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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
“当然!”叶枫勉强挤出一丝笑,“娄台没别的事,我回办公室了。”
“去吧!”
叶枫没有直接回办公室,拐进了楼梯口,倚着墙壁,在手机翻着电话薄时,手指情不自禁地发抖。
“叶枫,你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边城的声音听着很惊喜。
“呵呵,讲得我好象多薄情似的。回北京了吗?”
“好巧,我刚下飞机,你在电台了吧?”
“嗯!你不太忙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们一块吃午饭或者晚饭。”
“行,我把手头的事情紧一紧,争取和你一起吃午饭和晚饭。”
“边城,华城那边……都交接好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他们还没任命总经理,现在是由姚董临时负责。”
“那就是和华城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理论上是。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工作来?”
“好奇呗!你的新公司在哪,什么时候带我参观参观?”
“吃饭那天吧!”
“说定了,那我挂喽!”
“好,你先挂。”
合上手机,手仍在抖个不停,心跳象失了序,她不得不把嘴巴张大,用力地呼吸。
81…回不去的时光
隔了两天,边城就给叶枫来了电话,那时是下午,外面下着小雨。雨丝清凉,温度也降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现在吃晚餐还很早,我们先去喝下午茶吧!”
他直接开车来别墅接叶枫。
他换了车,不是那辆银色的宾利,是一辆深灰的君威。
路上经过一处游乐场,下雨的缘故,里面显得很冷清。“现在坐摩天轮倒是不要排队了。”叶枫想起上次和俊俊、盈月来过这,人流如潮,顶着烈日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坐上摩天轮。
“想坐?”边城方向盘一转,拐向了游乐场的大门。
“不是!”话音刚落,车已经停下了。售票处前也冷冷清清的。
两个人淋着小雨坐上了摩天轮,一人一边面对面。圆形的玻璃盒子一点一点地远离地面。
雨开始大起来,落在玻璃上然后一注一注往下流。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了烟雾之中。
边城好像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表情漠然,背挺得笔直,目光越过叶枫,落在她身后那片城市的远景中。
叶枫十九岁出过一次麻疹,防止传染给别的同学,在医务室隔离了一周。好了之后,他带她到游乐场玩。她疯得象个孩子,什么都要玩。他们也坐了摩天轮,为了平衡,只能一人坐一面。她手中抓了支冰淇淋,在座位上动来动去。摩天轮升到最高处,她一个趔趄,栽进了他的怀里,冰淇淋全沾在他的前襟上。
她不心疼他的衬衫,很是可惜她的冰淇淋,居然伸出舌头在他的前襟上舔了一下。他刚二十二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子突地就绷紧了,脸通红通红,心跳加速。
“坐回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控,他恶声恶气冲她吼了一声。
她吃惊地看着他,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不太情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然后,至少在两个小时内都没和他讲一句话,直到他买了另一支冰淇淋来道歉,她才尽释前隙地挽上他的胳臂,甜甜蜜蜜地笑着。
多么令人留恋的时光呀!他的心幽幽地颤栗。
现在,她坐在他的面前,那么恬静、娴雅,完完全全是一个知性的小女子,直视他的眼神是纤柔、温和的,没有晶亮的光,没有眩晕的热,不再撒娇,也不耍赖。
“我们走吧!”摩天轮停下,他说道。
向游乐场管理员借了把伞,他轻揽着她的腰,走向停车场。
那一段路不长,地面有点打滑,他们走得很小心。打开车门时,他回头看了看笼在一庭烟雨之中的摩天轮。
口中有如嚼了黄连一般,苦涩无边。
“枫林图书工作室。”叶枫站在台阶下,仰起头,看了几遍墙壁上挂着的一个牌匾,讶异地问道,“边城,你不是说是出版公司吗?”
这是一幢二十多层的写字楼,边城说他的公司租在第十楼。茶室就在写字楼的对面,他们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带她过来参观一下。
“出版公司的限制太多,我目前的条件不够格,审批的时间也太长。先注册个工作室,签几个好作家,选几本好题材,从以前打交道的出版杜那儿买书号,很快就能印刷、上市。一年只要认真做十多几本书,就能赚钱了。”
叶枫听得似懂非懂。
工作室一共五间办公室,窗明几净,现代化的办公设施,装饰素雅大方,办公环境很好,已经是一副忙碌的景象了。
看到叶枫,职员只是礼貌地点了下头,并没有投来太多好奇的目光。
两个人没呆多久,就去了茶室。
清淡的绿茶,一人一杯。叶枫没有接受服务生的热情推荐,婉拒了店中的招牌点心。
“边城,你这个工作室是一人独资公司还是有限责任公司?”她低下头,看着几根茶叶在水中悬浮着,上上下下地飘浮。
“算是一人独资,目前规模不是很大。”
她犹豫了下,抬起眼,真挚地看着他,“我在奥克兰学过金融,也在银行工作过。如果……你需要咨询财务方面的东西,我可以帮忙。如果资金上不太方便,我能帮你找到银行方面的朋友。其他的事,我可以帮你找吴叔叔,他在北京的人脉很广。再不行,找我妈妈,她出了面,一般事情都能办到。你不要什么都不说,一个人硬撑着……嗯?”
她握着茶杯的手突然被他抓了过去,力度大到她觉得痛。
他没有说话,眼眨都不眨,黑眸中,仿佛沧桑历尽,最后只是轻轻一叹。
“我不会再急功近利,所以才开了这间小小的图书室。不要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知道你行的。只是……你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一定要找我。不要向别人低头,低头的事让我去做。”
他的眉慢慢皱起,手摸索着伸向口袋,摸出一包烟。点火的时候,他的手抖得怎么也点不着。她咬了下唇,拿过点火机,点上火,替他将烟点着。
“不要听信别人的话,有些事并不是事实。”他狠吸了一口烟,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什么事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在外办事,总是有求人的时候……”她急忙解择。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边城,这不是怜悯……”她抱歉地低下头,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气氛一下僵冷了,有许久,两个人都没说话,她喝茶,他抽烟。
最后一丝霞光从西天消失,室内亮起了灯。“我们去吃晚饭。”他终于开了口。
她站起身,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在她的额头落下浅浅的一吻,“谢谢!”他在她的耳边轻喃道,然后放开。
前前后后不过一秒钟。
不知怎么,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车子刚出停车场,一辆银色宾利象旋风般挡在了君威面前。姚华一身火红的职业裙装,波西米亚风格的披肩围在肩头,长发高高束起,明媚干练。
边城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拉开车门,冷冷地向她走去,眼中警告的意味很浓。
姚华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叶枫,一怔,眼神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叶枫听不见两个人谈论的内容,只看到边城的情绪很激烈,姚华双臂交插,一会儿看边城,一会儿看她,仿佛以不变应万变。
叶枫把头扭向了一边。
过了一会,边城回来了,银色的宾利已消失在车流之中。
“还是华城的那些事。”边城说道。
她笑,淡淡的。细细地回想一下,边城出现的地方,好象总能见到姚华。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能有如此的耐心和坚韧,似乎已超出了上下属的范畴。
她不是妒忌,更不是吃醋,只是……非常非常的不舍。
边城带她去郊区一处农庄吃土菜,她让他在大门口停一下,她的手机响了。
不意外,接到姚华的来电,语气硬邦邦的象块生铁,“我和媒体、娱乐圈打交道多了,没有什么善男信女。叶小姐是聪明人,你开个价吧!确实,和娄洋比起来,边城更值得投资。”
“这种事,在电话里怎么能一句半言地说得清呢!我们该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叶枫笑靥如花。
“叶小姐真是熟谙此道,行,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下周我约你。哦,边城可能忘了告诉你,十月一号是我和边城的结婚纪念日。”
“听说是过去式。”
“你看象吗?”姚华笑得娇媚。
“谁的电话?”边城走过来,喊叶枫时,叶枫一惊。
“我的助理,问要不要过来接我?”
“不要,我送你去电台。”
“我已经这样说了。”
和往常一样,叶枫回到别墅总在凌晨二点左右。所有的人都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洗完澡出来,拉上窗帘,看着院中泛着鳞光的游泳池,池水被吹得一波一波的涌动着,她鼻子一酸,有点想哭了。
找出以前在青台办的那支手机,插上电池,鬼使神差地按了夏奕阳的号码。
本想只是听它响几下就挂。结果听筒里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他低缓而沉稳的声音从另一头通过无线电波传了过来。
一时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说话,叶枫!”他突然说。
她的愕然使掉眼泪的心情都止住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她问。以前,她打过,他没接,也没回过来。
“睡不着吗?”他象是笑了,语音轻快地上扬。
“我拨错号了。”她闷闷地说,心里面一道防线像溃败一样,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那我们就将错就错。我还在台里,现在就去你那边。”
“你不要来。”她不是想怎样,只是想问问他那六年,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北京是一座移民城市,据说处处都是机会,但是想在北京站稳了,很难很难。
他又不算很优秀,又没背景。在艰苦时期,他茫然过吗?想走过捷径吗?
夏奕阳沉默了稍许,缓缓问:“不想见我?”
“是!”她轻轻地抽泣。
“那好,你上床躺着,我也坐下来。现在,我很认真地聆听叶子主持的《凌晨倾情》。”
她噗地一下乐了,“下班喽,夏主播。想听,明晚再见。”
“明晚我去接你下班?”他的声音低哑到深沉,象一把柔柔的风,吹得她的心都软了。
“不要。”她很矫情,很矜持。
“那就等你来见我吧!”
“我才不会去见你!”
“你肯定?”他笑得非常神秘。
82…坏人
果真是她主动去见他的,确切地说,是不期而遇,不,是工作安排。
周六,于兵和小卫陪着她一同去拍广告。广告导演助理通知在西单商场前碰面,透过车窗的暗色玻璃,她瞧着停车场那辆保姆车有点眼熟。正要细看,车门一开,秦沛从里面出来了,非常招摇地向她送来一枚飞吻。
她的心咯了下,停跳半拍。
紧挨着保姆车的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夏奕阳浅蓝的衬衫,烟灰的长裤,闲闲地倚在车门上。眉宇间,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瞧,他才是叶姐的真命天子。”小卫是他的超级粉丝,有些日子不见了,兴奋得不能自已,忙不迭就