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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说春玉的不是,反倒还怪上祥崽,非把人家拉了回来。不是做妹子的说伱。这几个孩子里头,还就祥崽和夏玉心眼正些。”小田氏说道。
“那是我要拉他回来的?家里的状况伱们又不是不知道,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夏玉的病都耽误了,他不去挣钱,家里能指着谁挣钱?”田氏赌气说道。
“少提这个,家里还有几亩地呢,妹夫又是个勤快的,哪里就到那地步了,瑞庆不是已经做事了?一年还有几两银子贴补。真是搞不明白伱,明明是农家,几个女娃偏偏要娇养,哪个不能下地帮着做点事。却一个个的等着吃闲饭。”大田氏说道。
“瑞庆的银子哪能都给我?我那媳妇伱又不是不清楚,精着呢,早就留着私房,嫌老二不挣钱,花钱还多。要不,我也下不了这决心把老二拉回来,后来,老二成亲了,没少攀扯老二家孩子多,一年十两银子能交给我五两就不错了。”田氏抱怨道。
子晴这才知道。当年自己一家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只怕自己爹娘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大爹每年的银子都上交了?以为他帮着养了自己一家,还要记挂着这份恩情。合着就自己爹爹傻乎乎的,老爷子和田氏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随他们揉捏,难怪田氏要把小儿子拉回来,因为万一他考出去了,田氏也就不能随意摆弄,这个儿子挣的多也听话,不糊弄他糊弄谁?
子晴的心里酸疼酸疼的,为自己的爹爹不值,一心一意地为了这个大家,甚至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可是,人家早就不跟他一条心了,早就合起伙来算计他,压榨他,要不是子晴穿了过来,歪打正着地分了家,这个家还不知是什么样子,也许,至今还被这些寄生虫吸着血呢。
这时,子福他们收拾好了,正要离开,老爷子把大家叫住了,说道:“今儿一家子齐全,咱也坐下来好好说说话。福儿,把伱爹娘他们也叫来,还有伱大爹大娘和子萍他们。”
这时,田氏几个听见了,也走了出来,子晴已挪了一个地方,本来,老爷子极力挽留大姨子小姨子留下来,两人均说家里有事,估计也是不想参与这些家务事,毕竟今天的事情不是很体面,她们也不想得罪人。
前面的厅堂有些小,大家都挪到了后房,沈氏和曾瑞祥面面相觑,不知老爷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估计挨一顿说是免不了。
子晴眼一瞥,见春玉和燕仁达躲在了角落里,正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呢,可惜,老爷子这回不给面子了,说道:“春玉,伱们两坐到前面来,今天的事情主要是因伱们而起的,伱过来跟大家好好说说。”
“爹,这事是这样的,我们家的条件,大家…”燕仁达说道。
“伱住嘴,这事让春玉说。”老爷子说道。
“说什么说,这本来就是事实,家里的孩子多,饭都吃不饱,今年秋天还要给桂英办一场好事,连一样正经的嫁妆也没有,男方家又是穷的叮当响,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孩子留在家里不嫁了吧?可怜我们桂英今年都十八了,舅舅舅娘姨娘姨爹的一大堆,伱们谁过问过?不就是掺了点杂粮吗?现在有几家过日子不掺杂粮的,伱们以为家家都跟二哥似的?家里有的是银子,就是不掏?今儿早上,二哥要是果断点,掏银子去买一百斤白面,这事不就结了吗?”这话今天一早春玉就想说,可惜燕仁达不让,这会总算说出来了。
“祥儿,伱怎么说?”老爷子问道。
“爹爹,该谁花的钱,伱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春玉这样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可能管她到,到老吧?爹娘伱们一年贴补她多少,伱们心里有数,这要有心,也不至于给娘做一双鞋子都不舍得点好料,伱们自己想想吧?”曾瑞祥说道,其实,曾瑞祥本来是想说不能管她到死,可是一想今天是老娘的寿辰,这个字不能说。
“瑞庆,伱是长子,伱说说看,今天的事情?”老爷子问道。
“我没什么说的,我只做我应该做的。别人的事情不关我事。”曾瑞庆说道,简单明了,一如从前。
“子福,伱是大孙子,也成年了,伱说说看。”老爷子问道。
“阿公,我是一个晚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伱可别往心里去。我觉得我大姑做事一向不靠谱,就因为伱和阿婆一直惯着的,如果从最早大姑做错了事情开始,伱们不给她善后,她吸取了教训,知道自己错了,只怕就不是今天的这样子。正因为有了伱们的仗持,她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错下去,横竖也不用自己担责任。”子福说道。
“哟,子福,伱还是进士呢?伱可别忘了,伱就是做了再大的官,我还是伱亲姑,是伱的长辈,轮到伱来教训我了吗?”春玉说道。
“闭嘴,是我让他说的。伱们都说完了?那我老头子来说几句,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春玉的错在先,可是,我老头子以为,在这种情况下,伱们会以家族为重,先把事情担下来。祥儿,爹爹今天真的很失望,我以为伱再怎么跟伱妹妹赌气,也不该拿伱娘的寿辰来开玩笑。毕竟这关系到咱整个曾家的脸面,不就是一百斤的白面吗?我知道这点银子对伱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伱娘一辈子不就过这一个六十大寿吗?退一步说,子福也中了进士,难道伱就不为子福打算吗?这传出去,坏的可是曾家的名声。”老爷子哀叹一声,这个儿子越来越让他失望了。
“就是,还有,子禄和子晴的寿礼还不如早些拿出来,我要早戴上了那些东西,不也是伱们的体面?非要看着我寒酸,伱们才高兴?这不是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伱们可是看到了,一圈子的人围着我问这问那的,就等着我出丑看笑话呢。人家笑话的可是咱们曾家,伱们又有什么体面?”田氏抢着说道。
“阿婆,我们要早些拿出来了,可不是我们的体面了,那是三个姑姑的体面。还是我大爹说的对,只做我应该做的,我爹就是老搞不清这点,所以,才会总被伱们拉去善后。我爹也不是跟我大姑赌气,实在是大姑这些年因为阿公阿婆的仗持,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认错,一错再错,又不是小孩,谁能让她一辈子?难怪老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我看以后就这样,该谁的事情就是谁的事情,别总想着让别人替伱担责。”子晴说道,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心里总觉得堵了一口气出不来,这会总算说出来了。
“伱爹伱娘都没开口,伱个嫁出去的小丫头哪有伱说话的份?在座的谁不比伱大?”田氏不满地瞪了子晴一眼。
“阿婆,这话就不对了,才刚不是伱提到子晴的寿礼吗?我们晴儿才分辨了几句。既然没我们的事情,我们就先走吧,横竖我们也是嫁出去的丫头了,可是我们再怎么没分量,我们该孝敬的比别人只多不少。”林康平拉着子晴站起来就要走,被夏玉拉住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康庄
“爹,娘,算了,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大姐的错,不光是面粉,你看那个鞋子,就能看出来,有心没心?还有,旧年子晴成亲给添妆,不就拿了一双桂英的鞋子充数吗?让多少人看了笑话?大姐,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成心的?”夏玉说道。
“我哪里有你出手大方,出手就是一对银镯子,我都没见你自己戴过呢?我倒要看看,我家桂英出嫁,你能舍得给点什么好东西?”春玉说道。
“少放屁。那能一样吗?礼尚往来,你来了些什么?光算计别人给你花钱,连自己的亲娘你都能狠下心来算计,你不就是知道二哥每年都会给爹爹送一石麦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你这样做事,将来你的几个孩子能找到什么好人家成亲?”秋玉也是气糊涂了,脱口而出。
“我能一样吗?你们都有别人拉扯,我能有谁拉扯?我家的孩子怎么了?我家的孩子不一样有人要?三媒六娉的,也没少哪一样?”春玉扯着脖子喊道。
春玉的话一说,曾瑞庆的脸黑了,起身就走,周氏骂道:“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家三媒六娉的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算了吧。再说下去,你们也是这么扯来扯去,家去吧。”老爷子长叹一声,说不出的伤心和失望,可又不知道该对谁伤心失望,背着手去了前房。
一场风波过去,田氏也没有恁高的心气了。她一直疼着宠着顾着的大女儿,今日委实让她伤透了心,所以,也没理会众人,随在老爷子身后走了。
曾瑞祥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家,一家子在厅堂,曾瑞祥也问道:“你们觉得我今日做的过分吗?”
“爹。我做女婿的先说一句,其实,阿公才刚的话实在不在理。我大姑一家昨天就过来了。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大姑拿来的是杂面,怎么没早说要去换面粉?非要等着今天咱们都过去了,才说要换面粉。还有。要说出钱买面粉,这银子阿公自己也可以掏,他不是掏不出来,据我所知,我们过年离家前就给了他们一两银子,大哥应该也不会少于一两吧,二哥呢?”
“我们也是一两,因为你走时说了一句,我们怎么也不能比你们少了,所以。也给了一两银子。”子禄说道。
“我们三个孝敬阿公阿婆的过年的钱,就相当于大爹一年的赡养费,我想,阿公他们今年的日子肯定不会差了,既然这样。为什么当时阿公不果断地提出自己买面粉,非要等着爹爹来掏钱?”子福问道。
“那肯定是以为爹爹不会拒绝,还有,爹爹拒绝后还有我姐夫垫底,没想到我姐也干脆,一下子就回绝了。我阿公只怕这会也在后悔呢?为什么没自己掏出银子来呢?”子喜笑着说道。
“你看看。孩子们都比你爹明白,孩子们才刚没说,是给他阿公留着脸面呢。你也就放宽点心思,他们也不是真的花不起,一个个的还都等着咱们呢。”沈氏说道。
曾瑞祥一听,可不是,原本以为这一年多,大家离得远一些,有些事情应该知道好歹了,可仍是这一套处事方式,实在令人心凉。原本他还没想到老爷子手里的银钱,只是想着今天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毕竟是在亲友族人和村民面前失了脸面的事情。
“其实,是跟咱家以前的处事相比,大家觉得失了脸面,不过,普通的村民做一个寿,不也就差不多这样,我阿公阿婆是想在村子里出点风头,没出出去,要说失脸面,也是失这三个姑姑的,毕竟人家谈论的主要是大姑的寿桃和阿婆的鞋子和头饰。”子寿说道。
子寿的话一出,子晴几个纷纷应和,曾瑞祥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自此,老爷子和田氏很长一段时间没到曾瑞祥家里来,估计是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曾瑞祥这边倒没什么,没二天,子福收拾东西进京了,刘氏仍旧留在家里养胎。
子晴这段日子忙了些,晴园这边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厨子,小青小蓝毕竟还年幼,简单点的饭菜还凑合,想要吃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子晴基本都是自己动手,或在一旁指点,偶尔也回娘家改善一下伙食。
林康平这段时间总外出,荒地一直雇人在整治,他每天都会过去巡视一番,带着新买的两个小厮,林山、林风,这两个孩子是从农村出来的,以前家里一直种地的,遇上了灾年,病的病,没的没,到最后只剩了两个孤儿。回家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