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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侯爷夫人。”无奈,水生兴只能向水婉俏请安,因为他知道,水婉俏说的句句在理儿。只不过这么做了,两父女就显得生分了。
水生兴都向水婉俏行礼了,吃过水婉俏苦头的云娘哪敢特立独行,再讨些苦头吃吃。“民妇参见侯爷夫人。”
“起来吧。”水婉俏点点头,让水生兴和云娘站起身来。“今日二位前来,有何要事?”
“婉俏,跟爹有必要这么生分吗?”其实一直以来,水生兴知道自己对水婉俏太过冷漠了。但是,他是父亲,水婉俏是女儿!他能做的事情,水婉俏不能做!百善孝为先,无论他是怎么对待水婉俏的,水婉俏都该孝顺他这个父亲!
“你还真有脸说这句话。”她不是本尊,更没有享受过水生兴身为父亲该有的保护。所以,跟她拿架子没有用。什么百善孝不先,被人欺了还要血水往肚子里吞,她可不是这种蠢蛋。
“水婉俏,注意你的身份!”水生兴拿出了身为父亲的架子,觉得水婉俏太过无礼了,“为父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一点礼数都不知!”
“哟,我也想问,你以前是怎么‘教’的我?”水生兴偏宠云娘,待本尊母子三人,一向都不好。她才不相信,水生兴会花力气去教本尊呢。若不是当年,云娘陷害她不成,反催成了她跟公孙进的婚事。
其实,云娘心里头打的主意,分明不是把水婉玲嫁给公孙进当夫人的。
水生兴哑然,在他的印象当中,他从未教导过正妻的子女。
“看来你的人品不怎么样,记性倒不算是最差。”水婉俏不给面子地评论道。
云娘身子前倾了一些,跟水生兴说。“老爷,为妻早就说了,水婉俏变得跟以前很是不一样,大逆不道的很!”云娘今天就是想借着水生兴,向水婉俏报复的。
可惜,云娘猜错了。此时的水婉俏,既不在意公孙进,又怎么会在一意一个不顾自己死活的“旁人”呢。对于水婉俏来说,水生兴与她的关系,比她与路人甲的关系更加恶劣一些。
“胆敢直呼夫人名讳,你讨打!”翠儿瞪了云娘一眼,昨天,丞相的干女儿俞姨娘叫了夫人的名字,都被太夫人给赏打了,这云娘算老几!
云娘是吃过水婉俏的亏的,一听翠儿一声厉喝,云娘想当然地就往水生兴的怀里躲,“老爷,救我。”
水生兴很是心疼,一把将云娘护在了自己的怀中,“放肆,婉俏,云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娘亲,你怎可拿出这种态度来对待她!”水生兴很是生气,觉得这个女儿怎会变得如此堕落。
“那是你说的,与我无关。我娘只有一个,但她被阎王老儿叫去喝花了。你若非是让我认了这个‘娘’的话,我不介意拿把刀子,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跟阎王老儿也聊聊天。”想当她娘,永远都没可能!
“你敢!”水生兴不敢相信,水婉俏竟能说出弑这样的话来,难怪云娘一个月前回去后,跟他大哭大闹了一场,说水婉俏变了,要逼死她和玲儿。如今看来,确有其事!
“无论如何,我把云娘扶正,成了水家的主母,便是你的娘。弑母乃是滔天大罪,你不要命了吗?”水生兴不相信,水婉俏不想活了。
“谁说我不要命了,我要活得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长。”水婉俏摇头,要是她死了,那她怎么看看这些恶人不得好死的下场呢?“还以为这些年你在商场上与官家打交道,看了不少的事情。原来,见识也就这般的浅薄。他日,她若死了,必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水婉俏恶毒地笑了,看得水生兴也一阵阵恶寒。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么一种人,名为杀手。更重要的是,以水婉俏现在的身份,想编排个理由,让云娘去死,太容易了。
“若是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不会饶了你!哪怕是告到皇上那儿,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水生兴警告水婉俏,要是云娘有事,她也没好日子过。
“是吗,那我们就看看,是你的手段高呢,还是我的背景强!”水婉俏不介意跟水生兴斗一斗。
“老爷。”对于水婉俏,云娘已经不能单单用不喜欢去形容了,发生了之前那件事情之后,云娘当真是恨透了水婉俏啊。只是,她不能让水婉俏毁了自己半身的名声,更不能让水婉俏害得她女儿以后无法嫁人。
水生兴眼睛闪了闪,想起今天自己跟云娘来侯爷府的真正目的。
“婉俏,不要说不符合你身份的话。”水生兴忍住了气,云娘和玲儿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三件事情让你去做的。第一,将你从你娘、云娘和玲儿身上夺去的东西还回来。第二,玲儿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我看侯爷不错,该怎么做,你心里该明白。让玲儿进侯爷的门儿,你们俩姐妹也好照应着。你既是姐姐,就该多照顾些妹妹,在侯爷面前多帮你妹妹说说好话。等到日后,你妹妹为侯爷生下儿子,到时候,你们姐妹俩便不用再愁苦了。第三,祝儿今年也有十四了,让侯爷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出路,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弟弟。”
水生兴第一次出现在水婉俏的面前,第一次跟水婉俏说话,第一次跟水婉俏扬扬撒撒说了那么多的话。可是每一句,每一字,都是让水婉俏为他人当牛做马!
“哈哈哈哈…”听到水生兴的话,水婉俏不可遏制地狂笑了起来。笑得最后,腰也弯了,肚子也疼了,泪花儿都涌现了出来。
听到了水婉俏的笑,水生兴心生一丝不忍。但他硬起了心肠,更何况,他所说的,对水婉俏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侯爷什么样的身份,取妻纳小是免不了的事情。水婉俏进侯爷府都一年多了,未曾给侯爷生儿育女。要是玲儿给侯爷做妾,保不定给侯爷生个儿子,水婉俏脸上不也有光吗?
祝儿虽是云娘所生,和水婉俏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水婉俏帮了祝儿,取得功名,待到他日,祝儿必能帮助侯爷。介时,万一水婉俏做了什么不寸侯爷心的事情,祝儿必能帮水婉俏说上一些好话。
想到这些,水生兴的底气足了很多,挺想腰板儿,看着水婉俏,“婉俏,不可胡闹,为父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着想。那时,偏劳了你妹妹和弟弟,你这个当姐姐的多多礼让也是应该的。”
“哈哈哈。”水婉俏接着笑,“这怕是我自出生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何谓礼让,让出自己的丈夫,让丈夫宠幸其他的女人,看其他的女人为他生孩子。等到那个女人生个儿子之后,我是不是该把我的正妻之位也让出来,毕竟家和万事兴?”
“果然,我的女儿是识大体之人。你懂这些道理便好。”水生兴松了一口气,坦然地点点头。
本来他还不知道如何跟水婉俏开口提这件事情才好呢。毕竟能为侯爷生个儿子,便是公孙家的大恩人。要是玲儿真能办到,坐了这正妻之位,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放心,哪怕你把正妻之位让给了玲儿,玲儿也会善待你的。玲儿心善,你又是她姐姐,完全无须担心。”
“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水婉俏猛地一拍桌子,冷冷地看着水生兴。她真不敢相信,水生兴怎么有底气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都取走了这侯爷府的主母之位,还心善、厚道?
“水婉俏,我是你爹,我容忍了你一次,你别以为可以一再地对我放肆!”水生兴觉得,不论是妻妾还是子女,必是以他为天为地,他说一,其他人便不能说二。
今天他已经打着商量的口气来跟水婉俏说,算是很给水婉俏面子了。其实这件事情,若是水婉俏识大体,早该张罗着帮玲儿和祝儿给办了。与其说商量,他今天来是给水婉俏下任务的!
“夫人。”翠儿在水婉俏的身后,很是担心地看着水婉俏。
老爷说这番话,的确是太伤人了。让夫人为云娘和水婉俏及水举祝做牛当马,累了半天,还都是夫人应该的。夫人是人,也有自尊,希望被爹爹爱护!夫人谁也没欠!
环儿也知道,水婉俏在生很大的气。往日里,夫人一直让翠儿加厚了鞋底子,为的就是打人和拍桌子时,不伤到自己的手,又有势力。
可今天,夫人被老爷气的,连鞋底子都忘记用了,直接是用手拍的。
环儿看着水婉俏那张已经涨得通红通红的手,环儿能想象得到,刚才那一拍,水婉俏用了多大的力。
“你说你不容我一再放肆,你能怎么不容我一再放肆?”水婉俏没有半点伤心的表现,笑跟平常一样。但是翠儿和环儿分明都看到,水婉俏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些发红了。
“逆了父母之命,乃是不孝。你打了你娘,还将你娘扔出了侯爷府,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吗?就你那劣迹斑斑,我可以去衙门告你,让你什么都没有!”水生兴也有些发冷地说着。
“告我?”水婉俏问。
“没错,当今皇上乃是圣贤之人,面对你这种恶妇,必不会姑息养奸。小心你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不保,到时,你在侯爷府还有何地位!也不过是被其他妾室贱踏!”他给过水婉俏机会了。好言相劝她不要,那么他不介意恶语相向!
“好!真是好啊!”水婉俏大声喝道,好一个水生兴,偏袒到如此地步。
水婉俏不再多吭声,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来到了水生兴的面前,可见,水婉俏此时有多么的生气。
水婉俏什么也没说,一把拽住了水生兴,把水生兴往外拖。
水生兴一愣,被水婉俏给拖着了。云娘一慌,连忙拉着了水生兴的另一只手,嚷到,“你要带你爹去什么地方?!”云娘是知道水婉俏的厉害的,可她想着,也许水婉俏面对水生兴的时候,会有所收敛。
毕竟那个女人死了以后,水婉俏一直以来,都是最听水生兴的话的,哪知水婉俏还真不是一般的反常,哪怕是水生兴,她都没放在眼里!
“去哪儿?”水婉俏冷笑着回头,“他不是要告我吗?我送他去衙门,帮他击鸣冤鼓,帮他写好状纸,让他告我去!”
他们以为她稀罕一品诰命夫人这个头衔啊。他们以为拿这个就能要挟得了她,然后为所欲为,使她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吗?
一品诰命夫人是她的,谁也夺不去!就算当真毁去,也不便宜外人!
云娘见识浅薄也就算了,哪知道水生兴也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一品诰命夫人,乃是皇上亲奉,岂是别人说相送便能相送的。当皇上是什么人了,街边的阿猫阿狗?又把皇上的封赏当成了什么,是那一只没肉的白馒头吗?
“放手,放手,成何体统!”水生兴哪晓得,水婉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一品诰命夫人不保,还拉着他去击鸣冤鼓。“你可知,去击鼓后的后果是什么吗?”
“怎么就不知道了,告诉你,这一品诰命夫人的帽子,我还真不在意。你要告,你去告啊,没了一品诰命夫人这顶大帽子,看谁损失更惨重!”水婉俏拖着水生兴一个劲儿地往外走。
“别当我嫁了人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利用我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捞了多少好处,用我侯爷夫人的身份,行了多少的方便!这两样,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不是要告吗,今天你若是不告,你便不是爹养娘生的!”
“老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