近前。
“这衣服可是你的?”他的声色有些黯淡入耳却舒服。
“你管我衣服作甚?”
“赠你衣服的人可告诉过你,他在躲一个人。你知道他为什么躲吗?因为他偷了人家的东西!那个丢了东西的人就是我,而你穿上了他的衣服,身上藏着我的东西,我当然怀疑你们是他的同伙了!”
“你少胡说,我们小姐才没拿你的东西呢。”兰儿忍不住驳斥。
“拿没拿要用事实说话!”
一条白线划过眼前,锦儿有一瞬间的恍惚,再看时,见对面丈许外的人手里捏住一只笔。
“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我的笔!”
“一只毛笔而已,是你的就拿去好了!”原来他就找这只破毛笔,早知道就在路上扔在路边了。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锦儿谨慎的向后退了两步,与兰儿、黑子重新站在一起,面对着围观在门口的人群:“喂,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就一破毛笔吗,是我捡的好不好,再说了,刚才大家都看见了,你身手敏捷武功自是不弱,我可半点工夫没有,能到你家去偷了你的东西吗?即使是真的有同伙,你也要把那同伙抓住来个当场对峙才能让人信服!话说回来,谁能保证那些犯罪的人不胡乱冤枉好人啊?”
“这么说来,你不承认和偷笔的人是同伙了?”
“本来就不是,承认什么?!”四顾环视,发现很多人都是刚才街上那些面孔,锦儿开腔:“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娘们,我们兄妹三人刚来此地,弟弟长途奔波高温不退,我心急欲来此药铺买药,与这位爷并不相识,却说我偷了他的毛笔,请众位叔叔伯伯门作主。”泪光莹莹,凄凄婉婉,整个就是一小可怜儿。
“这不是刚才那骑马的小孩嘛——满有意思的。”
“这人是谁?欺负人小孩子真不象话!”
“就是,不就一毛笔吗?我家里开笔店的,回头我免费送你十只八只的。”
外面众人议论纷纷,这件事确实过于荒谬了些,一个成年男子,不惜兴师动众的搬了官府的官差来抓个小孩子,原因就是怀疑他的同伙偷了自己的毛笔,简直是天方胡话。
流行云的眼中终于闪露出一丝惊喜和欣慰来,不错,这就是他要找的人。慧黠却不外显,临大敌而不惊乱,时时能驾御环境,变被动为主动,伺机出手,以致敌人于死地。更为难得的是,她骨子里那种冷,在对手面前是绝命的无形利器,那正是他的“墨炼行云”需要的一种气质,她甚至比他还合适!他太无形了,自己抓不住,可这个娃娃——他应该能抓的住!不对,没有应该了,是必须抓住她!
五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心中的人,不用在一棵小树上吊着了,流行云心底的开心一丝也没有显现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