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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捏酸痛的鼻梁,季辛辰抿唇透过茂密的枝叶捕捉天空微弱的亮色。
快天亮了,再坚持一会儿……白天蛇虫威胁不大,附近剩余的长嘴鸟群不成威胁,可以休整到下午……阿一的伤好的快,自己会找吃的……
胡思乱想中,季辛辰和衣倚在树根上沉沉睡去。他并没有一分多余心力去整理仪容,束发的布条早已遗失,从长发到衣袍上,大片大片沾染暗红血迹,来到丛林之后,这是他最狼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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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辛辰是被身边一阵息息索索响声弄醒的。
他百般无奈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阿一不知从哪里拖来了一整个果树枝桠,手臂粗细的主干,两三米宽的翠绿叶丛里长了好些黄黄红红的拳头大果子。
季辛辰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正午,他睡了这么久?
“阿一你过来让我看看。”季辛辰声线疲惫暗哑,把阿一叫到身边,整个剥。光,在明亮的光线下仔细给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没有衣物的蔽碍,阿一几近完美的倒三角型身材一览无余,他的站姿很自然的笔直,有种常年经受规范训练的人才有的味道。季辛辰垂了垂眼,决定忽略这类信息,重点检查了阿一后背两根肋骨断裂受伤的地方。
阿一就是承受第一波长嘴鸟冲击时伤的肋骨。不过他的身体素质异常好,伤得不算重,加上季辛辰治疗技能的刺激已经好了一半。至于他身上遍布的承受凶兽冲撞形成的深度瘀伤,也消退了大半。
看他还能活蹦乱跳的去找食物,季辛辰算是彻底放心了。
看看被拖到身边的果树枝杈,季辛辰好笑拍拍面前殷勤的男人,“你带这么多果子回来干什么?我俩又吃不了这么多,下次给其他小动物留一点儿。没事别乱跑,好好呆着休息,你还没全好呢。”
阿一的面容一如既往表现不出什么表情,季辛辰也判断不出他听明白了没有,叹了口气。
啃掉两个果子稍微有了元气,季辛辰取出一石罐干净的水,沾湿布巾给阿一略擦了擦面容和四肢,给套上一件白色的内袍,然后照样把自己打理好,将两人的外袍洗干净挂到旁边树上。
季辛辰做这些的时候有种难言的温柔,阿一呆呆站着看他动作,甚至有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一切打理妥当,季辛辰强压着阿一塞了满肚子水果充饥,然后强迫他跟自己一样坐着休息。
“为什么你不能说话,要是你能跟我说话就没这么麻烦了,”季辛辰合眼稍作休息,疲倦地低喃,“我说的话也只能听懂一点点的样子,阿一你真蠢……让我休息一会儿,等过了中午我们就沿原路回家去,是我不好教你受伤了……”
身边的人以疲倦而放松的姿态闭眼靠在大树粗壮的气根上。阿一保持着安静,嘴巴困难地张张合合,甚至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按压,最后只是越来越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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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总是比去程快,况且一路上的凶兽都给两人清理了一番,他们行走的路线形成了暂时的安全真空,以至于季辛辰和阿一回到石洞时天色还很明亮。
石洞附近相对来说已经是安全无比的区域。一到洞口,季辛辰立刻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一样扑到床上。他把万能工具扔给阿一,“你自己去找吃的,别跑太远,我需要休息,别吵……”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季辛辰已经迫不及待地沉入梦乡。
其实就算季辛辰不说,阿一也根本舍不得走远。他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开始出现火烧云的天色看了看,在附近两道气刃逮住了两只刚刚归巢的大鸟。
阿一的心已经完全飞到了床上的季辛辰身上(大误)。他用最快的速度烤了一头鸟吃掉,然后摸黑把自己剥得只剩短裤爬上床,用最小心的动作把床上的人揽在怀里。在一片黑暗里,这个男人简单之极的心里满是期待>>醒来之后季辛辰会跟之前一样摸他>>男人难耐地在兽皮被子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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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人的体温特别美好,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季辛辰心满意足地想着,野蛮地把手和腿都架在阿一身上。
上辈子最后的记忆都不太愉快,全是些冷冰冰的医疗仪器和药物,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找一个男朋友就挂掉了,悲剧。——对的是男朋友,季辛辰对自己的性向很清楚,但严格的家教和他自己的原则都不允许他乱来,以至于做了一辈子光棍儿。
季辛辰小心地回想了一下那些记忆,在影响到愉快的心情前果断打住了,转而思考自己现在的情况。他现在的心态很像刚脱缰的马儿,没人管束了,爱怎么跑就怎么跑,要是爹妈看到,一定会操。起多年不用放在门背后的藤条抽他,骂他不知天高地厚吧。
可是贸贸然地,他都死过一回了,竟又得了一条命,得到非常健康的身体,得到非常有用的力量,换了谁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下来?他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二比青年,还是连恋爱的阅历都没有的童。子。鸡,没有自我膨胀到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已经很不错了么。
至于,他现在很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他想恋爱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在战斗里可以互为犄角、放心交托后背的同伴,季辛辰从来就只得到过这一个而已;如果阿一不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如果阿一不是这样毫无攻击性,而是一个有完整思想的个体,那无论他表现得如何可靠,季辛辰也不可能给予完整的信任。
幸好是阿一在这里。
日后,要是阿一不再像现在这样,阿一如果重新有了成熟的思想,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话,那他也可以做到转身就走,他也可以很潇洒的过自己的日子,反正男性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在乎。想到这里,季辛辰觉得心上闷了一闷,遂不再往后想。
一轮轻松愉快(bu fu ze ren)的思考下来,季辛辰心安理得地把下巴搁在阿一颈窝,在清晨微冷的空气里开始调戏(you huo)他。
阿一觉得自己快要爆开了。面前这个人在一边笑一边啃他,从下巴啃到喉结,从锁骨到胸口,慢吞吞的,他修长又有力的手却撑在两边,一点也不来摸他。忍不住挪了挪腿把下半。身蹭过去,这个人却立刻露出恼怒的神色,“阿一不许动!”阿一开始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扑上去,想狠狠把这个人按在下面死命蹭他……
观察着阿一的神色,知道再不满足他,说不定这个男人会疯掉,或者是要扑上来咬他了,季辛辰眯眼笑,“好嘛,你乖一点,每天都会有奖励哦。”他趴到男人身上,腿错开,一只卡在男人中间,小腹把两人的热源压住一下下蹭磨。
这么做要有非常好的腰腹力量和平衡力,季辛辰一边品味不断涌上的酥麻迷醉快乐,一边还在愤愤地想,为什么出力气的都是他,这货只需要躺着,连话都不用说就能这么享受,太不公平了么,下回必要让这货自己来!
操劳了好一会儿才让两人都泄了一回,季辛辰抹抹额上的汗立刻爬起来去洗漱,他已经默默地意识到阿一这货力气和耐力都好,要是阿一食髓知味非要再来一回的话,他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看着阿一的眼睛就接受了啊,搞不好会精。尽人亡,这种死法比病死还惨好吗!
可是他好像已经对未来有了些又无奈又甜蜜的预期……
☆、Chapter 7
Chapter 7
午后竟开始下起雨来。
瓢泼一样的大雨,就像天上拧开了一万个水龙头般,洞口矮矮的杂草被打得都伏在了地上,五米之外就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无数水滴溅落扑打的声音、闷雷轰隆的声音连成片。
季辛辰带着阿一,两人呆呆的并排蹲在干爽的洞口往外看。
“呼,还好我聪明,选了这里住下,”季辛辰一身白衣,神情悠游,长发懒懒披散着,“要不然就得跟林子里那些动物一样,猫在树叶下面可怜巴巴的打着颤儿,嘿嘿,”
——季辛辰猛地想到了食物这个严重的问题,哀叹一声,郑重地把手按在阿一肩膀上,“哥们~我刚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们没有储存任何的食物!”肩膀上温暖的手让阿一眯了眯眼,他期待地看季辛辰,想要他再靠近一点。
“如果雨不停,我们今晚就会饿肚子!如果它连下一个月不停,我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吧……”想象了一下,季辛辰浑身起了一阵恶寒的鸡皮疙瘩,“说不定过个两百年有人来到这里,然后看到我俩的尸骨堆成一堆儿……”
给自己的想象恶心得笑了,季辛辰勾着唇角,惫赖地把半个身体靠在阿一身上,亲昵地眼对着眼仔细看这个男人。阿一的瞳仁几近纯黑,深沉宁定,从不闪缩,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个非常睿智可靠的人。季辛辰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被这种眼神欺骗了,后来才发现这货天生就这眼神儿,心情很是复杂。
“呆着好无聊,有什么能玩的呢……”洞外风雨如晦,更令人觉得栖息地安宁温暖。季辛辰翻翻背包里,拿出来一小口袋的烟花。
他仅有的三种烟花,每种有一组各二十个。‘夜未央’,巴掌大的红色烟火盒子,点燃扔到地上会扑哧哧喷着火星转几圈;‘满天星’是种棱柱形的礼花,点着之后会往上喷一束灿烂的火光;还有‘净琉璃’,这个在游戏里是必须对好友使用的,用了自己的角色会变成高举两只焰火棒扭动的蠢样,在他手里的就是一支支尺长的焰火棒而已。
季辛辰含笑把口袋里的烟花倾在地上,搜罗了石洞里最后的一小堆柴火点起火堆,然后教阿一点着玩。
阿一的动作有几分简至天成的味道。他会一手拿着夜未央、一手稳稳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半燃的干树枝,把烟火的引信靠近点燃,然后安静地注视着引信快要燃尽、再扔到地面去,看着它哧溜分成两个三角小红盒在地上转圈圈。
边上看的季辛辰好生无语,阿一的偏好跟一般人不太像啊,一般人不都看着引信哧哧烧着就紧张起来,想也不想立刻扔开的吗?
不过特别得真有趣。季辛辰想起前世邻居家有个有自闭症的小男孩,那孩子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一颗颗把玻璃珠子顺着倾斜的轨道送进一个大玻璃瓶里。珠子滑落的时候他会极其认真地盯着看,直到听到珠子与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音。
那孩子通常脸上都不会有什么表情,除了玩珠子,他只有饿了才会去找父母,吃饱了就继续玩。
一个家庭养这样的孩子很不容易,他很安静,但是夜晚经常不肯睡觉,无论父母在旁边怎么说话怎么劝,他都像听不到听不懂一样。半夜里家里有个人不间断地滚珠子并不是舒服的体验,但季辛辰并没有见过邻居夫妇抱怨,他们一直在努力给孩子快乐的生活。
这样的一家三口,能让季辛辰觉得‘活着’是一件非常非常温暖的事。——他们互相倚靠,互相包容,对未来充满希望,他们就像是一整个世界的意义。
眼神无奈地看着阿一用完全不变的动作和频率点掉了所有的夜未央,季辛辰靠在石壁上纵容地微笑,神色柔和。像那样和阿一互相倚靠着走下去,他也确信自己做得到的。
他脾气好,经常在空闲的时候帮邻居夫妇照看那个孩子,也算在那孩子面前混了个脸熟。自闭的小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对整个外界有一套自己的认知和行为方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