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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必须的,我送一副金头面。”子晴笑道。
“那个倒还其次,你先做一副你阿婆那样的头箍吧。我瞧着还怪好看的。”沈氏说道。
“娘,那叫抹额,你非要说成什么头箍,我知道了,我一定给寻一块好玉。”子晴答应着。
八月初六,秋玉生了个女儿,八月十四,子萍也生了个女儿,子晴随刘氏和陈氏走了一份礼,东西也不多,不过是些鸡蛋和布料。
中秋都到了,林康平还没回来,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子晴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吃不好,睡不好的,总是无端的焦躁。
十五这日的晚上,月色如水,子晴在岛上的凉亭摆上了供果,香烛,对着月亮许愿,“天上的神仙也好,菩萨也罢。地下的鬼神也行,请保佑林康平能平安归来。小女子将不胜感激。”
子晴正跪着祈祷,林风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奶奶,爷回来了,林福背着进来了,爷受伤了。都是血。”
子晴一听,忙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要跑。却不知脚下是虚的,亏得小青小蓝机灵,早上前扶着她了。
林安见了喝斥一句:“还不快去帮忙。杵着干什么?慌慌张张的,给奶奶吓个好歹,仔细爷活剥了你。”
林风吓得忙跑了去门房,边跑边嘟囔,林安早在前面跑了过去。
子晴深一脚浅一脚的过了浮桥,在小青和小蓝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进了院子,林福正背着林康平进来了,子晴见了林康平身上的血,强忍着没晕过去,指挥林福把他放到了外房旁边的床上。上前扒开了林康平的衣服,伤口在肚子上,看不出来是刀伤还是剑伤,有一掌来长,血倒是止住了。用的是金毛。
子晴吩咐小青去烧水,小蓝去取那瓶高度白酒,这白酒还是子晴特意蒸馏好的,专门用来消毒的,林安林福帮着子晴褪下了林康平的脏衣服,先用热水擦身。再用白酒给他擦拭了伤口。
做完这些,子晴摸了摸林康平的头,还是高烧不止,子晴一面给他酒精降温,一面吩咐林安去接了周大夫来。
周大夫把过脉,看过伤口,问道:“这应该是刀伤,伤口还挺深,还好及时用了点药,止住了血。还不至于会危及性命,真是命大。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事?”
林福看一眼子晴,子晴说道:“相公在从昌州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蟊贼,被抢了点银子和东西,我相公会一点简单的拳脚功夫,对方只怕也是见银子急红了眼。”
“这世道又开始乱了?哎,我那里有些自己制作的伤药,一般是给打猎的用的,只怕还有些效用。”
“周大夫,这事,我希望还是能保密,我担心传了出去,那些人回头找上门来报复,毕竟他们也吃了点亏。”子晴说道。
等周大夫开了药,林安去取了药和伤药,小蓝煎好了药,子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小蓝把子晴拉到一边,说道:“主子,你以前病的时候,也喂不进药,爷是把药含在自己嘴里,再喂进你嘴里的,要不,你也试试。”
子晴一听,这事还真没听林康平说过,不过,此时,子晴也顾不得害臊了,留下小青,小蓝帮忙,自己含了一口药,贴上了林康平的嘴,也许是潜意识里记得子晴的味道,然张口了,子晴喜不自禁,很快一口一口把药灌了进去。
喂完了药,子晴这才有功夫叫来林福,问问究竟怎么回事?看刚才林福的神色,只怕还有些不好对外人说的缘由。
原来林康平以前去粤城一般走水路,这次因为惦念子晴,挺着个大肚子一人在家不方便,想早些赶回来,便雇了辆马车,走了旱路,走官道。
“谁知过了岭南,进入梅关驿道时,碰到了两伙人厮杀,一看就是有深仇大恨的,往死里整的,两边死伤都不少,不过,形势还是一边倒,有一边只剩了二个人了。爷原本没打算管闲事,后来见一位贵公子打扮的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掏出一块玉佩来,求爷给他没见面的孩子送去,这话打动了爷。爷一时心软了,便出手了,对方人数太多,下手又狠,我背着那位公子,爷和那个人断后,才跑了出来,哪知爷还是受伤了,强忍着没倒下,一到没人的地方,爷掏出了个荷包,给自己上了几根金毛,给那位贵公子也用了些,倒是很快止血了。那贵公子的随从也受了重伤,他们放了信号,有人接走了他们,原本也要带爷走,爷不肯,说主子肯定在家惦着呢,让我送他回来,他们给我们留了一辆马车,我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花了二天的时间,路上爷就这样晕过去了,我又不敢停下来找大夫。”林福说道。
亏得这两次林康平出门子晴让多带一个人,林安、林福原本有点功夫底子,这几年也没少跟着林康平练,子晴寻思家里又买了林风、林山,打发林福出门给林康平跑跑腿什么的,没想到还真有了大用场,子晴赏了林福二吊钱,让他下去先歇息。
子晴此刻无比感激萧秀水,要不是她的特效药,林康平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见她。对了,子晴想到这药不仅能止血,还能消炎,又赶紧找了些出来,给林康平铺上了些。看着这大伤口翻出来的红肉,子晴的眼泪直往下落。
子晴打发大家都下去休息了,自己坐在了床头,时不时地给他换凉毛巾。也不知过了多久,摸着林康平的热度往下降了些,子晴心里一松,趴在林康平身边睡着了。
林康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外房,知道自己活着回家了,一颗心才安了下来。这才看见子晴靠着他睡着了,一看就是熬了一夜,林康平心疼不已,不敢乱动,生怕把子晴弄醒了。
此时小蓝蹑手蹑脚地进来了,林康平忙摆了摆手,谁知子晴睡得并不安稳,到底还是醒了,看见林康平正不眨眼地瞧着她,热泪盈眶而出,林康平慌忙伸手想替她擦去,不想一动,抻了伤口,“哎哟”一声,子晴忙低头去看他的伤口,林康平一把揽过她,说:“晴儿,我没事了,别担心,来,好好躺着再睡一会。”
“你个坏蛋,你明明答应我,要好好地陪着我慢慢变老,陪着孩子慢慢长大,可是,你这算什么?你出手时就没想过我吗?你要有个好歹,我和孩子怎么办?”子晴抽抽噎噎地说道。
“晴儿,你骂我吧,只求你别哭了,你这眼泪一掉,我这心,还真是不好受。我还真想到你了,要不是他说他没出身的孩子,我一想到你,想到万一有一天,我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该有多想活着回来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推己及人,我出手救了他。晴儿,我真的没事了,乖,别哭了,上来陪我躺一会吧。”
子晴见他的确无碍了,哭够了,精气神一散,困意便上了,躺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不一会又睡着了。
林康平足足养了半个月才能下地,曾瑞祥和沈氏来看了几次,总算放了心。
这日,子晴见林康平能下地了,便搬回了内院,林康平抱着子晴歪在贵妃榻上,说这次本来给子晴带了好多毛线,还有一块粉紫色的玉石,几颗大的珍珠,都在雇来的车里,这会不知便宜了谁。说完便找他的脏衣服和鞋子,说他的银票还在那里呢。
“早给你翻出来了,还等这会?小蓝把你衣服烧了,哪里还能穿啊?烧之前从衣服里翻出了一千多两银票,我一想,数目也不对,接着从你鞋子里翻出了三千两。”
“我家晴儿真是聪明,然能想到我藏在了鞋子里,看来,我以后不能藏私房钱了。”
子晴一听,立刻拧了他的耳朵,说:“不是说了,连你都是我的,然还想藏私房。对了,我还看见一块玉佩,刻了个“瀚”字,难不成就是你救的那人的?”
“糟了,然忘了还给人家,人家还说给他未出世的孩子留着。我上哪找去?”
正说着,小青在门口说:“爷,家里来人了,说是来还爷的东西,顺便取回他的东西。”
“说曹操,曹操到,你快去看看吧。”子晴把玉佩找了递给他。
半个时辰后,林康平满脸喜色地进来了,一手抱了块石头,一手拿了个盒子,说:“没想到他们还挺神通广大的,半个多月过去了,然还能帮我把东西找回来,而且还能找到咱家来。”
子晴心里一咯噔,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想,可又说不出什么缘由,也不想坏了林康平的兴致。
第二百零七章、看望秀水
子晴放下自己的心思,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六颗小拇指指甲那么大的珍珠,粉白粉白的,拿去镶朵珠花肯定漂亮。子晴再看那石头,裸露的部分能看出是粉紫色。林康平说,这是大卫特意给他留的,八十两银子,珍珠一颗十两,那些毛线花了二十两银子。
“对了,我把玉佩还给人家了,他们给了咱两千两银子酬谢,原本我不要,可那人非说如果我不收,他回去后没法跟他主子交代,还威胁我说如果想活命,此事最好埋在心底,我只好留下了,我明白这是封口费,我要不拿,他们心里也不安生。这银子咱拿的也安心,好歹也是我救了他一命。”说完,林康平递给子晴两张银票。
“你还好意思说,差点没给你自己搭进去。以后,你不要再出门做生意了好不好?我害怕,咱家银子也够花了,有铺子有地有果园,咱好好经营,每年还能添些地或铺子。你不知道,看见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我心里有多害怕。”
林康平一把抱住子晴,说道:“晴儿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走旱路,再也不管闲事,我一定速去速回。约定好的事,我要不去,失信与人总归不太好,而且,晴儿,你看我跑了七年了,这不才头一遭。也怪我非要走什么旱路,可也没听说那一片有什么劫匪的呀?手段如此凶残,也不像普通劫匪,指不定是事先预谋好的。奔着那人去的。咱跟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从不招惹谁,一准没事的。”
子晴也知道把他圈在家里是不现实的,男人嘛,毕竟还是需要自己的事业的,尤其是像林康平这种出身的,能从自己的事业中找到自信。也算难得了。说实话,除了这两趟出门,林康平几乎片刻不离子晴左右的。每次出去巡视橙园和荒地,都不超过二个时辰。刘氏曾笑着说没见过林康平这么黏人的。
林康平好利索了后,子晴吩咐小蓝准备了米面油肉鸡蛋鸡鸭鹅的足有半车。林康平好奇地问道:“今儿打算看谁去呢?带这么多东西,八月节也过了呀。”
“当然是看你的救命恩人,我呀,要好好地感谢她。你也一起去,我还要想想落了什么没有?嗯,对了,布匹。”子晴又急急忙忙地走向了库房。
棉布衣料四匹,原本子晴想拿绸子的,可一想到她家条件,也没有丫鬟。事事要亲力亲为,还是棉布的实用些。
秀水看到子晴自是喜出望外,忙上来拉着子晴的手,一打量子晴的肚子,说道:“这样子还出来看我。这要磕了碰了我可没处赔你去。”
“呸,少乌鸦嘴了,我不来看你,你也不知道看看我来,赶紧让我瞧瞧你的家。”
秀水叹口气,拉着子晴进屋了。子晴见她住的地方很是逼仄,半边屋子,凳子、椅子摆的乱七八糟的,桌子上还是早上吃过的剩饭,秀水一共有二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孩子们身上的衣服左一块水渍右一块油渍,基本看不出什么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