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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至少有八十岁的老人家，气质清和，把自己打理得很整齐妥帖。季辛辰惊奇地发现他俩的着装几乎一模一样，灰色长裤、米白色的衬衣、米白色的便鞋，两人身量相似，甚至他们都留了长发束成一束，只不过一黑一白。老人家也在打量季辛辰，神色很平静。
“你好。”季辛辰微微一笑，“我不是战斗人员，警惕心当然不高。”自觉小辈应当主动点，他微微躬身自我介绍，“我是季辛辰，有医疗系异能。”
“医疗系？”老人家背着手上下打量季辛辰，然后有几分得意道，“小子狡猾，也想骗人呢，你的气息圆转有锐意，明明是攻击系，别以为到了3A就没人看出来了。”
“……”夜路走多了总有碰到鬼的时候，季辛辰差点就脸红了。虽说他说出口的不算谎言，只是说了一半而已，但是这么被长者揭破，还是让他立刻有种做了坏事当场被抓的感觉，呐呐然找不到词，更不要说狡辩，他其实还没有那么厚脸黑心……
老人名叫陈矢。他仍在上下打量季辛辰。他刚来到异能训练场就看到这小子站在门前正中，从体型到发型到衣服，看下来跟他至少有八分相似。偏偏这小子看着脾气圆和，又跟家里那个有几分相似……
一辆黑色的流线型光能飞机停在二十米外。苏慎从里面钻出来立刻殷勤地奔到老人面前鞠躬拜见，表情相当兴奋，“陈老好！真没想到今日能够在训练场看到您！您来湖畔训练场是准备给我们指点一些异能技巧吗？”
看苏慎的表情很明显地，如果陈老给了肯定的答案，他几秒内就会开通讯把大好消息传到所有兄弟手上。看得季辛辰也生出了几分好奇，这么说陈老是很厉害的异能者么？厉害到什么程度，才会让3A级的苏慎也这么激动呢？
说起来，他对外界的警惕绝没有松懈到无法察觉别人靠近的程度。回想方才那片刻时间，陈老明明是忽然出现的，无声无息就站到了他面前。季辛辰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位长者的能力，应当还在3A以上吧。
“谁耐烦指点你们这些散漫不成样子的小子，该干嘛干嘛去。”陈老从鼻孔里哼了哼，朝苏慎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又看了眼季辛辰，背着手往远离湖畔训练场的方向走了。
苏慎无比失望地叹了口气，“辛辰，我们走吧。”
季辛辰忽然发现不远处陈老的身影消失了，吃了一惊，训练场前的广场宽阔平坦，视野明明很好，“苏绿眼，陈老是异能者么？他的异能是什么？”
“陈老是联邦最少见的空间系异能者！”苏慎捋了把额发，满面红光地给季辛辰科普，“联邦历史上第五位达到S级别的战斗系异能者，他的战斗技巧出神入化！他是联邦的传奇！”
“S级……”季辛辰也在资源站里看到过异能者等级列表，还附了A级以下异能者数量的估测清单。3A的异能者总数在千人上下，相比数量达数万的2A级异能者来说已经是少之又少，原来再上一步，可以到达S级的人，已经缩减到个位数了么。异能者实力体系这个晋升的金字塔，还是称之为埃菲尔铁塔比较合适吧。
说话间两人上了飞机，苏慎在小型控制光屏上输入指令，控制着飞机浮空驶离训练场。
“不过陈老做事很看心情，他兴致好的时候会给遇到的异能者指点一些技巧。他不在乎教导的异能者隶属哪个体系，所以军部、研究所、联合议院和其他各处的异能者得他指点的有很多。是了，他的伴侣也非常厉害，是联邦的医疗大家，那位是苏约的老师！”苏慎眉飞色舞，简直比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还要兴奋些。
医疗体系的前辈？这越发吸引季辛辰的注意力，“听起来很厉害！你还没说他们的名字，我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我、郁威还有军部一批兄弟都得到过陈老好几次教导，后来我们这一批人里进阶3A的就有7个！”昂首挺胸，苏慎数完光荣历史才回答季辛辰的问题，“哈哈，差点忘了你不熟悉这些，联邦应该没有别的异能者不知道他们了吧，陈老名叫陈矢，他的伴侣叫黄檩。他们现在应该都有一百三十来岁了，光网上有很多关于他俩生平的记录。”
“明白了，我回去再去光网上看他们的传记。”季辛辰随手打开通讯器的小光屏增加了又一条关注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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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河市向北一百公里是池沙市，全球排名前十的大城市之一。池沙市东郊是大片荒芜的草原，这片草原地带一直向东蔓延到八百公里外的费曼山脉下。
池沙市东三十公里外，联邦军部异能署最大的基地座落于此。这个基地光是地面建筑占据的面积就比郁家的小镇多十倍，它在被初次建立后的三百年中经历了无数次改扩建，如今已经是一个堪比城市的庞然大物，自成完善的循环补给体系。这是异能署四成以上的异能者长期驻扎的地方。
为了构建重力环境，重力训练场必须是一个独立、全封闭、墙壁为数米厚坚固的复合多层结构的单层建筑物，也就意味着，在进行重力训练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察觉场外的状况。
训练场厚重的金属原色大门外，一队5人皆为3A级的异能者各自发挥优势埋伏着。原本二三十米宽的步道已经完全成了藤蔓灌木丛生疯长之地。
“靠！阿荆你的藤乱长，勾住我裤腿了！”隐隐一个声音低低咒骂。
“没办法，阳光这么好，孩子们都想快点开花呢。”隐在灰色墙边，浑身缠满灰色伪装藤蔓的一个瘦长男人温柔道，他勾勾手指，五米外缠住同伴迷彩裤的带刺荆藤乖巧地松开了，在那布料上留下几个小孔。
“先说好了，最后谁把郁威揍趴下，位置是他的，但是奖励要均分，不能再乱斗！”又一个沙哑声音隐隐荡开，却找不出它主人的所在，这是一名空间系异能者，阿尼姆斯。
“你可别最后等大家两败俱伤才来捡便宜！”手里握着一颗晶莹水珠的短发女性淡淡朝半空投去警告一眼。她从容站在植物范围边缘——顾萝萝，五人中唯一的女性异能者，水系。
“第一的位置还说不好会落到谁手上，你们吵什么！”第一个说话的人又骂——陈润，火系异能者，脾性暴躁。
“这里是我的领地！第一必定是我的！”话说得很骄傲的，那是一名几乎与墙面融合的高大男性，他连皮肤都化成了金属原色——奥文，金系异能者。重力训练场的外墙为厚达一米的金属结构，对金属性异能者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藏身处和攻击材料来源。
“呵呵。”阿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几根细藤悄悄伸展到了奥文脚下，“他的训练还有多少分钟结束？”
“进去已经三小时46分钟，最多14分钟后就会被系统驱赶。”顾萝萝瞥了一眼脚下寂静无声延伸出来的比发丝稍粗的灰藤，一个水球狠狠砸下，把脚下一米范围冻结，“阿荆。”她的声音非常冷淡。
“呵呵。”掩在灰色伪装下的男人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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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训练室缓缓开启，阿一浑身大汗淋漓、皮肤通红，一步步踏出。随时可能变向的十五倍重力并不容易承受，他必须全力以赴调动所有精神力强化身躯，才能够勉强抵抗住，这是他目前能承受的最高重力训练。但是这种训练对提升身体的抗压、协调能力和对异能的熟悉程度很有用，知道这一点后，阿一每日都会要求使用重力训练室，而且会一次直接耗到每日分配的最高限额，四小时。
门外繁茂而寂静的绿色丛林让阿一瞳孔急缩，瞬间精神力释放扫描过百米范围，他的眼眸骤然变得凶戾，朝训练场外墙就是一大波密集的空气刃！
他怎么发现了我！奥文无声惊呼，彻底将自己融进墙壁中，虽然郁威处于刚训练完的虚弱状态，他也不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当消耗品！
暂时逼退了攻击最锋锐的金系，精神力回归操控着空气形成推力，阿一直扑半空有极浅波纹微漾之处，恰恰躲开轰隆射向他所站之处的大片水球和手指粗细的火刺。精神力层层缠裹住半空那片波纹，阿一在跃迁中已经很熟悉空间扭曲的特征，他在瞬间模拟出虫洞边沿吞噬物质的特性，生生将那片波纹边沿噬出一个细小黑洞，精神力延伸进去，缠住用空间异能制造了一个小型次级空间躲藏的阿尼姆斯就是一绞！
金发绿眼身材高大的阿尼姆斯在剧痛中哀嚎，七窍渗出血来，他自己制造的空间极度不稳定，里面的空气本就稀薄，如此被阿一的精神力调集起来形成空气索，他几乎无法再呼吸，原本他最安全的躲藏地，如今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阿一动作迅速地在半空将自己团成一团，精神力围护在外，直接承受了从下方击来的大量水、火属性攻击，他整个后背衣物碎裂，立时被割得血肉模糊！
下一秒，他伸手将阿尼姆斯从次级空间里整个人扯出，从半空掷到地上，随后自己数秒的滞空时间结束，他再次直扑地面的水系顾萝萝！
顾萝萝身周浮起大量水珠，她抬手朝半空的阿一一挥，张口一声尖啸！所有的水珠瞬间化成晶莹剔透的细针射向阿一，这是顾萝萝最得意的技能水针刺，柔韧而锋锐，它可以直接穿透目标身体，并且性质仍是水而不是冰，它不会冻结目标的伤口，常温下人体失血更快，更致命！
阿一无视了戳刺在身上细密的水针，他只是加快速度躲过了又一波火球，精神力操控空气重重砸在顾萝萝同时建立的晶莹冰墙上，冰墙碎成数块，他的精神力操控着空气对顾萝萝一绞，她连哀嚎都发不出便萎顿倒地！
身上被水针穿刺了大量伤口，背后是更深的割裂伤，血液在大量流失，阿一开始微微感觉脱力，但这还无法影响他要做的事。转头朝火系的陈润看了一眼，阿一略过他，精神力锁住金系攻击者躲藏的墙面，他开始抽离控制范围内的空气！
奥文的身躯挣扎着逐渐浮出墙面，他并不是真正的金属，他仍然需要呼吸——这片刻间同为3A的顾萝萝和阿尼姆斯已经倒下了，奥文被郁威比往日更深的凶残气势压制，他竟有点不敢出现在郁威面前，就是这一点居然让郁威抓住，占据了主动！
操控着空气索缠住奥文身上的发力点，阿一完全不肯给这个金系一点发挥的时间，又是狠狠一绞！
又了结一个。神情凶戾无端、眼神极度冰冷的阿一扔下重度昏迷的奥文，回身盯住隐藏在灰色墙边、渐渐露出身影来的植物系异能者。他的身躯微微向前弯，处在最容易发力的姿势，他毫不思索，野兽一样的本能。
已经被各种凌厉的攻击摧毁得一片狼藉的植物丛那端，阿荆很是光棍地举起双手朝阿一笑，同时几根粗大的藤条缠住脸色青黑、已经昏迷的陈润举到半空，“老大，老大，是我啊！我可不是来找揍的！我把这个毒晕了！老大别打我……”
阿一盯着这个瘦长瘦长的植物系异能者看了片刻，挺直身板，带着一身鲜血狼藉离开。
☆、Chapter 35 生活不易
在异能者大量充斥、又处任务淡季的军部基地里；什么都可能缺；只有战斗不可能。
“老大，你这伤的是一天比一天重啊，啧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